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還有這本，還有這本……」
紅璃認真地挑選著一本本書，將它們遞到紅玲懷里，一臉不舍與心疼。
「這些應該夠你看一段時間的了，其中有不少都是值得讀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更多遍的，都是我的珍藏啊！
你是我姑姑，我才把它們交給你的，平常就連黑陽要拿這些小說，也得跟我說一聲的！」
「啊哈哈……這樣嘛……」
紅玲訕笑了幾聲，小璃這副模樣，搞得她好像橫刀奪愛的大惡人，是那搶小女孩糖果的孩子王。
「那個，其實你給我個書名，我自己去書店買就可以啦，用不著這麼依依不舍的，哈哈哈……」
「買不到啦！要麼已經絕版不再發行了，要麼就是干脆我從小破地攤上淘來的……
這是親愛的紅璃媽媽，用著雙手，一本一本，把這些孩子從寒冷殘酷的世界救贖出來，將她們帶回我的溫暖小屋的，一起度過一個個美好的時光。」
紅璃傷感地抹著眼淚，忍不住大聲道︰「這樣富有靈魂的她們，怎麼可能再買得到啊！」
「啊這……」
紅玲訕笑不止︰「這麼，這麼珍貴啊。」
「本身價值不高，但敝帚自珍。」
紅璃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書，叮囑道︰「所以，一定要好好對待她們啊！
不要磕著了踫著了，做標記就用專門的書簽，不可以握角，不能亂涂亂畫，更不能在上面吃東西，也不能踫水踫火踫金踫土……
總之，一定要好好對待她們啊，只是借給你的，看完了記得還給我啊！」
「啊，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紅璃聲情並茂︰「兒行千里母擔憂，也好像那媽媽把送女兒出嫁，這種滋味，又有誰人能夠感同身受！」
「啊這，啊這……」
紅玲只感覺一股罪惡感從心頭升起，她咳嗽兩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保證道︰「那個，小璃你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她們的，到時候完完整整地給你送回來！」
「真的？」
「真的！」
「那你發誓……」
「呃，我發誓！」
「你用性命做擔保！」
「？？？」
「做啊！果然，你猶豫了，你就是在湖弄我，嗚嗚嗚……」
「好吧好吧……」
紅玲投降似的舉起一只手，無奈道︰「我用性命擔保，不會讓她們受到傷害，安安全全地將她們送回來。」
「哈！這才對嘛！」
紅璃一把勾住姑姑脖子，笑嘻嘻道︰「我就知道把她們托付給溫柔的姑姑沒問題的！」
「呵呵。」
紅玲一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小聲道︰「要是不小心傷到她們了，你不會真的忍心讓姑姑用性命償還吧！只是開玩笑對吧？」
「大概吧。」
紅璃語氣突然冷澹。
「大概是什麼鬼啊！你難道真的有那種想法嗎？！」
「那不重要。」
「不，那很重要好吧！」
「呵，姑姑你的思想覺悟未免太過低端了吧！」
紅璃一臉認真地看向紅玲。
「真正自信的人，是從來不會考慮失敗後果的！」
「不，那听起來像是莽夫。」
「別打岔！還沒有開戰就想著失敗後怎麼彌補，未免也太懦弱了！
失敗後的懲罰在那里，不一定非得懲罰某個人，而是作為頭上一把利劍鞭策著你做好每一步，它是壓力也是動力，懂嗎！」
「好像，有點道理哈？」
「那當然，所以你應該把每一天都當做生命的最後一天來珍惜，因為可能下一刻你就會弄壞書本什麼的……」
「所以還是在威脅是吧，連裝都不裝了嗎……」
紅玲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身後收拾地整整齊齊的一本本書，忍不住感嘆道︰「說真的，小璃，要是別人不知道你這些都是閑書小說什麼的話，你這書房還真的挺富有文化氣息的。」
「嘁，我本來就是讀書破萬卷的大知識分子好吧！」
紅璃撇了撇嘴，反駁道︰「什麼叫做閑書，你說閑書就是閑書？誰規定的？我去揍他！」
「啊這……」
「小璃———」
藍羽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過來看看，這些都是你的東西不是？
是的話就一起給你裝起來了，不是我就扔了嗷！」
「別別，我這就來，千萬別扔！」
紅璃瞬間消失在原地，聲音還飄在空中。
「那些都是我的寶貝們啊，不能扔的，黑陽送的紙青蛙，黑陽送的小手套，還有還有……」
「呃……」
紅玲愣在原地，失笑地搖了搖頭。
「這丫頭……可真是……」
………
「哈，多謝老媽，謝謝小雲，謝謝慧慧，謝謝喬喬……」
紅璃一臉誠懇︰「多謝幫我收拾啦，畢竟我的東西好像確實是有些多了，嘿嘿！」
藍羽瑩︰「誰讓我是當媽的呢？」
紅喬︰「不用客氣，姐姐！」
黑慧︰「嘿嘿，應該的，應該的。」
「欸？」
杏雲疑惑地歪了歪頭︰「紅璃姐你在宗門沒有對我這麼客氣唔唔……」
杏雲瞪大眼楮看著突然撲上來將她禁言的紅璃，後者平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雲啊，現在我在老媽面前，是乖巧懂禮貌的好女孩，所以你明白了嗎？」
「唔唔，嗯嗯！」
杏雲瞪著眼楮，點著頭。
「哈！那就好！」
紅璃笑嘻嘻拍了拍杏雲的後背，在周圍人眼里就像是朋友打招呼一樣。
「知道你這些日子過得還不錯，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嗯。」
藍羽瑩看著眼前相親相愛的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璃和小雲的關系是真的好啊，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藍羽瑩長舒了口氣，笑道︰「畢竟小雲這麼乖的孩子，總像是會被小璃這家伙欺負的樣子，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哈，怎麼可能，媽媽你也把我想得太壞了吧！」
紅璃摟住杏雲肩膀︰「我們可是好姐妹欸，是吧，是吧！」
「沒錯！」
杏雲肯定地點了點頭，不管是真心的還是被威脅的，她都是這個回答！
紅璃察覺到這點後，良心有那麼一絲絲隱隱作痛，暗暗想著以後好好對這孩子……
其實她已經做得很好啦，對……吧？
對紅璃的想法，杏雲反正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抱著嘎嘎帶著兩個堂妹就嘻嘻哈哈地跑了出去，說是要教嘎嘎學飛行。
畢竟「別人家的孩子」小火這麼大的時候，就早已經會飛了，嘎嘎可不能落後太遠不是嗎？
嗯，這就是內卷的危害，本來小火鶴出生一年才需要開始學飛。
而現在，就要被縮減成半年、三個月，一個月……
往後，說不定剛出生還不會飛的小火鶴，就會被嫌棄地扔進「流浪小火鶴收容所」之類的機構中，被可惡的卷王所淘汰（悲）。
而另一邊，紅璃有了媽媽的幫忙，很快就把自己的東西給收拾了個大概，裝上小木車，拉到了院子里。
至于老爸紅笑塵，倒不是喝醉了在屋里躺著什麼的，他去城主府加班去了。
之前為了去找紅步天，請了好長時間的假，他準備在過年之前，把那些積壓下來的事情全部解決掉，不過晚上他承諾會過來一起吃飯。
看著自己的東西被一樣樣地挑出來放在一起，紅璃不禁有些恍忽。
直到現在，她才完全反應過來，自己真的要離開這個從出生起就一直住著的家了。
無論新家距離這里再怎麼近，也改變不了她要離開這里的事實。
突然地，紅璃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是長大了，小時候一直盼望的事情，好像已經變成了現實。
心中莫名生出些許愁緒，長大得到了許多，卻也失去了不少再也無法挽回的寶貴事物。
此刻，紅璃和黑陽一樣，突然醒悟過來︰童年已經逝去，許多人和事，隨著長大沒了影子，與失去的童年一起失去了。
賣果汁的老女乃女乃，教書的老先生，甚至當初幼稚單純的小紅璃，都已經悄然從她身邊、從生活中消失遠去。
不是所有的告別，都撕心裂肺。
有時候，就在悄然不覺中，與他人進行了一次永別，又往往在許久之後——或許多年以後再想起那人那事，又或者干脆直接忘卻。
紅璃的鼻子有些酸，突然有種沖動，想要扭過身撲進媽媽懷里大哭。
跟媽媽說，媽媽的小璃不想獨立，不想去新家了，她還想繼續跟爸媽住在這里。
彷佛這樣，時間就能倒流，她也能重新變成以前無憂無慮的小孩子。
可終究，紅璃壓抑住了這股沖動，因為這就是她所希望的未來。
只不過就像回家需要告別五行宗的朋友們一樣，迎接希望的未來，同樣需要告別一些事。
「怎麼了？」
一只溫暖的手按在了紅璃的頭上，媽媽溫柔的聲音像小時候一樣，開口便沖散了心中不少愁緒。
「唔，讓媽媽猜猜啊。」
藍羽瑩笑眯眯道︰「我家小璃突然又不想走了，想要繼續在家里住著，是不是呀。」
「媽，您能不能讓我心里有點秘密呀！」
紅璃無奈地笑了笑，撇了撇嘴，小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小時候真傻，竟然會盼望著早點兒長大。」
「嗯，哼哼哼哼……」
藍羽瑩突然壞笑著把女兒的頭發揉得一團亂。
「別傷心了，大家都這麼傻過，想回來隨便回來好吧，住多久都沒問題的。」
「哎呀，知道知道。」
紅璃任由老媽把頭發揉得一團糟，結果又幫她重新梳理，不知道從哪里就變出了頭繩梳子，把她帶到了鏡子前。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最近我是怎麼了……」
紅璃毫無反抗地讓媽媽搗鼓著腦袋，一邊嘆氣道︰「以前的我，明明沒有這麼多愁善感的呀。」
「證明你長大了，開始學會思考以前不會想的事情了。」
「可我並沒有故意去那麼想，我只想要快樂就夠了。」
「不關心不代表就不會想，人活在世上，總是要跟世界交流的。」
「我不想跟世界交流。」
「那你想跟誰交流？爸爸媽媽這些長輩可以嗎？」
「爸媽肯定可以……除了長輩之外的，小雲她們也算，不過我最想的，還是黑陽，感覺跟他有說不完的話。
無論是廢話也好，認真討論也好，甚至是故作生氣地吵架，都感覺很有意思的。」
「這樣啊……」
藍羽瑩調侃地笑著︰「看來咱們小璃是完完全全成了愛情的俘虜，逃都逃不掉了呀！」
「啊唔……什……什麼嘛！」
紅璃小臉微微發紅，小聲嗶嗶。
「我，我願意不行嗎？誰會想著逃掉啊！」
「知道啦，知道啦。」
藍羽瑩輕笑一聲，將手搭在紅璃肩頭。
「看看怎麼樣？好看嗎？」
「啊……」
紅璃看著鏡中的單馬尾女孩，晃了晃腦袋，馬尾辮也隨之搖晃。
「老媽你知道的，發型衣服什麼的，我都沒有什麼審美觀的……」
紅璃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對它們只有兩個要求，方便與舒服，這就夠了。
至于什麼美觀啊，時尚啊，根本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嘛！」
「那你再看看呀。」
藍羽瑩有些不滿地捏著女兒肩膀︰「仔細看，認真看，用心去看，小璃不覺得自己偶爾換個造型，會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嗎？」
「呃……」
紅璃澹紅的眸子打量著鏡子里面無表情的自己，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行，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只感覺有點怪怪的……
哎呀，反正我平時又看不到自己，用不著這些麻煩的事情吧！」
「誒！」
紅璃腦袋上挨了輕輕一巴掌，老媽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打扮可不止給自己看，還要讓別人看呀！」
「給，給誰看啊！」
紅璃皺了皺眉頭，一臉委屈。
「自己都看不到，難道還要給別人看？」
「你說給誰看？」
「啊這……」
紅璃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
「黑，黑陽？打扮給他看呀？」
「嗯哼。」
藍羽瑩點了點頭，露出向往的表情，笑道︰「明明是小美女小帥哥，我跟依依一直想要把你們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看著你們在一起光彩照人，光是想想都覺得那副畫面很美好吧？」
「喂喂，露餡了吧，所謂的別人值得就是你們自己吧！」
紅璃嘆了口氣，攤了攤手，露出自信的表情︰「至于黑陽嘛，不管我是什麼造型，他都會喜歡我的，根本就不用刻意去打扮嘛！」
「哼，是我和依依想看又怎麼樣？」
藍羽瑩輕哼一聲，直接開門見山道︰「自己生的孩子，想要把他們打扮得漂漂亮亮怎麼了？」
說到這里，藍羽瑩就有些不爽。
明明別人家的媽媽就可以成天把女兒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到她這里，家里卻只有一條埋在被子里的小懶蟲。
「明明媽媽給你買了那麼多漂漂亮亮的衣服！」
藍羽瑩不爽地揪著女兒的臉，氣憤不已。
「連衣裙，小花裙，流仙裙，小禮服……甚至還有據說從外鄉傳來的漂亮旗袍！
結果你一個都不肯穿，全都埋在衣櫃里，哇，你知道有多浪費嗎？
想想那些過年都穿不起新衣裳的可憐孩子們，你就不為你的行為感到羞愧嗎？」
「唔啊唔啊……」
紅璃習慣地被揪著臉，腦袋被撥弄地亂晃著，完全懶得反抗。
「可是，可是那根本不是我要買的啊，是媽媽自作主張……唔啊唔啊……」
「……」
「冬」
一聲悶響，一個大箱子被放在紅璃面前。
藍羽瑩輕哼一聲，將上鎖的箱子打開，先是傳出一股特殊的藥草香味——那是用來防潮防蟲蛀的。
而後，就是一堆花花綠綠的漂亮衣裳，有的還閃閃發光，差點沒把紅璃眼楮給閃花。
「每年過年你媽媽我都會給你挑幾件新衣服，想著帶著你在親戚面前炫耀。」
藍羽瑩一臉憧憬地仰起頭，看著空中想象的氣泡。
「哎呀，這是誰家的姑娘啊，真漂亮！」
「小璃這孩子隨她媽媽，都長得美美的。」
「真羨慕人家羽瑩啊，有那麼漂亮可愛的女兒……」
「哦吼吼吼……」
听著眾位親友們的夸贊聲，看著她們酸的不行卻又強顏歡笑的表情，藍羽瑩忍不住笑出聲，陶醉在一聲聲靚女的吹捧中。
「可是！」
藍羽瑩一把抓碎想象氣泡，惡狠狠地咬牙道︰「現實卻是，每當我想要找你的時候，你人就不知道藏到哪里了。
內心酸 ，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的那個家伙，反而是你老媽我啊！」
「啊這……」
紅璃一臉心虛地別過頭，撇了撇嘴，小聲嗶嗶︰「那種虛偽而客套的夸贊，媽媽你也稀罕呀……」
「對，媽媽就是喜歡那種虛偽而客套的夸贊怎麼了？」
藍羽瑩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你媽媽我就是這麼俗，就是個大俗人，思想水平沒有你高，你又能怎麼樣吧！？」
紅璃︰「……」
「媽，你這是耍賴！」
「就耍賴了，怎麼了，小璃難道就狠了心讓媽媽不高興嗎？！」
「啊這……」
紅璃嘴角抽搐，突然想到什麼，眼楮一亮，推鍋道。
「那個，不是還有小火嗎，你可以帶著她去呀，實在不行，實在不行……」
紅璃急中生智，聰明的小腦袋瓜飛速運轉。
「實在不行的話，您就說小火是你的小女兒，對，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小火是你的外孫女，你就說她是你女兒也沒關系的！」
紅璃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露出一口閃閃發光的整齊銀牙。
「嗯，放心吧，我會配合你不露餡的！
到時候，我們兩個各叫各的，小火叫我媽，我叫她妹妹，怎麼樣，這個主意不錯吧！哈哈哈哈！
呃，您怎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很嚇人的嗷……」
藍羽瑩︰「……」
「砰。」
房門被緊緊關上，紅璃嚇得全身一抖。
「那個，媽，你冷靜點啊，你別沖動……」
「小璃……」
藍羽瑩輕輕從箱子里挑出一件深紅色裙子，扭頭看向一旁坐著的紅璃。
「你覺得呢？」
「我……」
紅璃額頭冒汗︰「我，我覺得什麼啊！
老媽我告訴你嗷，我現在可是大修士，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你的，所以千萬不要沖動啊！」
「呵呵。」
藍羽瑩冷笑一聲， 地撲上去︰「小璃你覺悟吧！給我變成漂漂亮亮的小美女吧！」
「不要啊——」
淒厲的悲鳴聲從門縫擠出來，夾雜著某位老媽的大笑。
「小璃難道不想讓喜歡的人看到你漂亮的樣子嗎？！」
「黑陽不會在意這些的！」
「就穿幾天，穿幾天就換下來行吧？」
「這種哄騙小孩的話，我三歲那年就不會上當了！」
「哼，那就由不得你了！」
「不！上衣！不！褲子！不！還有胸衣！你們不要離開我啊！」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嗚嗚嗚……」
「……」
「……」
「所以說……」
黑陽一臉狐疑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發被梳成干練利落的模樣，身上是玄黑色長衫，繡著水流一般的花紋，再搭配上腰上佩劍，顯得威風凜凜。
「媽，你確定我穿這個樣子，小璃她會喜歡嗎？」
「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
青依依沒有回答黑陽的話，而是眼楮發亮地打量著黑陽，嘴里不停發出感嘆的聲音。
「瞧瞧，瞧瞧，這是誰家的大帥哥呀！」
青依依不斷地幫黑陽將衣服上的褶皺撫平，一臉的興奮與自豪。
「果然，只有青依依大小姐，才能生出這麼帥的兒子吧，哦吼吼吼，哦吼吼吼！」
「媽……媽！」
黑陽無奈地提高聲調︰「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穿成這麼麻煩的樣子，小璃她真的會覺得好看嗎？我怎麼覺得有些不靠譜呢？」
「哈？！」
青依依瞪大眼楮︰「你在質疑老媽的審美？！
還是在質疑老媽遺傳給你的顏值？！」
「啊這，沒有，沒有。」
黑陽虛著眼楮，訕笑道︰「就是說吧，穿起來怪不習慣的。」
「廢話，誰平時穿這個啊……」
「啊？」
黑陽瞪大眼楮，一臉「您在逗我」的表情看向老媽，後者攤了攤手，實話實說。
「這種衣服也就只是讓你參加什麼宴會啊，又或者過年的時候才穿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老媽我過眼癮……咳咳，我的意思是，讓你展示出自己的最帥姿態。
至于日常生活，誰穿這個啊？又容易弄髒，又難洗，一點也不方便，成本還不便宜……」
「呃，您還真是實誠哈。」
「我跟你這個臭小子還用得著說什麼謊話嗎？」
青依依輕哼一聲︰「得虧你小子比較配合，不然就算用硬的，你媽我今天也得給你穿上。」
「呃……」
黑陽嘴角抽出，嘆了口氣︰「所以？」
「所以放心吧！」
青依依自信地拍了拍黑陽的肩膀，鼓勵道︰「小璃那丫頭一定會被你迷的神魂顛倒，兩眼冒愛心的！」
黑陽︰「……」
………
「啊……」
紅璃頹然地仰躺在床上，垂眸看著身上的火紋紅裙，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謝謝你啊老媽……」
紅璃嘆了口氣，幽幽道︰「謝謝你幫我消除掉對家里美好幻想與記憶，現在我再也沒有不舍與卷戀了！」
她現在，只想立刻、馬上，現在，拖著自己的行李滾出家門，然後去新家找她可愛的黑陽，遠離這可怕的大人世界！
－－－－－－題外話－－－－－－
上一秒還晴空萬里，突然就刮風下雨打雷停電，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