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人一有錢就忍不住想要亂花。
陳安也是一樣。
之前的時候還好,但現在手頭上的源力數量一多,他也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畢竟這麼多源力,已經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別的不說,將自己提升到罡氣第三重想來是毫無壓力的。
不過考慮片刻,陳安還是打消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他不是那種喜歡開掛的人。
只有勤奮努力,一步一個腳印前進才能收獲最好的豐盛果實。
開掛什麼的,他不屑為之。
好吧其實就是摳門。
身上的源力看著多,但實際上如果不節省一點花的,也未必夠用多少次。
修為提升上去了,武技是不是也要相對應的提升一下?
然後身法是不是也要提升一二?
這麼一來二去的,他這點源力看似不少,但真的夠花?
陳安深表懷疑。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老實點吧。
在能自己動手的地方,還是老老實實自己動手就好。
能省一點是一點。
畢竟這源力也來之不易。
「還是沒法放開手腳啊」
陳安有些無奈的想著。
通過水晶石,他雖然發掘了一條全新的源力獲取之道,但還是有點問題在的。
寶地的數量實在太少。
每一處寶地里能薅到的羊毛也實在有限。
想到這里,陳安便不由開始懷念起了之前那個世界陰詭。
沒辦法。
與寶地比起來,陰詭這種能量補充的方式雖然有些麻煩,不僅需要自己去動手,而且還要去各處找陰詭的蹤跡。
但至少它量大啊。
突出一個量大管飽,這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這個世界也有陰詭這種存在的話,陳安現在的煩惱就能少上許多。
一口氣沖上先天不敢說,但將其他想干的事一口氣干完想來不成問題。
大概吧。
暗自搖了搖頭,陳安默默起身,向著外界走去,繼續開始自己的閉關修行了。
因為羊毛薅的有點過分,所以短期內已經沒有地方給陳安繼續薅了。
除非哪里又重新出現了一處全新的寶地。
但這事估計不太可能。
所以陳安也就只能老老實實的修行了。
好在寶地的元氣會慢慢恢復。
就和羊毛被薅了還會繼續長,韭菜被割了還會頑強生長一般,寶地的元氣濃度也是動態改變的。
只要沒有水晶石在暗中干涉,過去一些年的時間之後,四處的元氣終究會慢慢恢復過來。
只是這時間就不太能保證了。
看之前的樣子,可能至少要十幾年才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陳安心中猜想著。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一年。
隨後陳安便結束了這一次的修行,回到了自己位于盛京的府邸中。
他回到盛京的消息很少有人知道。
除了程正之外,也就只有劉初等寥寥幾個好友知曉。
陳安並不想有人過來打擾。
在而今,他的名聲已經與當初不同。
當初與宋國忠勇候楊忠的一戰終究還是曝光了過去。
陳安也至此成為了大華國內又一顆緩緩升起的新星,位于頂層的罡氣高手,也被譽為大華的第一天驕。
這是當然的。
任誰在這個年紀成為罡氣,基本都能成為大華的第一天驕了。
還是根本沒人搶的那種。
尋常人想要晉升罡氣,估計至少都在三十歲靠後了。
三十歲以內晉升的都少,更別說陳安這種。
在盛京中,陳安算是度過了一段相當悠閑的日子。
住在府邸中,他除了陪著四公主外,便是獨自修行,默默提升武技與罡氣修為。
外界沒有幾人知曉他回來的消息,大多還以為他仍在寶地中閉關修行,自然也不會有人上門拜訪。
但悠閑的日子終究不會一種這樣下去。
僅僅只是大半年之後,大華南面便再度起了動亂。
在南方,宋國大軍扣邊,以泰王程明的名義發起進攻。
南方三洲糜爛,直接望風而降。
四處一片無聲。
而值此之時,北方的魯國同樣有所動作,似乎有大批兵馬調動。
看這樣子,也是蠢蠢欲動,隨時可能扣邊了。
這就叫禍不單行?
面對眼前的局勢,朝堂已然混亂。
就連程正同樣有些慌張,有些亂了手腳。
不過還好,他已經當了三年的皇帝,已經有了充足的威望,也穩住了自己的基本盤,不像剛剛登基時那般無力了。
面對這般局面,他果斷針對性的開始動作。
北面大批兵馬調動,以防範魯國可能的動作。
相對于南方的宋國,魯國的實力要弱上許多,想來這一次也是看見宋國的動作所以才蠢蠢欲動,想要抵擋難度應當不大。
倒是南面的宋國,卻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想要解決這個麻煩,首先第一步要做的,便是派人前去統帥大軍。
對于這個人選,朝堂之上眾說紛紜,推選什麼的人都有。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程正最後卻來到了陳國公府,在其中親自將陳國公請了出來,親自擔任這一次南征的統帥。
一時之間,朝堂一片喧嘩。
「難得清閑了大半年,沒想到轉眼又被陛下你給拉了出來。」
臨行前,皇宮內擺了一場酒。
陳安與身前的程正盤膝而坐,望著對方不由苦笑。
老實說,這事的確是他沒有想過的。
他雖然是罡氣,但過去卻從來沒有在軍隊中待過。
然後這事就落到他頭上了,砸的他暈頭轉向。
不過,對程正為何如此選擇,他倒是也算理解。
「沒有辦法。」
三年時間過去,程正看上去身體還算不錯,仍然健朗︰「統帥大軍必須是罡氣才可,若是換成其他人,我實在不放心。」
眼前這里沒有別人,他倒也誠實,直接坦然說道︰「其他人,我實在信不過。」
一軍之統帥必須修為高深,不然一方面容易被敵人弄死,另一方面也駕馭不住底下的驕兵悍將。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將軍都是有修為在身的。
若是派一個修為還不如那些將軍的人過去統帥大軍,很容易出現各種亂子。
這一點在這個世界的過去歷史上已經多次證明了。
若是尋常時候,程正倒還有可選擇的余地。
但這一次來的不僅是宋國,還有泰王程明。
泰王在過往之時,可是遠近聞名的賢王。
在那時候,包括建國公與陳安祖父在內,可是都直接支持他成為太子的。
現在他帶著宋國大軍來了,程正若是派其他人過去,天知道最後的結果會如何。
算來算去,他唯一能信得過的,其實也就是陳安了。
「我可不懂如何打仗。」
陳安舉起酒杯,笑著說道。
「陳安你的本事我再清楚不過,你又何必自謙?」
程正笑了笑,卻不以為意︰「況且為統帥者,安營扎寨,如何行軍這些事本就有人代勞,有何必需要你這個統帥親自出馬?」
身為一軍統帥,就相當于是一軍之主,各方面自然都有專業人士去做,又哪里有事事躬親的道理。
就如同當老板,需要懂得很多技能麼?
未必吧。
只需要懂得怎麼用人,怎麼把人安排到合適的崗位上就好了,根本沒必要事事親力親為。
而在用人上,陳安其實根本不用操心。
為了陳安這一次的出征,程正一口氣塞了一大幫人到他手下,其中有不少都是常年征戰的將軍。
陳安統帥大軍,若是有什麼需要,直接交給這幫人去做就好了。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如何。」
陳安嘆了口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放心,等你真正到了軍營之後,就會發現這事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男難。」
程正笑了笑,隨後繼續開口︰「我且問你,若是你到了南方,會選擇如何做?」
「安營扎寨,步步為營,拉長戰線,然後伺機而動。」
陳安望了望程正,滿臉無所謂的說道︰「我也就這點本事了,陛下你如果指望我速戰速決,迅速評判,那還是另尋高明吧。」
「不,不必。」
程正揮了揮手,很是欣慰的點頭︰「你有這份態度,我就很放心了。」
說話間,他將幾分奏折放到陳安身前,示意陳安打開看看。
陳安有些懷疑的看了看,隨後便不由一愣。
好家伙。
三月平叛,五月歸京?
你怎麼不說打到宋國皇都里去呢?
還別說,還真有這麼說。
第二份奏折就是。
簡直一個比一個狂,一個比一個夸張。
陳安忍不住望望程正,很想知道這群奇葩是從哪來的。
他們知道宋國有多少人麼?
「看見了吧。」
程正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開口說道︰「與這些人相比,長安你已經算是很靠譜了。」
何必靠譜啊。
與這些動不動就要攻破宋國首都,滅了宋國的人才比起來,陳安簡直算是個老實人了。
「我也沒什麼太大要求,你給我守住就行。」
程正拍了拍陳安的肩,寬慰說道。
陳安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選擇點頭了。
就這樣,陳安的頭上又多了一份差事,帶領大軍前往平叛。
然後這一去,又是兩年時間過去了。
事實證明,陳安是個老實人。
臨出發之前,程正本以為陳安僅僅只是謙虛。
畢竟在以前陳安也經常說自己不行,借此來逃避差事,避免麻煩。
本以為這次陳安也是這樣,表面說不行,實際上會給他一個大驚喜。
然後,驚喜就真的來了。
足足兩年啊。
自陳安到了前線之後,他不僅沒有前進一步,反而因為嫌棄附近幾處地方不太好防守,直接舍棄了城池,將其中人口盡數遷出去了。
典型的堅壁清野了。
按照一大批專家的意見,陳安在四處適合防守的地方修了一批堡壘,然後帶著大軍,就這麼安穩扎營下來了。
除了時不時的派出小股人馬外出騷擾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動作,一心只修內功。
「長安,陛下那里又派人過來催了。」
營帳內,劉初望著身前的陳安,臉色古怪的開口問道。
「催什麼了?」
陳安隨口問道,滿臉的不在意。
「自然是催我們作戰。」
劉初無奈開口︰「已經兩年了,別說我們了,就連陛下那里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不耐煩又能如何?」
陳安抬起頭,笑著說道︰「我人就在這里,陛下如果實在不耐煩,可以讓人把我召回去啊。」
程正也是個表里不一人啊。
當初陳安說自己來前線後只會一心防守,他滿口說好,還夸贊陳安呢。
結果這才兩年時間,他就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眼看著陳安這里沒有任何動靜,從一年前開始,程正便忍不住開始催促,時不時的給陳安小遞來書信,催促他趕緊進軍,別繼續耽擱了。
而陳安呢?
自然是無動于衷了。
進軍是不可能進軍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進軍的。
畢竟進軍是有風險的,一不小心就容易翻車。
只要我堅守不出,敵人就不可能打敗我。
對陳安來說,他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遇事先做好最壞準備。
程正那里要是受不了,大不了將他換下去。
一般人可能會怕這個。
但對陳安來說,換下去?
還有這好事!
他巴不得自己被換下去。
直接回府邸里,抱著香香甜甜的四公主一塊睡覺不好麼?
至于在這天天啃饅頭?
「可是咱們這樣,到底也不是辦法啊」
劉初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都兩年了。」
「劉兄,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陳安滿臉詫異的回頭,望著身前的劉初︰「當初不是你建議我這麼干的麼?」
劉初忍不住捏了捏拳頭。
當初他們與陳安初來乍到,一群陳安專屬的軍事參謀商量了半天,最後給陳安開了上中下三策。
其中固守只是其中的下策而已。
然後萬萬沒想到,陳安看都不看那精巧絕妙的上策,直接就選了那最耗費功夫的下策。
然後他們一群人就開始了模魚之旅,整天就是固守,固守。
一群參謀包括劉初在內,已經無比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獻上這下策了。
簡直就是折磨啊。
「此一時彼一時也」
劉初耐心開口勸說︰「兩年前,我們初來乍到,所以暫且固守也不失為一個不錯選擇。」
「但而今我們已經在這待了這麼久,似乎也沒必要繼續這樣。」
「再者說,我等每日固守在此,朝廷運糧而來,實屬不易啊。」
「我們運糧不易,對面不是更難麼?」
陳安笑了笑︰「我記得當時為了運糧方便,我還可以把那幾處不好走的地方丟給了他們?」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劉初的嘴角便是一抽。
這是陳安之前所做的事了。
為了更易于長久防守,他直接將幾個不易于防守的郡縣給丟了,讓給了別人,只留下一座空城。
順帶著,他還親自帶人在四處開墾,直接就地軍屯,嘗試著自給自足。
這每一件事,看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
無朝廷允許擅自舍棄郡縣,這是棄土之罪啊。
擅自軍屯,嘗試著讓軍隊自給自足,你這又是犯了忌諱。
毫不客氣的說,陳安所作的這些事,幾乎樣樣都是尋常將軍不敢做的。
尋常人敢做這事?
怕不早就被打回原型,直接被一擼到底了。
但陳安干了這麼多次,還是啥事沒有。
「附近地形甚好,易守難攻,我們還可以就地軍屯,還有陛下派來的援助可以支持。」
陳安笑著說道︰「但宋國的人遠道而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每運來一車糧食,路上不知道要耗費多少。」
「之前宋國尚且有三十萬人,而今連二十萬人都不知道有沒有,還散落各處,這就是明證了。」
對陳安來說,眼下的局勢其實就是燒錢嘛,看誰耗的時間更久,更能維持戰斗力。
而宋國的軍隊遠道而來,其維持的成本無論如何都是要比陳安更高的。
所以耗的時間越久,理論上就越有利。
當然,宋國也可以和陳安一樣,就地開始軍屯,遷移百姓前來嘛。
但這事先不說耗費,就算真的成功了,也還有敵軍在內。
陳安只是主體上維持防守,並沒有說就完全不進攻了。
一股騎兵隊出擊,在四處掃蕩打草谷,這還是可以的。
沒有足夠穩固的軍事要塞作為依靠,想要軍屯是不可能的。
「敵軍愈發虛弱,這倒的確不錯。」
劉初無奈說道︰「但而今兩年過去,宋國大軍早已疲憊不堪,依我看是時候出擊了。」
「我軍有四十萬人,且養軍蓄銳已久,日日操練,敵軍只剩下二十萬,且分散各處,疲憊不堪。」
「優勢在我啊!」
「你剛剛說啥?」
陳安突然回頭,視線一下落在劉初身上。
劉初不由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屬下說四十萬對二十萬,優勢在我。」
「說得好。」
陳安一拍大腿,頓時一笑︰「給我傳令下去,各處抓緊守衛。」
「我們要做好守他十年的準備!」
「十十年」
劉初雙眸睜大,已經完全懵了。
更讓他懵逼的還在後頭。
次日,各處地方都傳來消息,劉國公劉初向陳國公諫言,說當下形勢大好,各處一片歡聲,這皆鎮守之功,應當再守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