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牧野早早起床洗漱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西裝。
收拾妥當,牧野嘴里咬著一袋牛女乃,拿上公文包順手將衣櫃里的那把黑刀帶上,快速乘電梯下樓。
沙縣小吃,牧野暫時是打算歇業。
畢竟自己也算是高薪人士,小吃店每個月的那點盈利牧野有點不太看得上。
出了電梯,牧野一口吸干剩余的牛女乃。
門外階梯下,薄薄的冰層反射出朝陽的光輝。
「你這把刀哪里來的?」星靈之主的悶聲問道。
牧野踩著階梯低聲罵道︰「這還在外邊,跟你說話別人不得把我當成神經病?」
「你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哦,說的也是啊。」牧野愣了下。
自己的風評這幾年確實不怎麼好,社區里大多數人都把自己當成精神病,只有那些年紀大點的大爺大媽跟自己關系好點。
但是這些也都是因為他時不時將店內賣不完的湯羹拿過來分給這些大爺大媽。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所有饋贈都是明碼標價。
除了親人。
黑色的刀鞘上似乎有什麼文字,但是已經被磨的模糊不清。
這是陳蘭送給他18歲的生日禮物,也就是在他生日後的第三天,一場三級詭霧帶走了她的生命。
路過小區里的晨練廣場時,一名頭發花白但卻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朝牧野喊了一聲︰「小野!」
「你這是去干嘛?」
牧野停下腳步側過臉,眼前的老太太貌似是昨天那個陳好的女乃女乃,姓王。
小區里牧野接觸過的老大爺老大媽很多,但是像王女乃女乃這般富態的卻是獨一個。
逢年過節的時候,王女乃女乃時常會到店里送一些禮物給他譬如糕點或者一些精美的碗具。
因為有錢,所以她的善良可以理所當然。
「王女乃女乃好。」牧野禮貌的回應道︰「找了份新工作,今天第一天去上班。」
「什麼單位啊?」王女乃女乃走到牧野近前,看著牧野手中的公文包和黑刀她驚詫的說道︰「你該不會是應聘了什麼保鏢工作吧?」
「額。我這是應聘了守衛部的工作。」牧野訕笑︰「去當守衛。」
「守衛?」王女乃女乃眼楮一凸,悻悻道︰「是那種在詭霧夜里執勤的守衛嗎?」
「嗯,就是那種守衛。」牧野環視圍觀過來的大媽大爺露出自己熟練的燦爛笑容。
「守衛?」人群中的光頭大爺驚訝出聲︰「小野你該不會也得上戰場跟詭異戰斗?」
「小野」
「小」
「」
眼前這群大爺大媽一如既往的喧鬧八卦,牧野知道自己去當守衛這事不出一天翻斗街的社區居民肯定都能知道。
頗有威勢的王女乃女乃見圍攏上來問東問西的這群老貨,不滿的叉腰罵道︰「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們就不怕小野上班遲到嗎?」
「去去去。滾一邊去。」王女乃女乃張牙舞爪像護食一般將圍住牧野的大爺大媽驅趕開來,自己抓著牧野的胳膊親昵地問道︰「小野啊,阿好也在守衛上班。」
「這我知道。」牧野跟著李女乃女乃擠出人群︰「我昨天還見到她了。」
「哦~」李女乃女乃眼楮一亮︰「女乃女乃我啊還是看你比較順眼。」
「阿好在守衛部那里也找了個守衛男朋友,可這談了兩仨月了都沒見到人影。」
「就知道從家里拿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外邊養了小白臉。」
牧野尷尬地笑了笑︰「我昨天也見到了陳好的男朋友,那人確實不是什麼好人。」
「听說最近他要倒霉了。」
「真的?」李女乃女乃低聲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會不會影響到阿好啊。」
「好像是惹到了什麼惹不起的人。」牧野諱莫如深的說道︰「這是我昨天听到的風聲。」
「至于陳好,我估計應該不會影響到她。」
「不會就好。」李女乃女乃拍了拍胸口,從口袋里掏出折起來的紅包塞到牧野手中︰「小野啊,你看這也快過年了。」
「這是女乃女乃給你的壓歲錢。」
「使不得。」牧野打開自己的公文包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啊。」
收好李女乃女乃塞的紅包之後,牧野拍著胸脯保證一有什麼消息就聯系她。
零星的落雪從蒼白的天穹落下。
牧野辭別這些大爺大媽,獨自一人走在小區的道上。
「你真不害臊。」星靈之主笑罵道︰「你說的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吧?」
「不可以嗎?」牧野低聲道︰「他能劈我一劍,就不許我教訓他一頓?」
「而且陳好昨天還懟我,我收她女乃女乃紅包有錯嗎?」
守衛部大樓二層會議室內。
方蕾來到南江城後第一次主動召開緊急例會。
「一大早叫大家來開這個會,是有一個特別的事情通知大家。」
方蕾拿起手中的兩份文件,示意在場的諸位查看擺在他們面前的復印文件。
「首先,在南江城活躍了四年多的神秘人身份已經證實,並經過本人確認。」
「牧野,南江城本地人。不滿周歲的時候便被家人遺棄,自小在南江城立孤兒院長大」
昨天在整理牧野詳細的個人資料時,方蕾恍然發現其中的一個關鍵點。
黎星若也是出身南江城立孤兒院,而且小學時兩人還同窗過兩年。
此後黎星若被教會接走,兩人再無交集。
直到那天晚上。
關于牧野從黎星若這種即將晉級高階覺醒的人物手中逃月兌,這個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邏輯自洽起來了。
原來他倆早就認識了!
方蕾簡要概括牧野生平之後,拿出另一份文件。
「陳蘭。西平城前守衛部副部長陳元的遺孤。」
坐在側首座的王平面色漆黑如墨,鼻息逐漸加重。
這不就是昨天那個送外賣的嘛?
看著報告里牧野的照片,王平繃不住地大聲道︰「說這麼多廢話干嘛,直接說結果!」
方蕾被王平打斷話頭,也不惱怒。
「陳元所在的家族是一個傳統的武者家族,他本人以及這一代唯一的男丁陳澶皆是凝練出勁氣的武者。」
「但不幸的是,六年前西平城一場罕見的五級詭霧,陳元以及他的子嗣陳澶罹難。」
「而陳家唯一的遺孤陳蘭三年前就定居在南江城。」
「牧野與這個陳蘭關系莫逆。」
「而且陳蘭的弟弟陳澶的樣貌與牧野頗為相似。」
方蕾特地在報告里將陳澶和牧野到照片放在一起。
「三年前陳蘭死于三級詭霧,牧野則是她遺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方蕾環視眾人,翻開文件的最後一頁︰「至于政審方面。」
「牧野高中成績優異,但苦于覺醒失敗,又無力擔負大學學費,遂輟學打工。之後在經營自家小吃店四年多的時間內,稅務清楚,一次衛生檢查都沒出過紕漏。」
「其中尤為凸出的一點就是,牧野本人會時常將店內每日剩余的湯羹吃食分發給翻斗街周圍附近的一些孤寡老人,這點也是經過確認。」
「守衛部里幾位從事文職工作的女同事,也是當事人。他們都曾經自家老人介紹同牧野相親。」
「個人榮譽方面,牧野曾獲得一屆社區刀工大賽第一名。社區優秀青年蟬聯三屆。」
「政審方面也沒什麼問題。」
「這些信息凌晨時我已經跟部長那邊確認過了,信息無誤。」
「早上開會只是例行報告。部長已經特批牧野加入守衛部。」
方蕾略過關于牧野這三年來疑似精神失常的事情,現在最要緊的是將牧野拉進守衛部,反正等下個月教會派人過來進行淨化儀式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嘩地一聲。
會議室內的氣氛微妙。
王平沒有多說什麼,狠狠地瞪了坐在自己身旁到蘇青一眼便甩手離開會議室。
「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方蕾眼神掃過幾位小隊隊長。
「那這個牧野來了之後要分配到哪個隊伍?」6隊隊長二階覺醒的陳敏霞出聲問道。
那天晚上牧野的實力有目共睹,現在哪個小隊能爭取到他,便是多了一份保障。
坐在下邊的秦詩韻欲言又止,關于牧野疑似精神失常的事情方蕾並沒有提及。
一方面秦詩韻覺得處事必須公平公開,方蕾這麼做有點徇私的嫌疑。
另一方面,經歷過昨晚的事情之後,她並不覺得牧野是精神病。
相反的只是他們這些人看不見牧野能看見的東西罷了。
「哦,忘了說了。」方蕾一拍腦袋︰「我們隊內的老余本來年後攢夠工齡要退到二線文職崗位,但昨天我向部長申請提前讓老余去熟悉工作。」
守衛部大樓保衛室外,王禪雙臂緊緊抱著自己。眼看著雪下得越來越大,但他一步也沒挪開。
今天一大早隊長就交待了讓自己來接這個神秘人。
結果現在從八點等到快十點了人還沒來。
差點把他凍壞了。
醒了醒鼻涕,王禪看到一輛出租車正準備停靠過來急忙迎了上去。
「你?」王禪張了張嘴︰「牧野?」
「怎麼了不歡迎我?」從出租車上走下來,牧野用公文包擋著刮來的風雪。
「不是,下這麼大雪你來干嘛?」王禪腦子有點短路。
「我來這上班。」牧野抬了抬下巴示意王禪帶路。
「呃,你就是隊長讓我來接的人?」王禪眼楮凸了凸。
「西瓜刀竟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