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吳店長、吳經理」？
「呵呵呵」；
看著前面低頭坐著的人，馬毅搏也是自嘲諷刺；
沒錯，當馬毅搏得知吳生竟然搞到小100萬賄賂的時候，內心的那種震驚，內心的那種復雜程度，內心的那種痛，無以言表。
「吳生，你看看你旁邊的這個人，估計你不會忘記吧」；
「你還是一個賣菜員的時候，她是負責咱們秦大媽財務、人力、培訓等等，你能當上店長，也受到過她很多培訓吧」；
沒錯，董事長辦公室內，有三個人，馬毅搏、王利芬、吳生三人；
吳生，是秦大媽第二家店鋪就來秦大媽的人，可謂是元老級別人物；
但現在，听到馬毅搏的話，辦公室內的氣氛，相當嚴肅。
「你當初來咱們秦大媽的時候，大專學歷，在當時的秦大媽來說，的確是高學歷，張磊和你一樣」；
「你們兩個，現在都是區域經理，位高權重」；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還是接的我的店長位置吧」；
「曾經，我對你特別看好，不然也不會讓你和我一個店鋪了」；
「你，也沒讓我失望」；
「以前的你，勤奮、好學、積極向上」；
「因為你來咱們秦大媽早，因為你在咱們秦大媽勞苦功高，我個人覺得，在你的福利待遇上面，絕對是遠超你本人的付出」；
「或許你感覺不服氣，那我們橫向對比下」；
「你是大專畢業，當時你們班上的同學，我不說你是混的最好的，絕對是最有前途的那一個」；
「薪資待遇方面，不算持股的話，你的收入，一個月下來，也有一萬多了」；
「如果加上員工持股，別說你們當時的同學了，就算全國的同齡人中，超過你的都沒有多少」；
「你覺得，自己憑什麼拿這麼高的薪資和福利」？
「是因為你的能力嗎」？
「是因為你的學歷嗎」？
「是因為你有其他人代替不了的優勢嗎」？
「還是你覺得咱們秦大媽少了你以後，就轉不動了」？
「不」！
「我告訴你，你能有現在的成就，不是因為你個人能力與眾不同，僅僅是因為你加入秦大媽早，而且表現在當時來說，還不錯「；
「就這兩條，你才有了現在的成就」；
「大專學歷，月薪穩定上萬，持股價值數百萬，這些，都是我給你早加入秦大媽的回報」；
「我之前說過，只要大家不負我，我絕不會負大家，甚至是加倍返還你們的付出」；
「我做到了」；
「結果，你倒先負了我」；
「或許，你覺得自己很冤枉，不就小一百萬嗎」？
「你的員工持股都已經大于百萬了，扣掉不就好了嗎」？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只能說你想多了」；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員工持股說明，一旦員工做出有悖公司發展，尤其是做出讓公司遭受巨大損失的事情，員工所持有的股份，公司會無償收回」；
「我給大家股份，是想要大家更有打拼的動力，是想讓大家覺得都是公司的主任，而是不見者有份」。
吳生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老板，再看看王利芬，頭又低了下去；
這個規則，吳生顯然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劉威之前輸了好幾個億，啥事都沒有，輪到你就這點錢，不到百萬的事情而已」？
「那我需要告訴你的是，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劉威，是我發小，是跟我在還沒有秦大媽這個名字時候就準備做事業的人」；
「而且，他輸的錢，是他自己的錢」；
「而你，受賄得到的錢，是損害公司利益得到的錢」；
「你非法獲利得到小一百萬，你不會天真的以為給公司就造成了同樣的損失吧」；
「不然的話，那些供應商為何要走後門」？
「給你10塊錢的好處，他們就要獲得100元甚至1000元的利潤」；
「而且，你也不要覺得自己冤枉，也不要覺得我不近人情」；
「或許，我對其他人，的確很冷酷」；
「但對你吳生，絕對是厚待有價」；
「關于你貪污的這個事情，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而且還給了你不止一次機會」；
「去年國慶左右，段浪、邱風、趙雲三人是不是找你喝酒，是不是還說你發財了之類的話，是不是還給你說過，咱們公司未來很有前途，大家一定不要做損害公司的事情」？
吳生驚愕的抬起頭，自家老板連這都知道？
「你以為是他們主動去的」？
「你以為他們是怎麼知道你發財的事情的」？
「你以為，為何會那麼湊巧的，他們會說那樣的話」？
「這些，都是我讓他們給你說的」；
「當時，他們說了後，你的確收斂了大半個月，但之後，反而愈發肆無忌憚」；
「這是我第一次提醒你，我原以為你會迷途知返，把得到的錢財補上，我也就不追究你了」；
「畢竟，你的股份當時都價值兩百來萬了，沒必要因為那十多萬二十萬自毀前程」；
「可惜，你沒有收手，更沒有把拿到的錢補回去，也沒有向我坦白」；
「第二次，也就是今年年初，項琴應該找過你，說是敘舊，其實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她說的話，與段浪他們三人說的大同小異「；
「第一次段浪他們的話，還讓你收斂了半個月，第二次項琴找你，你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我不知道你是感覺自己深陷泥潭無法自拔，還是覺得自己做的隱秘，其他人發現不了」？
「你去看看，咱們秦大媽前五家店鋪招聘的所有人，還有沒有像你這樣的」？
「前五家店鋪的所有人都有員工持股，捫心自問，你覺得大家能力真的比咱們秦大媽集團現在這些高學歷的人高嗎」？
「不過，我馬毅搏不後悔，因為你們都是秦大媽最初發展的動力和源泉，所以，我給了你們超出你們付出的回報」；
「但，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貪污、腐敗，公司明令禁止員工集體進行大保健，結果，你還專門組織你那幾個店鋪人員去一條龍」；
「有一點讓我比較欣慰的則是，咱們秦大媽前五家店鋪招聘過來的人員，哪怕好多都是初中高中學歷，除了你這個學歷最高的大專有污點外，其他人還是堅守本心」；
「明確的給你說，我已經報警了」；
「不出意外的話，警察已經在門外」；
「你也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不是覺得我做的太過了」？
「你也別用懺悔加祈求的眼神看著我，如果你能想到今天，何必當初」。
「馬總，我錯了，我不該貪污，我不該違反公司規定，更不該違法」；
「股份我不要了，拿的錢我全部補回去，求求您別報警，您報警的話，我這輩子就完了啊」；
此刻的吳生，徹底慌了；
或許，之前的吳生，覺得百萬不是大問題；
但誰都知道，一旦報警，這種就是刑事案件，百萬資金，給公司造成的損失，高達數百甚至上千萬，絕對是重大案件；
判刑起步都是十年的；
「馬總，我最早跟您，不說功勞也有苦勞，我還有80歲母親，我還沒有結婚，求求您了」；
說著，吳生跪了下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
但這一刻，別說黃金了，就算是鑽石，吳生都得跪。
「你知道，我為何要和你說這麼多嗎，而且還叫王姐過來」？
「因為你算得上是咱們秦大媽集團這次整頓中，查到入公司最早的一個員工，而且，我以前對你寄予厚望，王姐也對你照顧有加」；
「和你說這麼多，只是想給我們之間劃一個句號」；
「你應該也听到了風聲，這段時間查出問題的，金額大于五萬的人，全部報警處理，沒有一個人我親自去談過話，因為那是他們自作自受」；
「和你說這麼多，不是想讓你諒解我，也不是想讓你覺得有希望」；
「僅僅只是想听一听你為何會如此，我自問，對你不薄，對你不錯」。
「馬總，我說了您能不報警嗎」？
「我全都招，全都說，我還知道很多人有問題，我都可以說出來，只要您不報警，我一分錢都不要，股份也不要，您看行不行，求您了」？
說完，吳生還磕了一個頭，異常響亮，額頭立馬起了一個大包。
「你沒有資格威脅我，也沒有資格讓我饒恕你」；
「看來，雖然你跟了我一段時間，還是沒有了解我」；
「股份，自從你和其他人串通一氣，收取供應商賄賂的時候，就已經不屬于你了」；
「至于你說的其他人也有賄賂情況，這個就算你想說，也沒必要，我相信打假辦這次查出來的結果」；
「不過，既然咱們也相聚了這麼久，共事了小兩年時間，你家里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母親，雖說不至于80歲，也的確有73歲了」；
「這一年，你是你們家里的驕傲，你也享受了這個帶來的榮譽」；
「結果，你沒有把握住，現在，估計又成了你們家里的恥辱」；
「股份，我們收回，你受賄金額，自己想辦法補齊」；
「報警，我們還是會報警，該你承受的，你必須承受，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
「對于你的母親，本來我可以一概不管」；
「不過，既然你已經成這樣，我給你一個承諾，每個月我會安排人給你母親打3000元，直到她去世為止」。
「馬總，我求求您，不要報警」；
磕頭的聲音，愈發響亮。
「周大哥，拖出去」；
對著門口大聲喊了一句後，周立泉進來，把還正在磕頭的吳生給拉了出去，警察也是順道進來，一起把吳生帶離馬毅搏辦公室；
但吳生求助哭泣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樓；
哪怕隔了好幾層，秦大媽集團內的其他人都能听到其歇斯底里的求饒聲。
「王姐，你說，讓吳生來秦大媽，是成全了他，還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