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倉火光沖天,祝融逞凶,但也只是針對地上的尸體。
火當然是許平放的,這些人做這種缺德事,還想留個全尸,美得你。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被梁探長帶人解救出來, 許平臉上莫得一絲感情,轉身離開。
他能做的也就這些,至于這些人未來的路,就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回到旅館之後,他開始清點獎勵。
殺死了兩個吸血鬼,陰陽圖鑒當時就給出了獎勵。
很簡單, 但又很實用。
一個是飛行, 算是吸血鬼的基本能力。
另外一個,則是月兌離蝙蝠的聲吶定位, 由精神力施展的靈識定位。
讓自己的靈識如同蛛網般探出,查看周遭的一切,就以他此時的精神力,覆蓋整個太古倉,簡直綽綽有余。
比如說,他臨走的時候,就通過靈識定位,看到了那個叫卡爾的吸血鬼,裹在夜色之中,拼命逃跑。
放他一馬,既是殺雞儆猴,也想看看, 這個密黨吸血鬼的表現。
還有貨倉外, 李清河因為檢舉有功, 雖然急于月兌身,但卻被記者團團圍住,想要挖出更多猛料。
這些記者可不管他日後, 會不會遭到別人報復。
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主兒。
……
一杯茶下肚,心情逐漸平息,許平正琢磨著,白蓮教那邊什麼情況時。
窗戶外面傳來一道輕柔之聲,「許大哥,你在嗎?」
听著聲音應該是楊飛燕,許平起身打開窗子,一張嬌美的臉露了出來,在月光的映照下,皮膚更顯白皙。
而在她背上,還有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孩童,臉色蒼白,處于昏迷狀態。
「你姐姐呢?」許平皺起眉頭,按理說,有兩百多個紙人,不可能出意外的啊。
「我在後面!」一個郁悶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了過來。
許平探頭看了一眼,只見她小小的身子,掛在二樓窗戶邊,因為有這位兔肥體壯妹妹的遮擋, 一時還沒看到。
「呃……你們先進來吧。」
許平退了兩步,讓開路。
楊飛燕先翻身進來,後面的楊飛雀緊隨其後。
將背上的孩童放在床上,楊飛燕用力喘了幾口氣,巨兔跳了跳,這才平復好呼吸︰「許大哥,你的紙人也太厲害了吧,我和姐姐都沒出手,他們就倒下了。」
楊飛雀抿著小嘴,甕聲說道︰「謝謝,要不是你,恐怕我們根本救不出來弟弟。」
這倒是一句實話,沒有紙人拖延時間,再加在旁邊保護,她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
許平搖了搖頭,笑道︰「不用謝了,說過要幫你們的,男人總不能食言吧。」
「許大哥你果然是真男人,姐姐之前還說你是小白……唔唔。」察覺到妹妹說話又不走大腦,楊飛雀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
「你讓她說。」許平來了興趣,原來姐妹倆在家,也會議論我。
在姐姐威脅的目光中,楊飛燕嘿嘿一笑︰「姐姐說你是小白龍,夸你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許平沒有理會他們,扭頭看向床上的孩童,問道︰「他就是你們的弟弟?」
「嗯……」
許平望氣術一掃,周身綠氣縈繞,只有心髒部位,尚還未被綠氣佔據。
這種情況,用真氣解毒,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他走到床邊提起孩童的手腕,一縷真氣順勢進入,不料綠氣好似受到鼓動,竟開始加劇蔓延的速度。
許平臉色微變,一旁的兩女,更是神情緊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少頃,他扭頭看向兩人,說道︰「我暫時護住了他們的心脈,不你們帶著他,我帶你們去見一個朋友。」
「現在?」
「嗯。」
應了一聲兒,他就又打開了窗戶,好似又想起什麼,扭頭問道︰「你們倆,怕不怕鬼?」
「啊?!」
兩人瞪大了眼楮,楊飛雀嚇了一跳︰「你的朋友不會是鬼吧?」
楊飛燕揭自己姐姐的老底︰「姐姐最怕鬼了,尤其是那一夜過後。」
許平道︰「我這麼可能交鬼朋友……」
楊飛雀松了口氣︰「那就好。」
許平又說︰「他不是鬼,是省城的城隍爺,專門管鬼的。」
楊飛雀直接一個寒顫,鬼神,他也是鬼啊。
妹妹則可愛點,雙眼冒起星星,一臉崇拜,和城隍爺交朋友,想想都令人激動。
……
來到城隍廟時,依舊是百鬼夜行。
吊死鬼,斷頭鬼,老色鬼……
楊飛雀嚇得不敢睜開眼楮,抓著許平的衣角,一臉委屈,活像大人帶著小孩出門逛街,只不過逛的是鬼街。
至于為什麼不抓著妹妹,實屬這個妹妹,膽兒實在太肥,就差不多與一隊隊的鬼魂,並肩而行。
「原來鬼長這樣啊。」
許平看著背後的小鵪鶉,頓時無語︰「你既然這麼怕,干嘛還要我給你開陰眼。」
遲疑了一下,她怯怯說道︰「明知道身邊有鬼,卻看不到,不是更可怕嗎。」
至于小鵪鶉為什麼不跟著妹妹走,實屬這個妹妹,膽兒實在太肥,背著昏迷的弟弟,差不多與一隊鬼魂,並肩而行。
「原來鬼長這樣啊。」
她還在驚嘆,隊伍里的老色鬼,忽然伸出了咸豬手。
許平雙目一凝,那老色鬼動作瞬止。
「啪!」
一條長鞭凌空飛來,鞭打在那老色鬼身上,咸豬手伸到一半的老色鬼,頓時魂飛魄散。
長鞭盡頭,一名年輕男子,臉色陰柔,討好地看了一眼楊飛燕。
「這位姑娘,鬼魂身上陰氣重,沾染上了,難免一場大病,可得離它們遠點。」
這是個人……許平面露驚疑,仔細看了一眼,應該是茅山弟子,幫忙捉鬼的。
那算算,九叔應該也快到了吧。
「飛燕,回來。」
楊飛燕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又看看這些鬼魂,還是鬼魂看起來順眼。
不過看這些鬼魂,大多都是神情呆滯,生無可戀的樣子,也就失去了興奮勁兒。
听到許平喊她,快步走了回來,她還沒說話呢,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
楊飛雀壓低聲音咆哮︰「讓你不要亂跑,听不懂人話嗎?」
「難得見鬼嘛!」妹妹在姐姐面前,壓根不敢反抗,只能小聲逼逼。
那面色陰柔的男子,追隨著楊飛燕的目光,看到了兩女中間的許平。
這廝誰啊,玩兩個?
許平皺了皺眉,但還是報以微笑︰「可是茅山弟子?」
就目前來說,接觸到的茅山弟子,九叔、四目,都挺不錯的,所以他對茅山也有一些好感。
當然,未見過面的石堅除外。
那男子愣了愣,也笑了一下︰「正是,不知兄台你來此……」
許平一指城隍廟里面,說道︰「我找城隍有點兒事。」
呵~你咋不說你找玉帝有事兒呢,吹牛誰不會吹啊……這位茅山弟子忿忿不平,覺得他是在美人面前裝叉。
「城隍爺可不是誰想見都能見的。」他話音剛落,就听見一陣爽朗的笑聲。
「小許兄弟,來了怎麼也不進來,維護秩序的事兒,可不敢勞您大駕。」
從城隍廟內,走出一個一身甲冑的漢子,正是此地的城隍,秦將軍。
「秦將軍,您太客氣了。」許平施了一禮。
陡然間,這位城隍看見許平身旁的姐妹倆,戲謔了一聲,「喲,艷福不淺啊!」
楊飛燕反應慢了半拍,或者是沒覺得什麼,而楊飛雀頓時羞紅了臉,把害怕也拋之腦後。
「不是,我,我……」
許平替她解圍︰「老秦,別亂說,她們可還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呢。」
至于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倒也不是因為什麼術法,是前世時,听網上的老哥說的,也就能夠分辨一二。
楊飛雀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秦將軍則是含笑不語。
許平指了指楊飛燕背上的男童,道︰「秦將軍,此次過來,倒是有一事相托。」
這位城隍也極為識趣,直接將幾人迎出廟宇,笑道︰「進來再說吧,外面陰氣重,姑娘家家的,也受不得這個。」
說著,幾人走了進去。
那被忽視的茅山弟子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直到此時,臉中泛起一股戾氣。
我堂堂茅山大弟子座下親傳弟子,二代弟子的佼佼者,都沒有這個待遇,他憑什麼。
在無人無鬼無神觀察的地方,他身上的戾氣翻涌,盯著那兩道倩影,眼中燃起欲色。
……
「實不相瞞,此次前來是為了求秦將軍神龕上的一捧香灰。」城隍廟內,許平直接說明來意。
听他這麼一說,楊飛雀臉色一肅,也站了起來,小小的身子拜倒︰「懇請城隍爺慷慨,救救我弟弟。」
楊飛燕慢了半拍,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也起身施了一禮。
城隍爺受萬民供奉,香灰之中,也沾染了一些願力,實乃治病解毒的良藥。
秦將軍一听這話,笑著擺了擺手︰「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原來就為了這個。」
「你們隨意便是。」
得到肯允,許平也不客氣,直接把香爐抱走了,反正這香灰對城隍來說,也沒多大用處。
見他這動作,楊飛雀訕訕的笑了笑,倒有些不好意思。
抓了一把香灰,丟入茶杯中,他默誦了一句咒語,沖著茶杯中打入一道真氣。
做完這一切,又扭頭對著楊家姐倆說道︰「你們帶著他去後堂,服下這杯茶,應該就沒事了。」
楊家姐妹倆,又是千恩萬謝,帶著弟弟去了後堂。
待她們倆走後,許平這才又說起正事兒︰「秦將軍,我看外面有些茅山弟子,可別讓他們,破壞了明天的事情。」
秦將軍笑道︰「這個許兄弟放心,我已經準備妥當,若是有人膽敢作對,我這個城隍雖不插手人事,但也不是吃素的。」
許平點了點頭︰「那就好。」
「許兄弟為何有此一問?」
許平直接說道︰「哦,你不是說茅山的石堅也知曉此事麼,萬一他從中作梗。」
秦將軍笑了一下︰「哈哈,我早就有安排,派人盯著他哩。」
許平听到這里,也點了點頭,忽地又想起一人,道︰「他還有個徒弟,也不是個好人,你有關注麼?」
「呃,這個我倒未曾注意。」秦將軍臉色一窒。
許平臉色微變,就在此時,後堂傳來一聲驚呼,是那男童發出來的,許平正欲前去查看,就見到楊家姐妹帶著那稚氣未月兌的男童,走了出來。
一見到許平,楊飛雀就吩咐了一聲︰「鴻鵠,跪下謝恩!」
這麼客氣……許平坐在原地沒動,受了這小孩一拜,又在身上模了模,這鬧的,我也沒準備紅包啊。
……
就在這個時候,月色下,碼頭上一艘客船靠岸,拋錨停船,從人群中走出來兩個人。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師父,咱們去哪找許大哥啊?」顧念花抬著頭,看向身旁頭發半白的九叔。
此時的她已經施展縮骨術,變作了那個五短身材,看起來,身高竟然比楊飛雀還要矮上一點點。
九叔低頭看著她,笑了笑︰「小花,你許大哥也有他的事,咱們還是先別打擾他了。」
顧念花神情低落,點了點頭︰「哦,那咱們去哪?」
九叔環顧四周,正打算著,找個地方歇息一晚,不想面前突然站著一男子,和和氣氣,滿臉笑道︰「敢問,閣下可是任家鎮的林九?」
九叔怔了一下,拱手道︰「正是,不知你是……」
那人臉上一喜,笑容更加尊敬,從懷中取出一張符︰「鄙人是省城城主府上的,經千鶴道長介紹,來此處迎接九叔您的?」
「師弟?」九叔沉吟一聲兒,接過符看了一眼,確實是師弟的手筆。
他又問道︰「他喚你們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這個……」那城主府的人左右看了看,一臉為難︰「其實是老爺委托千鶴道長,千鶴道長又推薦了您,不如九叔先跟我去府上,由老爺和千鶴道長跟你詳細說,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師父,那個千鶴道長,就是我的另一個師叔嗎?」顧念花一臉好奇。
九叔低頭看了一眼小徒弟,笑道︰「嗯,你那個千鶴師叔,可是很厲害的……」
顧念花點了點頭,忽地想到,這話似乎在哪兒听過。
說著,九叔扭頭看向面前的男子,道︰「既然是師弟相邀,那就勞煩你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