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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荊棘環繞的玫瑰花 第八節︰終極大敵(下)

其實翼線剛剛出現時,湯森不清楚那是什麼玩意。但他不怕,五十米長的黑線怕什麼?就算它帶電,等要繞上身時再著急也不遲。

現在,就當丫放風箏失敗行不行?

半空中一根線拉出來,這邊就噤若寒蟬,還敢自稱人類?

湯森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敵人。因為他從小就患有「看你不順眼」的魔障,注定練不成「關我屁事兒,…神功,于是敵人越來越多。

各種各樣的敵人,當中還真有拿電線繞他的。辯白、解釋,什麼都阻止不了敵人數量增加,他也就懶得費那勁了。

湯森不是等敵人上門的類型,他很主動。主動給敵人定等級,主動制定出相應的應對戰術,制成表格掛起來、一天看三遍直到能夠背誦為止。

登記表最下方是個叉,蓋在一句「記不住的渣」的話上面。渣滓,哪怕是成群的渣滓,湯森真的記不住。因為渣們沒品沒德、沒臉沒溜︰腦子外面用紙做,里面是水泥做,你要身材她湊臉蛋,你要臉蛋她亮身材,真是半點趣味都欠奉。

從渣滓堆往上,敵人的真正等級出現了,層次很明了︰「哦」級(隨便踩)「嗯」級(用力踩)「啊」級(用心踩)「哇」級(踩不贏)「靠」級(轉頭跑)。

最高等級的敵人,是「呸」級(跑不掉)!

「並非懷疑。」菲斯特疑hu 不解的問湯森︰「但這個等級…為什麼看起來好怪?」

「你這年紀覺得怪正常。」湯森反問︰「但是你六歲時玩什麼呢?泥巴嗎?」

「六歲!」菲斯特想了想才明鼻湯森的意思︰「六歲小駭怎麼可能有敵人?混蛋!」

「你六歲真沒有敵人?真沒有?」湯森嘖嘖有聲︰「沒有童年的小

孩啊,真可憐!」此次論道,金發小哥毫無懸念的敗下陣來。

六歲的小朋友一樣有敵人,比如同班小朋友、同校小朋友、同院小朋友,還有各種老師、自己家老頭大家可能因為橡皮擦、因為三八線、因為忘寫作業而混戰一場!

也可能是家里什麼小紙片數目又不對了,被自己家老頭按在某處一頓爆捶!

為了張小紙片就在孩子身上撤氣,這種老頭也太沒品了?又不是軍事情報,小紙片而已嘛,最多能在雜貨店換點零食還能找點零錢回來嗎?

爆捶湯森的自己家老頭,其實只是哇級敵人,老頭的貼身衛士才是靠級敵人,而貌似和藹的機要秘書,嘿嘿,此人hu 十年時間,從友軍淪落到敵人陣營然後一路竄到呸級!

丫後來成了開衙建府的方面大員冷不丁听到湯森之名,照樣虎軀巨震y 哭無淚湯森盡拿他練手來著……

菲斯特因為自己知道的死敵委料很少,還很著急,湯森卻不以為然。

「知道來的是什麼東西就行了。」他笑著說︰「你很想知道敵人會用多大力氣踩你、最可能用那種方式踩你、還有你的鼻血會飛多遠嗎……………」「我還沒奇怪到那種程度。」菲斯特釋然了,然後問︰「最高級敵人為什麼叫呸?」

「因為是終極敵人嘛!、,湯森突然嚴肅起來︰「對終極敵人,我們要用終極戰術!」

「按照你的說法,對這種踩不贏、跑不掉、無論如何都虧定了的人類死敵…」菲斯特滿懷期待,小心求證︰「我們準備的終極戰術是……………,?」

「我們的終極戰術返璞歸真簡單易用。」湯森十分淡定的說出一個字︰「呸!」「呸?」菲斯特下意識的說︰「我知道,這是代號,那麼具體行動是什麼?」

「這個」湯森很嚴肅的回答︰「你想多了。」

「什麼叫想多了?」菲斯特神s 一變︰「難道說」

「沒錯。呸不是代號,呸,就是行動的全部!」湯森依然嚴肅︰「打不贏怎麼樣跑不掉怎麼樣,不想束手等死,你就轉頭吐丫口水、

噴丫濃痰!」

「要讓丫知道,世上除了還有精神︰要讓丫明白,你從始至終對丫只有鄙視︰要讓丫悲戚,你到死都是個完整的人類、不曾出賣尊嚴!」「不甘心?不服輸?不認命?那你就站好了t  ng抬頭,狠狠的呸!」「戰術核心︰只爭朝夕!戰術要點︰見面開hu !」菲斯特總算知道湯森的底牌,對湯森的無恥程度他又漲見識了。

奇怪的是,听到湯森的【答】案後菲斯特心里除了這個沒有憤怒、沒有失望。當然,他也不可能歡欣鼓舞,高聲附和。

湯森的話不算騙人,但如果真有人信,以為他千辛萬苦等在這里是為了沖死敵吐口唾沫、然後就會坦然去死的話菲斯特會認為這人是死敵假扮的,接著再呸丫一口。

他這麼說,只因為心頭有口惡氣。

身在必死之局,人還能靠什麼撐下去?這時候還擁有的,也就是心頭這口氣而已。所以,無論從那里面爬出什麼玩意來,也不能讓他們感到恐懼。能壞死敵一丁點事,能堵死敵一丁點路,那就很好,很不錯!

重要的不是為什麼站在這,而是能站多久吧?此時、此地,是人類的遺憾,而自己則要替人類竭盡所能,往這遺憾里摻進一點雜質無論怎麼都好,無論輸贏都好,反正是自己做的選擇。

菲斯特已經站在這了,扛起責任的菲斯特很愉快。

旁邊,湯森的神s 很平靜,他嘴角帶著嘲弄冷笑,污言穢語層出不窮。但菲斯特卻覺得此人很正經很嚴肅,很靠譜,很偉岸很雄渾,

兩人並肩、冷面、柱劍。紋絲不動,平視前方。

「叉叉你敢爬快點嗎?」

「叉叉圈圈叉叉爬這麼慢你吃屎長大的?」

湯森又吼了十幾句,漆黑如墨的平面里,就隱隱有聲咆哮響起。

黑面像被人丟了石子的水面,從中心慢慢凸起一個空心環狀,隨那隱約的咆哮翻卷擴散、漸漸擴大後倒是有了點漣漪m 樣。

居然听到湯森的聲音了嗎?雖然慢吞吞的,應該算是某種反應吧?

菲斯特心頭居然泛起笑意,湯森這次算是撈著點本錢了湯森勘定不知道自己剛干了了不起的事︰贏弱的人類,終于又填補了一個歷史空白,名為「羞辱圖騰級死敵」。

菲斯特這時突然想起什麼,他懊惱的拍了自己一下,拿出個扁平皮套遞給湯森。

湯森接過來發現里面裝著張面具。不解轉頭發現菲斯特已經戴上無知無覺。于是湯森明白了,這面具是給自己的。

不知名的金屬,非常貼合臉型,不但眉、鼻等處都有隆起,別處曲線起伏更堪稱完美。但它的樣式太簡單了︰雙眼部位戳出長槽,兩槽內側向下移、在鼻根處相交,看起來像個快被扳平的「v」。

除此之外,整張面具再無孔洞。

戴上假面之後湯森不覺氣悶,也不用再吃風沙惡臭撲鼻的苦頭。

面具的底s 黑灰,莊重而嚴肅。幾條鮮紅y 滴的條紋從面具上緣垂下,寬窄不定,統一劃著小角度貫穿下緣極奔放。

戴上之後,假面上原本寬大的鮮紅紋路紛紛隱去,只留下一條最細的,流動時非常鮮艷,甚至能在湯森腳邊映出紅光。面具的黑灰底s 卻不受影響。

「強烈的反差,符合你的氣質。」湯森听到菲斯特清晰的聲音似乎是通過面具傳來的︰「這是銀濤城勇者的面具,他錯過百年時光,今天終于重見天日!」反差是湯森的風格但菲斯特知道他不喜歡英格瑪的對撞,反而更中意面具這種「配合為綱、持身為目」的風格。因為湯森堅信各有堅持,各有妥協、相得益彰才是維持團體的真諦。

「愧領愧領」隔著面具,湯森都察覺到這家伙的惋惜與不舍︰「什麼名堂?」

「它的名字是無心無能。」菲斯特說︰「但願它能醒過來,能引導你。」「你們這話說得醒過來?難道面具現在睡著了?」「沒錯,它現在就是個口罩。」

「【興】奮半天得個口罩,我不是虧了?」「我翻箱倒櫃找出這東西,代價不菲啊」菲斯特說︰「你是現付還是欠著?」

「拿去、拿去、拿去…」湯森切的一聲冷笑,掏盡身上口袋卻只得兩個銅板,他沒帶錢,但還厚顏無恥的連說了十幾聲「拿去」。

最後只塞給菲斯特一個銅板!居然還問︰「滿意了沒?還要不要?壓死你都有!」

菲斯特正待說話,站得穩穩的身體,卻被突然加速的氣流撞得向後一歪!

湯森的身體同時被撞,也向後一歪!

甚至正在村外「東游西逛」實際在布置大型異能的英格瑪大師,差點摔一跟頭︰那些太過【興】奮、沖太猛,不小心陷在英格瑪封鎖異能中的見證者們全部、直接、躺下!

異響驚動大地,y n雲遮蔽天空!

枯樹下,1小蘿l 明白了保持異能的關鍵。

畢竟她的畫靈天賦對這個異能有關聯。于是傳到蒼穹議會、光輝教會、異能師公會的畫面終于穩定了下來。

三地大人物們驚喜的發現,自己不但能看到清晰畫面,還有時斷時續的聲音傳過來這完全是小蘿l 自己領悟出來的,英格瑪大師處于某種考慮,並沒開啟這個功能。

三地的大人物已經知道英格瑪大師上去了,又弄了光圈去問情況,結果那邊的小女孩一問三不知,大點那個打官腔倒是非常熟練,這邊逼問幾句,那邊的圖像就敢給你搖晃起來,整的三地大人物頓時沒了脾氣。

大勢力和大人物其實沒這麼挫,久沒遇到狀況,外加正牌話事人帶隊增援,所以三大勢力總部有點亂哄哄,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鑽到機要的地方看直播。

人多難免嘴雜,好在接下來,有東西引走了這股亂流︰他們又看到「內ji n」了,他們好像一直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對有羞恥心的人來說,內ji n會令他們難堪︰對很多存在感不強的人來說這是他們表現忠誠的機會︰一般情況下,內ji n是很可怕的生物,但誰叫你現在不能還手呢?踩啊!

……英格瑪大師應該上去了!大師,你一定要除掉注這倆敗類啊……

「從未有過的事情!從未有過啊!」「人類都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體制問題!一定是體制問題,我們要加大反腐反墮落力度!」蒼穹議會總部,穹頂光幕旁有幾個小隔間,應該算是此地最安靜的所在,因為這里正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較量︰十幾名預備信使候選人,都把目光放在此間穹頂的畫面中,手里奮筆疾書,他們要記下現場的線索,同時推論分析甚至演化……

有這種本事的人,年紀普遍三十以上,但坐在角落的那位卻年輕得厲害一他是來自光輝教會的奧斯頓,克里斯多,在蒼穹議會受盡白眼,大多時候表現平平,卻始終沒被甩開。正相反,多數比他更亮眼的候選人,都相繼落馬了。

千載難逢的現場實時傳影,他卻沒拿筆去記錄,而是興致勃勃、

專心致志的觀賞沒錯,只觀賞,別的什麼都不做。

憑這態度,他就應該被群毆才對,但周圍的人不敢打他。因為在幾十位或明或暗的評議導師心中,奧斯頓,克里斯多的綜合排名已經非常靠前了此人勝在穩重含蓄、強在堅定沉著,更重要的是,他很難被欺騙。

三大勢力真是太需要信使了,合格的信使,可以避免今天這種事一此間人聲鼎沸,而無名小村那頭卻孤立無援,眼看著慘禍就要發生,外間卻在為雞毛蒜皮爭執吵鬧。

「教士,為什麼不記錄?」一個干癟老頭坐到奧斯頓身邊。

「在呢。」奧斯頓眼都不轉︰「在記。」

「這事很重要,說不定你發現什麼線索有加分呢,功勞,你懂嗎?」「…不需要。」奧斯頓輕聲說︰「有用沒用都用不上,不等馳援趕到就結局了。」

「如此武斷不好吧?」老頭說。

「九種地貌,七種植物,八種衣飾,兩種建築地基。這是西海岸,銀濤城附近。」奧斯頓搖頭說︰「除了銀濤城,還有誰能及時趕到?」「于是,就只是干看著?」老頭順著他的話問。

「不是干看,是認真看。」奧斯頓搖搖頭︰「也許事情有變化。」「那種變化?」

「死敵是意外,這兩人是意外,西海岸是意外,前因後果湊到一起,未必還是意外。」奧斯頓低聲說︰「他們此時有勇氣站上去,可到時,我們有勇氣揭開傷疤嗎?」

「揭傷疤的人,不需要勇氣。」干癟老頭湊近了點︰「會騙人就婁了。」「真是太巧了,我從不騙人。、,奧斯頓終于轉過目光,神s 謙和平靜。

「我信。」干癟老頭笑著點頭,額上皺紋擠擠挨挨,還缺了一顆門牙。

奧斯頓被帶走了,其他人正要詢問,外間卻又迅猛的驚呼浪潮響起,徹底打散了他們的注意力。穹頂畫面上,傳送陣的漆黑平面上,終于破開了一點點縫隙。

一股濃黑的y n霾從縫隙中流出,在空氣中分解成兩種濃度不同的煙霧,一股筆直向上沖往雲端,另一股卻橫著拉開,好像要遮天蔽日。

湯森和菲斯特合手柱劍,紋絲不動。

漆黑平面噴出的狂風加速,飛沙走石︰無數黑s 沙礫貼著地面流動,直至蓋過腳面。

「吾吾吾吾…吾∼」粗糲的獸吼低音傳來,每個音節都由二三十個相同回音重疊起來,讓人听了非常難受,好像心髒都要快從xi ng膛抖出來了︰「之一之之∼之之」

無數尖細的叫聲附和著,從漆黑平面中滲透出來,洶涌奔流!

「嗖!」兩抹紅痕浮現在漆黑平面上,很高很尖。瞬間從旁掠過湯森和菲斯特身邊!接著第二道也「嗖!」的掠過,留下一股滾燙的感覺︰然後「嗖!」的一聲掠過第三道,灼熱滾燙的感覺變成了火辣!

沖出來的東西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真面目。

但好在不是傷害x ng的異能,它們只是繞著黑面旋轉飛掠,攪起巨大的氣流沙石。一直等到速度慢慢降下,湯森和菲斯特這才辨認出來一近六十米高、二十米寬的石制品。

兩人辨認之後,一起暗罵︰「死敵的品味真奇特!」

這些東西,是六張極變態的高靠背椅通體都用黑s 的石材制作,表面反光x ng很強,幾根燃燒的線形火焰從靠背和扶手上延伸過去,在通常放的地方聚成個大火球。

紅、熱、火辣的感覺,來自椅背最高處的雕像︰或者說是異常丑陋,很像雕像、卻不知是什麼玩意的生物。它們都張大嘴,俯低身體,向下嘔吐著火紅的岩漿。

每張椅子上的生物都不一樣,大小種類不等,嘔吐出的岩漿顏s 也有差異,但湯森覺得,隨便哪種顏s 的岩漿,凡人沾上一點都完蛋。

椅背如利劍一般直插天空,而那岩漿,就是刃上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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