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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天生擁有魅惑的技能,能讓人產生奇妙的幻覺,常被人類利用來增加做「某些事」的情趣。

身為唯一的人魚alpha,修爾則不同,他的「魅惑」天賦變異成了一種罕見的精神攻擊技能。

修爾曾用此技能攻擊一些小型的魚類,他發現將自己的精神力分到這些獵物腦中,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操控它們的作用。

他一直蟄伏著,等待自己足夠強大到能操控人魚之海的研究人員,借此逃出生天。

經過剛才的進階,修爾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精神海幾乎擴大了十倍!

現在的精神能量足以支撐他試驗之前的想法。

正好撞上來一個現成的試驗品。

修爾抱緊銀尾人魚,盯住不遠處渾身濕透的男人。

這是修爾第一次嘗試外放精神力攻擊人類。

不同于之前的小型魚類,人類的精神海位于腦部中央、被無數神經包裹的地方,為了保證「傀儡」的完整性,不能傷害到周圍的部分。

修爾稍微有些不熟練,但他很快就掌握到了訣竅。

他謹慎地避開復雜交錯的神經,直達男人腦部中樞的精神領域。

無形的力量凝聚成針,猛地刺向試驗品的精神壁壘——攻其不意!

在男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修爾精神力凝結成的細針已經與他的精神壁融為一體。

看似牢固的壁壘沒有辨別出異常,放任外來的精神力入侵。

幾瞬過去,精神壁壘上裂開數不清的金色細縫,直至完全碎裂開來!

人類或許從未想有天會遭到一條人魚的精神攻擊。

男人的整個精神空間如同等待被宰割的羔羊,毫無抵抗之力。

修爾進去後,讀取到了無數瑣碎的記憶片段。

這個人叫奧斯特,是斯塔星系的皇族,不錯的身份。

他分出一小縷靈魂,攜帶著三分之一的精神力,佔據了奧斯特的整個精神領域。

電光火石間,這場沒有硝煙的宣告結束。

外表看起來一切如常的斯塔星系公爵內里換了芯,面無表情地扭身朝著等待在遠處的帆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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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靈魂撕裂出去一部分的緣故,解決完「注視者」,修爾感到頭疼欲裂。

還好,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覺,勉強能夠忍受。

普通的靈魂分裂後會導致嚴重的精神疾病,痴傻、瘋癲甚至精神衰弱而死。

幸而人魚的靈魂自帶治愈能力,修養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正常。

修爾覺察到自己的思維運轉起來比從前困難,同時操控兩具身體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或許,他應該睡上一覺。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他懷中的銀尾人魚掙扎累了,已經乖順許多。

此刻,他正無神的張著眼,放大的銀藍色瞳孔中似有潮汐起伏。

「有……有入侵者。」他不安地晃動著尾巴,呢喃道︰「要保護……修爾。」

周圍的風暴並未停歇,銀尾人魚還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著他心中「重要的東西」。

「我沒事。」修爾垂首,拂開銀尾臉上混亂的發絲,撫平眉間因疼痛而起的褶皺。

這張和他一樣臉頰上生長著魚鱗的臉,和他經歷著同樣的痛苦。

修爾以利爪刺入掌心的海怪心髒,吸取其中的力量,他將這股精神力在體內仔細地凝結在一處。

「你也會沒事。」

電光閃過,金發人魚抵上銀發人魚的前額。

修爾將自己的精神觸角融入懷中人魚的精神壁壘,就像之前對奧斯特做的那樣。

不同的是,這次他並沒有入侵精神海。

而是以此為接觸為媒介,輸入治愈的精神能量。

陶小玄感覺有一股水波般溫柔的暖流,自額心傳來,溫柔地撫慰他的痛楚。

他慢慢合上眼,安寧地睡去。

片刻後,風暴隨著呼喚者的沉睡而消停,海域歸于寂靜。

太陽再次照耀了海面,澄澈的晴空下是平靜少風的海面,難以想象先前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修爾抱著銀尾人魚,游到臨近海岸的礁石附近,將懷中人魚放上去。

銀尾人魚身上的水珠被太陽曬得蒸發了一部分後,尾上細鱗開始皸裂。

即使在睡夢中,他也無意識地將身體蜷縮起來,試圖保存水分。

在旁觀察的修爾早就料到了這種狀況,人魚要化出雙腿上岸,首先要面對的問題就是人魚離開水就會干裂的肌膚和鱗片。

根據他的傳承記憶,海怪心髒中濃縮的體質精華可以解決它。

在徹底吸收心髒精華後,人魚的皮膚外層會形成一層透明的防護膜,不再受到干燥的空氣影響。

掌心的海怪心髒已經被修爾捏得不成形狀,正滴答著藍色的血水。

他稍用力扳開銀尾人魚的嘴,用修長的手指抵住雪白的獸齒,將海怪心髒的血液滴入銀尾人魚的口中。

獸齒過于尖銳,劃傷了他的手指。

但修爾毫不在意,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直至藍血被盡數擠出。

剩下干癟的心髒外殼,修爾將其咬碎、吞咽入月復,並細致地舌忝淨指尖的殘血,撫平那處傷口。

做完這一切,他覺得有些疲倦了。

修爾將尾巴浸泡在海水中,頭靠在暗礁上,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清銀尾人魚的整張臉。

他半合眼楮放空思緒,集中注意力開始操控另一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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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玄醒來,記憶斷層在了他看到研究人員的白金色帆船的下一刻。

他想要保護修爾不被發現,然後呢……

後面發生了什麼?

腦子被太陽曬融了一樣,暖乎乎的。

嘴里好像……有股鮮甜的味道。

他稍一偏頭,修爾放大的臉佔滿了他的視野。

陶小玄大腦當機了一瞬。

這張臉不管看了多少次,還是有種難以言說的沖擊感。

陽光給修爾的臉鍍上一層金光,水珠已然蒸發,在原本皙潤澤的肌膚上呈現出細細的裂紋。

不顯得丑陋,反而有種異樣的脆弱美感。

陶小玄忍不住伸出手,替修爾擋住毒辣的太陽。

熱烈的陽光透過他半透明的蹼爪照到修爾臉上,暗了一層,像是墜入黑暗的光之神明。

他看得入了迷。

光線驟然變化,修爾察覺到了動靜。

他那直而長的褐金色眼睫稍稍抬起,目光懶洋洋的毫無銳氣。

「醒、醒啦!」陶小玄驚慌地收回手,以及自己定在修爾臉上的目光。

陽光直射眼眸,修爾瞳孔驟縮,幾乎不見了金色,只剩周圍瓖著的一圈褐紅。

銀白發絲像是空中漂亮浮羽,從他眼前唰的飄過。

修爾垂眸擋住刺眼的光線,淡淡地回應道︰「嗯。」

陶小玄因自己剛才著迷的眼神而雙頰發燙,迅速想到了話題用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之前……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我看到一艘帆船,然後就昏過去了。」

「你覺得發生了什麼?」修爾不答反問。

修爾的氣場原本像是三伏天的陽光,刺目張揚。

但現在他收起了自己的鋒銳,以慵懶的目光望著他。

這樣內斂的氣場反而更讓陶小玄害怕,好比一頭蟄伏的野獸,小心地接近自己的獵物。

等待時機,見血封喉。

他沒做錯什麼吧?

陶小玄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搖頭說︰「猜不到。」

修爾同陶小玄對視道︰「你突破抑制劑的作用,引起了強烈的海上風暴,差點掀翻你口中的那艘船。」

陶小玄剛驚詫自己竟然如此強勢時,就听到修爾接著說︰「然後,你就發了瘋。」

頓時,他揚起的嘴角又壓了回去。

「我用海怪心髒救了你,順便喂了你點東西。」修爾提醒似的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天爺!

陶小玄一臉呆然,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某些影視劇中不純潔的喂藥方式。

他用蚊吶般的低音問修爾︰「怎麼喂的?」

「當然是扳開你的嘴喂的血。」修爾比劃著,做了個手勢,告訴陶小玄︰「就這樣。」

如此一本正經的解釋,讓陶小玄的耳尖竄上緋紅,原來是他想錯了!

他掩飾般地咳嗽一聲,「謝謝你救了我。」

「不必客氣,我們不是盟友嗎?」修爾眼中的笑意有了幾分真切。

難得見冷面示人的修爾,真切地笑一次。

陶小玄覺得這笑臉簡直比頭頂太陽還要晃眼楮,主角終于開始信任他了嗎!

他感動得差點掉了淚,直接將剛才的尷尬拋之腦後,高興地說︰「對,我們是盟友,現在是,以後也是!永遠都是!」

「許下承諾之後可不能反悔。」修爾用利爪敲了敲礁石,幾塊碎石滾入海中,濺起小小的水花。

陶小玄拍著胸脯保證道︰「那是肯定的,我說到做到,會一直、永遠地陪著你!」

永遠?多麼幼稚的家伙。

但是他喜歡。

修爾的笑容比起之前更加燦爛。

或許面前這條銀尾人魚不知道——

唯有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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