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別墅,邢露窩進浴室洗澡,她知道江燁霖不會催她,她也不想出去見著他,于是干脆將水開滿浴缸。
整個人沉進去的時候,她有種涅槃重生的飄忽感。
浴室的燈亮得晃眼,刺酸了她的眼,邢露窩在浴缸里由肩膀的微顫到微微的哽咽再到最後的眼淚肆流,她不敢太大聲,怕被人听見。
但哭這種事,控制得好行,一旦控制不住,那是宣泄的閘口。
邢露心淡,一直不覺得自己欠了誰的,但是這次,她真覺得欠了楚昭進的!
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驚得蜷縮翻身,濺起一小片的水花橫飛。
淚眼朦朧中,她看到褪去外套的江燁霖,挽著衣袖,單手插兜的倚在置架處看著她。
她明明記得反鎖了門的!他是怎麼進來的!
沒有過多思考的時間,她急忙的偏頭拭去臉上的淚水,好在她泡在浴缸里,霧氣大,只願他沒看到。
浴缸的水是透明的,邢露相當于透明在他面前,覺得羞恥的將身子蜷縮起來。
江燁霖目光上挑,卻沒有過多的其他意味在里面,走過來的時候隨手拿了一包干玫瑰花瓣,他挨著浴缸的邊坐著,邢露下意識的往另一邊縮了縮,看著他一點點將手里的干花瓣全都放到水里,等到水面鋪滿一層,他才收手,兩邊手輕輕的相互拍了拍。
「這個據說是加了精油,可以舒緩神經,還可以讓人身有淡玫瑰香,你試完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語氣輕松如常,像兩人從未出過門,從未見過楚昭進一般。
邢露將頭偏開,「你可以先出去嗎?」
江燁霖身子微微俯下,眯眼,「怎麼,連稱呼都省了?」
「……」邢露咽了咽口水,將身子往下沉得更深,「江先生。」
江燁霖沉了臉,「怎麼,讓你去見了一趟情人,魂都被勾走了?他跟你說了什麼,嗯?」
「……」
一個穿戴整齊衣冠楚楚一個縮在浴缸里狼狽不堪,邢露怎麼都覺得這不是和合適的談話時間。
「江先生,能讓我洗完澡,一會談嗎?」
「如果我說不呢?」
「……」邢露放棄跟他的溝通,有些認命的敗下陣來,「我跟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況且我跟他原本什麼都沒有,不想江先生您誤會。」
她說話的語調毫無情感可言,江燁霖似乎也惱了,沒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趣,輕哼一聲,起身從正門出去。
邢露看他剛才靠過的那個地方,再順著看過去,才發現原來跟浴室連著的還有另一個小門。
今晚沒那麼容易過,她躲不過,干脆不躲了。
沒泡過久從浴室出來。
她穿著的睡衣還是自己從租房那邊帶過來的,普通的材質普通的款式,和他這里的任何一件家具都格格不入。
江燁霖站在窗前抽煙,听到動靜見著她了,回身走到床邊坐下,而後用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過來。」
像是赴刑一般,邢露這一小段的路程走得甚是緩慢,偌大的空間,她只能在他拍過的那個地方坐下。
江燁霖微微斜身眯眼看她,譏誚的眼神盯得邢露心里發毛。
「江先生,我……」邢露忽然覺得唇舌發干,舌忝了舌忝唇,「真的什麼都沒有。」
江燁霖點點頭,伸手到桌上從容的抖了抖煙灰,「楚家是小企業,但是你知道要是我出手,我得出多少錢?」
「……」
「這筆賬,你這次打算還多久?」
邢露心灰意冷,低聲垂眸,「……江先生說了算……」
不知道他是對這個答案滿意還是不滿意,反正邢露一說完他炸了,將煙按滅,隨手將人推到在床壓在身下,眸光銳利似刀,剜在她身上。
「我對你跟他談了什麼沒興趣,我只想告訴你,你跟他想都不要想,對付他這樣的,我一個手指能碾死!幫他容易,要滅了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邢露緊貼著床,望著他滿是凌厲的面龐,啟了啟唇,雙目無焦距,「是,江先生您最厲害,我們都是小蝦米,誰都敵不過您。」
看似恭維,江燁霖卻听出的譏諷的意味,輕笑一聲,「對你也一樣。」
「……」
「我給過你機會走的,既然你自己又回來,那麼這次沒這麼便宜了!」
「……」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下來,抬手在她面上輕撫,俯身在她脖子間嗅了嗅,「嗯,剛剛的東西不錯,是挺香的。」
「……」
邢露偏開頭,被他用手掰回來,「你是誰的女人?」
「……」邢露不想再跟他對著,如果注定躲不過,那不如早點結束,于是看著他輕輕開口,「自然是江先生的……」
無論是虛情還是假意,江燁霖得到了滿意答案,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大力扯開她的睡衣,再急切的褪去自己身上的束縛,有些急的要了她。
江燁霖在這方面對她簡直是了如指掌,有心折磨她,以前的樣式他換著來,等到最後實實在在盡興了之後才將人松開。
不過緩了一陣,又將人撈過去從身後緊緊貼抱住,低頭喘著氣一口重重咬在她的肩頭,警示意味濃重。
「你再見他一次試試。」
「……」
他將頭深深埋進她的脖子間,氣息拂在她的頸側,話語性感零碎。
「叫我名字。」
「……」
邢露有著怔,不太理解他說的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剛嘶啞著叫了一聲江先生,被他再一次重重咬了一口。
痛得她嘶聲出來。
「名字。」
性感中帶著絲威脅,邢露咽了咽口水,「燁……燁霖……」
江燁霖埋在她脖子間滿意的消停下來,八爪魚似的將她整個人盤住,嗯一聲,「以後都這麼叫。」
江燁霖第二天差人將她租的房子退掉了,東西倒也沒扔她的,讓人全都用箱子封好送到別墅這邊來。
邢露昨晚被他折騰得夠嗆,早上沒跟他一起起來,對方兀自穿戴好衣物也沒叫她。
邢露其實早醒了,只是不願起來跟他一起面對面,人走了之後,陳管家過來敲過一次門,說是她租房里的東西都打包送過來了,要怎麼處理。
江燁霖的做事速度迅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著手了,邢露躺在床上連動都不想動,東西她讓管家隨意找個地方放進去,一直等到臨近中午她才起身。
楚昭進有聯系她,邢露抿著唇將他號碼和微信都拉到了黑名單里。
她相信昨晚江燁霖說的話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余姨給她準備的午餐豐富,邢露卻沒什麼胃口,坐在餐桌前用筷子挑挑撿撿,最後落肚的沒幾樣。
江婉彤挺著大肚子來的時候,邢露還在餐桌前,听到陳管家跟她說話的聲音,才知道人來。
伸頭只看了一眼收回來。
她對江燁霖的這個妹妹,跟那個葉麗娜一樣,沒什麼好感,仗著家世好,處處耍小公主脾氣,高傲眼,覺得全世界都得圍著自己轉。
反正不可能是來找她的。
江婉彤是來給江燁霖送東西,原本也沒想多呆,黃子軒沒陪她一起,自家哥哥也不在,想著坐一會走,沒想到會看到有個女人在。
陳管家還在犯難要不要說的時候,兩人已經見上了。
江婉彤一直以為是邢露纏著江燁霖,上一次在大門口見她攔車更加篤定這個想法,這次見她這麼淡定的坐在別墅里吃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邢露?你怎麼會在這?我說你手段還真是挺高明的,居然還能混進來。」
「……」邢露沒打算理會她。
江婉彤見她不出聲,以為她心虛了,冷哼一聲,「怎麼,替身做的還挺開心!怎麼,前段時間我哥給你的錢還不夠花?還想繼續回來要?」
陳管家有心上前,「江小姐,不是這樣的。」
「陳管家你別吵,這個女人什麼樣我比你清楚多了!」
邢露站起身,江婉彤以為她毛了,護著肚子往後退了退,「怎麼,還想動手?」
邢露不想跟她計較,「你是來找你哥的吧,我不知道他在哪,要是你想趕我走,最好可以先經過他同意。」
「……」江婉彤被氣得笑出來,「邢露,你還有臉嗎?能不能稍稍自重一點!」
邢露看了眼外面的刺眼陽光,「臉啊,應該是沒了。」
「你想要多少錢?」
邢露還真伸手算了算,「一億?」
「邢露,你一個破產暴發戶的女兒也想訛這麼多錢!」
邢露見她挺著大肚子,也不願刺激她,「那沒辦法了,江先生願意給我這麼多錢。」
「你……」
邢露繞過她,想到什麼,又轉頭,「對了,如果你能讓江先生讓我滾的話,感激不盡。」
江婉彤愣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哥將她帶回來的?看向一旁的站著的陳管家,陳管家有些尷尬的點頭,「邢小姐是江先生帶回來的。」
江婉彤倒吸口涼氣,江燁霖這是要找死的節奏!要是讓童思男知道他帶了個女人回來,更加是解不開的結了!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長得跟她足夠像!
陳管家輕咳一聲,「江小姐,江先生一向是個理性的人,他做事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江婉彤又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哥因為喜歡她才帶回來的?」
陳管家憑著自己的感覺點頭,「我覺得江先生對邢小姐跟旁人不一樣。」
江燁霖晚上回來得知江婉彤來過之後,也沒怎麼多提,飯桌上一句也沒提到。邢露自然識趣的也不會先開口。
只是晚上上了床之後,他扣著人完事眯眼後,淡淡帶了一句。
「今天人來欺負你了嗎?」
邢露知道他提的是江婉彤,搖了下頭,「沒。」
對方仍舊合著眼,「嗯,她小性子比較重,但沒壞心,說什麼你別放心上。」
「……嗯。」
江燁霖轉身將人抱進懷里,忽的轉了話題,「這兩天有吃藥嗎?」
「……」邢露周身僵硬。
江燁霖蹭著她自問自答似的,「這幾次我都沒在里面,不用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