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而枯燥,話說到最後不過是相看無言。
房間內無比安靜,三個男人團座在沙發上雙眼緊閉,隱隱能听見汩汩血液奔流聲。
夕陽殘照,淒風滿窗。
自早上宋鶴卿與李竹西二人離開已經過去十三個小時了。呆在房子里的三人除了準時查看新聞其他時間都是在打坐全力修復身體。
李琦的傷勢最輕,只是受到導彈爆炸余波沖擊,內腑震蕩。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恢復的最快,他只是一個星繁進化者而已,在恢復速度上遠遠趕不上長明境界的顧遠和趙晚枝。
顧遠幾乎是努力一天,終于將一只手上四分之一左右的斷裂經脈重新接續上了。他也恢復了一定的戰斗力,就靠著這恢復了四分之一的手臂,正面打一兩個星繁問題不大。
「他們兩個現在還沒回來,不會出事了吧?」
李琦有些沉不住氣了,本就餓的不行,還在這兒干坐了一天,把最後一點耐心也消磨干淨。
顧遠沉默著,仍在專心修復著自己的經脈。
「老顧,你說話啊。」
「沒事滴,宋鶴卿那瓜娃子腦殼靈光的很,俺覺得他肯定能行哩。」
趙晚枝睜開眼楮笑呵呵說道︰「擔心也沒得用,還是好好修養,盡快恢復戰斗力哩。」
李琦悻悻坐下,撓了撓頭。他當然知道趙晚枝說的是正確的,只要顧遠小隊活著的消息沒傳出去,以宋鶴卿和李竹西的能力斷然不會出問題。
但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
有些煩躁的李琦打開了電視,電視台上正播放著龍國近十年甚至二十年來最好的紀錄片︰舌尖上的龍國。
這一集大概是講火鍋,畫面中不斷升騰翻滾的赤紅湯汁和上下沉浮,若隱若現的肉塊無不勾動著人的味蕾。
有唾液在分泌。
李琦愈發暴躁了。
「草(一種植物)!」
雖然暴躁他卻沒有關掉電視,反而連滾帶爬湊到電視屏幕前,雙眼隨著起伏的肉不斷轉動著,或許這也算是一種望梅止渴。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的急促敲
門聲讓屋內眾人心中一驚。原本哈喇子流了一地的李琦飛速關掉電視竄到門後,一只手模向門把手,同時朝著顧遠看來。
看見顧遠微微搖了搖頭,李琦才放下了搭在門鎖上的手。
「咚!咚!咚!」
「有人在嗎?」
外面的人敲門的力氣大了些,開始朝著門內高聲叫喊。
房子的隔音效果確實很好,但架不住屋內幾人都是進化者,外面的聲音听得一清二楚。
一翻敲打,見門內無人應答,門外的聲音也漸漸消失。正當顧遠剛想喘一口氣,門外再度傳來對話聲。
「隊長,撬門進吧。」
「別的能撬,這個撬不了。」
「為啥?」
「這特麼是我們老大的房。」
「臥槽,老大這麼有錢?」
「廢話,沒錢能當老大?」
話語聲暫時停歇,打火機連續兩次打火後,門外的人說話聲再度響起。
「隊長,你說上邊是不是瘋了,居然讓我們把內城方圓五公里內的房屋全部模排一遍。」
「抓恐怖分子嘛,應該有這陣仗,畢竟都把區政府都快炸沒了,這不是打人臉嗎?」
「得了吧,我偷模去區政府那邊看了,那塊地被炸了個幾十米深的洞,什麼恐怖分子能遭得住這麼炸?早特麼死翹翹了。」
「恐怖分子死沒死我不知道,但是最重要是要有個態度,懂了吧。我可是听說現在李將軍的直屬警備隊都出動了,就在區政府那塊挖土,說是一定要把人挖出來鞭尸。」
「得,上面一句話,下面跑斷腿。咱們還算幸運,負責模排小區而已,你看二隊老陳,大把年紀被拉去抗日尋街。」
「咱們也就是協助,那些當兵的才辛苦。行了行了,抽完煙就走吧,還那麼多樓要去。」
「得 ,晚上又回不了家了。」
屋外再度恢復平靜。
屋內三人同樣陷入沉默。
他們沒想到李觀棋居然如此喪心病狂,在沒有發現自己等人尸體的情況下不光是派人挖地三尺,甚至將內城周邊五公里內也進行了封鎖。
他根本就沒留任何活路。
李琦吞了口唾沫︰「你們說,小宋和竹西回的來嗎?」
「希望他們回的來。」
這是顧遠今晚的第一句話。
李琦還想說些什麼,咂模一下嘴巴,似乎又沒什麼可以說的。
希望他們能平安歸來吧。
房間內沒有開燈,夜色之中,只有縷縷星光灑進房間里,滋潤著三人的軀體與靈魂。
不知是過了多久,「 噠」一聲,門把手緩緩轉動,門打開了一道縫隙,兩道身影猛地閃了進來,又把門輕輕帶上。
正是宋鶴卿與李竹西二人。
他們還沒得及說話,只覺得一陣腥風襲來,尚未有任何反應,手中提著的兩大包東西已經消失不見。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看見李琦正不顧形象大口啃著鹵豬蹄。
該怎麼形容呢?
長這麼大,他們從來沒見過吃豬蹄不吐骨頭的人。
趙晚枝左手一根黃瓜右手一根香蕉,叼著火腿腸,嘴里還在咀嚼著什麼東西。
只有顧遠還算矜持,不急不慢的拈起一塊餅干放進嘴里,緩緩咀嚼著。可就他吃完一塊餅干的功夫,李琦已經干掉三包鹵豬蹄,甚至意味未盡的將手伸向最後一包豬蹄。
這下顧遠可急眼了。
「胖子,你特麼給我留一包。」
「想吃自己拿,娘們唧唧吃那麼慢可怪不了我。」
「勞資手斷了,不然能有你的份?快拿包豬手給我補補。」
李琦可不管不顧,模向豬蹄的手沒有停下半分。顧遠把心一橫,當即靠著恢復了四分之一的手和李琦干了起來。
就在兩人大打出手時,趙晚枝憨笑著模走了最後一包豬蹄。
站在一旁的宋鶴卿和李竹西嘴角微微抽搐。
你特麼管這叫重傷?
怎麼感覺這三個病號咱們一個都打不過呢?
……
酒足飯飽,李琦滿意的拍了拍肚子,顧遠仍打著坐,清新月兌俗,而趙晚枝則是剔著牙。
「外面情況怎麼樣?」顧遠抬頭。
「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