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路上希亞和她丈夫已經認出了兒子澤拉,他們更加困惑了,不知道兒子從哪里找到這三個人的,而且兒子不該在繁星城嗎。
跑到無人處,六人一停,希亞剛想問兒子,陡然周圍一暗,前方的路和周圍的房屋突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這突如其來的詭異一幕讓六人下意識靠在了一起,余月渾身緊繃警惕性拉滿,眼楮不停的掃描四周,不過他沒看到妹妹的狀態,她遇到這種怪事完全沒有一點緊張感。
四周的黑暗深處傳來一道縹緲不定的聲音。
「你們居然把我的任務搶了,本來我可以做的更加隱秘的,你們這麼鬧簡直搞得無人不知了」
隨後黑暗的分界屏障上一個人體形狀浮了出來,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不高興撇了撇嘴。
「夜刺,果然是你」
「嘿嘿,丫頭,你要叫我老師啊」
不知道夜刺怎麼做到的,等四周黑暗消失,大家發現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屋之中,門開著,外面是個院子。
「請坐吧,這里很安全的,是我在王都的落腳點」
夜刺邀請大家坐下,余月坐到凳子上同時也在觀察妹妹的這個所謂老師,他听妹妹提過,說是個十分強大的人,同暗鴉類似。
不高興靠近到夜刺身邊,圍著他轉了一圈,眼楮一直停留在他鞋子手腕這些細節位置上,忽然問道。
「之前那個帶路的是不是你假扮的?」
「你猜啊,猜中了有獎勵的」
不高興搖搖頭。
「我還是分辨不出來你的偽裝」
夜刺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是,老師我就靠這個吃飯呢,戰斗我已經沒什麼能教你的,要是偽裝都被你識破了,我還有什麼做老師的尊嚴」
「你打算什麼時候教我這個?」
「丫頭,這個可不能急,師傅怎麼說也要留一手,唉,不然教會徒弟餓死老師啊」
希亞夫婦已經有不少問題想問了,而且一路上他們兩個都憋著沒法說話,此時實在忍不住了,打斷了這對師徒。
「那個,不好意思,我們有很多問題想請教幾位?」
夜刺目光這才從不高興身上移開,走到希亞夫婦面前,緩緩的,一手搭在胸口,低頭彎腰行禮,希亞夫婦連忙起身回禮。
「羅根先生,希亞女士,我們見過面的,當時我就說過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您忘了嗎?」
行完禮儀,夜刺抬起頭已經變了一張臉,一張笑眯眯的很富態的中年胖臉,希亞夫婦見到立馬驚呼起來。
「原來是您,哦,抱歉,先生,到底哪個是您的真名,是馬歇爾還是夜刺?」
「你們還是叫我馬歇爾好了,這是我在王都用的名字」
「那好吧,馬歇爾先生」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想問的,不過別著急,接下來得委屈你們在這里待一段時間了,期間你們有的是時間問我」
夜刺先把他們夫婦安穩住,然後轉身面向余月他們幾個。
「至于你們幾個,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玉兒擺擺手,很客氣。
「夜刺大佬,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都是我們該做的,反正大家目標一致,人救出來就好」
「那我可真謝謝你了」
「我都說了不用了」
「…」
夜刺想說的話完全卡在喉嚨里,不知道說啥好了,干脆避開這個話題。
「行了,後面的事情和你們無關,你們趕緊回去吧」
余月三人很快交流一番。
「那我們回去了?」
「好像是沒我們啥事了」
玉兒嘆息。
「唉,黑骷髏的榮耀沒法在王都延續下去了,對了澤拉呢?」
澤拉已經跑到他父母那邊去了,他連忙表示。
「我當然留下來陪我父親母親」
夜刺明顯不同意。
「不行,你也要走,你來王都的消息瞞不過有心人,救你父母在一定程度上都違背了我們一族誓言,若不是有人拿信物來相求,此事本不該我管的,你要和他們三個一起走…」
夜刺話似乎還未說完,忽然面色一變,看向門外,院子里已經站著一個陌生的高大男人,這個男人一頭怒放的紅發,顏色看起來和不高興很像親戚。
不高興都好奇的模模自己的紅頭發再看看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穿著一件無袖的黑皮夾,一直抱著有余月大腿粗的雙臂站在那里,氣質豪放,表情中透著一種什麼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覺。
夜刺好像和男人認識,他示意幾人不要說話,一人獨自走到門外。
「狂徒,你怎麼來了?」
男人聲音一如余月想象的那樣厚重洪亮。
「夜刺,你越界了,王都是我們管理的區域,而且我們避世之人,本就不該管王權爭奪之事」
「哈哈,狂徒,別這麼嚴肅嘛,此事有蹊蹺啊,希亞將軍你該知道的,那些罪名純屬無稽之談,何況還有人專門拿吾族信物來相求」
叫狂徒的紅發男人緩緩搖頭。
「規矩就是規矩,不該管的我們就是不能管」
夜刺嘟嚷著抱怨起來。
「你這個死腦筋,這麼多年還是沒變」
狂徒眼神逐漸危險。
「你是想打一架嗎?」
「嘿,狂徒,我還不知道你,你若能不計後果,我在城里和你打一場又如何?」
狂徒臉皮狠狠抽了抽,還是有所顧忌,只是冷冷罵了一聲。
「賤人」
夜刺絲毫不在意,忽然回頭對余月他們說道。
「你們幾個,帶著希亞一家先走,這個死腦筋我攔著,他不敢和我在這里動手的」
狂徒的頭發忽然無風自動,一根根豎立起來,眼楮逐漸發紅,好像發怒的獅子。
「我有說過,他們可以走了嗎?」
「喂,狂徒,你不是吧,來真的嗎?大家同為上代救世主後裔,你賣我個面子,就當沒看到不好嗎?」
「我奉命鎮守斯戴維克,不好意思,夜刺,職責所在」
玉兒在房間里很激動,抓著不高興的手臂搖個不停。
「哦哦哦,組長快看啊,要打了要打了,早就想看看這些傳承之地的高手什麼水平了,這趟王都來的值啊,沒想到還有這種好戲看」
夜刺此時忽然從玩世不恭的狀態瞬間月兌離,整個人氣質完全變了,而且氣質轉變的跨度極大,完全變了一個人,雙手垂落,滿臉冷漠,眼楮無光,毫無聲息,站著卻如死去一般,狂徒卻眼楮眯了眯,認同般的點頭。
「這才是你啊,夜刺」
這種狀態下,夜刺卻不說話了,身體逐漸透明直到完全消失在原地,狂徒也無法如之前一樣保持目中無人的架勢了,雙手放開握緊成拳,身上也冒出了雞蛋殼形狀的紅色光圈。
余月他們本以為能看到一場好戲,沒想到接下來的情況完全出乎他們預料,狂徒和夜刺似乎有意在控制,不讓力量波及到外界,二人戰斗的地方完全被黑紅顏色的屏障給擋住了視線。
兩個人在里面打成什麼樣,外面的人別說看了,連聲音都听不到,一直到皇宮方向忽然傳來一股讓余月極度厭惡的氣息,那氣息幾乎凝成了實質。
余月他們這些救世主第一時間感應到就看向了皇宮方向,那邊的景象此時可怕極了,一道粗壯的黑色煙霧從皇宮位置不斷往天空升起,黑煙滾滾,簡直成了一根巨大黑棍,豎立在天地間。
余月瞬間辨別出來,那是極度濃密的深淵惡魔氣息,這種程度的氣息,余月自覺醒以來簡直從未遇到過,比之弱數十倍的都不曾听過見過,加上內心深處不停敲響的警鐘,和毛嚶嚶顫抖的嚶嚶聲,一時間他們能感應到的人都是驚駭欲絕。
而與此同時,夜刺他們戰斗的屏障也消失了,二人反方向彈開,同樣微微喘息,狂徒的胸口明顯有道血口,夜刺嘴角也掛著血絲,二人都沒討到好。
但是他們顯然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余月能感受到的,他們一樣感受到了,此時面色都變得極其凝重。
「狂徒,麻煩來了,你說了,這可是你坐鎮的地方,嘿嘿,還是皇宮呢,這個氣勢,如此濃郁的魔化氣息中還有一絲年邁的獅面鷲心血脈的味道,是大公閣下吧」
夜刺變回常態還有心情調笑。
「我就說那個老家伙變得不正常了,最近就像瘋了一樣,原來他才是通敵的那個」
狂徒表情非常難看,這里可是他管轄的區域,居然讓惡魔滲透到了這種地步,雖然有大公這種身份的人做內應,基本無法防範,可是也算是他極大的失職。
「別說了,夜刺,遇到這種事,你也責無旁貸,不要浪費時間了,和我一起去吧」
「唉,勞碌命啊,我就不該來王都」
夜刺嘆了口氣,走前還不忘叮囑不高興幾人。
「行了,你們幾個趕緊離開這里吧,希亞女士你們隨意吧,您的爺爺現在是自曝的人奸了,您二位身上的罪名自然就不存在了,那邊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留下的眾人一時無人說話了,許久余月才從震驚中慢慢恢復,看到身旁的妹妹早就清醒,只不過眼楮一直看著皇宮方向,像在躍躍欲試。
「妹妹,你想什麼呢?你應該和我一樣感覺的到,那邊可是很危險的,我們去不過就是送菜」
不高興注視了余月片刻,似在提醒什麼,余月反應過來。
「行吧,反正我們有復活,去看看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