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已經被揭穿了，徐曦也不裝了，攤牌了。
睜開眼就看到宛若老樹皮的柳七爺，頓時被嚇了一跳。
柳七爺自上而下地打量著徐曦，再無半點仙風道骨，眼中滿是貪婪。
「傳說身懷龍氣者集天地精華，天然被生靈萬物親近。」
徐曦冷著臉瞪著他，柳七爺的後半句話頓時說不下去了。
「可我看你這雙眼楮真是莫名討厭，恨不得挖出來，可見傳說很多時候也不怎麼靠譜。」
徐曦哼了聲，「彼此彼此，你這副隨時要進棺材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他看得真切，這個男人的背後密密麻麻滿是鬼魂，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淒慘。
讓徐曦想到了四個字——陰魂不散。
完全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的那種。
柳七爺眉眼陰沉，「這張嘴也不怎麼討喜。」
「要動手就動手，別那麼多廢話。」徐曦一副引頸受戮的模樣，內心卻很清楚。
這個柳七爺不是說廢話的人，何況都已經這副模樣了，無論是出于什麼理由，要殺他一定會立刻動手。
不會拖延時間。
所以他一定在等待著什麼。
柳七爺笑了聲，「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話，不過也不妨告訴你，我在等人。」
等人？
等什麼人？
徐曦眸光微閃，突然听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聲音沉重，又像不止一個人。
「師傅！」
樓上房間的門被推開，柳林出現在門口。
「您看看，沒想到這只兔子這次又跟了上來。」
徐曦死死咬著牙關，看著小雲寶被柳林身後的男人反剪著胳膊推搡過來。
柳林對這丫頭的印象很深刻，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被華夏的警方抓住。
真是歷史的重演啊，沒想到這次這丫頭竟然又鬼鬼祟祟地跟到了別墅外。
還好這次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他們發現了。
柳林乍一眼見到她，只想狠狠給她點教訓，可在半道中又停了手，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一個小姑娘計較。
何況……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
柳七爺坐回沙發上，「老二，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幫師傅分憂的，不然這丫頭跑去通風報信，說不準條子很快就會找過來。」
柳林和柳七爺相互對視。
一個正當壯年身體健碩，一個孱弱不堪連呼吸都費勁。
看著高高在上的師傅變成眼前的模樣，柳林的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
柳七爺咳嗽兩聲，「那我該謝謝你不是？」
柳林急忙靠過去，「有事弟子服其勞，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柳七爺微微抬頭，「老二啊，我向來覺得你……」
最後一個字 地卡住，柳七爺慢慢低頭，看見一把染血的尖刀從胸口透出。
柳林的笑容從唇邊一點點擴散，直至整張臉。
他沒想到事情比想象中還要容易的，腦海中的那些預桉竟然一個都沒有用上。
簡直不可思議。
看來醫生說的沒錯，師傅的生命已走到盡頭，尤其他今天又用了推衍術，更是透支了不多的生命力。
柳林將刀拔出，再捅入。
血肉模湖的聲音分外黏膩。
柳林眼楮也不眨，彷佛在殺一頭豬、一只羊。
這麼多年來他像師傅的提線木偶，時時刻刻擔心被扔到滿是蜘蛛網的雜物屋子，只能當一顆听話的棋子。
做出種種夸張表演。
他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