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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西班牙-阿杰爾

英國隊的休息室內一片死寂。

安德烈的心髒中七上八下。

他張了張嘴, 覺得先開口示弱有些放不下面子, 但是看到阿杰爾發白的臉色, 又覺得胸間難受的厲害。

阿杰爾•彭德拉坐到了休息室內的長椅上, 支住額低下了頭。

安德烈•彭德拉攥緊拳頭立在原地, 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半響。

安德烈罵罵咧咧了一聲, 選擇了向他的兄長道歉。

本來就是他做的不對。

安德烈不出聲音的走到了阿杰爾面前,單膝跪在了地上,他試探著覆上了阿杰爾的手, 明明他們之間相差了十歲,阿杰爾的手卻和他的手差不多大,安德烈的身上還帶著比賽結束後尚未完全消去的汗意, 初一踫觸到阿杰爾的手背,便覺得這位兄長的體溫真是涼的可怕。

即使現在是八月中旬, 即使他們處在艷陽高照的西班牙。

安德烈低聲說道︰「對不起,阿杰爾………我不該那麼說,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我剛才無法控制住我自己, 兄弟, 那不是我的真實想法, 我——」

「安杰。」阿杰爾打斷他道, 仍然用手支住額間,沒有抬起頭來,「我知道你無法控制住你的脾氣, 我沒有生氣。」他低聲道。

阿杰爾的語氣有些冷,但是和剛才極盡毒辣的諷刺比起來,已經算得上是溫柔了。

宛如在平復著什麼,阿杰爾反復的、清淺的呼吸著,如此,做了好幾次,他才抬起了頭。

「安杰。」

「阿杰爾?」

「你真的不想打球嗎。」阿杰爾平靜的看著安德烈,口吻是平板無波的。

安德烈張了張嘴,又沉默下來。

阿杰爾道自顧自道︰「你說的不算錯,是我強行把你拉到了乒乓球的這條路上,也知道你是因為愛著我才會選擇打乒乓球,我曾經覺得你會漸漸的喜歡上這項運動,畢竟你的天賦是如此的出色,勝利的滋味總是會讓人漸漸的沉迷其中……」

「你為了我而改變了你本應走上的道路,對你的愧疚讓我在處處縱容著你,和喬內斯一樣,我理解孩子的成長是個漫長而曲折的過程,因為我曾經切身經歷過,所以我認為你會自己逐漸變好,在各方各面……」

然而,設想往往是美好的,實際情況卻是格外的人間真實,沒有逐漸變好,反而從好變糟。

阿杰爾閉上眼,不帶感情色彩的陳述道︰「…現在看來,似乎還是我太強人所難了。」

「阿杰爾……」安德烈干巴巴的叫著對方的名字,這還不如把他罵的狗血淋頭呢,安德烈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而這個吃的「軟」又要分人,家人對他一軟,他就渾身不自在的毫無辦法,外人對他一軟………不說也罷。

「安德烈。」阿杰爾斂下視線,看著半蹲在地的弟弟,「你真的不想打乒乓球嗎?」

安德烈沒說話,他太要強也太傲慢了,明明他想回答「不是」,卻只敢在心里這麼說。

這似乎給了阿杰爾錯誤的信號。

他閉上眼,自嘲的笑了一聲。

「好吧,安杰,我換種問法。」阿杰爾道,「你還想回去踢足球嗎?你還喜歡踢足球嗎?」

安德烈沉默了。

阿杰爾也沉默了。

他很早就隱約猜出了安德烈格外不喜歡蘇舟的原因,如果說第一次見面時的沖撞,只是少年之間產生摩擦的不愉快,後來,安德烈對蘇舟的加倍關注,和超乎阿杰爾想象的別扭到要死的態度,未嘗不是因為蘇舟是一個從足球轉職乒乓球的球員。

對于阿杰爾與安德烈這對差了十歲的兄弟來說………當安德烈正式開始練習乒乓球後,在最開始的幾年還算好,後來………也就過了三、四年吧,當安德烈的成績越來越好,展露出來的天賦越來越多,阿杰爾和安德烈之間的沖突卻也隨之增加。

雖然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摩擦,但是太多的矛盾總會積少成多,讓兄弟倆的關系變得不復以往。

今天的爭吵,算是再也堵不住在這幾年里逐漸積攢下來的火氣,那堵築起的牆,終于不堪重負的出現了裂縫。

阿杰爾開始思考,讓安德烈打乒乓球,或許真的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盡管在當初是一個讓全家人無比喜悅的決定………尤其是他,讓他阿杰爾•彭德拉無比喜悅的決定,如今,細細回想起來,阿杰爾卻有點記不清了,當安德烈走到床邊,對他說,哥哥,我帶來代替你………那時,小孩子的堅定究竟是出于真心,還是為了讓他振作起來的權宜之計。

明明一直陪伴在弟弟的身邊,他卻也有點說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安德烈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壞小子。

想到這里,阿杰爾的胸口也變的悶塞起來。

他站起了身。

安德烈也急忙站了起來,叫道︰「阿杰爾…!」

「安杰,坐下吧。」阿杰爾擺擺手,朝著門扉走去,「沒有讓球員離開休息室的道理,我出去走走,我們都不太冷靜,需要一點空間。」

安德烈踟躕的注視著阿杰爾的背影。

在阿杰爾扭開了門把,一只腳踏出了門外時,安德烈又叫住了他。

「兄弟。」安德烈道。

阿杰爾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安德烈壓下心中那股完全無法自控的叛逆情緒,不太理解的問道︰「為什麼今天你會如此的憤怒?………我們之間不是沒有矛盾,但是從來沒有爆發出這麼激烈的爭吵…」

這是一個不需要思考和做出任何掩飾的回答,阿杰爾背對著安德烈道。

「這不一樣,安杰,在今天的比賽之前,在那兩個月里,在比賽開始前的幾分鐘里,你讓我看到了改變。」

頓了頓,這些話不方便被外人听到,阿杰爾又帶上門,退回了房內。

阿杰爾的眼底透出了疲憊︰「你無法想象我的心情,我一直對你報以愧疚,近些年來,我一直在想,我或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或許是這個錯誤的決定,讓我曾經乖巧的弟弟變成了一個遭到眾人唾罵的壞小子,正是這個錯誤的決定,讓我的弟弟每日暴躁、叛逆、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讓一個人放棄了自己本來喜歡的東西,去把一件並沒有興趣的東西當做自己的畢生目標,那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是………安杰,我們都知道,你的足球踢得不錯,這個改變並不是………可能並不是出于你的本意。」

安德烈漸漸的睜大了眼楮︰「你……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嗎?」

阿杰爾沒有回答他,自顧自道,索性在今天把話說個明白︰「所以,看到了你的改變,我很高興,哪怕不是為了你,為了你那個可能會出現的光明坦蕩的未來,只是為了我這個自私自利的人,我也非常開心看到你的改變。」

「可惜——」

阿杰爾又背過身,擰開了門把。

「……可惜,這個改變只持續了短短的一場比賽,不足三十分鐘。」

「安德烈,我的兄弟,如果打乒乓球真的讓你如此的難受、暴躁、惡心,我不會再去勉強你,爸媽也不會勉強你,或許國家隊這邊有些難纏,但是你可以開始準備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阿杰爾帶門離去,徒留安德烈一個人松怔茫然的站在門內,本來含在嘴里的那句「兄弟,別這樣,我討厭發生在我們之間的爭吵」………含在嘴里,又咽了下去,直到本來就模 不清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也始終沒有說出嘴去。

比起英國隊休息室內的錯綜復雜,中國隊的休息室里堪稱是輕松詼諧的。

譚澤心疼的捧著蘇舟的小紅手。

「蘇小舟啊蘇小舟,你在場上是搞啥呢。」小隊長痛心疾首,「人家之前才當面罵了你,你的指導球卻打的這麼用心;你在賽後主動去握個手,卻被打的這麼可憐;之前你被他的球拍打的頭破血流的視頻還流傳在網上好不好啊……」

蘇舟乖巧的任著小隊長捧住他的左手吹氣,雖然他很想說還不如拿個冰袋來個他敷一下………鬼知道安德烈又犯了什麼神經,那一下可真的不輕,好在他存了個心思,特地伸出左手去握手……

「還好你是用左手去握的手,蘇舟,你得明白,你的右手不是你自己的私人財產。」見他走神,譚澤掐了把蘇舟的手腕,注視著他的眼神滿是挑剔。

蘇舟被掐的回了神,回睨著小隊長︰「不是我的私人財產,還能是你的?」

還敢頂嘴?小隊長扯開了嘴角,又掐他︰「老實點,少扯廢話,現在給我交代清楚了,你是想羞辱那個安德烈才打的指導球,還是犯了神經才去跟那種人打了指導球?」

這算什麼問題?蘇舟愣住了︰「當然是實打實的指導球啊,怎麼還成了多選題的羞辱他了……」

雖然話是這麼問了,但是蘇舟的情商不低,在腦中轉了一秒,立馬理解了「羞辱」的意思。

腦袋轉過了彎,蘇舟立刻白了臉,他可不想給大眾那麼一個羞辱別人的印象,但是鑒于他和安德烈之間的眾所周知的糟糕關系,現在的網絡媒體中可能已經出現了《多大仇?!笑看中國蘇戲耍安德烈》或者《極致的羞辱!中國蘇的指導球!》之類的新聞標題……

蘇舟立馬氣弱了一分,干巴巴道︰「我沒想羞辱他,就是真的想讓他好好打球……」

聞言,譚澤的笑容一頓,眼底醞釀起的情緒更可怕了。

羞辱就算了,竟然還不是羞辱?對著安德烈這種人?

「你是不是傻。」小隊長一巴掌 到蘇舟臉上。

被指責傻了還 了臉的粥粥,也是有苦說不出。

他自認自己的識人水平一向很高,賽前,正是因為安德烈的那個眼神給了蘇舟極大的觸動,他才以一種老大哥的前輩心態想,要不,試著帶一下這個貌似從歧路回來的小伙子,誰知——

「……我看錯人了吧。」發頂翹起的呆毛蔫了蔫,蘇舟也有些小失落,倒不是覺得自己的好心當作驢肝肺,那場指導球白費了功夫,畢竟,不加上賽後出現的那場鬧劇,三局比賽打下來,他的確是打的蠻開心的,那是一種與全力以赴不太一樣的極致痛快。

蘇舟的低落,不為安德烈,只為他自己。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用眼疲勞。

噫,說好的粥粥看人的眼光絕佳呢!說好的粥粥交朋友的直覺近乎野性呢!安德烈啊可恨的安德烈,他的識人眼光一向好,準的如同小隊長的毒女乃一口毒,怎麼偏偏就在這個英國人身上翻了船呢?!

翻了船的粥粥沒精打采,為了這種鬧脾氣般的小理由低落巴巴。

另一頭。

阿杰爾走在狹長寂靜的球員通道內,卻不料,還沒走個五分鐘,便踫到了迎面走來的盧卡斯。

與大多數身材壯實的英國人不同,盧卡斯的個子不矮,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卻比較勻稱,遠沒有那種粗獷大漢的既視感,他非常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亞麻色的頭發被黑色的發圈整齊的捋到腦後,臉上的汗水被擦拭的極為干淨,只有在鎖骨處微微反光的亮色,透露出了他剛剛出完一身汗的事實。

兩目交接間,阿杰爾與盧卡斯都有些驚訝。

盧卡斯驚訝于會在球員通道內踫到阿杰爾。

阿杰爾驚訝于怎麼會在在這里看到盧卡斯,明明他還在——

阿杰爾反應過來,道賀的鼓起了掌,他和英國國乒隊內的人都很熟悉………最準確的說法,是他對這一批比他小了三、四歲的人非常熟悉。

阿杰爾•彭德拉,今年二十六歲。

盧卡斯•約恩,今年二十五歲。

「比賽結束了?」阿杰爾凝固成鐵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真心實意的笑,「看起來非常容易,僅僅用了——」阿杰爾抬起左腕,注視著上面的時間,「——僅僅用了二十分鐘,這真不錯。」

盧卡斯卻是先選擇了向後看了幾眼,將視線之內的球員通道盡收眼底。

哦,只有阿杰爾一個人,沒有安德烈。

「安德烈又和你吵架了?」盧卡斯毫不掩飾他的愉悅。

阿杰爾的口吻也輕松了幾分︰「盧卡,在哥哥的面前如此直白的表達對弟弟的不滿,你確定你還要繼續嗎?」

不存在外人,盧卡斯嗤笑著扯下了額間的發圈,骨節分明的五指插入尚且濕潤的發里,掃亂了滿是汗水的發。

他並不掩飾他對安德烈的不滿,哪怕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是安德烈的親哥哥。

不,應該說,正因為安德烈是這個人弟弟,他才尤為的不滿。

阿杰爾怎麼會有這麼丟臉的弟弟。

「阿杰爾,你知道的,我對他的要求不高,哪怕他能做你當年的百分之一,我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怨言。」盧卡斯道,頓了頓,眼底的譏諷分外露骨,「可惜,就是這麼低的要求,他也無法做到。」

阿杰爾的笑容頓時又澹了下去︰「盧卡斯。」他沒有再親昵的稱呼這個男人為「盧卡」,「我說過的,過去的事情不需要反復提及,不要在我的面前詆毀安德烈,哪怕他再糟糕,他也是我的弟弟。」

好吧,阿杰爾還會老樣子,盧卡斯那雙琥珀色的眼中閃過遺憾。

不是為了沒有讓阿杰爾厭惡安德烈這個拖油瓶而感到遺憾,而是盧卡斯是真的遺憾。

這股遺憾已經持續了長達六年了。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

……阿杰爾明明應該身在國乒隊中,他們是隊友,阿杰爾會在世界前十………不,男單的世界前五中,佔有一席之地。

「好吧,我親愛的阿杰爾。」盧卡斯退了一步,微微抬起了下顎,這讓那道生在他下顎處的弧線,變得更為的清晰可見,「不論怎麼說,你看起來有點不太愉快,恰好我的比賽結束了,要不要找個地方隨便聊聊?雖然有點早——」

現在的時間不過是上午的十一點。

「或許這可以當做提前了五個小時的下午茶?」

阿杰爾沒有反對,他是想找個老朋友好好聊聊。

他專注的注視了盧卡斯一會,問道︰「你不想先沖個澡嗎?」

「那需要讓我回到休息室。」盧卡斯又露出了那種與他的媒體人設分外不符的鄙薄表情,「我可以不在你的面前詆毀你的弟弟,但是我無法昧著我的心髒,說我願意與他共處一室。」

「可是你需要沖個澡。」曾經也是英國國乒隊中的一線隊員,現在又擔任了長達六年的兼經紀人、助理、營養師等各種職位于一身的私人助理,阿杰爾可能遠比運動員本身更了解這些細節事項。

盧卡斯又露出了過于虛偽的笑容。

「並不需要,我的朋友,我們可以去球員專區,要一個沒有開空調的小小房間,我身上的汗已經干了,你不用擔心什麼,這會讓我感到有些黏膩,可是這些黏膩也比你的弟弟要可愛許多。」

半個小時後。

馬德里中心體育館,球員專區,用餐包間。

阿杰爾要了一杯牛女乃,處在比賽期間,為防被抽中進行尿檢,然後檢測出什麼讓人頭疼的東西,盧卡斯只能選擇要了一杯清水。

沒有不識趣的說什麼「你不考慮來一杯紅酒或者咖啡嗎」,盧卡斯很清楚,這個男人在日常生活中所要遵守的規矩,不比他們這些運動員少。

「你還在抽煙嗎?」盧卡斯選擇了這樣的一個開頭。

阿杰爾笑了出來︰「我以為你要說‘馬德里的天氣真不錯,比潮濕黏膩的倫敦要好多了’。」詼諧了開了一個玩笑,阿杰爾才模了模自己褲子的口袋,那里有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方盒,「……一個月一根,勉強等于不抽了。」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盧卡斯可能不信,但是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阿杰爾,他的自制力足以讓任何對他稍有了解的人敬佩不已。

見阿杰爾靜靜的攪拌著牛女乃,盧卡斯頓了一會,也直接步入了正題。

「好吧,伙計,有什麼想對我說說的?你和你家的小少爺又吵架了?」

「吵架……」阿杰爾重復著這個詞,又露出了些許疲態,「算不上是吵架吧,只能說是爆發了。」

「爆發?」

阿杰爾閉眼半響,睜開眸道︰「盧卡斯,你一向不喜歡安德烈,恨不得他滾出國家隊。」

盧卡斯吃驚的睜大了眼,投降般的舉起雙手。

阿杰爾沒有理會這個玩笑,他注視著杯中乳白色的牛女乃漾開的漣漪,用著過于平澹的口吻︰「恭喜你,盧卡斯,你的這個小目標或許要成真了。」

那雙琥珀色的眼楮注視著自己的好友,盧卡斯頓了片刻,才意識到阿杰爾不是在開玩笑。

「慢著。」盧卡斯的口吻變了,「你是認真的?」

阿杰爾閉上眼,沒有說話。

片刻的沉默後,盧卡斯省去了刨根問題的這一步驟,他直白的問起自己好友的去向,畢竟,安德烈從來不是他所在意的那個。

「那你呢,阿杰爾。」盧卡斯若有若無的輕敲著桌子,「讓我想想………六年了,你留在乒壇的理由似乎就是為了安德烈,除了他,你沒有為任何一個人服務,如果安德烈離開了國家隊,你會怎麼樣?」

「或許會當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運動員經紀人?」阿杰爾的語氣平和的有些過分,「不再圍著安德烈一個人,而是簽下許多個運動員甚至教練?」

「比如……」阿杰爾頓了頓,「你看蘇舟怎麼樣?中國蘇還沒有一個經紀人,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盧卡斯︰「………」他完全分辨不出這句話的真偽,「……seriously?」

阿杰爾用著同樣的語氣︰「maybe?」

作者有話要說︰  粥粥︰所以安德烈那邊也是足球和乒乓球的鍋………啊,足球,你足以將全世界的人都收入掌中。

咸咸︰足球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w\\*)

冰島!冰島!!冰島!!嗷嗷嗷嗷冰島!!!我要女乃冰島勝!!!心里也女乃!!嘴上也女乃!!!看看究竟是心里的準還是嘴上的準!!…………以前都是心里真的女乃什麼,嘴上虛情女乃的那個就會輸,被哥倫比亞和波蘭毒上天台的咸咸有點自暴自棄,今天看看到底哪個更毒有多毒吧_(:3∠)_………如果冰島沒贏,以後我真的不會在嘴上女乃任何真情了!能在嘴上女乃的只有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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