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景霆瑞情難自禁地低頭吻了愛卿的額頭, 愛卿真的變了,這事情要是發生在以前, 他定不會輕饒了他。
「還有,你也有將功補過呀。」愛卿微笑著道, 抬眼看著景霆瑞。
「將功補過?」
「嗯,在我忘記你的那段日子里,」愛卿不再自稱朕了,語氣和緩地道,「你沒有拋下我而離開,真的謝謝你。」
「……。」景霆瑞沒說話,但手臂抱緊了愛卿的腰。
「我知道你曾經想要去夏國的, 但好在你留了下來, 不然我現在一定會去夏國把你五花大綁回來,再嚴刑伺候!」
「愛卿……可你不是因為我騙了你才氣到病倒的?後來還忘了我……」景霆瑞有些困惑,他那時會想離開也是因為覺得愛卿不再喜歡和需要他了。
「最初生氣確實是因為你,但真正讓我難以接受的原因其實是我自己。」
愛卿道, 「瑞瑞, 我真的動搖了,即使你在展開一切計劃前有對我說過,要我信你,可是當我處在叛變的旋渦中時,我還是動搖了。我開始相信你的背叛是真的。你知道嗎?就連安平都還在懷疑你是在作假叛變時,我卻已認定是真的,或許是因為我是大燕國的皇帝, 我要考慮的事情更多吧,我不得不去假設如果你是真的叛變,那我該對你怎麼辦?」
愛卿的語氣很平和,但景霆瑞听出了那深藏其中的痛苦,懷疑一個自己深愛的人,愛卿承受著難以言語的壓力和折磨。
「我只要想到,我有可能要親手殺了你,我的心都碎了。我都不知道在我殺了你之後,我還能不能活下去。」愛卿輕聲地道,「爾後,你告訴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你沒有背叛我時,我竟感覺不到一絲喜悅,有的只是震驚。因為你背叛我是假的,但我懷疑你,想要殺你的心可都是真的。」
「不,愛卿,這都是我不好。」景霆瑞聲音顫抖地道,「都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可以替你安排好一切,以為在事後取得你的原諒就好,卻忘了在這過程中會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太執著于取勝了。」
「瑞瑞。」愛卿伸出手與景霆瑞的手交叉相扣,說道,「你執著于取勝是為了我,我會想殺了你是為了大燕國。我是大燕皇帝,從道理上來說我沒有做錯,但是,我沒辦法接受那個曾經想要殺了你的‘我’,所以我才會選擇忘記你。」
「卿兒!」景霆瑞一直以為愛卿是太過生氣、太過震驚才會失憶,實在沒想到愛卿是因為愛得太深才選擇遺忘。雖然愛卿口中說著他是大燕皇帝,會為了大燕國而殺了他,但是景霆瑞明白愛卿深愛著他早就超過了大燕國。正因為如此,在愛卿為了國家和百姓而對他起殺意時,是經歷了多那麼可怕的痛苦。
事後,愛卿會崩潰到失憶實在是情有可原。
「卿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景霆瑞哽咽著一再地道歉,「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瑞瑞。」愛卿苦笑著,「若再來一次,我可真的會吃不消。」
「不會的!我對天發誓,再也不會瞞著你做任何的事情了。」
「我信你,不過……」
「不過什麼?」
「你到底答不答應嫁給我呀?」愛卿微微一笑說,「皇後的位置可只有一個,你不要的話,好些人在後頭排著呢。」
「我要!」景霆瑞把臉埋進愛卿的脖子里,親吻著他道,「只要能與你相守此生,不管是皇後還是別的,我統統都要。」
「噗,呵呵。」愛卿被吻得直縮起脖子,笑著道,「但我想不到,當皇後的你是什麼樣子?」
景霆瑞一個翻身,把愛卿壓倒在身下,凝視著他。
愛卿的臉紅了,輕輕咬了咬嘴唇,景霆瑞低頭極溫柔地吻上了他。
愛卿原本微抿著唇,但很快松開唇瓣主動去吮吸景霆瑞的嘴唇,兩人的氣息變得急促火熱起來,唇舌交融之下,兩人再也不願放開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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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會與攝政王成婚,並給與攝政王皇後的位份,以後大燕國會迎來第二位男皇後,共同治理大燕國。
這件事火速地在全國傳開了,關于攝政王設計拿下安瑞親王的事情也被添油加醋地描繪成如同神話一樣的故事。攝政王的勇 令人嘆服,當然對于他是不是能成為一個好皇後,世人還有各種疑慮,畢竟攝政王並非巫雀族人,沒辦法給皇室開枝散葉。
但皇上已經有了皇子鸞和公主鳳,並不是後繼無人。
還有一個謎題就是,皇子鸞和公主鳳到底是誰生的孩子?有傳聞說是皇上生的,因為皇上是巫雀族人,但大多數人都認可孩子是修媛娘娘生的。
關于這一點皇上一直都沒有進行過說明,可見皇上並不想把所有的謎底都公之于眾,而對于百姓們來說,生活富足,天下太平比皇帝到底是不是巫雀族人要重要得多。
所以,盡管會有一些質疑的聲音,但世人還是樂見這樁婚事並對此津津樂道。
田雅靜在得知愛卿恢復記憶並且要與景霆瑞成婚後,就知道她已經徹底失去了愛卿。
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就這麼靜悄悄地坐在珍慶宮里,等待愛卿下達旨意。
三日後,安平帶來一份由愛卿親手書寫的密旨,內容大意是會終止兩人的夫妻名分,會給她足夠多的錢,讓她離開皇宮重新過屬于自己的日子。
田雅靜讀到信中說,沒有忘記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照顧,並表示感謝時,田雅靜終于忍受不住地捧著信件啜泣起來。
安平安慰了田雅靜幾句,田雅靜從衣袖里拿出一件翡翠玉佩「喜上眉梢」,讓安平交給愛卿,還說︰「皇上本想送給的人就不是我,就讓它物歸原主吧。」
安平點點頭,拿著玉佩走了。
田雅靜命宮女收拾一下行囊,自己就坐在梳妝台前用朱紅筆寫了一封道別的信,這封信是寫給景霆瑞的。
在信里,她告訴景霆瑞誥命夫人意外去世的真相,還承認了夫人的遺言是假的,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夫人是真的心疼她,她多麼希望夫人還活著。
她說自己是真的喜歡過景霆瑞,並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但在遇到愛卿之後才知道什麼才是愛。
她不可自拔地愛上了溫柔體貼的愛卿,第一次有了就算不能相守一生也沒關系,她都會繼續愛著他的心情。
與愛卿在宮中一同生活的這段日子,會是她此生最寶貴的回憶。
她讓景霆瑞好好地照顧好自己,照顧好皇上,她便沒有其他的心願了。
她還特意表明自己會離開皇宮離開睢陽,去一個遙遠而又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因為她不想愛卿為她擔心,所以她一定會好好的。
田雅靜寫完信交給侍女,讓她轉交給景霆瑞。翌日清晨,田雅靜換了一身平民的裝束,安平來替她送行。
看到塞滿了行李的馬車,田雅靜對安平說︰「代民女謝過皇上。」
然後田雅靜朝著勤政殿的方向,跪地磕頭三次才起身離開。
田雅靜並不知道愛卿就站在珍慶宮的不遠處望著她,愛卿本想送一送的,但一想到田雅靜月兌衣引誘的那一幕,便覺得還是不要給她留下念想的好,越早斷了她的念頭才能越早重新開始。
所以愛卿沒有露面,只是目送她離開了。
景霆瑞看完田雅靜的信件,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信給燒了,然後去了母親的墓地在那里默默地坐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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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大燕皇帝要與攝政王喜結連理的事情也傳到了西涼國,眾臣紛紛向西涼王請示,理應派遣使團前去參與婚宴,以示西涼與大燕的友好。
與那些听聞消息後就驚嘆不已的大臣們不同,烏斯曼從頭至尾都沒有表現出驚訝,反倒說大燕太後就是一個男人。既已有先例,再立一個男後也不出奇,只不過景霆瑞是個厲害角色,大燕皇帝選了他做皇後,想必已經有了很深的覺悟。
當然,烏斯曼也清楚,對付淳于愛卿或者對付景霆瑞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在他親眼見過他們二人後。如今兩人聯手統治,大燕國會更加地難對付了。
原本他還有挑釁大燕的念頭,比如趁著大燕內斗在邊塞挑起戰火,但如今他也要仔細審時度勢,或許結為友邦對西涼國的發展來說,才是更好的選擇。
事實上,自從知道永和親王是假死之後,烏斯曼的心情一直是起起伏伏,十分之復雜。
一則,他從小到大都沒被人如此誆騙過,景霆瑞真是欠了他一個不小的情。
二則,他是生平第一次被人騙了竟還感到高興,很顯然炎沒有死這一點比任何事情都來得重要。
為此,烏斯曼都有些無法理解自己了,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沒有「心」的,也就不會為他人的命運而心生波瀾。
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不管對方是誰,對他來說也只分為兩類,對他有用的和沒用的。
這是他第一次始終無法忘記一個人,眼下他已經決定暫且不與大燕國交惡,也就意味著他不需要得到炎身上的《無雙劍訣》了,至少沒有那麼迫切需要了。
可烏斯曼還是想要見到炎,想他暖如陽光的笑容,想他練武的俊逸非凡樣子。
尤其是當烏斯曼回想起,炎是用怎樣深情的目光看著大燕皇帝時,烏斯曼這種渴求就更加迫切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