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耐心溫柔安慰的人突然變了臉色, 克拉害怕地退後, 「我不知道!」
「你以為我會信?」
希亞冷笑,一半為說謊的克拉,一半為大意的自己。明明他們倆是為了引出開膛手杰克模彷桉的凶手才來游樂園, 玩得太開心,竟然放任瑞德離開她的視線!
「最開始我以為你這個年紀的人通過維特認識我不算巧合, 可你顯然不是。說,誰告訴你我是fbi, 能幫你的!」
「維特?對, 我是通過維特……」
「 噠」
輕微的上膛聲音在眾人眼里如同天雷般響徹耳際。
希亞不耐煩繼續和她兜圈子,從包里掏出槍支,單手上膛, 舉起手/槍對準克拉。
「園內沒有人見過你嘴里失蹤的兒子, 但我的同事為了尋找你或許不存在的孩子而失蹤,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伙同他人預謀綁架fbi。現在你有權保持沉默, 你對任何一個警察所說的一切都可能作為法庭對你不利的證據。你有權委托律師, 如果你付不起律師費,可以免費為你提供律師。」
游樂園的經理急得跳腳,剛剛失蹤一個孩子,現在連fbi都失蹤了,該怎麼辦?!
克拉驚恐地舉起雙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語速飛快地坦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兒子馬文是真的失蹤了,我在游樂園里面找人的時候一個男人遠遠地指著你說, 你是fbi,能幫我找到兒子,但想要安全地找到兒子,需要我分開你和你男朋友。對不起,我只是想要找到我兒子!」
克拉泣不成聲,找不到兒子的後怕和恐懼在被人用槍指著感受到生命威脅的那一刻徹底流露.
她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痛哭。
又是一個男人?
希亞收起槍,她本來就是為了嚇嚇克拉,「男人長什麼樣?什麼特征?」
克拉還在哭,「我想不起來,我只想找到馬文,真的想不起來,對不起!」
「該死的!」
希亞咒罵一句,給加西亞打電話,「加西亞,監控攝像頭有拍到和克拉?彭斯說話的男人嗎?那個男人有可能綁架瑞德。」
「稍等!」
一听可能是綁架瑞德的人,加西亞立刻丟下咖啡,迅速地調取監控錄像盡可能多地分割顯示屏多屏快進播放,「找到了!對方有意識地避開攝像頭,只是一個側臉。希亞,有別的線索嗎?」
「有!」
希亞毫不猶豫地轉身,蹲在克拉面前,拉開她捂臉的手。
克拉的眼窩被暈開的眼線染成黑色,眼白部分布滿紅色血絲,近看相當慘不忍睹。
希亞捧著克拉的臉用了點力氣,控制住不讓她低頭逃避,「我需要你回憶當時見到那個男人的場景。」
克拉搖頭,「不行,我想不起來!」
「不,你可以的。那個男人是綁架你兒子的犯人,為了你兒子,必須想起來!」
「是他?」
克拉震驚地張大了嘴,她六神無主,只能選擇听從,「我听你的!」
「跟著我深呼吸,呼氣、吸氣,再做一次。」
兩次深呼吸後,克拉放松不少,一想到想起那個男人就能救出自己的兒子,更冷靜了。
希亞緊緊盯著克拉的眼,「好,找不到馬文,你很著急,游樂園那麼多游客幫你一起找還是沒有找到.你等不了,你在外面一次次走過今天帶著馬文一起去過的地方,在你快絕望的時候那個男人出現了。」
放在臉上的手很熱,也很用力。
那雙黝黑的眼不知什麼時候起亮起一顆又一顆星星,星星以一種克拉說不出來的規律排列,緩慢地運行。
她在那片陽光下的星空里看到了自己,看到不久前站在旋轉木馬旁茫然不知所措的自己,和那個男人。
那是個英俊的白人男性,他嘴邊噙著一抹笑,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走丟孩子的就是你嗎?」
「是我!」克拉慌忙地拉住他的手,如同在海中即將溺死之人抓住的浮木,微長的指甲掐入男人的手,「你見到我兒子嗎?他這麼高,穿著深藍色羽絨服和黑色牛仔褲,他很乖的!」
「我不能,但我知道有人可以。」
男人皺眉,拉開克拉的手,按著她的肩膀轉個方向,「看到那個女孩了嗎?白色羽絨服,和藍衣服男孩牽著手的那個,她是fbi,她能幫你找到兒子。」
「她?」
克拉搖頭,「她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是fbi?」
「她是,如果你想要找兒子,非她不可。」
男人詭異地笑著,「想要找到你兒子,除了她,還有一個條件……」
克拉雙眼無神,機械地道︰「分開他們!」
「嘖,」
希亞松開克拉,捂住眼楮後退一步,撞到一個結實的肩膀。
摩根扶住她,「沒事吧?」
「沒事。」
希亞眼楮疼得睜不開,拿起沒斷的手機,「加西亞,開始了。」
「好!」
「白人,男人,30-40歲,深褐色發色,眸色,一只湛藍,一只淺藍,天生眸色不同,不對,他換過眼球!把目標放在左眼做過換眼手術的男人身上。他恢復地很好,考慮到現在換眼手術技術的成熟性,可能是在2-5年前做的。」
「好的,倒霉到需要換眼楮的人可不多。哦,該死的,全美換眼的還不少。希亞!」
「有醫生嗎?」
「沒有。」
「沒有人有醫學背景嗎?」
「沒有。」
希亞咬唇,看不見的黑暗讓她的心情更加焦躁。
bau幾人到來時,希亞面對著克拉,他們從背後過來看不到她到底做什麼。
大約還是能猜到的。
催眠嗎?還睜不開眼……
吉迪恩出聲提醒︰「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加西亞,有人遭遇重大事故車禍之類傷到左眼,之後換眼的嗎?」
「有!馬克?阿拉貝拉,白人,38歲,三年前公路連環車禍一家三口個人活下來,左眼失明,半年後換眼,之後一直辭職在家休養。」
加西亞咬著牙,飛快地調取資料,「我不信這家伙不工作還能一直維持開銷……嗯?」
「怎麼了?」
加西亞道︰「他確實沒有工作,信用卡沒再使用,銀/行/卡每個月1號定期轉入30萬。這家伙從不出門,所有生活用品和事物全部送貨上門。」
通過調查出來的資料基本能確定是這個犯人,希亞多問一句︰「加西亞,他兒子是不是金發?」
「oh,是的,湯米死的那年七歲,遺傳妻子的金發。」
「走!」
幾人迅速往來的路跑。
希亞艱難地睜開眼,還沒邁出一步,被摩根打橫抱起,「我抱你走!」
馬克?阿拉貝拉的家離游樂園15公里,常年不出門的馬克不是一時興起才去游樂園。
綁架和兒子相似是馬文?彭斯,綁架希亞身邊的瑞德,都是有預謀的。
闖了個空。
犯人不在家幾乎成了fbi每次抓人的日常任務。
休息過一段時間,眼楮好了些,希亞眯著眼進入房間,和眾人一起翻找線索。
摩根直奔筆記本,「嘿,女戰士,面前有一台需要密碼的筆記本,你能從里面找出瑞德的消息嗎?」
「女戰士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加西亞很快解鎖筆記本,摩根坐在桌前,看到一個又一個不熟悉的窗口彈出,而後停留在一個正在攝像的界面。
加西亞倒吸一口涼氣,「啊,天,他要對瑞德做什麼?」
摩根沉著臉叫人,「快過來!」
攝像實時轉播,畫面中馬克換上醫生的標志白大褂,正對攝像頭的是潔白的手術台,上面躺著他們最熟悉的那個人,斯潘瑟?瑞德。
聯想到他們見過的那麼多空蕩蕩的尸體,不難想象馬克要對瑞德做什麼。
此刻,畫面中的瑞德醒了過來。
聞到乙/醚的瞬間,瑞德有意識地屏住呼吸避免過度吸入。
可惜動作跟不上思維,吸入的乙/醚讓他昏迷至今。
瑞德一看就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是開膛手杰克模彷桉的凶手?」
「怎麼樣,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難得遇到一個被綁在手術台上還如此鎮定的,馬克找到知音人一般,興奮地介紹,「每一具尸體都是我的著作,都是應該被載入史冊的作品。可惜尸體能保存的時間太短了,幸好那些見證者能在下一個人身上活下去。它們是我著作的見證,會一代一代傳遞下去。」
瑞德舌忝了舌忝唇,嘴唇干得起皮,他有點缺水︰「你想成為第二個開膛手杰克?」
「開膛手杰克?不不不。」
馬克搖頭,拿起鋒利的手術刀靠近瑞德的脖子,輕輕地比劃,拉出一條細小的血線,「你不覺得我應該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嗎?開膛手杰克不過開個肚子,我可是把人體內所有的器官一個不剩地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摘除。我知道你是個博士,博學多識的博士,為我想一個響亮的名號吧!」
對面的攝像頭開著?
瑞德一愣,不論攝像傳到哪,他始終相信他們會來。
在那之前,他所需要的不過是堅持,堅持到那一刻。
「你知道希亞已經知道你是凶手了嗎?」
馬克搖頭︰「不可能。」
瑞德笑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
看,攝像頭的藍光一滅一亮,打出了摩斯密碼。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