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碧加游樂園如同往常一樣開放,絲毫沒有死神即將到來的緊迫。
園內一處餐廳,門前增設的待客區域,最角落的那張桌椅旁邊,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
男人雙手撐在桌上,手指交錯托著下巴,身前放著一杯鮮榨西瓜汁,粉紅色的L形吸管耷拉在杯壁上。
他沒有飲用的想法,眼楮只是盯著對面的靚麗女人。
那女人則一手持綠塑料勺,一手扶著將近排球那麼大的冰淇淋,一口一口地將其塞入嘴中,同時臉上還流露出戀愛劇中少女標準的幸福笑容。
吃了一會兒,她似乎留意到了男人的視線,舀起一勺舉到他的面前︰「啊——」
「嗯差不多夠了啊。」淺倉真瞥了一眼那勺冰淇淋,移開了視線。
「達令,你在說什麼呢,這次可是你主動邀請我一起來這里的玩的,難道不是喜歡我嗎?」貝爾摩德輕輕搖晃著勺子,用陷入愛情海洋的盲目少女的甜蜜口吻嫌棄道。
「你這個年齡,還用這個口吻說話。」淺倉真捏了捏鼻梁,「說實話,我快吐了。」
听到這話,貝爾摩德表情一冷。
哪怕她的外表已經永遠停滯,越來越老的年齡仍舊是她不能觸踫的禁忌。
不過看到白蘭地對她現在的作態如此反感,她也就暫且忽略這小小的不快,然後那副表現變本加厲起來。
「你在說什麼啊,我完全听不懂呢,難道是我的妝沒畫好嗎?那就糟糕了!」說著,貝爾摩德放下勺子,慌亂地從手包里拿出小鏡子,開始調整起妝容來,一邊調整還一邊說,「好不容易達令才願意和我出來一次,可不能在這種地方掉鏈子。」
「」
淺倉真面無表情地扶正吸管,喝了口杯中西瓜汁。
「你這副易容,下了不少功夫嘛。」
此刻貝爾摩德用的,是一張讓少年看了就難以忘記的臉,那種櫻花盛開,靠在櫻花樹下捧著書本輕撩鬢發的柔弱女孩。
「那當然了,不能讓達令失望嘛。」貝爾摩德繼續說道。
「確實沒讓我失望。」
「真的?」貝爾摩德眼楮一亮。
「當然。」淺倉真吐出吸管,擺出饒有興趣的模樣,「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知道你會故意做出這種表現,所以才刻意表現出反感,實際上心里對你現在的樣子喜歡得不得了,巴不得你能多保持這種狀態一會兒。」
「」
貝爾摩德動作一頓,她遲疑片刻,表情動作緩緩收斂,「那我可要吐了。」
白蘭地的勝利。
看到這女人放棄,淺倉真笑了。
「哼。」
貝爾摩德不想看見他這得意洋洋的模樣,扭過頭去,透過分割區域的白色高柵欄的縫隙,眺望游樂園中的人流。
「你這麼關注工藤新一,為什麼?」
得益于她和宮野姐妹日漸親密等到關系,她得知淺倉真從現目前最接近成功的那批APTX4869中中拿出了部分樣品。
「你確定要知道這個?」淺倉真反問。
從這反問中,貝爾摩德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她猶豫一陣,回答︰「我只是擔心你對毛利蘭不利,你知道的,宮野明美雖然刻意在和外面的人保持距離,但毛利蘭那樣善良的人,本身就容易得到他人的好感。」
對她有好感的,難道不是你嗎?
淺倉真沒有這麼問,得給貝爾摩德留點面子,他可不想把一位性情反復的干部逼到牆角。
「放心,我不打算對毛利蘭做什麼事情,我的計劃里沒有她的安排。」
畢竟原歷史中毛利蘭就是主線的邊緣人,有沒有她都不會影響故事的發展,而且她過于較真的性格,淺倉真不是很感冒。
另外一邊。
工藤新一已經等在雲霄飛車前面,等待前面的客人上車,這一次,琴酒和伏特加因為工作繁忙分身乏術,他倆的身影被另外兩個不知名的路人取代。
但不用擔心,雖然琴酒沒來,淺倉真還是帶來了那根悶棍。
等待的隊伍中,明明喜歡的姑娘就在身邊,工藤新一仍舊談論著有關福爾摩斯的一切事情,從他的性格,再到他的創作者,最後是他破桉的豐功偉績。
這種不解風情的木頭行為,估計也只有青梅竹馬的毛利蘭才能一直忍受了。
不過或許是青春少年的通病,沒有戀愛經歷的少年,面對自己喜歡的姑娘,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總會想著將自己最喜歡的事物分享給最喜歡的姑娘。
說著說著,工藤新一表演似的抓起排在他前面的女人的手——
「這位小姐應該練過體操的選手吧。」他篤定地推理道。
「嗯?」被突然抓住手的女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听到了這樣的詢問,她一臉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
同樣驚訝的,還有旁邊的毛利蘭。
她的目光在工藤新一和那個女人之間來回移動,不知道該對工藤新一的推理表示疑惑,還是該對他突然去抓其他女人的手表示生氣。
「因為整天練習單杠,手上會留下特別的繭。」
「但是」毛利蘭盯著工藤新一還沒放開的手,問道,「網球也應該會留下這樣的痕跡吧,為什麼確定是單杠呢?」
「其實是剛才風把她的裙子吹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她腿上有經常練習高低杠才能留下的獨特痕跡。」工藤新一洋洋得意,絲毫沒有在未來女友面前說起其他女人裙下景象的自覺。
「原來是提前知道了答桉,根本就是作弊嘛。」毛利蘭很不高興,「還有你到底要握到什麼時候!」
「啊,對不起對不起。」工藤新一歉意地松開了手
「你說,我邀請琴酒的時候,說去游樂園是不是太不務正業了?」
此時,淺倉真已經混在人群中,和貝爾摩德一同朝著雲霄飛車的所在進發。
「這還需要問我嗎?」貝爾摩德牽著個氣球,沒有回答的意思。
「也是,要是直說請他坐雲霄飛車,他說不定就不會拒絕了。」
「我覺得這沒什麼區別。」貝爾摩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