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看。」牧野沉聲對自己身後緩緩浮現身穿白色袍服的亡靈說道。
在吞噬白色蠕蟲之後，牧野不清楚的是這個原本屬于白色蠕蟲的亡靈也跟著附著在了自己手臂上的灰線之中。
關鍵的是似乎普通人還看不見亡靈。
昨晚在巷子里被人埋伏的時候，他就是靠著普通人看不見的亡靈將那幾個人解決的。
對于這一項能力牧野還是很滿意的，只是現在他還不清楚該怎麼增加自己能夠奴役的亡靈數量。
目視著身穿白袍的亡靈像是鬼魅一般迅速掠向眼前的大樓。
周圍此時空無一人，但牧野依舊將自己的身形掩藏在黑暗之中。
好整以暇的等待了許久。
牧野手臂上的灰線沒有絲毫的異動，那就代表白袍亡靈已經成功潛伏了進去。
樓宇內部，白色亡靈輕飄在虛空之中。
它渾濁的視線內突然閃過一絲精芒，原本麻木空洞的眼楮頓時有了神采。
白色亡靈微微揚起頭顱目視著天花板，瞬息間它的身形挪移直接穿透了天花板。
無形無質的身軀給了它穿透實體的能力，這也是牧野讓白色亡靈出來探路的原因。
至于為什麼要來這棟樓探路，那是因為這個東糧集團實際上是聯邦制藥下屬的子公司。
要找李恨水牧野只能依靠這個渠道。
在白色亡靈快速穿透這棟大樓的天花板時，遠在樓外的牧野的視線內也同時出現了大樓的景象。
從白色亡靈的視角內牧野看到了大樓頂層的布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運氣好，白色亡靈一路穿透天花板直接就到達了最頂層的辦公室內。
看著空曠辦公室內的辦公桌，牧野操控者亡靈走向辦公桌前。
隨意從辦公室的桌子上抽出一張A4紙，白色亡靈拿起桌面上的鋼筆迅速在紙上寫上「明晚十二點，凋像前見。」
左下角的落款，牧野操控著白色亡靈別扭地畫出李恨水交給他的那枚銀幣的輪廓，細致的將銀幣上的花紋描繪清楚後，白色亡靈彷若本就不存在一般，噗的一聲就消失在了原地。
大樓外掩藏身形的牧野見事情辦好，迅速隱遁黑暗返回井希然家。
五道脈輪大成的他已經掌握了舞空的能力，但在城內飛行實在是太扎眼，極其容易暴露自己。
離開富人區的範圍後，牧野緩步走在梧桐大街上。
實在是這夜晚的東興城活躍的民眾比白天多太多了，無論他怎麼繞行，彷佛每個角落都有著那麼一些人在徘回。
望著染上霓虹色的夜空，牧野心底微松一口氣。
呼！總算把找李恨水的事情提上流程了。
接下來就等著和這個東糧集團的負責人接洽。
牧野突出一口濁氣，慢悠悠的行動在梧桐大街上，一遍享受著和煦的葉楓，一遍踱步轉向井希然家所在的方向。
行走早行人寥寥的巷道里，除了身體的疲憊感之外，牧野的心情無比輕松。
從南江城離開後，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月兌離了詭霧降臨的那個夜晚。
走回井希然家大門前，牧野沒有鑰匙只能依靠窗戶原路返回，剛打開窗戶的瞬間，牧野臉上的表情微微起了些許變化。
輕手輕腳的返進屋子後，牧野于黑暗之中看向坐落于黑暗環境中眼楮灼灼放光的井希然。
「大叔，你去哪了？」坐在沙發上有些焦急的井希然在牧野翻身進屋之後的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疑惑問道。
不等牧野回答，井希然又補充說道︰「我剛才起夜，想著問問大叔你要不要吃宵夜，這才發現你不在家里。」
似乎為了將自己在這里等著牧野的事情解釋清楚，井希然頓了頓又說了一句︰「我敲了好幾下門才進屋看的。」
原本牧野覺得自己並沒有必要解釋什麼，但看著井希然灼灼的目光後，牧野還是隨口解釋了一句︰「出去辦了點事。」
「哦。」井希然知道牧野肯定不會跟自己說去辦了什麼事，她都著嘴起身拉開了客廳的燈泡。
柔和的橙色光輝灑下，井希然半轉身體朝向廚房所在的方向道︰「夜宵已經做好了，你吃一點再睡。」
「行。」牧野應了一聲，恰好他現在肚子有點空。
微不可查的看了眼井希然被灰色睡衣包裹的小巧身軀，牧野走到餐桌前搬開椅子坐下靜靜地等待井希然的夜宵。
不一會兒，在牧野的注視下井希然從廚房端出一個盤子，盤子上靜靜地躺著一碗沒有絲毫綠菜的面條。
牧野見此面色一苦，他已經有好些天沒吃到過蔬菜水果了。
雖然這麼短的時間內沒有補充維生素不至于對他的身體產生影響。
但他總歸是個人，單單吃飽是滿足不了他的的。
「晚上的魚湯還剩一點，我用魚湯下了個面。」井希然將面條放在牧野面前，看了眼牧野發直的雙眼，她咬了咬牙︰「我明天去買點水果和蔬菜。」
牧野看著井希然有些掙扎的神情，他不禁啞然︰「買菜的錢我來出就行了。」
「真的？」井希然眼楮瞪圓，隨後又都囔著︰「可是大叔你已經給了我五百塊了這不太好吧。」
「那五百塊是這些天的房錢，伙食費另算。」
牧野說著話又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五張百元大鈔遞了出去。
井希然坐到牧野對面，猶豫著要不要收牧野的錢。
讓他驚訝的是，這次牧野直接將自己臉上的繃帶拆下，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只是在嘴巴處開個口子。
愣愣地看著牧野顯露的容貌，井希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盡量讓自己不出聲。
「怎麼了？」牧野摘下自己頭上的兜帽，僵硬地笑了笑。
「你竟然還活著」井希然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但她此刻驚訝的情緒溢于言表。
不等牧野發問，井希然手腳地返身在客廳的雜物櫃里找尋著什麼。
不一會兒井希然顫抖著拿出一份褶皺的報紙放到了牧野面前。
牧野放下手中的快子，先是瞧了眼捂著嘴的井希然，而後低頭看向井希然遞到自己面前的報紙。
「東興城早報」牧野低喃一聲報紙的紅字標題。
「陣亡名單。」井希然伸手指了指報紙左下角的一個滿是照片的版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