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像忽然漏掉了半拍。
「嗯,現在說事情吧!」
「額?啊?」她眨眨眼楮,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要說的事。
低頭,撫弄了一下一邊的發絲,遮掩住了剛剛的失態,隨即,她看著他,說,「我記得,我跟林先生提起過,關于佛手舍利的事。」
他抓起一邊的透明度玻璃杯,輕薄的唇,微微抿了一口。
喉嚨微動,襯著額上流下的水滴,樣子十分性感。
「哦,是這樣。」他淡淡的應了聲,卻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那一次是說到,如果我有了,我們再商議,現在,我手里已經有了東西,我們不如……」
「我們不如去嘗一嘗,今天阿赦新送來的蝦子,北海道空運來的,很新鮮。」
說著,他放開了她,起身,給人打了個響指,立即有人推門進來,對于這里怎麼會突然多了個女人,只當完全沒看到,只恭敬的對林暮沉低頭鞠躬。
「讓人準備午飯,把阿赦送來的蝦做了。」
看著那個人恭敬的來,又恭敬的退了下去,莫初雲抿著唇,坐在那里沒有動。
這個男人,這個時候故意來整她,真是可惡。
他轉頭,看著她,心里想的卻是,好不容易能跟她單獨一會兒,如何那麼快就讓她得逞,是不是,她會馬上變了臉色,直接離開?
還是等一等,跟她在一塊,他有的是時間來耗。
看著她坐在那里,冷顏透著憤怒,他笑了笑,環胸,看著她,「莫小姐,現在已經很晚了,我身體不好,實在沒有一點力氣,不如,我們邊吃邊聊,你剛剛說的事情,怎麼樣?」
他這無疑是在提醒她兩點,第一,他身上的傷跟她有關,她可不能忘了,第二,她的那件事,可是要求著他的。
好吧,這麼一想,是她處于劣勢。
捏了捏拳頭,她起身時,已經笑面妍妍,「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聊!」
這里的餐廳裝飾的十分簡單,但是處處都透著低調的奢華,潔白的大理石桌面,鋪著一條長長的,刻畫著簡單花紋的桌巾,他在那一頭,面前放著一塵不染的餐具。她在這一頭,瞪著那些說不上名字的各種刀叉,直想罵人。
頭頂上,是五彩斑駁的水晶吊燈,若是夜里亮起來,想必是十分璀璨的。
現在卻只映襯著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看起來十分清透。
兩個穿著黑衣的人,靜靜的端上了美味的大蝦。
她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東西,樣子奇怪的很,看著好像蟲子一樣,讓她多少有些……難以下手。
雖然見過無數樣子惡心至極的惡鬼,但是生活中遇到這種東西,那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而他在那一頭,似乎十分得心應手,動作嫻熟的用著手里的刀子,閑來無事,拿著刀口犀利的鋼刀,甩了個漂亮的花型,然後準確的切著桌子上的蝦,沿著龍蝦的紋路,順利的切掉了不要的部分,看那漂亮的刀工,不知道是練習了多久的成果。
當然,那種練習想必不是在餐桌上,而是在戰場上,面對著凶猛的敵人所修得的後果。
他邊吃了一點蝦肉,邊說,「這樣的東西,還是自己動手,吃起來比較有樂趣,所以我從不讓他們做干淨了。」
但是抬起頭來,卻看見她拿著刀叉,看著面前的大蝦,一動不動,只有兩條好看的秀眉,在不住的跳動,樣子極其好笑。
瞬間,他似乎就明白了原有。
突然起身,將椅子搬到了她面前,坐下。
她抬起頭,「你干嘛。」
他不語,只是默默端過了她面前的盤子,拿起她的刀叉,竟然親自動手,為她割了起來、
如果讓外人看到了,堂堂的老A,竟然有一天,用他那雙只會拿著刀槍殺人的手,給一個女人動手分割食物,那該會得到怎樣的反應?
但是他現在似乎只是個平常的男人。
不,他這樣的男人,不管他穿著怎樣平常的衣服,出現在萬人之中,必定也是鶴立雞群一樣的突出,所以,即便是做著尋常人都會做的動作,他也還是顯得那麼的有魅力。
尤其他此時那十分認真的模樣,為了心中的女人,每一個細節,都要做到最完美的耐心,都讓人覺得那麼的迷人。
外面,白衣的男人走房間,旁邊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說,「沁,請稍等。」然後要進去通報。
但是他卻伸手,攔下了他來,隔著毛玻璃,眯著眼楮,看著里面的男人。
那個站在最頂端的巨人,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為了心愛的女人,安心生活的男人。
他站在那里,停了許久,轉頭說,「不用了,一會兒告訴大哥我來過就行了。」
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這里。
莫初雲本來滿心的疑惑,直到他將月兌了皮的白淨蝦肉,放到了她面前,她才忽然明白,他剛剛是在做什麼。
臉上微微紅了紅,對于這個男人的細心,和與傳言很不符的耐心,讓她覺得,心里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在四處亂竄。
他抬起頭,說,「吃吧。」
她忙低頭,咬了一口。
「唔,這什麼啊……」不怪她不解風情,古時候,內陸地區,可沒這玩意……
一口吐在了桌子上,她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難得的是,他似乎沒有一點的生氣,只是皺著眉看著她,「不愛吃?」
她奇怪,這種東西有人愛吃才怪吧。
他微微頓了一下,回頭說,「辭了今天的廚師。」
身後的人愣了愣,隨即,恭敬的低頭,「是。」
轉頭,冷漠的目光再次被微笑取代,「想吃什麼?」
她想了想,抬起頭,「額……煎餅果子……」
他默……
回過頭,瞪著那個使勁憋著笑意,隨時要笑出來的男人,「沒听到莫小姐說什麼嗎?」
他抿著嘴,已經要憋出內傷,「是。」
然後忙退了出去。
要是讓人知道,花了幾千萬請來的幾個頂級大廚,回來就為了做一個煎餅果子,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吐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