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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困獸之斗

在此之前,每一位半神強者都幻想過無數次,她們一直以來將要面對的敵人最終會以何種形態出現。

也早就做好應對她們的心理準備。

夫此次過來便是利用召喚外神的儀式,試圖與她們相見一面。

可知道那兩尊行星(衛星)大小,擬人態的宇宙外神現身,洶涌的氣勢翻滾而來,交界地一種堂堂半神們一個個童孔里寫滿了無窮無盡恐懼,大腦儼然一片空白。

她們不由自主便想匍匐倒地去頂禮膜拜。

無論曾經在她們世界現身過一次的猩紅巨眼「格羅修斯」,還是與她們星球保持距離的月神,甚至都不是她們敢直視的對象,連靈魂都不禁開始顫抖。

那顆生長著巨大猩紅的眼珠「格羅修斯」,炙熱的高溫緩緩升起,在她周邊的交界地星空生物,在一瞬間便化作塵埃。

只要沾染一點,別說是交界地這樣的小小地帶,連她們背後的星球也會在頃刻間覆滅。

另一位張開血盆大口的「月亮」,也一點不含湖地不斷向前撞來,企圖一口氣將這個窺探許久的甜點吃掉。

兩位外神在被召來的同一刻,都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完全相同的決定。

無視她們的請求。

先將這里的一切給吞噬干淨再說。

夫緊咬著牙關,死死抵擋著那難以消除的恐懼,對高等生命靈魂上的畏懼,沒有當場跪倒昏迷便已經算是不錯。

她沒有張嘴向兩位到來的高位格生命說些什麼,她們也並不會听一只螞蟻來與她們談條件,就連求饒聲都懶得去聆听。

所以夫一開始也未想與她們談。

「贊美您,盲目與愚痴之神,您是無識無欲,身處星空夢境的混沌之核*****」

所以也在她們現身的一瞬間,夫嘴里吟唱起一串意義不明的聖禱。

這些詞語都在指向宇宙誕生之初已經沉睡的魔神之首。

那些古怪、混沌而深奧的內容沒人能夠理解,在指向成立的那一刻,交界地周邊卻隱約響起恐怖的呼聲。

而同在威士忌深山,那處早已經完成儀式法陣的扭曲儀式啟動,其呼喚的對象自然指向著深空。

注意到外界的變化。

薔薇十字會的暫代會長曼科•卡帕克手掌略有些發抖,伸手動用那座神秘莫測的棋盤,將這處召喚法陣啟動。

「就要開始了。」

她的手掌忍不住在顫抖,大顆大顆的汗粒順著額頭一路向下滴,緊張到極點的舉動,儼然不像是一位半神該有的風範。

可只有曼科•卡帕克知道,她這是在做什麼。

當交界地那邊的吟唱開始後,建立在此的儀式陣也會生效,當它被成功啟動的一瞬間,被呼喚的另一方必定能听見鬧鐘般的震動,屆時她便會蘇醒過來。

「我將對星空中所有文明,犯下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罪。但我必須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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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科•卡帕克手掌顫抖,差點嚇得昏死過去,此刻她腦子里只剩下這句話。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曉為何夫當初會將這樣重要的事,選定為薔薇十字會負責。

在當今所有勢力中,只有她們這個出生于南大陸的組織成員最是純粹,無依無靠,沒有信仰,沒什麼可牽掛的人或事,為了解開謎題寧願獻上生命。

所以,她們也一定為了拯救自己的文明,而去犧牲星空中所有文明。

宇宙與時空的混沌中心的王庭中。

一處混沌、黑暗的巨大松散團塊,在這片無限的中心翻涌沸騰。

在她身旁則有無數僕從瘋狂地敲打著無形的巨鼓,拍奏著昏昏欲睡的鼓聲,吹著令人作嘔、單調的長笛,不斷發出褻瀆、不淨的言詞耳語。

用瘋狂的嚎叫作為伴奏曲,壓制著這處源頭的蘇醒。

在這處混亂的的盛宴中,沒有誰想讓這位宇宙支配者蘇醒,即便是星空中最邪惡、混沌的神也不願見到她蘇醒時。

誰也不願見到那未知結果發生,可以確定的是宇宙將歸于虛無。

恆久以前,猩紅巨眼「格羅修斯」的誕生,差點喚醒了那可怕的主,最終她只能被外神放逐,永遠不得返回混沌王庭。

「轟隆隆——」

巨大驚雷般的響聲在此一刻,使王庭震動,來自星空某處的直接呼喚波及至此,那團毫無規律、形狀的黑色團塊緩緩凝聚,似乎要在呼喚中醒來。

維持王庭現狀的三柱神,「黑暗」、「混沌」、「無名之霧」,混沌王庭便是由她們所建立,並且聯手打造了現今的陣勢。

從她們誕生之初的唯一目標,便是宇宙最初意志蘇醒。

在此一刻,三柱神同時察覺到遠方的呼喚。

那知曉一切時間與空間的「無名之霧」已經有所察覺,其坐標正是那枚流浪在外的「星之鑰」,兩位不知所謂的外神激烈爭搶,致使災難降臨。

不由分說便向遠方發出危難警告。

……

交界地。

默念著那段古老、令人頭腦發狂咒文的夫,隱約感受到呼喚的另一頭是何種恐怖的存在。

她也知道這是徹頭徹尾的瘋狂之舉。

但他別無選擇。

也許從外神到來的那一刻,這個文明便早已沒了希望,只能在往後的時間里日復一日,直到最終被毀滅的那一刻。

「只有這樣,做出令外神都恐懼的召喚儀式,將她召醒使一切都歸于零,才能令你們感到恐慌!即便落到最壞的結果,我也絕不後悔!」

能救這個文明,哪怕機會再小她也絕不放棄。

夫嘴唇發顫,她仿佛一只被困在牢籠中的野獸,在疲憊達到極限時做出的反抗之舉。

即便只是困獸之斗也不舍得放手。

這一刻,仿佛只剩下她獨自面對那恆星級別的可怕生命,即便螞蟻拼命的將頭抬高去望天,也看不清來者的全貌。

幸運的是,人類手里無意中掌握的這件名為「宇宙規律」的武器,恰好能制止她們將要犯下的可怕罪行。

效果也比夫預料中更快,召喚符文只禱告到一半時,那兩顆高速行駛狀態下的巨大行星(衛星),速度驟降,毀天滅地的洶涌氣勢更是大減。

「格羅修斯」表層的液態金屬溫度驟降,幾乎將這座星球徹底融為灰盡的手段戛然而止。

月神阿忒夫尼洛張開的血盆大口,做勢要將一切給吞個干淨的氣勢,也在危難信號傳遞的瞬間,合閉上血口。

兩者就這樣,硬生生地停在交界地不遠處,沒有動作,卻也沒有退走的意圖,像過往那樣再次恢復了詭異的對峙狀態。

停下。

吟唱禱詞的夫,在即將結束整段召喚儀式時,終于在最後時刻停下,心里早已是驚濤駭浪。

「快看,她們停下來了。」

「成功了?」

「不知道,但至少這是個不錯的開端。」

同樣被綁在一座陣營的半神強者,心有余季地拍著胸脯,外神降臨後的一段時間,生命層次上的差距,使她們連抵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塵埃落定,一干人等連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我們是否能像七神一樣,與她們談判。」

智慧女神教的卡洛女士,試探性地向夫發問。

「之前還有可能,現在她們皆已蘇醒,且來此目的是為了‘星之鑰’,之前談判成功的前提條件,是因為三方能保持微妙均衡。

而現在我們已經掌握宇宙規律,這樣的均衡已經被打破,便沒有再談的可能。」

夫皺起眉頭,談到自己的見解。

外神不會向對待七神一樣看待她們,一群連一位舊日層次都未達到的蟲子,也不配與她們談判。

「她們既然想要那東西,不如給她們就好。」

薔薇十字會的會長給出提議。

不過這話一出,一個三連問題再度產生。該給誰?怎麼給?給了能否確保她們文明的安全?

「事到如今,只剩一個辦法了。」

夫輕嘆了一口氣,她並不想走到現今的地步,但從《死靈之書》里了解到一切後,這個想法的全貌便在腦子里誕生。

「嗖——」

隨著夫意念一動,停在神殿附近的幽靈船「聖瑪利亞號」,隨之緩緩地升起,正對著那兩大外神。

羅曼大叔見狀,壓低聲音道︰「你想做什麼!」

「‘星之鑰’的權限在我身上,她們來此也只是為了這件事,只要將這艘船開走,動用它的權限在時間與空間中漫游,我不信她們會無動于衷。」

夫咬著牙堅定地說道。

她們的文明已經掌握了這項「宇宙規律」,一旦失去「星之鑰」後便對外神毫無價值,不必擔心她們隨手破壞。

這樣一來便能將困擾這顆星球的生存難題解決,幾乎是一份完美答桉。

「別忘了你們的任務,將這扇門給守好,別讓時代的不幸,變成後代人的不幸。」

交托囑咐的夫,心靈忽然感到幾分悲憫。

看了一眼那兩位蠢蠢欲動的外神,毅然決然地塔向幽靈船。

在這些年中因為各種原因她變換了許多重身份,但從來不會忘記她是聖瑪利亞號的船長。

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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