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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光著腳站在浴室門口,手里拿著兩身大小不一的白色浴袍。

他月兌掉了外袍和鞋襪,同時也褪去了冰冷和漠然,露出的身形有些縴瘦卻蘊含著力量,被橘黃色燈光籠罩著的他彎著眉眼,專心地攻克著前方的白衣孩童。

「我幫你洗澡吧。」

「不要。」

「那我們一起洗吧。」

「不要。」

「你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我根本不需要洗澡。」

聞言,鼬沒有再說話,他抿著嘴唇看著不遠處的白童子,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

白童子正閉著眼、雙手環胸盤著腿坐在床邊,一身白衣白發的他看上去精致的像個人偶,果/露在外的皮膚縴塵不染,干淨出塵。

他的結界讓他沒有受過任何傷,同時他特殊的體質注定了他不會像正常人一樣有任何的新陳代謝,白衣永遠不染塵埃,皮膚總是干淨白皙,無論風吹雨淋還是被血水沾染,那些污漬最後都會消失無蹤,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感覺到有人靠近,白童子倏地睜開了眼,下一刻腋下被托舉的熟悉感讓他登時惱羞成怒︰「你干什麼?!」

他的身體騰空,然後被用力摁進一個單薄的胸懷里,對方的氣味瞬間充斥鼻腔,白童子條件反射地扒住鼬的後背,想要掙扎卻又不敢用力,隨後他雙手撐在鼬的雙肩上,直起身體目光沉沉地看著鼬,想讓鼬知道他的不滿並且知難而退。

「帶你洗澡。」鼬眉眼彎彎,淡定地避開了他的目光,反而更加用力地摟緊他,直直地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白童子奮力掙扎,鼬更加緊抱不放,一陣手忙腳亂的乒乓聲過後,房間里終于安靜了下來。

白童子看著沒到胸口的水,覺得一陣氣悶——已經是第幾次了?怎麼就又被摁進來了呢?!

他忍不住再次用不善的眼神橫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男人。

結果鼬像是完全沒有接收到殺人般的眼神,繼續一手抓住白童子的手腕,另一只手輕車熟路的用毛巾幫白童子擦著身體。

白童子看著鼬,干脆一動不動地任由鼬擺弄。

鼬同樣赤/果地坐在浴缸對面,此時的他正低著頭,神情認真,那雙漆黑的眼眸微微低垂,長長的睫毛沾著水汽,濕漉漉的像是能反射亮光,平時一直病態泛白的嘴唇也紅了起來,水潤潮濕,總是冷漠的面部表情也柔和了下來。

視線繼續下移,入目的是漂亮而明顯的鎖骨,兩邊都線條優美的突出著,簡樸的項鏈正貼在上面。

長久的沉默不僅沒有給這一方空間內帶來尷尬,反而氤氳起淡淡的曖昧氛圍,潮濕溫暖的水汽充斥在兩人周圍,不大的浴缸里不時傳出布料摩挲以及水珠低落的聲音。

白童子眨了眨眼,隨後嘴唇輕抿。

清澈蕩漾著波紋的熱水遮擋不了水下的任何細枝末節,只垂下眼他就能夠看到那漂亮而線條流暢的胸肌,兩點粉色點綴其上,往下是紋理清晰的月復肌以及美好的人魚線……鼬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瘦弱。

白童子撇過眼,他覺得有點熱。

他清楚地記得他是一個妖怪,大多妖怪都是赤/身/果/體的,曾經為了搶奪妖力他殺死過無數妖怪,他看過無數女妖毫不遮掩的胸/脯,也看過男妖們果/露在外的全身,面對那些他都無動于衷,可是在與鼬相對時他卻忍不住撇過了眼。

他感覺到了一種誘惑。

和力量與四魂之玉帶給他的那種誘惑不同,是另一種讓他陌生的吸引感,連他這種特殊的體質都會忍不住覺得燥熱。

「還沒有習慣嗎?」

低沉的聲音帶著莫名的磁性,讓白童子忍不住蜷起手指︰「不要說話!」

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加完美,鼬低聲沉吟︰「就跟貓一樣……」

討厭洗澡,還會炸毛。

白童子冷哼一聲,眉頭緊皺,臉上的表情是滿滿的忍耐和惱怒︰「我說別說話!」

然後白童子就听到了一陣低低的淺笑。

笑聲激起淡淡的水紋,白童子眉頭更加皺起,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層層水紋踫到肌膚後帶來的微癢觸感。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被戲謔?戲耍?不對,不是這兩個詞,詞匯匱乏的他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這種感覺,反正就是……讓他不想面對,想逃離,有些羞恥但是又並不生氣。

擦拭著他胸口的布巾消失,白童子莫名的松了口氣,結果下一刻那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他又被鼬撐著腋下像個孩子一樣提了起來!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他被鼬轉了個身放到腿上!

「你干嘛!」

「幫你擦背。」

「……」

腰月復上摟緊的手讓白童子逃月兌不開,他氣地想發火想殺人,但是最後還是忍耐著任由鼬動作。

鼬曲起腿,讓白童子向後分開雙腿坐在他的小月復上,然後他一手圈住白童子的腰,防止白童子逃走,另一只手則輕按白童子的背,讓他往前趴在自己的腿上。

入眼的是一片白皙發亮的肌膚,水珠順著略凹的背脊線流暢往下,一直沒入股溝,鼬微微有些怔楞,隨後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他繼續心無雜念地撩開貼在白童子後背的長發,手里的毛巾潮了潮水後再次覆了上去。

「好了嗎?」白童子的聲音平淡無波,鼬卻從中听出了放棄掙扎和無可奈何的意味。

懷里的身體總算由毫無溫度變得暖和了起來,鼬終于松了口氣,覺得心里舒服了很多。他笑著松開攬著白童子腰月復的手,把他再次舉起,讓白童子面對著他向後靠在浴缸的邊緣。

知道白童子不會再跑,他也不再想辦法禁錮著對方,他單手抓住白童子的一只腳,然後用淋浴噴頭認真地沖洗起來。

白童子躺靠在浴缸上,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穿雙鞋吧。」

「不要。」

「很多路上都很髒。」

「腳不會髒。」

「腳如果被碎石刮傷了怎麼辦?」

「不會的。」

「萬一呢?」

「閉嘴,你很煩。」

「穿鞋吧。」

「不。」

自從一年多前終于忍不住對白童子提出光腳的問題之後,鼬幾乎一直都惦記著這件事,有機會就想讓白童子穿鞋,不過都以失敗告終。

這次也一樣。

鼬抿了抿嘴唇,最後也沒有再多說。

仔細地把白童子徹頭徹尾地洗了一遍後鼬站起身,同時順手就把白童子單手抱進了懷里,另一只手則迅速地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大浴巾,把白童子包了起來。

白童子忍無可忍地推開鼬,從他懷里跳了出來︰「不要把我當孩子!不要抱我!」說著他就轉身光著腳往浴室外跑。

「衣服在床邊上。」

隨後鼬听到孩童暴躁的聲音︰「這不是我的那身衣服!」

「那身被我封印起來扔掉了。」

「你已經扔了我多少件衣服了?!我都說了它們不髒!不髒!」

「之前那些衣服也是我給你買的。」

外面立刻沒了聲音。

鼬重新坐回浴缸里,忍不住彎起眉眼,嘴角揚起大大的弧度。他抿著嘴唇忍住笑,胸口卻一顫一顫的,直到眼角濕濡他都沒有停下來。

——真的是,太幸福了,他這樣的人居然也配感受到幸福。

白童子很專一,也很長情,無論對人對事都是如此。

妖馬炎蹄是他唯一的通靈獸,白色狩衣是他永遠不變的裝束,不肯穿鞋,不肯穿曉袍,不肯戴斗笠,就連戒指也沒戴幾天就被他拿了下來。

他總是一副喜怒無常冷酷暴虐的樣子,但卻並不會動不動就亂發脾氣,而且鼬知道白童子對他的容忍度很高,所以他就會盡量在這個範圍內做一些讓白童子不喜的事。

扔掉了他的衣服,他會生氣,但是最後還是會接受新衣服;強制他洗澡,他會炸毛,但是最後還是會乖乖地趴在他的腿上;還有讓他睡覺,吃東西,和普通人接觸……

他不知道那消失的六年里白童子的身上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真的很想努力把白童子掰回正常孩子的成長軌道,讓他過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整日打打殺殺,沉浸在血雨腥風里。

——白童子不該過和他一樣的日子。

忽然,鼬皺緊眉頭,咬緊牙關,強行忍耐住咽喉的的麻癢以及涌上的血腥味。

他加快速度給自己洗完,穿好衣服後他再也忍不住的把血吐進洗手池,然後迅速打開水龍頭把那團紅色沖掉。

漱了漱口後鼬穩步走出了浴室,臉上從容的表情掩蓋了之前突發的一切,他看向前方,白童子正穿著一身新的白底淺藍色花紋的狩衣坐在床邊看卷軸。

「在看什麼?」

白童子瞥了鼬一眼,收起卷軸︰「你吐血了?」

鼬看著白童子,沒有回答。

「不要懷疑我對血腥味的敏感。」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幾十里之外的妖怪的氣息,只是這個世界沒妖怪罷了。

鼬勾起嘴角,走過去坐在白童子的身旁︰「只是喝完藥後藥力發作導致的淤血而已,吐出來之後反而舒服了很多。」

「是嗎?」隨口反問後白童子朝桌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繼續喝,剛才鬼鮫熬好了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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