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子碗碟碎了一地。
飯菜也灑了一地，一片狼藉。
墨羽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小星星很鎮定，她靜靜看著楚亦然，「你都知道了？」
「是！」
楚亦然怒道，「昨天在隔壁院我就發現不對，我一夜沒睡，今天一大早你就出門了，我讓暗衛跟蹤你，然後……」
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然後就看到你和我二皇兄同乘一輛馬車去了護國寺。回來的時候，你們竟然還一起去了天下第一樓吃飯。」
「對！」
楚亦然詫異她竟然痛快地承認了，她更加惱怒，「為什麼這麼做，我皇兄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背叛他。而且你竟然還選了二皇兄，他們是親兄弟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小星星平靜地看著她，「所以，你把消息傳到皇宮了嗎？」
「現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你別以為我會替你隱瞞，我只是不想冤枉你，所以才打算听完你解釋，再傳消息。」
「……」
小星星松口氣。
也就是說，這事兒暫時還沒傳出去。
楚亦然沒有第一時間進宮把消息告訴皇上皇後，而是先跟她求證，光是這一點就很難得了。
「我問你，隔壁院住的是不是我二皇兄？」
小星星沒再隱瞞，「是！」
「……」
楚亦然起紅了眼楮，「為什麼？」
「我跟你二皇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不信！」
楚亦然以為她要糊弄她，怒道，「你都讓我二皇兄住到你買的宅子了，還說你們倆沒有奸情？蘇星兒，我不是這麼好騙的。」
小星星有些頭疼。
想著她該先從哪兒跟她解釋。
她沉默的空檔，墨羽忍不住開口了，「公主，什麼奸情不奸情的，你說話也太難听了。我姐跟離王殿下清清白白的，你別胡說八道。」
「……」
楚亦然一愣，陡然看向墨羽，「所以你也知道，你們整個星辰府都知道我二皇兄在這里住著，就我一個人跟個傻子似的蒙在鼓里。」
「我……」
「你閉嘴，我不想听你說話。」楚亦然瞪著小星星，「你要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會把事情告訴我母後，你失德在先，就算皇祖母也護不住你。」
眼下這情況，瞞是瞞不住了。
小星星對楚亦然招招手，楚亦然卻警惕地後退兩步，「你們不會想殺人滅口吧，我警告你們啊，我的暗衛就在府外，如果我遭遇不測，我的暗衛會立馬進宮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母後。」
小星星無語了。
「不是要知道真相嗎，你想在這里听？」
楚亦然看著狼藉的屋子，沉默片刻，還是跟上了小星星的步伐，墨羽給兩人一人搬了一張太師椅，兩人在屋檐下坐了下來。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
「我和楚莫寒和離了。」
楚亦然陡然長大了嘴巴，她愣了足足半分鐘才回神，「不可能，你別騙我，我皇兄修堤壩都去多久了……你撒謊也找個好點的理由。」
「他奉旨去修堤壩之前就和離了。」
「我不信。」
小星星就知道她是這反應，她隱瞞了自己不是蘇星兒這件事，從楚莫寒納蘇以柔為妾開始，把她和楚莫寒的矛盾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以及她和楚莫寒的三月之期。
「你若是還不信，可以去找外祖母，三份和離書已經簽字畫押，並且由官府加了大印，現在和離書都在外祖母那里保管。」
「……」
楚亦然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可小星星表情平靜，完全不像撒謊的樣子。
「如果不是和離，我干嘛好好的靖王府不住，要自己買個院子搬出來。」
「我以為你是看到我皇兄那些妾室糟心。」
「呃，也有這個原因。」
楚亦然心里已經相信了大半，但她還是接受不了，「我皇兄這麼好，為了你還被父皇抽了一身傷，他奉旨離開前，還特意去宮里找我，讓我多在母後面前說你好話，別讓母後為難你……你干嘛非要和離。」
「和離就算了，你怎麼能跟二皇兄……二皇兄哪點比得上我皇兄，他雙腿殘疾，還是個病秧子，你跟他在一起是你保護他還是他保護你啊。」
小星星皺眉。
她不太喜歡听楚亦然這麼說楚離。
但病秧子是他的偽裝，她也不好在楚亦然面前撕開他的偽裝。
就在此時。
院子里傳來楚離清冷的嗓音，「皇妹，我和星兒誰保護誰，就不勞你費心了。」
「……」
小星星一扭頭就看到了楚離推著輪椅往這邊來，她皺眉，「你來干什麼？」
還嫌不夠亂啊。
楚離沒理她。
他推著輪椅來到楚亦然面前，「有什麼疑問只管沖我來，別為難星兒。」
「你，你……」
「我對星兒一見鐘情，知道她和離就死皮賴臉地糾纏她，她到現在都沒有喜歡上我，只把我當朋友。」
「我住在這里，是因為身體里毒素太多，星兒在幫我解毒。」
「我確實喜歡她，這事沒什麼不可見人的。是她顧忌太多，怕這個時候公開和楚莫寒和離的消息，姜王他們會趁機大做文章。」
「前段時間，她是怎麼為了靖王府的名聲幫那些流民，你心里應該有數。」
「你當然可以把事情捅出去，我很樂意跟星兒公開，反正她和楚莫寒已經和離了，我跟她住一起的消息傳出去，她再不願意，也只能嫁給我了。」
「……」
楚離三言兩語把話說清楚。
楚亦然啞口無言了。
听到楚離最後一句話，她氣紅了眼，「你想得美，我不會把事情捅出去成全你的。」
得了她這句話，楚離終于松口氣。
他難得對除了小星星之外的人露出個笑臉，溫和道，「那就麻煩皇妹幫我們保密了。」
「……」
楚亦然有點懵。
怎麼幾句話下來，就成了她替他們保密了？
但她再不甘心，也只能忍著。
她再三跟小星星確認，「你真跟我皇兄和離了？」
小星星肯定地點頭。
楚亦然眼底的光都沒了。
嗚嗚嗚。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明明感覺皇兄很喜歡嫂子啊。
她又問小星星，「你和二皇兄的事兒，我皇兄知道嗎？」
「不知道。」
「……」
嗚嗚嗚。
她皇兄太可憐了。
奉旨去修個堤壩，一回來就發現媳婦兒跟人跑了。
她期期艾艾地問小星星。
「那……你跟我皇兄，還有和好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