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托人買，汽車也快到了，小寶的鋼琴啥時候能到？」
顧野一口答應，只要媳婦開心，買星星他都樂意。
「也快了，頂多月底能到, 我付了一萬訂金，等到了再付八千，還得請個鋼琴老師，到時候我去音樂學院打听下。」
楚翹訂的是島國進口的鋼琴，琴行沒有現貨，所以拖了許久。
「老唐歌舞廳那兒不是請了幾個音樂學院的人, 回頭我問問耀宗，你別管了。」顧野攬下了這事。
見楚翹真的沒事了, 他這才勉強安心，出去上班了，路上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媳婦以前也不這樣，現在怎麼哭一陣笑一陣的？
會不會是精神出問題了，要不明天帶媳婦去醫院瞧瞧吧。
「顧科長，想啥呢？」有人打招呼，是廠里的萬事通。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干的是會計的活，卻能知天上一半，地上全知，尤其是婦女同志的事情，萬事通幾乎樣樣精通，比女人還了解女人, 廠里的廣大女同志們，都強烈希望萬事通當選下屆婦女主任。
顧野眼楮一亮, 他這正犯疑呢。
「萬會計，問你個事。」
萬事通姓萬, 也很熱心, 立刻道︰「啥事？」
「是這麼回事，我媳婦今天一會哭一會笑的，你說正不正常？」
顧野簡單說了楚翹哭的原因，「孩子都沒生出來，她就擔心以後了，這是不是想得太早了些？我要不要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去醫院干什麼，這是正常現象，孕婦情緒不穩定是必然的，易哭易怒易憂郁，要不然你以為懷孕很容易呢，可不是簡單的揣十幾斤，這個時候男同志一定要小心呵護妻子，不要覺得煩，要有耐心和包容心，你以後多說些好听的，哄哄你愛人，人家千辛萬苦地給你生孩子，這是應該做的。」
萬事通同志很正經的給顧野科普了生育常識，還有男同志在懷孕期間，都應該注意哪些事情，說得很詳細，顧野听得也極認真。
「曉得了，謝謝你啊……」
顧野感激道謝，原來懷孕這麼辛苦，他以前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他對媳婦太粗心了，難怪媳婦會哭，他得改。
「客氣什麼，你對你愛人好點，女人生孩子不容易，要過鬼門關的，生孩子傷身，元氣大傷，要不然怎麼都叫生了孩子的女人是黃臉婆，人家生孩子前也是花姑娘的，生了孩子就變老了，成黃臉婆了，男人得有良心，不能嫌棄變丑的老婆……」
萬事通絮絮叨叨地說著，他極瞧不上那些發達了就拋棄糟糠之妻的男人，良心太壞了。
顧野使勁點頭，這話中听，拋妻棄子的男人，天打雷劈都不過分。
兩人一路走一路嘮，等到了辦公室，顧野獲益匪淺，知道了不少生育常識，以後他每天都要給媳婦準備一個小禮物。
下午兩點半，滬城到京城的航班起飛了，楚鵬和唐衛國坐在飛機上，看著窗外像棉花糖一樣的雲朵，兩人都覺得挺新鮮。
畢竟是頭一次坐飛機呢。
「天上好漂亮，大鵬，寒假咱們再坐飛機回來吧。」唐衛國扒著窗往外看，看不夠。
坐了飛機後，他就瞧不上火車了。
楚鵬沒理他，現在還不確定，如果他掙了大錢，就坐飛機回來，能節約好幾天時間，確實很方便。
但如果掙不到大錢，他還是坐火車吧，窮人不配坐飛機。
漂亮服務員過來分發食物，說話溫柔，笑容甜美，比電影明星還漂亮，唐衛國不住在楚鵬耳邊嘀嘀咕咕，听得楚鵬快煩死了，果斷拿出了一大袋子鹵味。
因為空姐發的食物，他一樣都不想吃，還是鹵味更得他心些。
打開袋子，異香飄了出來，楚鵬禮貌拒絕了空姐的食物，表示自己有吃的。
「真香，這雞爪看著就好吃，大鵬，是你姐鹵的吧。」
唐衛國也拒絕了飛機餐，抓了個雞爪啃，眼楮都放光了，另一只手又去抓豬蹄。
其他客人都看了過來，有點咬牙切齒，在這萬米高空上，他們有錢都買不著，這倆小伙子吃得還這麼勾人，太氣人了。
「你們也是去京城上學的？是哪個大學？」
問話的是旁邊座位的男孩，白白胖胖的，還戴著眼鏡，個子中等，說話很有禮貌，鏡片後的小眼楮，卻緊緊盯著鹵味，楚鵬清晰地听見了這胖男孩咽口水的聲音，手下意識地擋住了鹵味，他和唐衛國都不夠吃。
「清大，你也是去京城上學的？」
唐衛國很熱情，他最喜歡結交朋友了，這胖男孩能坐得起飛機，顯然家里非富即貴，多交個朋友多條路嘛。
男孩靦腆笑了笑，小聲說道︰「我也是清大的新生，我叫吳病。」
「噗」
唐衛國沒忍住，這名字真逗，無病，倒蠻吉利的。
楚鵬也抽了抽嘴角，取這名的人有大才。
「我叫唐衛國，他是我哥們楚鵬，我們都是清大金融系的新生。」
「我也是金融系的，你們是哪個班？」吳病很激動，世界可真小，飛機上就遇到了同學。
唐衛國說了他們的班級，吳病更激動了，開心道︰「我們一個班的。」
「這可真是緣分了，吃雞爪，這是大鵬姐姐鹵的，他姐姐做的東西超級好吃，比酒店大廚還好吃。」
唐衛國喜笑顏開地抓了幾只雞爪讓新朋友啃，大方極了，楚鵬朝他警告地看了眼，就算是一個班的同學，也不一定要交朋友，他暫時還沒在這個吳病身上，找到交朋友的磁場。
眼角卻瞥到了吳病伸過來的胖爪子，手腕上一只低調奢華的手表，讓楚鵬凝視了三秒，眼神再瞥向這個吳病，心里有點震憾。
好家伙，這胖子身上穿了滬城兩幢樓。
那只手表就值一幢樓了，楚鵬還看到了吳病脖頸上露出來的碧綠觀音像，雖然他對翡翠不太懂，可真正的好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敢用這一大袋子鹵味打賭，這塊觀音像價值，肯定不比那只手表低。
還有這吳病穿的衣服，雖然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但都是真絲，做工精細，價格定然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