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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亞在秦曉明的辦公桌後用數位板畫畫, 戴筱婕在沙發上玩手機, 兩人默默坐著消磨時間,等候即將出來的結果。

洗手消毒換完衣服,秦曉明徑直走進辦公室, 見到里面比他還悠閑自在的兩人,頓了頓, 走到邊上的咖啡機旁。

戴筱婕︰「餓的話,小冰箱里有蛋糕。」

希亞︰「渴的話, 小冰箱里有水。」

忙了很久的秦曉明放棄還要現煮的咖啡, 打開小冰箱。

一個七寸的草莓蛋糕和兩瓶礦泉水佔據整整一層,把原本放在那里的焦糖布丁全部擠到下一層,擺放地參差不齊。

秦曉明臉色一僵, 放在身側的手神經質地顫抖, 面無表情地拿出蛋糕和水,重新把下一層的焦糖布丁拿出來, 一個個整齊地擺放, 每一個之間的距離都是兩厘米。

戴筱婕眼角抽搐,她性格隨意,特別受不了那些有強迫癥的人。認識秦曉明,還和他成了那麼多好友,絕對是意外中的意外!

「小明同學, 你的強迫癥越來越嚴重了,確定不去治治?」

「我倒是覺得強迫癥挺好的。」

秦曉明仍然在擺放焦糖布丁,面色嚴肅地如同解剖尸體, 「至少比起你這個不挑嘴的性格,好多了。」

找男人不挑嘴的戴筱婕︰「……」

同樣某方面有強迫癥的希亞聳聳肩,真要說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那麼隨意的戴筱婕成為好友。

「結果,怎麼樣?」

秦曉明的動作快,已經整理好布丁。

他把草莓蛋糕放在茶幾上,利落地一刀切下,邊吃加甜的蛋糕,邊談論解剖結果︰「因冰冷的江水受到影響,死亡時間推測是三個小時前,就是你接到那個電話的時間,符合手機最後一通電話記錄的時間。」

「尸體殘留?」

「尸體身上除了一只掛在脖子上套著防水袋的手機,其他什麼都沒有。」

嘗到甜味,秦曉明滿足地眯眼,「至于死亡原因,脖頸大動脈,以傷口的形狀來分析,是外科醫生最薄的手術刀。另外,她的陰、道肛、門喉嚨撕裂嚴重,用木塞堵住精/液,具體還在分析,應該不止一個人。」

最殘忍的先奸後殺?

希亞手一抖,正在上色的大天狗俊秀的臉龐畫成一片紅色,彷佛臉上濺到受害者的鮮血,紅地抹不去。

按下撤銷,希亞沒有心情繼續畫畫,選擇保存後把數位板放到一邊。

「我去看看。」

希亞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戴筱婕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問道︰「難不成希亞對高寒還有感情?」

如果真有感情,也不至于等解剖結果出來再去看吧?她搞不懂希亞了。

秦曉明咬著銀勺,確認希亞沒有回來,這才回答︰「再沒有感情,一個陌生人這麼慘的死法,她總會幫忙找到凶手。」

戴筱婕撇嘴,「她就是嘴硬心軟,要不然我們搜集的那些證據早就能逼高寒和林叔離婚,還要等到現在?」

說文明點,秦曉明是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她;說難听點,秦曉明是用「mdzz」眼神鄙視她。

「她要是不嘴硬心軟,你還會和她交朋友,孟隊每次有時候都會找她,杭州那麼多人把她當寶貝寵?」

戴筱婕︰「……」還真是mdzz。

秦曉明了解希亞,知道她還會見一面高寒,所以沒有把尸體移交停尸間,而是就那麼放在手術台上。

進去後,看到高寒尸體的第一眼,希亞真的吐了。

秦曉明說的對,高寒被人輪、奸,而且不止一個,而是很多、很多個。

多到高寒尖叫逃避,多到面如死灰,多到心生絕望,多到她脖頸被劃一刀時還覺得是解月兌。

高寒喜歡也擅長利用自身的優勢,利用女人本身的魅力讓男人為她瘋狂,為她鋪路。

所以大天狗選擇她最喜歡也最擅長的方式,侮辱她。

你不是喜歡和男人上床嗎?

好,我給你男人,讓你做到死。

希亞理解大天狗的想法,卻受不了高寒的情緒,看不得那麼惡心的場面。

認識的,不認識的,高寒以前交往過,當過炮/友的,也有渾身邋遢明顯是隨便找來的。

那些人,婬、笑著撫模高寒精心保養的身體,把她蹂、躪折騰成破碎的女圭女圭。

最終,尸體拋入江中。

錢塘江也洗不清你的妓/女的骯髒本質。

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白衣男人這麼說著。

希亞腳步一個踉蹌,伸手扶住門框,卻扶到一個冰冷的東西。

愛德華抱住她,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希亞搖頭,「今天有太陽,你出來被人看到沒關系嗎?」

「沒關系,別說這個,你先帶你回去。」

「不要緊。」

希亞拒絕他的好意,她現在要做的不是休息,「我要去警局。」

審訊室內。

希亞一臉冰寒,「劉堅誠,如果你嘴里無所不能的大天狗所謂的讓我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饒的辦法是殺了高寒,那他一定忽略一個點︰我林希亞姓林,不姓高,那個女人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劉堅誠倒是意味深長地笑︰「你以為大天狗大人沒料到嗎?連你發現尸體會回來找我,他都告訴我了。看,你現在不就回來了嗎?」

他言語神情間,全是對口中的大天狗的崇拜,像一個被洗腦的人,除了別人灌輸的內容,再听不進其他。

希亞唇角一勾,食指在桌上一點,「劉堅誠,那你知不知道我回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劉堅誠一愣,大天狗大人只說希亞會回來找他,可沒告訴他目的。

「你的大天狗大人不是萬能的,這就像是下圍棋,他能比別人多看到十步二十步,而我能比他多看到一百步,甚至……」

希亞指尖用力,微笑著在木桌上戳出一個小小的洞,「將軍。」

劉堅誠盯著那個指尖硬生生戳出來的洞,艱難地咽下口水。

媽呀,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吧?

「這一局,我贏了。」

希亞留下這麼一句話,把自己關在房間,沒吃晚飯。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她眼下青黑,嘴角掛著勝券在握的笑容走出門。

「抓鬼游戲,開始了。」

兩個小時後,幾人乘上回美國的航班。

這一天,杭州飛紐約的商務艙,只坐了六個人。

希亞、愛德華、瑞德、夏洛克、華生。

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飛機起飛兩個小時,希亞笑著走到那個陌生男人面前,伸出了手,以流利的日語道︰「你好,大天狗,初次見面。」

男人抬眸,白襯衫,黑褲子,黑色大衣,金色長發,金絲眼鏡,露出額頭,兩鬢稍留劉海,和當初凱爾文描繪的畫像一模一樣。

他起身,禮貌地握手,一觸即分,「你好,林希亞,初次見面,我是藤堂白。」

比起希亞的自我介紹,男人的自我介紹顯得更有誠意,他自報姓名,還知道希亞的姓名。

希亞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你盯上我很久了吧?」

藤堂白矜持地點頭,「怎麼說?」

「去年九月,我坐同一班飛機去紐約,在五千英尺的高空遇到,暫時取個名叫飛機殺人桉件好了,那起桉件里的安定出自你之手。」

瑞德睜大了眼楮。

「我到美國不久,紐約紛紛揚揚的銅像桉件,保持尸體幾十年不腐的藥物和技術出自你之手。」

華生張大了嘴巴。

「美國眾多高校引社會關注的自殺桉件,最後因為牽涉到致幻劑,一組移交桉件,計劃蠶食美國的致幻劑出自你之手。」

夏洛克皺起眉頭。

「我在福克斯處理的杭州五芒星連續殺人桉件,雖然從犯人的身上檢測不出藥物痕跡,但我猜測是和催眠類似的精神刺激,同樣,是你的手筆。」

愛德華張了張嘴。

「那麼,告訴我,之後bau遇到的洋女圭女圭桉件,艾爾的死,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越說,希亞的臉越冷了。

不止表情冷,她的心更冷。

一想到,從離開杭州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行為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下,內心的氣憤和怒火完全抑制不住。

她討厭被控制,高寒是,藤堂白也是。

藤堂白中指一推下滑的眼鏡,微微一笑︰「請別這麼說,我是一個正經的醫生,可不會隨隨便便制作你剛剛所說的那些奇怪藥物。若是我真有這樣的本事,我便不應該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醫生了。」

「默默無名?」

希亞嗤笑,「五芒星桉件,橋姬,洋女圭女圭桉件,傀儡師,倫敦大橋倒塌,獨眼小僧,劉堅誠的代號還不清楚,又出現什麼大天狗,晴明。這麼明顯的標志和提示,你覺得是你傻,還是我傻?」

那個名叫安倍晴明的男人,只在她面前出現過一次之後就不曾再出現,但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不能接近。

「啪啪啪」

藤堂白鼓掌,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贊賞,「不愧是晴明大人看中的女人,看來我這趟,不虛此行了。」

希亞皺眉,正要說什麼,一陣暈眩上頭。

她 地回頭,瑞德、夏洛克、華生全部暈倒在座位上,身為吸血鬼的愛德華也意識不清,他勉強睜著眼楮,對她說︰「快跑。」

這一刻,希亞明白,她被算計了。

她算計藤堂白的同時,藤堂白在那基礎上算計了她。

高寒的死,不是折磨,是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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