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酒店。
當郭廣龍說自己不管,隨她去,愛咋咋地的消息傳了過來,等在這里的劉經理直接懵逼了。
這位圓臉的經理胡子一抖,擦了擦額頭的汗,瞧著遠處賭桌上,還等著的眾人,只覺的腳步越發沉重。
這算什麼?
你的意中人,港島第一的女神豪。
點名道姓地要和你賭,賭注還是這家酒店。
雖然不知道對方拿的賭注是什麼,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這位胖胖的憨厚經理,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麼。
心里MMP,臉上笑嘻嘻。
劉經理正要走過去,賠笑著送走眾人, 然間,他想起來了些什麼。
郭老板的態度如此反常,肯定是有點貓膩的,莫非……
「你和我仔細講講,郭老板是怎麼說的?」
劉經理問向身邊的那人,他打算弄清楚,自己這位老板,究竟在想什麼?
和郭廣龍通過電話的那位,站在面前,徑直說道︰「郭老板說他不會過來的,還說周夫人她們要怎樣都行,哪怕把酒店送給她都可以。」
果然是這樣!
劉經理雙眼精光一閃,自認為已經讀懂了老板的內心。
區區一家酒店,雖然日進斗金,但對于郭老板來說,只是龐大產業中的一部分。
整個郭家的產業,何其多。
郭老板肯定是故意的,借著酒店,就是想要討好周夫人,不然不會說出那番話。
只要能把周夫人娶回家,這酒店姓周還是姓郭,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想到這里,劉經理步履輕松的走了過去。
此時,許平還坐在賭桌上,見著劉經理的神情,他搖了搖頭,沖著周憐卿和王紅光說道︰「看來,咱們今天是賭不成了。」
劉經理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心中納悶兒他怎麼知道,這才滿臉笑道︰「周夫人,郭老板說如果你要的話,這家酒店可以無償送給您,您看……」
听到如此大的酒店,直接就要拱手送人,周圍等著看戲的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驚嘆出聲。
「郭老板果然是性情中人,千金相送,只為博美人一笑。」
「憑郭家的產業,區區一個金龍酒店,倒也算不得什麼。」
「……」
面對眾人的驚嘆,周憐卿反而一臉平靜,澹澹說道︰「送的,我不要!」
許平緩緩起身,既然對方不出來,那再賴在這兒,也沒意思。
「周夫人,看來是我想多了,一家酒店而已,或許還真不值美人一笑。」
周憐卿頰飛紅雲,掩嘴笑道︰「噢,許先生也覺得我是美人麼?」
不管對許平是何種情緒,但一個有些好感的男人夸贊,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雀躍。
「呃……自然是算的。」許平如實答道。
听到許平的這個答復,周憐卿露出迷人的微笑,道︰「許先生若是覺得不盡興,澳城那邊我也有些生意,不如辦完了事兒……」
你還真把我當爛賭鬼了……
三人直接起身,沒有理會獻殷勤的劉經理,和賭桌上他人的挽留,直接出了金龍酒店。
「真是沒想到那個姓郭的,竟然這麼沒有膽子,來都不敢來。」王紅光坐在車前座,還在抱怨。
許平看了他一眼,笑道︰「他這是在獻殷勤,想要做你的姨夫呢。」
坐在許平身旁的周憐卿,不由看了他一眼,而王紅光則是直接說道︰「哼,別說小姨不答應,就是我,也不會答應的。」
「是你還差不多!」
他最後這一句話,聲如蚊蠅,許平是听見了,直接真氣外放,禁了他的言。
周憐卿則沒听全,訝然道︰「你剛才說什麼?」
許平接過話茬,「沒什麼,他說那個姓郭的不是好人。」
周憐卿當然也知道,輕輕頷首,便沒有再說話,只是卡姿蘭大眼楮,還時不時地看向許平。
時到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別墅旁邊的那一片桃林,說是要全砍了,但又總覺得,不砍比砍了,還要來得順眼些。
女人的心思,總是這樣。
許平也沒有再搭理這兩個人,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外面的濃濃夜色之中。
夜色下的港城,已經有了些現代城市的規模。
處處都是霓虹燈閃爍,往來的車輛,也是絡繹不絕。
雖然依舊是隨處可見,穿的衣衫襤褸的窮人,但也不得不承認,比起內地的城市來,還是要繁華許多。
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這是在任家鎮還有省城,都不曾見到的情景。
看了一會兒過後,許平心中忽地有些惆悵,想要四處看看,便看向周憐卿,問道︰「周夫人,拜托你的那件事,就麻煩您上點心了。」
車上除了三人以外,還有司機,他雖然是周家的心月復,但許平也不願意外人,知道太多東西。
周憐卿自然知道許平在說什麼,點了點頭道︰「許先生但且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人,在沿海四處打探消息,也通知了海運司的熟人,幫忙留意。」
許平點了點頭,便吩咐道︰「麻煩前面停車。」
不待周憐卿詢問,他便笑了笑,道︰「我想下去走走,暫且失陪。」
周憐卿怔了一下,似乎也沒有什麼借口,能夠挽留對方,便指使司機停車。
從車上下來之後,許平在大街小巷逛了一圈兒,拒絕了諸多妖艷女郎的邀請,慢慢的來到了海邊。
他沿著茫茫大海,慢慢踱步。
這一路走過來,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妖鬼之類的存在,倒是風水用品店見到了不少。
在這個不大的港島,玄學的發展,竟然比起內陸來,也是不遑多讓。
本來還尋思著,能不能找到小妖小鬼之類的,解解悶兒。
估模著,就這蓬勃發展的玄學氛圍,地方又小,哪哪有點成氣候的玩意兒,直接就被當野怪給刷了。
許平心里正尋思著呢,也沒管前方是哪,走著走著,發現自己來到了海邊的一片別墅群。
還別說,許平憑借著青囊經記載的風水術,也相中了這塊地方。
一片建築前,海水緩緩流淌,也沒有什麼驚濤駭浪,帶來財氣入室。
若是海浪太大,房子修建的離海水又近,就容易形成割腳煞,而這些別墅就很好的規避了這一點。
許平正施展望氣術,打量著面前的別墅,不料忽地看到一抹綠光,若隱若現。
綠光,代表著妖氣。
這可把許平整興奮了,他不就是想來干這事兒的麼。
匆匆前往綠光泛起之處,許平發現綠光泛起之處,在此深夜,還亮著燈光。
而在那燈光下,是幾個建築工人,正在夜色之中,刷著外牆。
外牆上,是幾只冒著仙氣的白狐,正在崩騰跳躍,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就要從牆面跳出來一般。
許平看著這個未完工的高樓,看起來,這應該是修在海邊的一個酒店。
而那些躍然牆上的白狐,也不知道是誰畫的,活靈活現,尤其是一雙雙攝人心魄的眼珠子,誰看了都得迷湖。
「各位大叔,還忙著呢?」
許平慢慢靠了過去,他還穿著一身西服,氣度不凡,正干活的工人們見著他,還以為是酒店老板來做監工的。
「我們哥兒幾個既然拿了錢,那肯定要盡心盡力,麻煩你去跟霍老板說,這面牆,今天晚上就能完工。」
看來他們認錯了人……許平應了一聲兒,接過了一人散過來的煙,問道︰「這幾個白狐畫得好逼真,不知道畫師是誰,我能見見麼?」
一眾工人听他這麼說,皆是一愣,便有人扭頭看向牆面,愕然道︰「老板你是不是在說笑,這牆上哪來的白狐?」
「嗯?」
許平雙目一凝,心中微寒。
這些人看不到白狐,再聯合自己剛才看到的綠光,許平嘴角噙著冷笑,看向那一片牆壁。
上面的白狐此時此刻,如同活過來一般,齜著牙,齊刷刷看了過來,雙目之中泛著凶戾之色。
「轟隆——」
夜空電蟒撕碎烏雲,豆點大小的雨滴,頃刻間便已落下。
而就在這電閃雷鳴之際,七八個工人,皆看清了牆壁上,齜牙咧嘴的白狐。
「啊……」
眾人手上干活兒的工具, 啷一聲掉在地上,瞬間,除了許平以外的所有人,皆是眼冒綠光,呆滯地看著許平。
望著面前的幾人,許平手臂一甩,手中握著雷光畢現的柳木劍,好似握著一條閃電鞭一般。
渾身氣機外放,漫天的雨水,都被震開。
「你們膽子不小啊,當著我的面,就敢行凶!」
就在剛才轟隆一聲雷響的時候,牆壁上的白狐,已經如同一縷青煙,佔據了這些人的身體。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矮胖之人,面相忽地柔媚了不少,說話時,發出來的也是女人的聲音。
「我勸你少管我們姐妹的閑事……」
「呵~」
許平直接氣笑了,自從修煉有成以來,還從未有妖鬼,敢在他面前這樣說。
通過這個許平就能夠判斷,這些白狐肯定是才修煉成精怪,對于修行人的道行深淺,還缺乏起碼的認知。
得,獎勵肯定是指望不上。
「這個人的肉好香,我感覺吃了他,說不定就能變成人了。」
「姐妹們都小心些,他好像有點厲害。」
「咱們狐多,不怕!」
眾狐七嘴八舌,嘰嘰喳喳。
「休!」
許平直接揮劍,雷霆迸發,將一眾還處于興奮狀態的狐妖,直接給掃落在地。
「呀!」
「啊!」
「……」
眾多白狐從嗓子里發出一聲聲魅惑的叫聲,已經被雷霆麻痹全身,無法站立起來。
而听著他們的叫聲,許平卻是有點頭皮發麻。
倒不是別的,主要是這些糙老爺們,發出來的叫聲,卻如同少女一般,著實有些詭異,又莫名地令人不適。
「大仙饒命!」
「我們沒有害過人!」
「……」
這份見風轉舵的本事兒,倒是練的爐火純青,許平還沒等上前問話,她們就已經開口求饒。
「剛才你們不是還要吃掉我麼?」
「呃,那是說著玩兒的。」
「真的!」
許平可不認為那是說著玩的,如果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恐怕這會兒在就成了白骨骷髏。
腰上纏著的大黑,被叫聲驚擾,露出頭來,看著面前的白狐,綠豆大的小眼,露出垂涎的神色。
這些男人被白狐上身,時間久了難免陽氣衰竭,做啥事,都會力不從心。
為了家庭和睦,許平全身真氣蕩漾,化作漣漪,沖撞在這些人身上,同時一聲大喊。
「出來!」
被真氣沖撞的眾人,眼楮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而許平的面前,則是出現了幾個白影,皆是通體純白的妖狐。
只是這些白狐介于現實和虛幻之間,好似魂影一樣,應該是沒有身軀的。
「為什麼在這兒害人?」許平持劍問道。
剛才自己沒來的時候,那些白狐也不現身,幾個工人也都相安無事,因此他心中有些困惑。
站在最前面,那個體型較大的白狐,嚶嚶怪叫兩聲,可憐兮兮地看著許平,道︰「我們是霍先生請來的家仙,幫他庇護這個地方的,真的沒有害過人。」
許平問道︰「你們說的霍先生,叫什麼名字?」
「霍國強。」
听他們報出這個名字,許平瞬間想到,好像是霍家的人,也是百通商行幕後的金主。
這是什麼情況?
他為什麼要請白狐來庇護自己?
而在許平沉思之時,腰上纏著的大黑,已經不安分地扭動身軀,落在地面,開始朝著白狐爬去。
對于它來說,眼前的白狐,可都是大補啊!
「呀!」
「……」
眼見大黑口水橫流,諸多白狐,皆是渾身發抖。
從沉思中驚醒,大黑扭頭看向許平,綠豆大的眼楮,等著他的指示,詢問他的意見。
許平略微沉吟,沒有說話,既為默認。
不管怎麼說,這里離著居民區也不遠,而這些白狐,已經有了害人之意。
倘若今天放過了它們,將來它們作惡,豈不是為自己徒添罪孽。
就在大黑剛要下嘴時,背後腳步聲急促,忽地有一道呼聲傳來,「先生,還請高抬貴手,放過它們!」
許平聞聲,錯愕回頭。
只見一個中年人在雨幕中急速奔來,周遭有些許氣息外溢,也是個修行人。
他站定在許平面前,先是吃了一驚。
顯然是來到近處,才發現眼前的這個人,竟然如此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