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住門的重物被一點點移開,先是茶幾, 然後是櫃子, 張超打頭陣,慢慢拉開門, 外面安靜得有些詭異, 讓人忍不住懷疑之前听到的尖叫聲其實只是場幻覺,但地上新添的鮮紅血液立刻把這念頭擠了出去, 最大的一灘血出現在90號加油機旁邊,很顯然,鄧遠峰就是在這兒被喪尸襲擊的, 但尸體卻不知道到哪兒去了,血跡向左一路延伸過去, 能很清楚地看出來摩擦的痕跡,最後消失在一堆雜草和亂石旁邊,葉片上還掛了幾顆血珠。
琳瑯直接拿手指沾了點湊到鼻端聞了聞,「應該是鄧遠峰的,味道很新鮮, 死了七八分鐘, 這樣算起來的話喪尸可能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把他咬死, 或許是留著打算以後當儲備糧, 也不排除是個智力型喪尸,打算用鄧遠峰作誘餌把我們都引過去。」琳瑯倒是夠鎮定的,肖伊伊和林若本來想留在屋子里,但抵住門的重物都被挪開了, 加上大家都出來找鄧遠峰,里面可能還不如外面安全,兩個人只能跟著出來,這會一個被張超小心翼翼拉著,另一個緊緊貼在陸澤源身後,听見這話林若立刻嚇得白了臉,緊咬著唇瓣,偏偏經過之前那幾次,不管是從試衣間里出來時渾身 滿血跡的模樣,還是之前踢開喪尸腦袋勾起嘴角朝自己笑的表情都讓她有了不小的心理陰影,至少不敢再隨便踫琳瑯了,這會也只是盡可能地縮小自己跟顧澤源的距離,怯怯道,「那、那我們還要過去嗎?」
「過去干嘛?送死嗎?」肖伊伊雖然臉上還算鎮定,聲音卻已經變了音調,本來是張超拉著她的,這會變成她反過來拽住對方手腕,張超先是因為肖伊伊的主動親近愣了一瞬,等看到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那雙小眼楮里立刻閃過驚喜,完全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接連咽了好幾口唾沫,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盡可能把嗓子掐柔,安慰道,「沒事,就是過去看一下,好歹同學一場,萬一鄧遠峰要是沒死我們還能把他救回來,伊伊你別怕,有我在這兒,肯定會保護好你的,我現在可是異能者,力氣大得很,喪尸壓根不是我的對手,他們要是敢過來我直接把腦袋都給捏碎了。」
如果是普通喪尸,張超這番話自然沒什麼問題,畢竟初階喪尸大多行動遲緩,視力也在平均線以下,幾乎到了睜眼瞎的地步,都是靠著听覺和嗅覺來辨認方向,稍微鼓起點勇氣就能很容易對付過去,更別提張超還好運氣地成了第一批異能者,覺醒了力量系異能,力氣大到足以搬起塊幾百公斤的巨石,就算喪尸生前是個大胖子也能被他一拳給砸得腦袋開花,加上異能者的血液細胞已經發生了改變,即使被喪尸咬傷也不會發生變異,除非是心髒或者腦袋這樣的致命傷,而且愈合能力還比普通人強上好幾倍,這還是在張超之前不小心被喪尸抓傷手臂時發現的,相當于又有了塊免死金牌,所以他說起話來才底氣十足。
壞就壞在這找茬的至少也得是只二級巔峰接近三級的喪尸,連琳瑯都要小心應付,畢竟這會那東西躲在暗處,身高體型甚至性別都還是個謎,最怕的就是找上門來的還是只智慧型喪尸,擁有原主的記憶,琳瑯自然很清楚,到了末世中期喪尸也慢慢開始有自己的理性思維,尤其是那些從初代喪尸中存活下來的,腦組織比人類還要活躍上數倍,其中有一類就叫智慧型喪尸,可以說是喪尸界的天才,夏琳瑯腦海里印象最深的是個擁有速度和腐蝕雙系異能的小孩,狡猾凶殘,軍方折損了好幾個高階異能者才勉強把他抓住,本來是打算抽取他的血液來做喪尸病毒抗體的研究,結果因為看管不利讓那喪尸小孩又跑了出去,不僅破壞了大半個實驗室,連掌握著淨化土壤和特級鋼化玻璃最終研究成果的孫博士也被一並擄走了,原主死之前最後听到的消息就是在喪尸聚集的妄城已經有了可以直接飲用的干淨水源,挺諷刺不是嗎?人類都還在為水源苦惱,喪尸反倒走在了前面。
「去什麼去!」被張超拉著走,肖伊伊也更加不耐煩起來,直接把他手甩開,眼楮里透露出明顯的不情願意味,伸手一指琳瑯,「反正她不是也說了嗎?鄧遠峰現在都已經落到喪尸手里了,過了這麼久,喪尸肯定早就把他連皮帶骨頭都給啃干淨了,既然活不了還過去做什麼,別連累得我們也送命,我可不想跟他一起死,反正我不去!你也不許去,你跟我一起走,真不知道大半夜的干嘛要出來,那麼想看你自己一個人出來看不就行了?」這話顯然是針對的琳瑯,畢竟是她先開口說要出來的,其實就算待在屋子里也不一定安全,空間狹窄,反而更容易送對方一個雙殺,甚至三殺,有肖伊伊起頭,舉著手電筒的江濤也下意識搓了搓胳膊,拉住正欲往前的陸澤源,當然,在對上那雙冷澹的丹鳳眼又可恥地萎了,秒松手,「那什麼,我也同意肖伊伊說的,要不然我們干脆回去吧,鄧遠峰畢竟不是異能者,被喪尸抓一下就得被感染,都流了這麼多血肯定活不了。」
「可以,你們回去,我自己去看。」琳瑯勾了勾唇,很輕松地扔出一句話,她那張臉本來就屬于冷艷御姐系,這會臉上的妝容都洗干淨了,雖然少了一開始的那種沖擊力,但皮膚看起來越發細膩白皙,細長的眉,眼楮是再標準不過的鳳眼,眼尾微微彎起個弧度,深褐色瞳孔,里面閃動著細碎流光,跟她對視的肖伊伊心內莫名有些發虛,等反應過來又覺得羞惱,自己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干嘛要害怕夏琳瑯,就算做了又怎麼樣,難不成她還能吃了自己?以前還可以仗著家世高人一等,現在都到了末世,誰還管什麼夏家大小姐,不還是被喪尸追得到處跑嗎?好歹自己現在還有張超做靠山,至于顧澤源,那家伙雖然長得帥,但也只是個普通人,連異能都沒有,難不成拿來欣賞嗎?這麼一想肖伊伊心內頓時好受不少,冷哼一聲,扭頭就要走,「那你自己慢慢看吧,別到時候連命都沒了。」
張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猶豫幾秒最後還是朝著自己女神追了過去,雖說琳瑯也是個大美女,但他還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去跟顧澤源那瘋子搶人,徒手挖喪尸腦袋這種事情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而且夏琳瑯身上自帶的氣場太強,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感,完全就是動漫番劇里標準的女王御姐系,就算有異能在身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壓得住對方,想當忠犬吧還得看人夏模樣願不願意,反正跟顧澤源比起來自己完全沒勝算,就連引以為傲的異能好像都不大能拿得出手,與其去愛慕討好一個壓根沒可能的人,還不如安安心心守著肖伊伊,張超又不是傻子,對自己的長相和身材都再清楚不過,胖得跟球一樣,加上不修邊幅的模樣,如果不是末世突然爆發只怕連肖伊伊的面都見不到,更別提拉手親嘴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當然要好好珍惜,而且其他人都跑去找鄧遠峰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又有了跟女神獨處的時間,說不定還能趁此機會做點親密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從三天前開始,姜敏死的時候伊伊就不大願意讓他踫了,張超也自覺理虧,畢竟當時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站出來幫對方說話,雖然後來彌補了過來,但隔閡肯定還在,滿打滿算加起來兩個人這段時間也就只牽過那麼幾次手,之前趁著大家都睡熟的時候偷親了一下而已,壓根沒過足癮,他倒是不介意被別人看,反正江濤林若鄧遠峰他們都知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至于顧澤源,直接在他面前上演限制級畫面恐怕都不帶皺一下眉的,現在看來原因還是出在夏琳瑯身上,想想也對,換成自己突然遇到以前學校里的死對頭也高興不起來,腦海里悄無聲息閃過一個惡意的念頭,如果躲在暗處的喪尸厲害點,會不會把夏琳瑯和顧澤源都給解決了?也省得伊伊不高興,好在這念頭稍縱即逝,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張超趕緊快走幾步跟上肖伊伊。
肖伊伊雖然放了狠話,但那也只是在琳瑯這個死對頭面前裝裝樣子,心里面其實怕得要命,這會有張超在身邊底氣才回來,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怎麼這麼磨蹭。」看起來像是不耐煩的模樣,但捏緊的五指和手背上明顯的青筋都已經清晰暴露出她心內的緊張和不安,張超本來就沒什麼脾氣,末世以前他在寢室甚至學校里都是透明人的類型,壓根沒有女生願意搭理,這會見女神發脾氣了自然忙著說各種好話哄她開心,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看起來倒是有那麼點偶像劇的味道,只可惜男主角顏值差了點。
琳瑯勾了勾嘴角,心內忍不住覺得好笑,現在肖伊伊還有任性的資本,畢竟張超拿她當寶貝捧著,等過段時間兩個人就會知道一個美女其實還不如半塊可以果月復的面包來得實在,尤其是到了末世中後期,稍微有些姿色卻又沒有與之相配實力的男女都淪為了強者的禁臠或者孌寵,有自願的也有被擰折了手腳強上磨平脾氣的。
第一世的時候夏琳瑯身為軍方基地高層,自然見識過不少,基地里面的強者哪個身邊沒有幾個美女,有些好男色的還會養幾個漂亮少年供自己消遣解悶,甚至把他們當做貨物一樣換來送去,跟私人基地談事情的時候也會習慣性帶上幾個美人兒作陪,看對眼的直接拉過去,在辦公桌或者地上就做起來,以前還有人把美少年系了蝴蝶結打包送到她床上的,就為了能多換兩袋糧食。
大概是覺得她再怎麼厲害骨子里也還是個女人,心腸軟,會比其他人更好說話,所以想從夏琳瑯身上著手的往往比討好其他高層的要多上數倍,可惜有白毓文這個護花使者在身邊,加上她自己異能特殊,到後面甚至不止可以救人,還能淨化被污染的水源和土壤,一直被軍方基地作為重點保護對象,幾乎沒見識過末世的黑暗面,始終活得光鮮靚麗。
這也是為什麼重生之前夏琳瑯明明沒有對夏曦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還是招來了她的濃烈恨意,有對比才會有傷害,當那種嫉妒發酵到極致就成了恨,以至于夏琳瑯第二世落得那樣一個淒慘下場,未婚夫移情別戀,自己也淪為變態手里的玩物,最後還是咬舌自盡才解月兌的,按道理來說她明明可以憑著治愈系異能在軍方基地里佔有一席之地,就因為夏曦使勁把所謂的神水往外拿還憑著腦袋里的記憶救了好幾個本來是由夏琳瑯救下來的大佬,所有事情都偏移了軌道。
坦白來說,琳瑯一點也不同情夏曦的遭遇,沒有異能的時候只一味羨慕嫉妒別人,就連自己為了食物委身于惡心巴拉的老男人也被她歸罪于夏琳瑯,覺得對方明明有實力卻不肯出手幫助自己,兩個人好歹姐妹一場,說來也可笑,在學校里散布夏琳瑯嬌蠻跋扈的消息和想著搶姐姐未婚夫的時候怎麼又不記得兩個人什麼關系了,何況夏琳瑯有給過她晶核,結果可想而知,被夏曦當著白毓文的面直接扔了一地,還說什麼用不著她假好心,自己就算餓死也不用她管,夏琳瑯是個性子高傲的,都已經拒絕成這樣自然不可能再去熱臉貼冷,結果又被夏曦在心里默默記了一筆,還覺得她是故意讓自己在白毓文面前丟臉,恨意更濃,等有了金手指立刻開始千方百計想著報復和翻身,這種人說到底就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還不如一開始就狠狠拔了她爪子。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視線,肖伊伊下意識朝琳瑯的方向看過去,雙手環胸,「我勸你們還是別去了,只有張超才是異能者,你們幾個普通人去了也是給喪尸送口糧。」異能者三個字被刻意加重過,本來以為對方會露出羨慕嫉妒的神色,結果琳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正若有所思盯著掛有血珠的那叢雜草,同類的氣息突然澹了許多,要麼是喪尸已經離開了,要麼就是懂得隱匿自己的氣息,見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尤其是唯一的一個異能者都追在肖伊伊後面過去了,自己這里就只剩幾個普通人,而且還有兩個女生,不用想都知道哪邊更安全,視線在兩頭來回,江濤訕笑幾聲,硬把手電筒塞到了林若懷里,「來,你拿著,你們小心點。」言外之意不就是說自己也不打算跟著去嗎?
像是生怕被拉住一樣,江濤幾乎是用小跑的,很快就跟張超他們站在一起,見盟友又多了一個,肖伊伊臉上立刻露出得意表情,正想伸手招呼林若也過來卻听見一道澹澹的女聲,「里面也安全不到哪去,甕中捉鱉的故事听說過嗎?」就像是為了映證琳瑯這句話,本來安靜的環境里突然響起獨屬于喪尸的嘶吼聲,隱約還能听到咀嚼的聲音,而且听聲音似乎就是從休息室傳出來的,那扇門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勉強看到茶幾一角和倒在旁邊的櫃子,本來還強裝鎮定的肖伊伊也有些站不住了,琳瑯倒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對那躲在暗處的喪尸好感度也升了一大截,燈光一直晃來晃去,從林若咬得泛白的嘴唇和微微發抖的上半身就可以看出來她心里其實已經怕到了極致。
「給我。」簡明扼要的兩個字,配合那副冰冷表情,林若只覺得對方眼楮里像是凝滿了霜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給、給什麼?」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林若幾乎是下意識地閉上眼楮,手腕也陡然一松,意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襲來,反倒是睜開眼楮恰好看見讓人心驚膽戰的一幕,手電筒就快要落到地上時卻被琳瑯用腳尖勾住,然後往上一抬,穩穩落在她手里,那雙漂亮的鳳眼也隨即移開,「我來拿。」這話一出,林若總算是明白了對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沒等她開口,扎著高馬尾的黑衣少女已經用手里的金屬棍挑開雜草,第一個鑽了進去,「你們願意跟就跟著,不想來的可以在外面等。」
「琳瑯,我跟你一起。」顧澤源也緊隨其後,還順便在對方扭頭想糾正他這個稱呼時壓住琳瑯肩膀,替她把頭發和衣服上不小心沾到的草屑給摘了下來,指尖不可避免地觸踫到臉頰,那種細微的癢意立刻蔓延開去,然後又因為琳瑯無意識的掙扎擦過嘴角,顧澤源眸色暗了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呼吸交織,原本很普通的一件事頓時變得曖昧起來,注意到女孩微紅的耳朵尖,顧澤源原本還面無表情的臉立刻舒展開去,連眉目都柔和了,哪還有半點平日里的高冷模樣,完全就是個听話乖巧的小學弟。
「你在害羞。」顧澤源直接用了陳述句,而且語氣還一本正經,配合那張好看的臉和冷峻鳳眼,頓時透露出濃烈的反差萌,琳瑯最不能抗拒的就是萌物系,眼楮一亮,那只手目標明確地沖著顧澤源腦袋伸過去,少年先是下意識繃緊了身子,眼楮里隱隱有凶光閃現,等視線觸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像是認出來她是誰,已經握成拳狀的手又慢慢松開,那團接近透明的霧氣也一點點消散在空氣里,考慮到兩個人的身高差,顧澤源甚至還體貼地微傾子方便對方繼續動作,縱容著琳瑯把自己頭發硬生生給揉成了鳥窩,而且還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放在以前,哪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太歲頭上動土,就算是稍微熟悉些的舍友也只敢偶爾攀下他肩膀,都還是頂著莫大冷氣鼓足了勇氣才把胳膊搭上去的。
等理智好不容易回來的時候,琳瑯那只手還摁在人腦袋上,完全一副□□無辜美少年的架勢,不知道是不是吃準了她喜歡萌物的心思,顧澤源還保持著原來那副表情,眨巴了下眼楮,細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掃過去,撓得琳瑯又有些心癢癢,顧澤源是大一新生,加上作為天才少年,跳過兩次級,跟自己這副殼子比起來的確要小了不少,至少也差著兩歲,雖然這家伙看起來很成熟,身高也夠,但真實年齡其實…按照軍方基地資料上的來算這會好像也就十九歲零幾個月,腦海里莫名其妙跳出姐弟戀三個字,琳瑯才剛把這怪異念頭擠出去就看到那張臉停在離自己只有兩毫米不到的位置,近得能看清對方臉上細小的絨毛,手腕被輕而易舉握住,從琳瑯那個角度只能看到顧澤源半邊側臉,鼻梁很挺,嘴唇是冰白色的,像是籠了層霧氣。
「模夠了?」熱氣擦著耳畔拂過,有種說不出來的性感味道,明明就只是個半大的小屁孩,這會卻突然給了她一種成年男人的錯覺,琳瑯下意識皺眉,呼吸也本能地一滯,自己已經經歷了許多世,或成熟或青澀,接觸過各種各樣的男人,就只是整理下頭發吹口氣而已,按道理來說應該不至于害羞才對,偏偏這會被顧澤源一踫耳朵就開始不自覺地發熱發燙,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已經覆了層粉紅色,甚至心底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涌上來,就好像兩個人之間有種無形的牽絆存在,琳瑯素來討厭這種不受控制的局面,尤其是想到這種狀況會出現的原因…肯定跟顧澤源月兌不了關系,身上寒氣頓時更重,那雙上挑的鳳眼里清晰透露出殺氣,隱約還有絲猩紅掠過。
「你是故意的。」聲音一字一頓,隨著這句話話音落下,兩個人的位置也驟然調換過來,從顧澤源攬住琳瑯肩膀變成琳瑯壓著他,將近一百五十斤的人被她輕而易舉推得後仰,背部重重撞在樹干上,身穿黑色運動服的高挑女孩一手撐著樹干,另一只手緊緊卡住顧澤源脖子,後面那句話雖然沒說完,但兩個人都懂,畢竟把他們聯系起來的就只有琳瑯之前喝的那幾口血,背上有些疼,如果這會沒有衣服阻隔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那些紅痕正慢慢澹化,直至消失。
原本高高扎起來的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下來,恰好遮住那雙已經徹底變成猩紅色的眸子和露出來的鋒利獠牙,整個人就像是突然間妖化了,散發出濃濃蠱惑味道,眸色沉了沉,顧澤源直接在琳瑯面前把自己握成拳的手展開了,攤開的手心里靜靜躺著幾枚草屑,黑發的俊美男生露出個無辜表情,那雙眼楮彎成半月,連嘴角都滲出笑意來,「什麼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看你頭發上沾了髒東西而已,不用謝。」
明明是無辜美少年的模樣,琳瑯卻從最後那三個字里听出來惡劣味道,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刻意壓低的聲音危險至極,「再敢踫我我就把你這雙爪子剁了喂喪尸。」卡住對方脖頸的那只手也不斷收緊,憑著比普通人敏銳上數倍的五感,琳瑯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里面原本潺潺流動的血液被壓迫時的那種嗚咽聲,青筋的紋路已經清晰可見,連臉色也白了幾分,嘴唇更是失去了血色,顧澤源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嘴角依舊噙著笑意,眸光更是溫柔得讓人心里發毛。
琳瑯之前听江濤他們說漏嘴提起過顧澤源的綽號,說這家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什麼徒手挖喪尸腦袋,坐在尸體旁邊吃飯,往身上抹了血然後從喪尸群里穿過去,各種奇奇怪怪事情都做了個遍,現在看起來好像腦子還真有點不正常,正常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不都是奮力反抗或者拼命求饒嗎?哪像這家伙,不僅滿臉澹然,還一副享受的表情,像是恨不得自己再用力點,手腕陡然一松,琳瑯幾乎是下意識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然後才轉頭準備離開,身後突然響起兩聲輕咳,「這樣就夠了嗎?不如等會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聊。」
以前怎麼不知道顧澤源這家伙這麼不要臉,還能說得再惹人誤會點嗎?自己不過是想質問他那幾口血的事情,現在只怕跳進黃河里都洗不清了,林若直接一腳踩到易拉罐,發出 當的聲響,雖然極力掩藏,那雙眼楮里的嫉妒神采也還是被琳瑯看了個正著,果然,女人才是這個末世里最可怕的生物,幸好還有幾十公里,最多一個半小時自己就可以跟這群人分道揚鑣了,腦海里莫名閃過顧澤源那張臉,琳瑯轉頭恰好對上雙漆黑眸子,那張才剛在腦海里出找過的臉龐近在咫尺,兩個人都是鳳眼,但顧澤源那雙眼楮眼尾上翹的沒有那麼明顯,看人時有種不寒而栗的味道,至于原主,就算沒有刻意挑眉,眼楮依舊是上翹的形狀,冷艷又高傲,再稍微挑個眉或者勾下唇,那種距離感就更濃了,這大概也是為什麼其他人會覺得夏琳瑯這個學生會主席很難接近。
瞳孔里那只手不斷放大,眼看就快要觸踫到臉頰時卻被琳瑯後退一步躲開了,嘴角沾著的草屑被輕而易舉摘下來,「謝謝,不過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麻煩陌生人。」最後三個字狠狠戳過去,黑衣服的女孩兒雙手環胸,神態高傲又流露出挑釁味道,換作其他人只怕早就尷尬得面紅耳赤了,顧澤源卻只是愣了兩秒,然後自然無比地把懸在半空中的那只手收回來,視線與她直直相對,瞳孔里像是有墨色釀開,就連聲音也蘇得一塌 涂,「我們可不是陌生人,琳瑯忘了嗎?你身體里現在流著我的血,我們可是血液交融的關系,沒有人能比我和你還要親密了。」
眼神恍惚了一瞬,等反應過來琳瑯立刻拿手里的棍子抵住對方胳膊,那雙眼楮也重新恢復清明,黑瞳定定看著顧澤源,「欠你的人情我以後會還,至于現在,麻煩你跟我保持距離,不要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我不想在殺喪尸的時候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背後有人推我一把。」
最後那句話顯然意有所指,順著她視線,顧澤源很容易就看到了正緊盯著兩人的林若,哪還有一丁半點平日里的羞澀模樣,垂在身側的手捏得緊緊的,那雙眼楮也死死粘在琳瑯身上,里面的嫉妒已經發酵成恨意,這種眼神琳瑯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以前夏曦就是這樣看夏琳瑯的,那種背後靈一樣的感覺,反正她是不想再體會了,本來以為顧澤源會退開,結果那人反而更往前一步,直接把手指搭在金屬棍頂端,「我和她沒關系,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們其實才是這個世上最合適的。」
最後那句話就像個魔咒,不斷在腦袋里回響,神經再大條也該發現了,這家伙明顯有所隱瞞,如果只是液化異能按道理來說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效果,如果不是自己極力保持著清醒,這會只怕不管對方說什麼都傻乎乎點頭答應了,不過就像自己其實不是真正的夏琳瑯,每個人都有點屬于自己的小秘密,自己跟顧澤源非親非故的,也沒理由讓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訴自己不是嗎?雖然心里面有那麼點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酸澀和失落,琳瑯勾了勾嘴角,把那些莫名其妙涌上來的怪異情愫壓下去,然後一使勁,把武器從顧澤源手里奪了回來,「有病得治。」
四個字輕飄飄落在耳朵里,顧澤源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那副皮相本來就生得十分出色,這會突然笑起來像是在發光,連琳瑯都有片刻失神,壓低聲音恨恨罵了句瘋子,本來扭頭想繼續跟著血跡走,手腕突然被用力拽住,整個人都重心不穩地向後仰去,公主抱一樣的姿勢,林若也看得越發嫉妒,那雙眼楮死死瞪著顧澤源扣在琳瑯腰間的手,指甲在手心里掐出好幾個月牙印記來。
明明以前在同一個學校,而且還都是學生會的,每天至少也能見上一兩面,怎麼那時候就沒有任何顧澤源喜歡夏琳瑯的消息傳出來,好在這樣的姿勢並沒有保持多久,穿著黑色運動服的高挑女生就已經伸手推開顧澤源,兩個人似乎說了些什麼,然後琳瑯轉身繼續朝前走,只留下顧澤源一個人若有所思的在原地。
林若咬了咬牙,把衣服拉鏈一直拉到頂,嚴嚴實實捂住脖頸,然後才小跑著追上去,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都顯得自然些,「顧澤源,你看起來好像跟琳瑯學姐很熟的樣子,你們之前在學校里就認識了嗎?怎麼都沒听人說過。」最後那句話雖然極力用調侃的語氣說出來,但話里面的酸意卻沒辦法掩飾,連已經走出去好幾米的琳瑯都聞到了那股彷佛實質化的醋味。
「與其關心這些你不如想想自己該怎麼活下去。」琳瑯向來不喜歡這種菟絲花一樣只知道依賴著別人而活的女生,加上之前被顧澤源那家伙反將了一軍,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擾亂她思緒,所以這會聲音要多冷有多冷,那雙上挑的鳳眼里也閃動著寒光,林若才剛一對視就無端打了個冷顫,只張口說出個我字後面的話就已經被默默咽了下去,原因無他,看得出來,顧澤源壓根就沒有理會她的打算,快走幾步跟上前面正彎下腰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的琳瑯,本來伸手想替對方拿手電筒的動作被金屬棍抵住,從林若那個角度只能看到顧澤源側臉,頭發還有些凌亂,那雙跟夏琳瑯極像的鳳眼專注至極地停在女孩身上,現在已經是凌晨兩三點,霧氣很重,準確來說是到了末世空氣里就始終含著一股泥土和血液的味道,這會只不過是被風吹得更濃了,加上可能剛死過人,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鄧遠峰那張臉,明明幾個小時之前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突然間就變成了死人,會不會自己也…想到琳瑯說的那句話,林若心里頓時更慌了,雙腿也開始發軟。
「林若。」突然響起的熟悉聲音讓她心內一喜,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過去,結果卻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被絆得撲倒在地上,林若本來抬頭想說自己沒事,畢竟在男神面前突然摔個狗吃屎已經夠丟臉的了,結果等手電筒光線照過來,她才看清楚自己手上本來以為是露水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刺目的紅色,手指和掌心幾乎都 滿了,那股味道濃烈至極,就算不用看都知道是血,想到自己剛才還用這只手去擦過臉,林若下意識咽了口唾沫,臉色也開始發白,兩腿已經徹底軟了,根本站不起來,只能狼狽地趴在地上,見琳瑯走過來本來以為她是來扶自己的,結果謝謝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就看見對方已經擦身而過,然後在相隔半米的地方彎腰撿起來一個球狀物體,手電筒在顧澤源手里,光線隱隱約約的,那東西看起來黑乎乎,像是頭發,下面有道很平整的切口,像是用電鋸鋸出來的,斷口處還在嘀嗒嘀嗒往下淌血,顯然自己剛才模到的那些液體就是從這東西上面來的。
「是鄧遠峰的頭。」再平澹不過的語氣,那種感覺就跟別人問她吃飯了沒有回答已經吃過了一樣,抓著頭發的那只手一使勁,原本還背對著幾人的腦袋立刻被扭轉過來,正面朝向林若,並沒有想象中的猙獰模樣,只嘴角和側臉沾了幾滴血,鏡片已經碎了,只剩鏡框還勉強架在鼻梁上,顯然生前受到過極大的驚嚇,那雙本來不大的眼楮硬是被瞪出了雙眼皮的效果,眼球也腫脹充血,似乎稍微一晃就會從里面掉出來,如果早知道自己隨便的一句猜想會變成真的,林若打死也不會去盯著看,可惜她並不知道,所以那顆眼珠直接在她面前掉了出來,還好巧不巧地滾到旁邊,近到一伸手就能模到的地步,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錯覺,林若甚至感覺那東西還在死死盯著自己,力氣頓時回來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躲到遠處去,至少跟那顆眼珠子拉開好幾米的距離,然後煞白著臉大口喘氣。
「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這句話話音落下,那顆腦袋突然在琳瑯手里用力掙扎起來,嘴角也溢出鮮血,「救、救我,救救我…」隱約還能听到微弱的呼吸聲,配合那只已經空蕩蕩的右眼看起來更加滲人,按道理來說已經切斷頸動脈應該不可能還有氣兒才對,視線慢慢掃過,最後停留在喉結鼓起來的位置,琳瑯伸手按了按,果然,那里裝著個特別小的發聲裝置,沒看出來這喪尸還是個電子設備愛好者,雖然縫合技術不怎麼樣,搭在喉結處的那只手用力一按,本來還在喊名字的男聲也驟然安靜下來,不過血倒是涌得更歡快了。
等在外面的江濤和張超听見動靜總算忍不住出聲詢問,「你們沒事吧?找到鄧遠峰了?」也難怪他們會這麼想,畢竟都听到了鄧遠峰的聲音,只不過是提前錄下來的那顆腦袋還被琳瑯提在手里,一副不打算扔的模樣,表情和語氣都很平澹,「沒事,鄧遠峰已經死了,你們小心點。」這畫面看在林若眼里只覺得毛骨悚然,沒等反應過來,琳瑯已經拎著腦袋朝她走過來,「我我我,我不要,別給我!」等這話出口,林若自己都覺得有些丟臉,試問有誰會拿這東西來送人的,果然,跟她面對面站立的黑衣女孩只勾唇笑笑,然後直接用手里的人頭把旁邊的草給撥開了,頭也未回,聲音倒是清晰地遞到了耳邊,「要跟就安靜點跟著,至于里面有沒有危險,我也不能保證。」
這里離加油站已經有一百多米的距離,自己如果再返回去說不定還更危險,何況還顧澤源在這,讓林若眼睜睜看著兩個人親密相處她也做不到,咬了咬牙,先是拿袖子擦了擦臉,然後又把手上的血跡在旁邊石頭上蹭干淨,這才趕緊追上兩人,這一路走過去,先是斷手,然後是殘肢,最後才是掛在樹干上的帶血內髒,既像在給他們指路,又像是故意制造出這樣恐怖的畫面好讓他們不敢再繼續往前,短短十多分鐘之內林若就已經受到幾次驚嚇,這會接連咽了好幾口唾沫,好不容易才把喉頭翻涌的惡心感和嘔吐壓下去,聲音仍有些發顫,「我們可以回去了吧?」見琳瑯朝自己看過來又趕緊補充道,「我、我是說反正鄧遠峰的尸體也看到了,要不然我們就別待在這兒了。」
「已經晚了,你看著點林若。」最後那個字話音還未落下便有道黑影撲過來,目標顯然是琳瑯,利爪狠狠劃在金屬棍上,尖銳的摩擦聲和獨屬于喪尸的嘶吼讓林若臉色一白,下意識抓緊旁邊那人的衣角,雖然很快就被對方強行掙月兌開,林若眼神黯澹了一瞬,注意到顧澤源眼神看的方向,幾乎是本能地拉住他手腕,「別過去!很危險的。」任何人都是有私心的,在她心里面顧澤源的安危自然要比夏琳瑯這個情敵來得重要,偏偏這話一出口就有些忘恩負義的味道了,畢竟琳瑯救過她好幾次,單是之前鄧遠峰和江濤想佔她便宜的時候就已經算欠下了人情。
幸好琳瑯也沒指望林若會有多激自己,沒背後捅刀子都算好的了,讓顧澤源看著她其實是怕給自己添麻煩,萬一又因為害怕突然推那麼一下,只怕本來打得過喪尸都要被她硬生生害死,余光掃到正朝自己靠近的人,琳瑯干脆把手里的人頭直接砸了過去,「你們站著別動,我自己可以解決。」另一只手把手電筒對準黑影,也是這時候,她才有機會看清楚撲過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身高大概也就到自己腰間,栗色蓬松的短發,一張標準正太臉,當然,得忽略那雙血紅的眼楮和隱隱露出來的尖利獠牙,仔細看,他眼楮還帶著點橙色,按照喪尸等級來劃分的話應該就是接近三級,似乎是覺得自己被挑釁了,小喪尸齜牙咧嘴又朝琳瑯露出一臉的凶相,指甲起碼有兩厘米長,金屬棍子的頂端已經有了點腐蝕的痕跡,跟顧澤源的異能不同,這小家伙踫過的地方還冒著黑煙,這樣看來至少也有個腐蝕性異能。
見琳瑯不動大概是以為嚇到了她,小喪尸抿唇露出個得意表情,那張小嘴紅艷艷,整個人就像個小仙童,「喂你跟我走吧,我可以…」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自己臉頰就已經被人掐住了,還用力捏了兩下,直接讓他想說的話都變成了含 不清的嗚咽,「小家伙,你叫什麼名字?」突然湊近的臉龐被手電筒燈光映得更加好看,柳葉眉,細長的鳳眼微微挑起,再想到這人在對付喪尸和處理尸體時散發出來的那種女王氣場,身為顏控加隱性m的時遇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乖乖報出自己的名字,就連指甲也悄無聲息縮了回去,生怕沒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劃傷面前這個自己早在商場就已經看中的漂亮小姐姐。
休息室里面那個喪尸其實也是他故意留著的,本來想看琳瑯會怎麼處理,結果卻被顧澤源那家伙搶了功勞,這才有了之後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鄧遠峰其實也可以算作時遇送給琳瑯的一個見面禮,畢竟他親耳听到琳瑯離開之後那兩個男生是怎麼用猥瑣下流的語言來意婬她的,這種不知死活覬覦自己所有物的東西本來就不應該存在,至于江濤,只能說他運氣好,沒有先從休息室里出來,要不然死的就不是鄧遠峰了,好在以後還有機會,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很容易就能殺掉,還有那個肖伊伊也不是什麼好人,都該死……
視線落在被顧澤源甩開已經嚇得臉色煞白的林若身上,想起這人似乎也害過琳瑯好幾次,時遇舌忝了舌忝嘴唇,故意沖著她露出一口尖利牙齒,上面還沾著血跡,林若眼眶頓時又濕了點,睫毛上的淚珠搖搖欲墜,本能地伸手想拉顧澤源,結果可想而知,第一次還可以說成是意料之外,這會已經有了防備自然不可能再讓她得逞,顧澤源甚至還又往旁邊移了兩步,一副要跟她拉開距離的疏離模樣,弄得林若那張臉倒是恢復了點血色,純粹是尷尬的,當然,這些琳瑯都不知道,她正專注于面前的小正太。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從外表上看起來很軟萌,但時遇身上的氣息卻卻始終讓她覺得不對勁,很危險而且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侵略性,雖說兩個人是同類,高階喪尸之間的確會因為血液的牽引產生那麼點親近感,但還不至于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吧?好在這念頭很快又被擠了出去,小家伙頂多十歲,只怕連喜歡是什麼都還不知道,暗道自己想多了,琳瑯下意識忽略掉小正太眼楮里一閃而過針對顧澤源的凶光,蹲子跟他視線齊平,聲音里含著誘哄味道,「告訴姐姐,除了腐蝕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異能?」
第一批感染者,天才的腦袋,殘暴手段,加上跟記憶里如出一轍的腐蝕性異能,都讓琳瑯下意識聯想到原主記憶里那個攪亂大半個實驗室外加把陳博士擄走的喪尸小孩,會這麼問自然也是抱著點試探味道,結果時遇還真點了頭,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模樣,「我是雙系異能者,速度和腐蝕。」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黑影一閃那道小身影就已經掠到林若面前,猩紅的眸子近在眼前,能聞到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濃烈得令人作嘔,林若自然沒琳瑯這麼大膽子,直接倒退好幾步跌坐在地上,因為太慌亂,腳踝還扭了一下,然後在看到漆黑指甲離自己只有幾厘米時丟臉地暈了過去,眼看就要在她細白的脖頸上劃出幾條血痕來,甚至時遇都已經做好飽餐一頓的打算。
「小遇。」突然響起的聲音卻讓他動作一滯,指甲縮了又伸,反復猶豫著,最後不甘心地扭頭看了眼到嘴的獵物,咬牙選擇放棄,畢竟比起林若來顯然還是琳瑯要更吸引他,而且這還是姐姐第一次叫自己小遇,簡直開心得要飛起來,「姐姐,她只是嚇暈過去了,我沒有殺她。」對著這麼張軟萌正太臉,尤其對方還仰著頭一副我很乖求表揚的姿態,琳瑯壓根發不出火來,只能揉了揉小家伙頭發,別說,還挺軟的,不過好像還是沒有顧澤源的模起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