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羞澀,垂眼撫琴。
藍色的翠煙衫襯托的臉蛋更加嫵媚。
這是古越之絕,往日里不少古越的浪蕩子弟,都追逐著她的裙擺,求取一線芳澤。
幾個家族的老票蟲諂媚的向曹肅熱情推薦,並且說安排好了上等廂房。
「你們呀!」
曹肅無奈的搖搖頭︰「當我是什麼人了?我們朝廷官兵,不是什麼土匪惡霸!」
族老家主們紛紛點頭。
的確,這年頭的朝廷官兵和土匪惡霸,本質上也沒多大區別嘛!
為首者笑道︰「大人誤會了,我們就是說讓樂姑娘陪大人彈琴作舞,吟濕幾首,沒什麼其他的意思。」
「是啊,听說大人不光武藝高強,還精通音律詩詞,可別辜負了美人心意。」
四海苑的花魁姑娘被說的越發嬌艷,低著頭,似乎不敢多看曹肅。
曹肅皺眉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幾個老頭大喜,連忙招呼侍女前來服侍曹肅。
一身酒氣的曹肅便被腐朽的社會制度推進了幽深豪華的上等廂房里。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穿著翠煙衫,抱著大琵琶的花魁姑娘。
幾個僕人抱來了大木桶,開始服侍曹肅沐浴更衣。
花魁姑娘就怯生生在那邊望著他,杏仁眼中冒出了熱水一樣的霧氣,極度水靈。
哪個狗官經得住這樣的考驗?
「大人先洗。」
花魁姑娘是個爽快的人,待僕人們退下後,便主動寬了衣。
這藍色的翠煙衫,也不知道是如何穿戴的,竟一下子就褪了下來。
十分的簡便。
曹肅輕咦一聲,覺得這很神奇,值得仔細研究一番。
這時,耳畔忽然听到了一聲輕笑。
「誰?」
曹肅豁然一驚,扭頭向著聲音所在地望去。
瞧見整個房間,都變得如同水紋一樣蕩漾起來,陷入到暗黑色的空間之中。
他微微色變,下意識的就運轉起了攝魂眼。
雙眸紫芒閃過,畫面破碎,重回現實之境。
兩個身穿文士袍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其中一個,正是前些日子剛見過的武家女武芸。
武芸身旁的女子,年紀稍長一些,莫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戒備的把手放在劍柄上,露出半嘲諷的冷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曹千將,竟也是個欺負弱女子的風流浪子。」
這不是前後矛盾?
我都是浪子了,還能算欺負人嗎?
曹肅扭頭瞥了一眼那花魁,只見那花魁暈倒在了地上,似乎也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面色潮紅,雙腿夾緊,口中發出呢喃的嬌吟聲
好詭異的手段,曹肅心中一凜,這些方士,果然有些本事。
「師父,就是他要殺我,你看他這樣子,煞氣滿身,當真絕世凶人。」武芸見到曹肅後,就躲在了她身旁女子的身後,受驚了一般,不敢多看曹肅。
她師父見到曹肅如此迅速的就掙月兌了環境,目光閃爍,微微感到有些吃驚。
「你要為你徒弟報仇?」
曹肅眯起眼楮,下意識的就模向腰間,這才發現手中大月刀不在。
這兩個女方士,瞞過了院門口的親兵,輕易模到了房間里,還給他和花魁下了環境?
武芸和她師父臉色煞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那女子伸手制止道︰「曹千將且慢,我二人此番前來,並無惡意。」
曹肅冷冷的望向這兩人,陷入沉默。
隨後他冷笑道︰「不請自來,不報家門,這可不是為客之道。」
見曹肅並無動手之意,武芸和她師父頓時松了口氣。
武芸的師父開口,擠出一點笑容︰「曹千將,這確實是我與小徒的不對。」
「不過曹將軍平日里都在大軍之中,又忙著與萬平反賊交戰,我二人實在是找不到任何機會,這才出此下策,深夜來訪。」
「曹千將前些日子應該也見過小徒了,還結下了小小緣分。」
「我名歐陽璇璣,與小徒武芸乃是‘春秋閣’門下弟子,此番深夜來見曹千將,實則想與曹千將做一個小小的交易。」
春秋閣,歐陽璇璣?
曹肅也算是對江湖事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卻從來沒有听說過什麼春秋閣。
這二人自報家門,反倒是顯得他有些孤陋寡聞了。
歐陽璇璣見曹肅沉默,以為曹肅消除了敵意。
她笑著說道︰「大人可有興趣,與在下做個交易?」
「嗯~~」
這時,雙眸緊閉,躺在地上的花魁又發出了一聲申吟。
她渾身香汗淋灕,顫抖不已,像是正在進行激烈運動。
場景十分香艷。
曹肅瞥了她一眼,歐陽璇璣見狀笑道︰「大人不必擔心,這姑娘只是陷入了幻境而已,她沒有大人這麼深厚的功底,將來在幻境之中發生的事情,都會以為是真的。」
「頂多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她就會醒了,屆時我二人自會離去。」
曹肅始終沉默著。
半晌才沉聲道︰「一炷香的時間怎麼行?傳出去我怎麼混,起碼要一個時辰。」
春秋閣師徒︰
歐陽璇璣尬笑道︰「大人說笑了。」
曹肅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氣勢坦然。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你要拿什麼與我做交易?」
歐陽璇璣看曹肅坐了下來,兩人始終和曹肅隔著幾丈遠,保持距離。
她笑著說道︰「大人可知道我們‘春秋閣’的由來?」
春秋一道,乃是日月長生之道。
自古以來,春秋閣方士便活動在社會更迭、朝代更替之中,無論是盛世還是亂世,都會出來「修身養性」。
與修己的武夫和修道的煉氣士不同,方士更多的是修身修世,講究入世治世運世,體系更為復雜多樣。
方士雖然體系龐大,職業眾多,但因為入門苛刻,所以真正以方士為核心的宗門就很少。
像這個春秋閣就十分神秘,在江湖沒有多少傳言,以至于曹肅都沒有听說過。
「我們方士‘入世’修煉,有多種渠道,可為肩負一城氣運之主官,可為運籌千里之謀士,可居廟堂之高影響一國運勢,可居江湖之遠歷遍紅塵」
歐陽璇璣簡單介紹過後,曹肅才有了初步了解。
歐陽璇璣笑道︰「曹千將是武夫,卻是我們方士最喜歡合作的對象,更何況你還那麼年輕,武道修為那麼高。」
歐陽璇璣比武芸世故多了,見面一陣狂吹。
曹肅臉色也緩和下來,問道︰「你想要怎麼交易,你要拿什麼交易?」
歐陽璇璣目光一閃,緩聲道︰「很簡單,我想要和曹千將做個約定,你我互相答應對方完成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可以告訴將軍,我這邊將來需要用到您的武力。」
用到我的武力?
曹肅沉聲道︰「具體是什麼意思?你要用我這個人,還是用我麾下的大軍?」
歐陽璇璣道︰「自然是用到曹千將您本身,麾下軍卒再多,在我們方士眼中,那都是用不上的。」
曹肅又問道︰「你可以為我辦成什麼事情?你有什麼本事?」
歐陽璇璣笑著推介自己︰「我有的,自然是方士的本領,曹將軍有所不知,我們這脈是修煉奇門遁甲的方士,可為您麾下大軍布下大陣。」
「譬如今日大戰,若是由我布下金門之陣,管教敵方五萬大軍輕松灰飛煙滅。」
你在嘲諷我打的累?
曹肅有些不喜,這兩個方士手段本事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瞬間把他拉入幻境,但這談判的能力太弱,讓他提不出任何合作的興致。
如果大戰開始之前她這樣推介,曹肅可能還稍微有點興趣。
見曹肅始終沉默不語,歐陽璇璣心中也有些忐忑。
對方坐在那里,氣勢也十分驚人,果然是她要尋找的超級武夫,值得投資。
但她所說的條件,對方似乎並不感興趣。
怎麼有人會拒絕一個方士的交易呢?
許久之後,曹肅才開口道︰「我不需要你們兩個方士為我大軍做什麼事,我只想要看到你們的價值。」
「我這邊有一件事情,一直拖了我很久,讓我牽掛在心中,如果你們能替我完成的話,我就相信你們有這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