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忌憚？
星靈之主的話語縈繞在牧野的耳畔。
他深深地看著半空中巨大的身影，一直以來他都有所猜測在外邊似乎有什麼東西限制著星靈之主讓祂忌憚的不敢現身。
但是在這片空間里，星靈之主卻一改往常。
看著半空中逐漸凝視的身軀，銀灰色的毛發像是能量凝聚一般飄揚不定，碩大的頭顱背對著牧野讓他看不清星靈之主的樣貌。
但從祂的四肢爪形判斷，這星靈之主跟人類確實有著本質的差別。
四趾的後肢配上五爪前肢像極了某一種常見的動物。
半空中星靈之主緩緩扭頭看向地面上的牧野，以一副居高臨下俯瞰渺小生靈的姿態橫壓這片空間內的所有生靈。
不論是在星靈之主出現的瞬間就跳躍遠處的教皇，抑或者是身體僵硬的李恨水在此刻無不被星靈之主身上強硬的氣勢壓下了頭顱。
牧野仰頭看向星靈之主的側臉，有些忍俊不禁︰「你特嗎還真是狗東西？！」
話剛出口，牧野就覺得有些不對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星靈之主的頭顱碩大，橫陳在祂短吻上銳利的牙齒此刻正泛著寒光，祂側過臉看向牧野，一黑一白的眼楮邪異無比。
「這二十年來多謝你了。」
「啊。嗯，沒事。」牧野張了張嘴，有些不想不到離開自己身體的星靈之主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會是這個。
霎時間，他提起的心神重重地放了下來。
「我先解決了她們，再送你出去。」星靈之主沒有再多贅言，祂低頭看向一臉警惕的教皇以及緩緩開啟的弧形大門。
地面上牧野的心神也被星靈之主的話語引導到了那扇緩慢開啟的弧形大門。
「 」
門內齒輪轉動的聲音在此刻平息聲息的空間內格外的刺耳。
「砰！」
弧形大門在周圍幾道目光的注視下與圓錐尖塔內部的結構嵌合在一起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聲，露出了門內幽深漆黑的空間。
一抹幽香從門內傳出掠過牧野的鼻翼。
此刻就屬他和李恨水最為靠近這個大門。
「噠噠噠」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漆黑處傳出，牧野極目注視全然看不見漆黑中的那道身影。
剎那間，一陣毛骨悚然之感涌上他的心頭，也就在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破開一道創口的左胸口正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牧野張了張嘴，用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轉頭看向一臉呆滯的李恨水，他不禁氣急地仰頭道︰「先把我們帶出去！」
牧野的嘶喊聲傳出的瞬間，門內漆黑處一道身著亮白色教會修女服的身影緩緩浮現。
牧野怔了怔看向這道身影。
一張極具異域風情的面頰從黑暗浸入光明之中。
高聳的鼻梁異于聯邦本土居民，像是在苦寒之地出生的異域人種。
淡綠色的眼楮泛著一絲神光，猶如一雙剔透的綠寶石。
泛著星點亮光的紅潤嘴唇，讓牧野不由得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教皇。
他看不清教皇臉上遮擋眼眸的白紗下的眼楮是否與眼前的這個修女一樣。
但這兩人的五官如此相似，讓他不得不往孿生姐妹這方面去想。
在看向教皇的剎那間，牧野猛然驚覺。
不論是半空中的星靈之主，又或者是自己身後的李恨水，包括正抬手保持防備姿態的教皇。
他們的時間好像都被暫停了一般，像是石化一般保持著門內這道身影出現時的動作。
目視著門內的修女緩步走出，牧野逐步看清了這修女的全貌。
同時他也看到了懸浮在這修女頭頂懸浮著的一塊滿是碎紋的石板。
牧野的臉上驚疑不定，但他沒有說話。
從門內走出的修女就像是沒注意到牧野的異樣一般走近牧野的身前，擦著牧野的肩膀走向他身後的李恨水。
「你來了。」修女的聲音清冽如山澗泉水滴落湖中迸濺出的叮咚聲響一樣空靈。
她的聲音不著痕跡的撩過牧野的耳畔，讓保持僵硬姿勢的牧野分辨不出她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身後的李恨水說的。
「我在這里等了兩百多年了，你給我看的未來真的能夠實現嗎？」修女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牧野的耳畔。
看到的未來？
牧野心頭一顫，他有想過這件事情里肯定是存在一個能夠對未來做出預言的人。
但沒想到這件事會是真的。
而且看這修女的反應，好像現在發生的事情在過去早已被人預言。
饒是在這種充斥著各種神奇力量的世界里，預知未來也是牧野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真的存在能夠預知的準確未來。
那麼所有的正在發生或者是即將發生事情都是注定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該有多絕望，仿佛所有人和事物經歷著的事情都沒了什麼意義。
牧野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向身後背對著自己平視著李恨水的修女。
在他扭頭的一瞬間，折疊空間內停滯的時間恢復流動。
半空中的星靈之主雙眼精芒閃爍著，祂低頭看向地面上突兀出現的修女以及懸浮在她頭頂的灰色石板。
停滯時間？
祂的目光肆意的射向滿是裂紋的石板，試圖將這塊石板看穿。
不遠處傲然挺立的教皇同樣發現了站在牧野和李恨水之間的修女，在看到懸浮在修女頭頂上的石板時，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大喝道︰「梅耶琳你果然在這。」
「姐姐。」被教皇稱作梅耶琳的修女第一次對外界做出了反應。
她無視著身旁的牧野和李恨水，包括半空中的星靈之主。
她緩緩的轉身以一種俯視的姿態面向教皇道︰「明白了何為正當性之際，我的信仰與賜福也會得到加強。」
「那些幸福的幼年時光，盲從的時代已經走向終結。」
「梅麗娜，你毋須再猶豫不決！」
遠處的教皇听到梅耶琳的話語，她的神情恍惚，一如兩百多年前最後一面時梅耶琳最後跟她說的話一樣。
她臉上的白紗下不自覺的流下了兩行滾燙的淚水。
一旁的牧野眼楮在教皇與修女梅耶琳之間打轉的同時腳下輕挪悄悄地退後。
他一只手輕輕扣住李恨水的小手，再次試圖將李恨水帶走。
突然間一股熟悉的能量裹挾著牧野和李恨水的身體遠離梅耶琳，而牧野的耳畔也同時響起了星靈之主的聲音︰「這個修女已經死了好久了。」
第一百零八章 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