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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第二百二十四章

葉驚瀾回家時情緒已經徹底收斂好, 平靜地吩咐了幾句話才笑著去見顧軟軟,顧軟軟正在屋子里看禮親王府那邊送來的食譜。

禮親王府送來了很多東西,顧軟軟獨獨最愛這食譜,這上面竟詳細記載了許多已經失傳的食譜,她看得入神,連時間流逝都不曾察覺……

葉驚瀾站在門前,見她歪在榻上,裙邊的石榴花紅艷緋麗,一手執書一手捂著肚子, 眉目溫婉,孕味甚濃, 想到剛才听到的事,神情一瞬間極黑, 又很快強行按捺下去。

「別看太久,仔細眼楮疼。」

「你回來啦?」顧軟軟將書放到一邊, 撐著枕頭坐起身來,「今天禮親王府那邊送了好多東西來,只說是謝禮,是為何事?」

葉驚瀾︰「當初你和懷月幫小郡主的忙, 你忘了?」

這事剛才進門時俞凜已經跟他說過。

「我們只是幫她梳洗了一番,值得這般謝?」顧軟軟一邊疑惑一邊換位置,這有孕後不能盤腿在榻上,又怎麼坐都不得勁,最後挪到床邊, 兩只腿都放了下去,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這才舒坦了。

葉驚瀾彎身捉住她的腳幫她把繡鞋套上。

「那是你們不知道以前小郡主是個什麼模樣,總之確實是幫了大忙。」

以前的模樣?

顧軟軟並不傻,她回想初見時的場景,小郡主當時的裝扮確實有點不太適合她,是因為這個感謝的?顧軟軟覺得受之有愧,她真覺得這不是大事

「沒事。」她剛皺眉葉驚瀾就道︰「有來有往方才長久,等禮親王府有喜時咱們還回去就是了。」又問她,「今天診脈了嗎?張大夫如何說的?」

顧軟軟︰「他說一切都好。」

「行。」葉驚瀾扶著她下榻,「走吧,我們去吃飯。」

吃過飯後,葉驚瀾扶著顧軟軟在宅子里來回走了兩圈,顧軟軟扭頭看他,忽然道︰「你今天是不是不太高興?」

葉驚瀾低頭,夕陽下雙瞳都被暈染成了棕黃,眉目平靜,「恩,確實有點事,不過是戶部的事,有點難我得多想想。」

朝堂的事顧軟軟不懂,幫不了他什麼,只認真道︰「有難事記得告訴我,我雖不能幫你什麼,也能讓你傾訴一二。」

「這是自然的。」葉驚瀾保證道。

顧軟軟看了他一眼,總覺他說的不是真話,但偏又抓不到什麼破綻,只得忍下,想著晚上再問,結果晚上周公按時上門,幾乎剛入夜的時候顧軟軟就困了。

葉驚瀾照例守著她睡下,等她睡深後才無聲離開。

顧懷月回家時就見葉驚瀾一個人坐在堂廳,垂眸沉眉,輪廓兩側的陰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冷硬,腳步一停,彎身小聲道︰「姐夫?」

葉驚瀾回身,見到是顧懷月,臉色稍緩,「回來了?今天生意如何?」

「挺好的。」

確實挺好的,本來顧懷月以為這京城的姑娘們會來找事兒,她都做好準備了,她有戰勝了上千個大嬸的經驗在,她根本不怕,來就來,正面剛。

誰知道今天幾乎都很有禮貌,很客氣。

原來京城的姑娘們這麼好相處的嗎?

顧懷月站在門前,「是阿姐出什麼事了嗎?」在顧懷月印象中,這姐夫的所有情緒好像都和姐姐掛鉤的。

「沒有,她已經睡了,很好。」

那你這是?

顧懷月想了想還是沒問,這是姐夫又不是大哥,還是得避嫌,過兩天他若還是這般再悄悄去問問大哥好了,「那姐夫我就回房了,你也早點睡。」

葉驚瀾頷首,「去吧。」

顧懷月轉身往自己的院子去,她本來還想跟陸湛聊聊,他不是說宮里別說貓狗了,連只鳥毛都沒有嗎?那今天那個五皇子跑來買一堆是給誰用的?

只是姐夫坐在堂廳,可能想事可能等人,八卦啥時候都行,這時候就別去添亂了,她老實地回了房。

葉驚瀾又等了片刻,門外再度傳來腳步聲,抬頭看去,是俞墨和陸湛回來了,幾息之後顧懷陵也過來了。

葉驚瀾看向俞墨,聲音低沉,「如何?」

陸茶來告知是好意,但葉驚瀾不能只听他一個人的話,其實也不必問,俞墨和陸湛難看的臉色已經代表了一切。

這皇子們都沒封王也沒出宮建府,都住在東側的一片行宮,佔地很廣,已經成親的都有主殿也不擁擠,四皇子那殿中,只有正妃,並無側妃,但美人卻已有三十多人,除了兩個嫡子,其他皆無所出。

雖沒有出生,但幾乎每隔兩月就有好消息傳來,就是沒一個生下來的,整得太醫院都不願意去那邊了,沒了那麼多孩子,這四皇子妃心眼到底多小。

連名乾帝都被驚動過,但這事他只能提點兒子,總不能直接去訓斥兒媳吧?而且確實沒有把柄被人抓到,陸行听是听了,但後面依然沒有子嗣能順利出生,名乾帝懶怠管了,隨他吧。

大家都以為是四皇子妃善妒所致,只能悄悄說四皇子沒本事被女人給騎在頭上,根本無人想過,那些孩子的死亡其實不是那麼回事。

陸湛聲音很低,「幾乎都不滿三個月就落了,這幾年下來,只有三個人懷到了後期,但也沒能成功生下來。」

這樣的畜生,居然敢肖想阿姐!

俞墨揉著眉心,「我仔細看過了,那邊只有保胎安胎的藥方,至于落胎後小產所需的藥方和藥材,最初在太醫院過了幾回,後來大約是不好意思了,都是四皇子妃安排外面的大夫,至于藥材,都是四皇子安排人去保和堂抓的藥。」

顧懷陵︰「能拿到藥方嗎?」

只要拿到那邊的藥方就能逆推出是為何小產的。

陸湛︰「外祖說他來辦,讓我們先回來等。」

這話一出,眾人都不再言,沉默坐在堂廳,等著最後的結果。直到夜色過半,外面梆子敲了數回龍鏖的人才到了,將藥方呈給陸湛。

那人垂首低聲道︰「殿下盡快看,看完小的還要還回去。」

陸湛點頭然後遞給一邊的陳大夫。

陳大夫站在燭前仔細看手中的一疊藥方,前面幾頁都看得很慢,後面一疊都是迅速走馬觀花翻過去的,回身,「都是房事暴.虐導致的小產。」

雖然方子不盡相同,那也是因為的個人的體質不一樣罷了,但有兩味主藥是每個方子都有的,這兩樣,是治那處的撕裂傷的。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當真相迎面砸下來的時候,葉驚瀾還是怒不可抑。

 地站起來,抬腳踹向一側,椅子砸向牆壁,直接碎了。

「草!」

其余三人無一人想勸的,事實上,他們的臉色也難看得嚇人。

這日早朝散會後沒多久,皇子們都被傳喚了,陸湛整衣往外書房去,半路遇到了陸瀚,他看到陸湛下意識一頓視線漂浮,陸湛眯眼,「五哥,你怎麼了?」

「沒,沒啥。」陸瀚磕磕盼盼的回。

陸湛︰都結巴了,還沒啥?

只是不待陸湛細問,陸瀚就忙忙道︰「我是在想父皇又有啥事,我又得被罵了。」陸湛知道今天是什麼事,「不會,今天是好事。」

「哦?什麼好事,六弟知道?」

陸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陸湛眼神一凜,深呼吸後轉身,平靜見禮,「四哥好。」

陸瀚也跟著見禮。

陸行點頭,又看向陸湛,聲音有點急,「六弟知道是什麼事嗎,跟我說說,我也好心里有個準備。」陸行有點焦慮,怎麼六弟都知道了,自己還沒信?父皇特地單獨告訴他的嗎?為什麼?!

「這事跟你又沒關系,你問這麼多干什麼,你在一旁站著就行了。」

能這麼懟陸行的,除了陸昭還有誰?

陸行扭曲著臉回身跟陸昭見禮,陸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只看向陸湛陸瀚,臉色稍緩,「走吧,別讓父皇久等了。」

陸湛x陸瀚︰「是。」

三人徑直往前走,陸行就這麼被‘無意’的孤立了起來,陸行臉色極度變幻,最後到的陸謙看了他一眼,陸行正要見禮,陸謙點點頭就目不斜視地走了。

陸行︰「…………」

老三這個悶葫蘆陸行早就習慣了,他最恨的就是陸昭,這兩天陸昭可得意了,實在找不到事,就派戶部的人去煩他,這兵部換下來的軍備什麼時候交還回來。

其實各部換下來的東西重沒還給戶部過。

但陸行就是想惡心陸昭。

誰知他親自派過去的人,連兵部的門都沒能進去,這是不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陸行當時差點被氣到心梗,而且顯然陸昭也提前知道了今日所為何事,就自己不知道?父皇真的屬意這個莽夫了嗎?心思轉個不停,步伐倒沒停,迅速追上了幾個兄弟。

進了外書房後,發現翰林大學士張問林也在,見禮請安後,名乾帝也不整虛的,「今年秋獵,除了往常的狩獵比賽,再多添些其他項目。」

「射箭,摔跤,甚至刀劍都可以比劃一番。」

「陸昭你和張問林好好商量,盡量文武平衡,不要有所偏向。」

「不止是世家子弟,國子監還有京城的各大書院,學生都要參與進來。」

「對了,老三,工部這段日子也要和他們對接,或建台或歸納,你從旁協助。」

「是,兒臣領命。」陸謙應聲。

陸昭等人是早已知情的,唯一不知情的只有陸瀚和陸行,陸瀚只要知道今天不是來挨罵的他就萬事大吉,只有陸行臉色驟冷。

他又不傻,父皇在秋獵來這一出,還讓京城的學生參與,擺明就是為了科舉武考的事,這是嫌棄陸昭膽子小走得慢,父皇幫他一把?

這會子陸行也顧不得這個了,忙道︰「父皇,那兒臣呢?」

名乾帝這才看向他,「叫你來是跟你說一聲,這事所需銀錢都從朕的私庫出,就不過戶部的手了。」這事雖然是為了學生好,但到底屬「玩樂」,這點銀子名乾帝就自己出了。

陸行忍了又忍,才道︰「是,兒臣知道了。」

接下來眾人又討論了好一會,陸行是完全听不進去了,听進去又如何,父皇完全沒給自己搶功的機會,他就是為了陸昭,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陸昭!

好容易出了外書房,陸行一言不發直接就走了。

陸昭對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回頭看向陸湛,「六弟,秋獵這事,是你跟父皇建議的嗎?」聞聲,陸謙陸瀚也扭頭看向陸湛。

陸昭並不傻,自己接過科舉武考這事後,雖然最初反抗很多,但初次武考後外面已經平靜了許多,甚至看起來都在慢慢接受了。

誰知父皇突然又加大了力度,聯想到陸湛剛回京,陸昭不得不多想。

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陸湛點頭,「跟隨兩位兄長歸家,路上偶有見聞,多是不願,抱怨甚多,才跟父皇提了幾句。」

「哦?抱怨甚多?」

陸昭皺著眉,「六弟可有空?咱們去聊聊?」

陸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哥,我刑部事還挺多,你不是要和張大人商量嗎?把顧懷陵帶上就行了,他比我還清楚。」

這事是六弟提出來的,但做事沒他的份,想來是六弟不想搶功,如今只是提拔個顧懷陵而已,且陸昭對顧懷陵觀感挺不錯的,當然會給他面子。

「行,那我自去和他說,你且忙去吧。」

「那弟弟告退。」

「去吧。」

這邊的陸行直接出了宮,出宮就上馬往春戲園去了。

這是京城最大的戲園子,陸行每每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走進包廂後就坐在椅子上出神,忽地伸手掃過小桉,杯盞全數落底。

父皇把自己當什麼了!

陸湛陸瀚兩個小的先不提,他們也沒什麼正事,唯獨就拉下了自己,連老三都可以從旁協助,而且小六都比自己提前知道。

憑什麼!

只要秋獵時父皇獎賞一番再說明年照舊,不用別人催促,學生們自然就會練體,陸昭的成名路就已經被鋪得穩穩當當,這事夠他聲望拔高多少年!

憑什麼!

就憑他是長子嗎?又不是嫡長子,得意什麼。

一個莽夫而已!

陸行臉色漲紅,眉目猙獰,卻無人敢勸他,只是戰戰兢兢的跪在一側,跟班門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四皇子暴怒的時候從不听任何人勸,只要發出聲音就會被他遷怒。

「哎呀,這種事我何必扯謊嘛。」

包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句川話,陸行瞬間冷冷看向房門,跟班立馬爬起來,「爺,小的馬上就去處理掉。」

誰知外面的聲音又緊接著傳來。

「我兒豁你嘛,真的,當初就是驚瀾臭號考撇了,六皇子才向皇上進言科舉改.革的!」

陸行听不懂川話,但臭號六皇子皇上這幾個詞他隱約听懂了。

「把人帶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哇,今天好晚,因為我9點才到家,最近都很晚,早睡的寶寶第二天來看啊,留言,給你們小紅包補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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