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人,邵鶴余一瞬間很警惕。
急忙晃了晃邱雨,「小邱,快醒醒,這人你認識嗎?」
邱雨迷迷糊糊地把眼楮睜開一條縫,大舌頭道︰「不、不認識。」
邵鶴余立刻示意小雲寶站在自己身後,沉聲道︰「這位同志, 這麼晚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他在心中盤算著,自己好歹也拍過兩部武俠電影,被港台那邊的武術指導教過幾個月,算有點功夫在身上。
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給撞上的小偷,只要不掏出刀子一類的,自己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實在不行叫兩聲,總有鄰居能出來吧,自己的司機也在下面。
然而對面的人卻直愣愣地看著他身後的小姑娘, 讓邵鶴余更是皺眉。
「同志,麻煩你回答我的話。」
任思齊抹了把臉,「我是來找她的。」
他的聲音很溫柔,似乎生怕嚇到小雲寶。
「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雲寶歪了歪腦袋,「任叔叔?」
邵鶴余松了一大口氣,「你們認識,是鄰居嗎?」
「不是。」小雲寶想了想,「是程女乃女乃的女婿。」
听到小雲寶這樣說,任思齊的心猛地一痛。
就在今天下午,程芝書給他打了電話。
國外的鑒定結果出來了,報告還在郵寄回國的路上,但結論可以告訴他。
任茜萌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王淑芹的。
任思齊差點連電話都拿不穩,一瞬間的心情不是喜悅,而是悲傷。
王淑芹的女兒早已死去,所以自己和小蘇唯一的孩子其實已經……
就在這時程芝書一個大喘氣又加了句話,「你的女兒還活著, 並且你也見過。」
一瞬間,任思齊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小姑娘的身影。
「是……是邱家那孩子?」
「是。」
任思齊已經記不得後來的事了,等他回過神後,已站在了這里,卻因為屋內無人而長久地等候,渾身如冰雕般僵硬。
連怎麼問到地址,怎麼過來的這些都被拋在腦後了,仿佛是個憑著本能驅動的行尸走肉。
回憶結束,任思齊近乎貪婪都看著小雲寶,卻又因為小姑娘口中陌生的關系而黯然。
邵鶴余卻又提高了警惕,「程女乃女乃的女婿?這是什麼關系,程女乃女乃是誰?」
別怪他多疑,實在是這年頭人販子不少,變態也多,小雲寶長的這麼可愛,說不準就有該千刀萬剮地盯上了她。
此刻任思齊多麼想告訴對方,自己是小姑娘的爸爸。
可看著小雲寶無波無瀾的雙眼,任思齊羞愧難當,說不出口。
如果不是他的疏忽大意, 自己的女兒怎麼會被偷換, 他自認聰明,卻在最關鍵的時刻犯了蠢,讓王淑芹鑽了空子,害了女兒多年。
就在這時邱雨突然醒了酒般,緩緩站直身體。
「邵前輩,謝謝你送我們回家,這位……同志,我認識的,不是壞人。」
邵鶴余半信半疑,「小邱你酒醒了嗎?看清楚再說話,剛才不是還不認識嗎?」
邱雨擦了擦眼楮,再抬頭時眼神變得清明。
「看清楚了,真沒事,是我剛才喝太多了,實在麻煩您了。」
邵鶴余又觀察了一下,發現任思齊似乎有點眼熟……
好像是投資人里的一員?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邵鶴余又看了眼任思齊,朝著邱雨補充道︰「明早你的酒醒了也給我來個電話。」
邱雨吸了吸鼻子,「好,謝謝前輩。」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邱雨比任思齊得到消息的時間更早,不然今天怎麼會破天荒地喝那麼多的酒。
他心里太苦,卻又沒有任何可以紓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