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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長路漫漫

風無情,雲無情,綿綿細雨落無情。眸含情,笑含情,紛紛淚雨訴衷情。

青石古橋伴兒女情長,軟玉溫香望淚眼婆娑。濃情蜜意,卻又劍拔弩張……

李太平忍著肺腑之痛,掙扎著打澹台紫衣懷中起身,因為身旁另一位女子的眼神讓他胸口又是一陣絞痛。

慕品山看著澹台紫衣梨花帶雨,抱著李太平坐在冰冷的雨水中,忽然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眼神冷厲卻又慢慢化作淡淡惆悵,口中卻又忽然冷淡的說道︰「死不了就好!」

今日重會君,慘然傷我心!傷心傷心復傷心,不忍淚珠紛。

冷雨中背影抽泣,步履堅決,一步步踏著青石遠去……

崔明道看著傻愣愣的李太平,上去就是一腳,口中罵道︰「蠢貨!既然死不了,還不快追上去。」

一腳踢醒夢中人,李太平顧不得澹台紫衣,忙拔腿追了下去。

石橋畔澹台紫衣任雨打風吹,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苦澀知味慢慢上心頭。

崔明道不知打哪里拿出一把油紙傘,為澹台紫衣擋住風雨,卻什麼也沒有說。崔明道自認情聖,卻對他人情感心結束手無策,只能默默的陪在澹台紫衣身旁,因為這一刻無言勝有言。

風雨中那落寞的身影走得很慢,任由冰冷雨水打濕衣衫,心情也像這天一樣發了霉。一道身影由遠及近,直到與那女子並肩而行……

慕品山不知去哪里,只是盲目的向前而行,直到走出江寧城,才忽然停了腳步,側頭冷冷的說道︰「你打算就這走下去,什麼也不說?」

李太平停下腳步,想了想認真的說道︰「你走到哪里,我便陪你到哪里!哪怕長路漫漫無期,我也願意!」

一句話不談情不說愛,卻令慕品山破涕為笑「你說的,不許耍賴!」,卻又忽然冷冷質問道︰「數月不見竟學得如此花言巧語!說——這段時間你到底哄騙了多少小娘子,那紫衣姑娘是怎麼回事?若是說的不清楚,我定不饒你!」

李太平苦笑一聲「說來話長!」,便將兒時相遇澹台紫衣,再說道五劍盟和拓跋家之事。

箭樓下,李太平眼巴巴的看著慕品山,攤手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可都說多了!真的沒有任何隱瞞。」

慕品山卻盯著李太平的眼楮說道︰「對那紫衣美人真的一點沒動心?」

「我發誓,我保證!」說著李太平便舉手望天,就要起誓。

只見慕品山拉住李太平,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你沒動心,那小娘子可動心了,這事咱們還不算完。」

兩個久別相逢之人,在箭樓下聊了很久,當即將返回江寧城時,慕品山卻忽然說道︰「下山快一年了,師傅他老人家的壽辰就要到了,過幾日我便要回山祝壽,要不——你陪我一起回去。」

听到慕品山的話,李太平喜上眉梢︰「能登鑄劍山,為聖人賀壽,我李太平求之不得!九妹咱師傅喜歡什麼?我好準備準備。」

「別老咱咱的!哪個時你師傅,不要臉!」慕品山笑罵道。

江寧城雨過天晴,就像那女人的心思讓人琢磨不透。

朱雀橋圍觀的看客散了,皆因秋意濃口中的兩個字「打和」。觀戰眾人中不但有高手,還有有心人。秋意濃的一舉一動,早落入拓跋平川眼中,所以當秋意濃說出「打和」二字時,拓跋平川便落到朱雀橋上按住了解不修。

在拓跋平川眼中,那藍杉郎君修為應該不弱于自己的父親,比起師傅來恐怕也弱不了多少。這樣的人開了口,若是還要揪著比斗不放,那可真是沒事找事,給臉不要臉了。

秋意濃低頭看著正為手中畫提字的謝顏之,不由點了點頭。只見那畫布上寫了三個大字「和為貴」,筆走龍蛇蒼勁有力,端得一手好字。

「顏值胸中有丘壑,眉間顯山河,若是窩在這江寧城碌碌無為一輩子,卻有些可惜了!不如過些時日與我一同回大興吧,老師見了你一定回很歡喜的!」秋意濃微笑說道。

謝顏之正身行禮道︰「不知意濃大哥師從何人,小子可能入大家法眼!」

秋意濃抬頭望天,自豪的說道︰「天下書院皆望驪山!聖人便說,德才兼備可當學子。以顏之的品性學識,當可入驪山書院,讀聖人之書。」

此時此刻,謝顏之終于知道秋意濃的老師是誰,不由再次躬身行禮,無比感激的說道︰「小弟,謝過意濃大哥!」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秋意濃笑著轉身離去。

謝顏之忙收了畫卷,難掩心中激動,跟了上去。

秋意濃能看中謝顏之,皆因謝顏之並非那不接地氣的讀書人,而接了地氣後又能不被塵世濁氣所染,可見心性存粹,胸中有那浩然正氣。

會稽酒樓,崔明道給澹台紫衣講了李太平的故事,澹台紫衣的心情才好上少許。

澹台紫衣穩了穩心神,冷靜的說道︰「他們感情很深?」

崔明道笑道︰「我只知郎有情妾有意,再多得我也不甚清楚。」

見澹台紫衣深思不語,崔明道笑道︰「李太平那小子滑頭滑腦得也不怎麼樣,紫衣應將眼光在放得遠些,到大乾各地走走看看,你會發現很多年輕俊杰都要比那李太平強上一大截。」

崔明道很想抓了李太平好好訓斥一頓,你小子惹得感情債,還得讓我這個當哥的幫你擦,也恁不地道了。其實就算沒有李太平,崔明道也得照看著澹台紫衣,皆因崔家和澹台家得關系很好。

崔家能在南邊無懼拓跋迥,正因為崔家與澹台家關系不一般,同時崔家又和長壽門來往密切。一個富可敵國的世家,一個不願入聖的世間大儒,一個門徒眾多的宗門,這三家聯手讓拓跋迥顧慮頗多,輕易不敢造次。

崔明道這邊正挖空心思做思想工作,卻隱隱約約听到李太平的聲音。

「九妹你看,這幅字可是澹台老先生的墨寶!再看這幅畫,乃當朝一品大員所作,還有這邊……」

看著李太平得意洋洋的介紹會稽酒樓中的珍品,慕品山瞪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看把你美的,好像這會稽酒樓是你家開的一樣!還是說你還藏著入贅澹台家的心思。」

這話說的就有些殺人誅心了,只見李太平急忙陪了笑臉道︰「我這人通透,耿直,心里是藏不住事的!」

「師兄是自家人,妹子便也是自家人,這酒樓便是咱自己家。」

澹台紫衣笑呵呵的站在樓梯口,恬靜溫婉,大方得體,讓人挑不出毛病。

慕品山搶上一步,回頭狠狠瞪了李太平一眼,轉回頭的一瞬間便掛上了甜甜的微笑︰「早听明道提起過姐姐,今日太平又多次提起,按理說午時相見便應給姐姐請安,誰知竟然一直拖到此時,還請姐姐見諒!」

「名滿天下的九天飛狐,果然仙子下凡塵,我見猶憐!」澹台紫衣說著便拉住慕品山的手很是愛憐。

李太平這一路便想著二女見面時會是個什麼樣子,卻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和睦融洽。若說這女人的心,可真是那海底針,令人無跡可尋難以琢磨。

澹台紫衣帶著慕品山回到天字間,點了一桌美食後,便拉著慕品山去了酒樓後院,去換一身干淨衣衫……

崔明道翹著二郎腿,看著一臉苦笑的李太平,奸笑道︰「活該!我看你要如何收場!」

李太平嘆氣道︰「二哥,不帶這樣的,我可什麼也沒做!」

听了李太平的話,催命道正身罵道︰「哪個混蛋在西湖冒死救美?又是哪個混蛋替美人強出頭?還什麼也沒做,你還想做什麼!」

李太平也正身說道︰「見死不救,我做不到,這不合乎我做人的準則!為朋友遮風擋雨不畏強權,這又何錯之有!」

「世間道理是這麼講的?你把對一個人做的事情掰開成兩件來說,便沒有道理。你救人在先,為人出頭再後,如何能讓人家不誤會?你倒是說與我听听!」崔明道厲聲說道。

「二哥,你也說了是誤會,一會我便將誤會解釋清楚!」

「放屁!人家姑娘和你表白了?還是為報答你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你解釋個球!」崔明道眼楮一瞪說道。

李太平很是無奈︰「那咋辦?」

「咋辦?你問我,我問誰!」崔明道沒好氣的說。

正在這時,澹台紫衣推門而入,展顏一笑說道︰「你們兩兄弟在這叨咕些什麼?還不快看看我身後美人!」

慕品山雖然比澹台紫衣小上一歲,可身高卻要更高一些,身材也更火辣一些,這換上一身紫衣後,可就真的應了那句九天飛狐的名號了。

慕品山俏臉微紅,步入天字間。只見,紫衣映眼簾,千嬌百媚升,冰肌玉骨迷人眼,玲瓏有致動心魂……

只見崔明道有感而發︰「這世間狐狸精、蛇精是個什麼樣,我崔明道不知,可今天見了品山,我便知道了!」

被崔明道如此一說,慕品山臉頰羞紅,更顯嬌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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