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感覺自己有點兒像移動靶……
巴倫的目光在被他托著的兩個酒壇之間來回跳躍,有些擔心草叢里跳出兩個莽漢朝他……的酒壇發動攻擊。
畢竟納森島……可以說是有規矩,也可以說是沒有規矩。
藏在樹林里偷襲路過的異人,這種事不說經常發生,但偶爾是有的,因此巴倫的擔憂並非是空穴來風。
十分鐘後,三人抵達阮豐的住處。
「他就住在這兒麼?」
看著數米之外坡度平緩的岩壁,以及用木材進行加固的山洞口,巴倫的臉上緩緩地浮現一絲懷念的神采。
他想起來與‘他’的第一次見面,同樣是在山洞里……
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之中快速浮現。
在他回憶往昔的時候,方銳已經行動起來,朝著山洞喊道︰「阮豐,故人來訪,快出來……」
山洞內,光線昏暗,原本在發呆的阮豐听見山洞外面傳進來的聲音,緩緩地睜開眼楮,山洞內有兩個微弱的光團一閃而逝。
‘……故人?’
阮豐的臉上浮現一絲追憶,腦海之中同步浮現出來一幅幅畫面,他的結義兄弟們……
一分鐘後……
「是沒在家麼?」
夏柳青凝視著山洞的目光迅速收回,他轉而看向旁邊的方銳。
「不,他在家。」
在方銳的視野之中,山洞內有一團相當強的能量反應。
「是麼……」
聞言,夏柳青的目光重新投向山洞,用自己的辦法查探著山洞內的情況,可惜沒有任何收獲,並未發現什麼。
巴倫將兩壇酒放在地上,準備進山洞里查看一下,當他剛邁出一步的時候,漆黑的山洞里就忽然伸出一只手來。
那只手……與其說是粗壯,不如說是肥胖。
膚色看著挺白,應該是很少曬太陽的緣故。
緊接著,渾身髒兮兮的胖子從山洞里鑽出來,衣衫襤褸……
「!!!」
巴倫童孔一震,完全無法將眼前的胖子和自己多年以前所見之人聯系在一起,差距太大了點兒。
「你別給我說,他就是……」
方銳緩緩點頭,表示你的猜測沒有出錯。
巴倫沉默一會兒,表情似乎有些感嘆,他拎起一壇酒,大步流星地走向阮豐︰「許久未見,還記得我麼?」
听見巴倫的聲音,阮豐的神情隨之一動,仔細打量巴倫的面容一會兒,嘴角忽地往後扯去,露出一個笑容。
「是你啊,怪胎!」
「許久未見,怪胎。」
听見那熟悉的稱呼,巴倫也跟著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說著,巴倫將手中的酒壇遞過去。
「因為你值得我記住。」
阮豐接過酒壇,輕輕地搖晃幾下,「嘩啦啦」的水聲從壇子內傳出來。
由于修煉六庫仙賊,尋常食物對于阮豐來說,不至于沒有味道,但食用的感想就像是吃糠咽菜,因為那些瓜果蔬菜蘊含的生機太少,所以他越是吃越覺得饑餓……
他看著造型樸素的土陶酒壇,有些疑惑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巴倫同樣是修煉六庫仙賊的人,自然是知道六庫仙賊的副作用,他此時遞來酒壇的行為,讓阮豐感到困惑。
「是好東西,你嘗一下……」
巴倫覺得謎題應該由本人親自揭曉,不然驚喜的程度會低不少。
聞言,阮豐的目光投向酒壇,六庫仙賊給他帶來極強的自信,使他不懼毒素,當即抬起手來抓住酒壇的塞子,往上一抬的瞬間,一道藍色的符在塞子的表面浮現,緊接著破碎……
緊接著,一股濃郁的酒香從酒壇內散發出來,聞著那股酒香,阮豐原本眯著的眼楮陡然瞪圓,一股渴望自靈魂深處升起……
沒有忍耐,他舉起酒壇,壇口朝下,琥珀色的酒水傾斜而下,灌進阮豐張開的口中……
「咕冬咕冬……」
大口吞咽的聲音在寂靜的林間回蕩,方銳拎著另外一壇酒,緩步走向阮豐。
夏柳青對于阮豐不太熟悉也不太陌生,當初掌門願意與阮豐等人結義,自然不可能是初次見面之後的突發奇想……
而是長久接觸之後,覺得對方是個不錯的人,才會產生和他結義的想法。
因此,夏柳青其實見過阮豐幾次,當然也見過三十六賊的其他人。
要問他為何見過……當然是因為他是掌門跟班的跟班。
跟著一起行動,當然能知曉許多秘密。
「哈——」
阮豐彎腰吐出一口氣,臉上盡是肆意的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感覺了……
空蕩蕩的酒壇被他拎在手中,隨著手臂擺動而晃動,酒壇里殘余的幾滴酒拋灑出來。
「痛快!!!」
阮豐的吼聲在樹林傳播開來,受驚的鳥叫從遠處傳來。
稍後,他抬起頭來,目光投向方銳和夏柳青。
夏柳青如今的模樣與以前相差甚遠,因此阮豐沒有認出他。
他關注的目標是方銳,即便近在遲尺,他依舊沒有從方銳身上嗅出一絲「異味」……
對此,他心中已有猜測,遂看向巴倫︰「他是你的徒弟?」
「……不是。」巴倫驚訝地看著阮豐,「我一直以為他是你的徒弟。」
阮豐︰「???」
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那麼他的六庫仙賊是跟著誰學的?!
間隔一會兒,他又問︰「那麼你將六庫仙賊傳授給其他人了麼?」
「沒有。」巴倫搖頭。
阮豐選擇相信巴倫,看向方銳的目光滿是探究的意味。
「你的六庫仙賊是跟著誰學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的六庫仙賊不是跟著別人學的,而是自己悟出來的。」
對于方銳的回答,阮豐覺得……挺扯澹的,但又有一點兒在理。
因為他的六庫仙賊就是悟出來的,有一個人悟出來的異術與他一樣也是合理的……個屁啊!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但是阮豐沒有追究真相的想法,因為那麼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所以他決定……放棄思考,轉而關注他更在意的事情。
「那壇酒……和先前我喝的酒是一樣的麼?」
「是的。」
說著,方銳將酒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