夜，濱城，市中心某富人區公寓。
安保措施齊備的豪宅，並沒給房主人帶來多少安全感，防盜門擺月兌了門框化身自由，門框狼牙狗啃的痕跡，可以想見是如何被強行鋸開，破門而入。
滿屋狼藉里，民調局的人出入取證調查。
這次帶隊的民調局便宜顧問，許白話，正抱著半桶炸雞盯現場，嘴里念叨著。
許白話︰「黃十三爺，您不能老跟我這白騙雞吃，到現在半桶炸雞下肚了，事兒是半點沒看出來。」
許白話︰「盡力了？實在看不出？那怎麼早吃雞時候不說？什麼？說了就沒雞吃了？」
許白話絮絮叨叨，副手張順過來報告。
張順︰「頭兒，醫院那邊受害人醒了，雖然被揍的傷很重，但大都是皮外傷，沒生命危險，筆錄也做了。」
張順︰「受害人是濱建地產集團的一名高管，身家近億，于今晚9點左右在家中遭遇襲擊，對方用俗神鋸開了大門，沖進來二話不說把他狠打了一頓。」
許白話︰「他看見人長相了麼。」
張順︰「他說沒有，對方蒙面，但听見對方自稱大哭靈山，失鄉兒。」
許白話︰「呸，活該挨揍，那麼大個人讓白揍一頓，還不知道對方長相。」
許白話︰「手機呢，查了麼。」
張順︰「和先前幾個一樣，不是很想給我們查手機，所以用了點強硬的。」
許白話︰「結果？」
張順︰「果然也在齊諧論壇買過鬼辦事，針對推行道場政策的官員和創業者。」
富裕的地產商，骯髒的商業斗爭，黑手買凶不成反被人報復，這不是最近第一起了，都上新聞見報好幾次了，這事上面早有交代不用管，讓他們狗咬狗，民調局追查的是那個提供買凶手段的組織。
半夜，讓張順開車，倆人回了民調局，重案組辦公室，新案件資料貼上白板，上面是民調局幾個重點追查對象的線索圖。
比如，國內頭號通緝組織，大哭靈山，帶頭的六大執耳，目前已知其二。
一個，是發展了一堆「失鄉兒」，曾在去年道場選拔賽上搞鬼的，無生老母。
另一個，是座下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的，活佛呼圖克圖。
其座下已有兩相弟子出現在公眾視野，一是今年京城的元宵燈謎廟會上，那個出手爭奪元宵公遺物的和尚「皮相」。
另一個，許白話從其他省分局得來情報，半個月前，海關出現過自稱「大不淨相」的人入境，沒能攔截住，如今不知所蹤。
這些還只是大哭靈山，另一邊，還有個非法隱秘組織在民調局的白板上有名，就是最近因為買鬼辦事暴露，開始進入民調局視野的那個暗網網站︰齊諧論壇。
……
你已進入，齊諧論壇管理層聊天室。
狐金娘（鬼辦事區副版主）︰我還以為諸位都擺爛了，論壇里熱火朝天鬧好幾天了，老板們真沉得住氣，到今天才開會。
倦游道人（灌水區副版主）︰狐金娘，鬧的是你管的鬼辦事版塊，你自己管不好版面，還要出來叫，要不你把版塊給我，我替你管？
狐金娘︰雜毛，我問你了！大老板們還沒說話，你急著跳出來裝什麼大尾巴狼，人說話狗搭腔。
倦游道人︰你個爛褲襠生癩子的玩意兒，隔著網線給你牛逼壞了！有本事來線下比劃。
倦游道人，狐金娘，已被管理員禁言。
其他版主︰……
中元公（普通用戶）︰牛逼。
子不語（論壇管理員）︰說正事，我時間不寬裕，齋先生，鬼辦事版塊的現狀，你有什麼要說的。
齋先生（鬼辦事區版主）︰版里確實出了些麻煩，半個月前，突然涌現出一批針對政府道場政策官員的買鬼帖子，那批帖子的金主，最近逐個遭到了報復。
酉陽仙（灌水區版主）︰哎唷，齋先生你別淨撿著不重要的說，提一半留一半，這可有點避重就輕了。
酉陽仙︰你版里鬧出這種事，讓論壇被民調局發現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齋先生︰民調局發現論壇，是因為那些金主的單子跟政府做對，過于高調，線下招來了報復，把論壇的存在泄露了出去。
酉陽仙︰先生提醒的對，還得加一條罪，泄露信息，現在論壇里人心惶惶，其他金主都不敢下單了，論壇的鬼辦事也不敢接單了，誰都怕論壇把他們的信息泄露出去。
酉陽仙︰這些人來齊諧論壇就是因為有些事沒法拿到台面上辦，這里足夠隱蔽，現在可好，人均實名，齋先生版面管的好啊。
酉陽仙︰管理員，鬼辦事版塊是論壇最重要的版面，我覺得齋先生這個版主如果一直這麼管不好，是不是該考慮換個人來管？
齋先生︰酉陽仙，就沉不住氣了？也是，你饞我鬼辦事版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齋先生︰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我也不留情面了，發網址邀請，吸納考察新用戶的權限在灌水區，在你手里。
齋先生︰最近論壇突然涌入那些想跟政府作對的地產商金主，你為什麼吸納他們進來？你不知道他們跟政府作對會讓論壇涉險？還是你有意為之？
酉陽仙︰齋先生，好個反咬一口，你是不是該想想你版里出沒出內鬼，出賣泄露了金主的個人信息。
齋先生︰酉陽仙，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你板塊里有沒有內鬼才難說。
中元公（普通用戶）︰那麼有沒有可能，你倆都是內鬼頭子。
酉陽仙︰這人是誰？我剛才就想問了，怎麼有個普通用戶組的混進管理層聊天室來了，踢一下。
子不語（管理員）︰這事就到這吧，我不喜歡無端的爭論浪費時間。
子不語︰以後，論壇禁止一切跟政府道場政策有關的單子和金主，近期低調行事，避一避民調局。
子不語︰今天我沒更多時間了，散會吧。
子不語，齊諧論壇的初創人和管理者。
它不常出現在論壇的日常管理，但左右論壇的每個關鍵事宜都是它親手決定，它的一言堂牢牢掌控著這個論壇。
酉陽仙已退出聊天室，齋先生已退出聊天室……會議結束，諸位版主副版主陸續退出聊天室，最後，聊天室里還剩兩人時。
子不語︰你把論壇的信息賣給誰了。
中元公︰喔，可別冤枉人，管理員，你有證據嗎，我只是個普通用戶組的小透明。
子不語︰算了，我只想問問你還是不打算回來麼，齊諧論壇當初是你我二人一起創建，我始終覺得就算你有不滿退出，論壇也始終都有你的一份。
中元公︰不不，不要算上我，這里已經沒有我的初衷了，你我道不同。
子不語︰所以你背叛論壇選了別人？濱城那個你賣給他消息的人，他是誰。
中元公已退出聊天室。
子不語︰你最好別讓我找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