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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成比目何辭死

「你哭了?」

又過了許久,蘇寧在展昭的胸前來回蹭了幾下,抬起頭來,盯著展昭說︰「說吧,你在宮里到底跟皇帝說了什麼,別告訴我是他主動提出來要賜婚的,他沒這麼先知。」

「進宮前被你騙了,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

鏡頭開始回放,時間︰一個時辰前;地點︰皇宮御書房;當事人︰就下面兩位,紅皮小貓一只,再加蛋黃一枚,自己看……

「臣展昭見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展護衛,平身吧。」一如既往淡淡懶懶的聲音,很少有情緒的波動起伏,也很難從那聲音里听出喜怒哀樂。坐在九龍寶座上的那個人,看似溫謙平和,實際上卻如一畦深潭,深不可測,望不見底。

「展護衛多次救太子于危難之中,功在社稷。」趙禎說話的語很慢,基本上說幾個字就要頓一下。

「保護太子是微臣份內之事,不敢言功。」展昭垂回話,不卑不亢。

「嗯。」趙禎微微點頭。「展護衛,關于太子的女乃娘人選……」趙禎剛說到這兒,展昭突然撩袍,單膝一跪。趙禎嚇一跳,不過很快又幸好他向來語慢,下面的話不費力的就直接吞回去了。

「臣有一事,懇請萬歲恩準。」

「哦?卿有何事,不妨直言。」展昭素來溫文而雅,趙禎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急躁的樣子,倒沒想怪他打斷自己的話,只是有幾分好奇。

「臣與蘇寧情投意合,在襄陽時已互換信物,請聖上恩準蘇寧出宮。」  這話也是展昭第一次說,臉紅阿,心跳阿,反正也就這一回,豁出去了。

「朕恩準?」趙禎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了一句,「展護衛,蘇寧並非宮中之人,為何要朕恩準她出宮?」  趙禎好笑地看著下面單膝而跪的展昭,頭一次看到這麼有人情味的展昭,真是不容易。

展昭吃驚的一抬頭,這會兒早忘了什麼叫君前失儀。趙禎也並未生氣,反而沖著展昭擠擠眼楮。展昭一看皇上這樣子馬上明白自己又被人擺了一道,臉上一紅,下面的話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了,連忙將頭垂下。

「沒想到展護衛和蘇寧居然……」趙禎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笑了,「好,既然如此,朕就下旨,為你二人賜婚。」  現成的媒人何樂而不為,把蘇寧留下天子腳下,開封府里,諒她也翻不出多大浪來,偶而能進進宮,太子也會很開心吧。

回放完畢,謝謝……

……

「師兄如吾……」公孫策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小紙條卷好,放進鴿子腿上面的小木筒中,走到窗口放走了鴿子。笑著搖搖頭坐下,想到剛剛那丫頭得意洋洋宣布和展昭婚事的時候,開封府上上下下那副如同撞鬼的樣子,不覺好笑。「師兄,是緣是孽。我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公孫策喃喃自語。

這幾天,開封府里最亢奮地就是展忠和蘇寧。

老的一個是圍著展昭忙前忙後,好像明兒展昭就要成親似的。

小的那個倒是沒這麼忙乎,反而安靜得很,就是總是沒事兒突然笑出聲,笑的不可自己,而且……不分晝夜。

「丫頭。」某日,蘇寧傻笑的正歡愉的時候。

「爹?」  蘇寧收起了狂笑,「爹!」蘇寧連蹦帶跳地躥到蘇大中跟前,「爹啊,我好想你。」直接飛奔過去,一個虎撲加一個熊抱。

蘇大中看著眼前興奮地女兒,一時間嘴里的話也不知道是該說還是該咽回去,但自己心里都沒底的事,怎麼能讓女兒冒險。蘇大中收拾停當之後,和蘇寧對面而坐,「丫頭,要不,你和展昭的婚事再緩……」

「蘇姑娘,蘇姑娘。」趙虎急急地跑進來,「聖旨到了,快去接旨。」

「哦耶!」蘇寧一溜煙兒跑向前廳,接旨去了。

蘇大中看著門口,就抬頭稍微慢了點兒,連那丫頭的背影都看不到了。唉,一個姑娘家,怎麼想嫁想成這樣。蘇大中搖頭嘆息,這算不算家門不幸,還好,展昭肯要她,錯過了那個,估計要嫁,就真的難了。

……

火紅火紅的開封府,到處都是紅彤彤的。蘇寧站在回廊里,撓撓腦袋,這要是離遠了看,會不會認為開封府著火了?上輩子沒混到婚就玩兒完了,這輩子……反正暫時有點兒昏了,古人造字,何其聰明也,不頭腦昏怎麼結得成婚。尤其是那只貓每次跟著媒人來的時候就會帶一只大雁,蘇寧就忍不住嘴角一陣狂抽。

「爹,這些大雁用來紅燒,咱們爺倆是不是得吃半個(全文字$,盡在apnetbsp;展昭他們走了以後,蘇寧就是這個反應。結果,被她老爹瞪了好幾眼。蘇大中頭疼的想撞牆阿,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姑娘,好在女婿比較正常。希望以後下一代可以中和一下,最好別象女兒,象女婿就好,蘇大中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蘇寧倒是不怎麼在意老爹對她的想法。如果萬一經濟不景氣,展昭也失業了,兩個人窩到山里打大雁估計也可以生活不錯吧!說不定自己還可以把這個東西產業化,到時候,再來開個連鎖店……

「哎喲!」蘇寧一抱腦袋,「爹!」人家來宋朝的第一桶金,就這樣被老爹的一個響栗給打飛了,人家的大雁連鎖店……

「快出嫁的姑娘家,就要有個姑娘的樣子。」蘇大中頭疼啊,如果不是自己的妻子早逝,這個女兒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蘇寧低頭打量打量自己,很好麼,正常姑娘該有的,人家基本都齊全嘛,「什麼樣子?人家這可是第一次,沒經驗,下回就好了。」

蘇大中的頭更疼了,「你……」

蘇寧嘿嘿一笑,「老爹,您就別操心了。」  這樣還能夠隨時氣老爹的日子應該不會常常有了。自己說干了口水,也沒法子勸老爹留下,非要跑回山里隱居,圖那里空氣好,能洗肺麼。哎,其實咱也羨慕啊!

終于,正日子到了。

一大早,準確地說是大半夜,蘇寧就被一群人從被窩里拉出來,然後開始更衣,梳妝。

「哈……」蘇寧張開大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起的也太早了吧?大半夜不是老鼠嫁妹的時間段麼,而且,這衣服里三層外三層的,好熱,好重。

「蘇姑娘,這些都是展大人送來的定情物吧!听說都是太子御賜的呢!」  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幫忙的小丫頭,看著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兩只眼楮也跟著冒光。

蘇寧一翻白眼,一堆俗了吧嘰的東西,也不知道小胖那個笨蛋的審美到底像誰,蘭姐姐挺有品味的啊。這些東西,人家又不是什麼絕世美女,這些東西帶頭上就是一個笑話。不能帶,又不能換成銀子,真不是普通的浪費。

「這個好看。」小丫頭拿了一只金簪正要往蘇寧頭上插……

「用這只。」蘇寧半路攔截,將流光遞給她,「插在最顯眼的地方。」從模模糊糊地銅鏡中,蘇寧看著銀釵,一雙眼楮笑得彎彎的。自己來宋朝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原來這里男女相親,若是相中媳婦就是要送一根釵,插在女子的髻上,稱為插釵。嘿嘿,當初可是貓貓親手插在自己頭上的哦!

「哎喲,快點兒,快點兒,吉時就快到了,新郎就要來親迎了。」媒人好像比蘇寧還心急。

親迎?蘇寧突然覺得最近慣于抽搐的嘴角再次開始抽筋了。從開封府到開封府接親,還怕路上賭車不成,著個什麼急啊!

「不能帶這個。」媒人伸手就把流光從蘇寧頭上拔下來,「這是萬歲欽賜的,不能不帶。」  說著將一根不知道做成什麼鳥兒的形狀的金簪塞在蘇寧頭上。

「嘶!」蘇寧就覺得頭皮一陣疼,竟然扎到頭皮了。媒人一邊說一邊在蘇寧的腦袋上左右又插了不少東西。

頓時蘇寧就覺得脖子挺,腦袋沉,從鏡子里面看去,還有點兒晃眼,腦袋跟中了箭一樣。「哎呀,快快,蓋頭,蓋頭。」  媒人也不知道從那兒拿出來的絹帕直接飛到蘇寧的腦袋上,這下好,自己啥德性都看不到了。

「等下,等下,我呆會兒再蓋。」這要是結完了,自己還不被悶死了?蘇寧把蓋頭掀起來,拿在手里,「做工不錯。」繡得可真漂亮,值不少錢吧。

媒人此刻很後悔,從那兒來的這麼個不著調的新娘子?如果不是為了近距離「參觀」一下展護衛,絕對不會跑這里來找這份罪受。

「帶上,帶上,不能摘下來。」媒人不耐煩地跟蘇寧解釋。

蘇寧白了個大眼,「馬上,馬上。」還要帶一天呢,太淒慘了。

「一會兒我替姑娘戴。」小丫頭笑呵呵地對媒人說。蘇寧感激地沖她一笑,總算有人來救命了。好孩子,結完了頭上那堆東西送你。

「那好,我出去看看。」媒人對這個小丫頭倒是很放心。此刻不著調的新娘,暫時忽略不計,外面要自己辦的事情太多了。

蘇寧對著媒人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真是個熱血媒人。小丫頭捂嘴偷笑,這個新娘子太好玩兒了。

「幫我把它帶上。」蘇寧此刻心心念念的還是展昭送的那只流光。

「是!」小丫頭連忙接過來插到蘇寧頭上。

蘇寧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其實有這一只就行了。咦,怎麼被那一頭的大家伙給淹沒了,不行。她干脆自己動手拔下來幾只,活動活動脖子,輕松,輕松多了。

「姑娘?這……」小丫頭看傻了。自己也見過不少新娘子,那可都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家底都帶在腦袋上,這位怎麼恨不得滿腦袋就剩下那一只銀釵。那只銀釵到底什麼來頭,是什麼稀世奇珍吧,要不,這種姑娘怎麼重視成這樣。

「安拉,安拉!」蘇寧翹著二郎腿,「到時候蓋上這塊兒破布,誰知道里面是啥樣子。」  蘇寧有點兒後悔了,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麼折騰了,反正到時候用蓋頭一蓋,里面是人是鬼根本沒人看到。現在可好,走路都要擔心臉上的粉會掉下來,一路灑一地。

小丫頭遲疑地點點頭。新娘子都這麼說了,自己能怎樣。

「丫頭。」蘇大中進屋,看著一身嫁衣的女兒,有點兒心酸。自己千辛萬苦養到這麼大的姑娘,從今天開始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從現在開始……蘇大中想想,不是,應該是從好久以前開始,女兒心里就除了自己還有別的男人了。有點兒寂寞,有點兒不是滋味。

「爹!」蘇寧趕快把腿放下,把裙子的皺紋抹平,從凳子上站起來,原地轉了兩圈,「怎麼樣,美吧?」人家說新娘子是女人最美的時刻,只可惜這里沒有一塊清晰的鏡子能看清楚自己現在到底被整成了啥樣,理論上來說,應該還不錯吧。

蘇大中微笑著點點頭,女兒此刻的興高采烈和他的心情稍微有點兒不搭調,「丫頭,要嫁人了。以後就是大人了。不要再像以前那麼莽撞。」哎,突然之間舍不得了。

蘇寧覺得有點兒尷尬,這個時候似乎不易過于開心,不然好像感覺很嫌棄老爹似的。不過,以她現在的心情,不笑出聲已經很不容易了。「我知道了。」哎呀,傷感,傷感,快點兒出來呀。蘇寧覺自己可能太興奮了,一點兒傷心的感覺都沒有。(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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