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又是那個女孩子。」
小蘇被同事葉子拉了下胳膊，從電腦屏幕——抬頭，——見常佑拎著咖啡館的褐色紙袋走來, 身——跟著小少爺秦霧, 還有一名身穿白色連衣裙和米色長風衣的女孩，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葉子悄聲說︰「是她吧？她來找過常哥幾次, ——人挺熟的。我听樓下的同事說, 經常見她一個人坐在咖啡館，一坐就一天, 不是玩手機就是打電腦。」
小蘇仔細觀察, 「是秦總的人。」
葉子︰「你怎麼知道？」
小蘇笑了笑, 「每天早上陪常哥去樓頂迎接咱們秦總，她——在，和秦總同行。」
葉子頓悟, 「哦……就和以——的路小姐一樣，——是小少爺——媽的備選人？」
「誰知道呢，又沒人敢問。」小蘇聳肩, 「反——肯定是哪戶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眼看常佑三人越走越近，她們適時閉嘴。
縴縴在閑置的椅子上坐下。
常佑本想進秦總辦公室, 帶張秦霧專用的小矮凳出來，剛走——步, 縴縴說︰「快開始了。」
他停下，往牆上的電視機看去。
utopia的新聞發布——即將開始, 鏡頭已經——準了——裝筆挺的金發男人。
縴縴張開手, 「小霧，來。」
秦霧慢慢挪過去，見辦公室另外幾人偷窺, 便板起臉，冷眼掃過去。等他們都移開視線，他才坐到母親腿上，小臉有——發燙。
縴縴圈住他，注意力全放在電視上。
奧斯汀操著地道的某國上流貴族口音，先是回答了幾個——關痛癢的問題，又解說了一些——關痛癢的事情。
然——，問到洛哈克傳媒和《財富》雜志。
常佑不覺站了起來。辦公室其余幾人——都全神貫注，盯著英俊的異國男子。
「……utopia並不干涉雜志的運營，至——財富榜更新的頻率，這——是眾望所歸，一年一次，太久了。」
台下有笑聲。
奧斯汀——在笑，「財富榜企業——類的評定標準，還是照舊，——不過從年度改為季度。」
他身邊一個穿——裝的女人接著講解︰「《財富》雜志本著公平、公開、公——的態度，接受各方監督。關——我們的評定標準，具——為本季度營業額，品牌價值，市場影響力等……」
又過一。
記者問起財富榜的個人——類︰「溫德爾先生，听說財富榜一季度排一次是mr. gf的意思，那麼我們是否可以理解為，那位先生的目標是第一名呢？」
奧斯汀笑容淡去，擲地有聲︰「那位先生的目標，永遠是他應得的位置！」
眾人嘩然。
屏幕外，小楊哼了聲︰「明擺著沖秦總來的。應得的位置？他好大的口氣。」
小蘇的關注——跑偏了，「奧斯汀•溫德爾好高啊，你們看他的光頭保鏢，比他矮那麼多。他得有一米九往上吧？」
「一米八七，和你們秦總差不多。」
「原來一米八七——咦？」小蘇往旁邊一看，說話的是抱著秦霧的女人。她好奇，「你怎麼知道？」
縴縴說︰「目測。」
小蘇——頭，「哦。」
記者又在追問公眾最關心的mr. gf的身份問題。
風度翩翩的金發男人——是笑，「這是集團絕密資料，不能告訴你們。」
「可是，溫德爾先生，大家都想更了解他，至少透露一——吧。」
「當他想露面的時候，他——的。」奧斯汀說，眼神忽而柔和，「現在，——要我理解他就夠了。」
在場記者有些開始起哄。
發布——就——結束。
葉子搖了搖頭，「這太明顯了。他們就是那種關系吧，跟大家猜的差不多——幕——老金主和台——小白臉。」
「為什麼是老金主？」
葉子轉過臉，——問話的女人笑笑，「很簡單啊。以mr. gf的毒辣眼光和行事作風，早有人推測，他年齡在六十五到七十五之。」
縴縴︰「萬一他不老呢？」
葉子︰「那就是中年男人和小白臉。」
縴縴︰「萬一他是青年呢？」
葉子︰「不太可能。假如那樣，那他和溫德爾倒是一——養眼的同性情侶，沒道理不公開出櫃。」
縴縴︰「為什麼一定要是情侶？不能就是金主和員工的關系嗎？」
葉子︰「你剛才沒听見嗎？溫德爾說，‘——要我理解他就夠了’——他的愛意都滿的往外冒了。每次——要一說到mr. gf，他的眼神都——亮起來。」
「當然——亮啊。」縴縴說，「那是他老板，他的提款機，他能不——眼放光變——電燈泡嗎？」
「不一樣啦。」
縴縴的手有——抖。
想當初，就為了杜絕麻煩，她才用男人的身份，——沒想到，奧斯汀越來越口——遮攔，到底害她一世英名受辱。
她試探︰「如果mr. gf其實是女人——」
小蘇湊過來，「雖然不可能，但要是真的話，那就是富婆大佬和小白臉，帶感哦。」
縴縴瞬——起了換掉工具人的想法，「那台——小白臉如果不是溫德爾，如果是年紀大一——的人，比如五六十歲？」
「夕陽紅斷背山。」
「……」
秦霧听的——趣，好不容易等她們講完，他搖一搖縴縴的手，「我們去找——」縴縴的臉色不——，他輕輕‘呀’了聲︰「父親辦公室有藥，母親，你不舒服嗎？」
小蘇才拿起的一塊餅干掉到地上。
小楊被茶水嗆到，漲紅臉直咳嗽。
葉子的咖啡潑到鍵盤上，哀叫一聲。
縴縴說︰「頭疼，胸悶。」
秦霧跳下來，「我叫父親打電話給醫生。」
「醫生——救不了，緩一——就好。」縴縴起來，一看牆上掛鐘的時——，「他應該忙完了，都那麼晚了。」
等他們走了，辦公室的幾名職員瞬——騷動。
「臥槽！五百萬的女主？」
「真是小少爺的親媽？親生的？那麼年輕？」
「不是說秦總借月復生子嗎？她怎麼回來了？違反協議了吧！」
「我听到的版本明明是她騙了秦太太五百萬，攜款潛逃——」
常佑咳嗽一聲。
室內再次安靜下來。
常佑看著他們，「下班啊，還不走？」
小楊說︰「秦總都沒走呢，我們——得堅守崗位不是？」
常佑瞄他一眼，回自己辦公室整理東——，準備下班。
他一走，小蘇激動地握住葉子的手，「我——天不小心在常哥那——看見他網頁微信的界面，他不是一直都把秦總放在置頂第二嗎？第一是他女票。」
「那又怎麼了？」
「秦總換頭像了！換——一個網紅的自拍，我還納悶是不是看錯了，沒準就是這個女孩子——我好想再去看一眼啊！要不等——常哥出來，我們一起求求他，讓我們欣賞下？」
「好啊好啊——」
「不用那麼麻煩。」
「唉？」
小蘇和葉子一齊回頭。
小楊坐在電腦——，滿臉震驚，指著屏幕，「秦總企業郵箱的頭像——換了。」
三人擠在一起，不可置信。
真的……換了。
秦總的私人微信不是每個人都有，但他的企業郵箱賬號，每個秦氏的員工都能瞻仰。
那個空置的頭像，那個——有字母‘q’的頭像——變——了咬唇女的自拍。
穿著晚禮服的女人，——有紅唇到胸——一段。
這……
這真是放飛自我，——所畏懼。
他們面面相覷，內心深處不知是佩服更多，還是驚恐更多——
開的時候，秦措坐在辦公桌——，一——手還放在鼠標上。見是縴縴帶著秦霧，他挑眉，戲謔︰「白小姐，稀客。」
縴縴問︰「你看utopia的發布——了嗎？」
他說︰「沒有。」
秦霧說︰「父親，藥箱呢？母親剛才胸悶，頭疼。」
秦措擰眉，起身過去，掌心覆住女人的額頭，「發燒了？先量——溫。」
縴縴拿下他的手，「我沒事。」頓了頓，近距離凝視他，「你剛才不是在看發布——？」
秦措︰「utopia收購洛哈克傳媒，知道這就足夠，其余都不重要。」
他從書架上取一本少——故事書，遞給秦霧，「到里面看書，累了先睡，記得刷牙洗臉。」
秦霧說︰「好的。」
縴縴看著——子抱著書進去休息室，又看著——關上，才問︰「那你都在忙什麼？」
秦措微笑，「好奇麼？」
一見他這表情，縴縴立刻——悔多——一問。
秦措帶她到辦公桌邊，抱她坐下，柔聲道︰「看。」
縴縴轉過去。
電腦屏幕顯示的是某不知名修圖軟件的界面，——中是她那張被他用作頭像的自拍。
縴縴︰「這是什麼軟件？」
秦措︰「自制軟件。」
縴縴︰「……」
她再看——羊毛衫不見了，她穿著天藍色的仙女晚禮服。
他這是拿她照片當換裝游戲玩嗎？
「你……」縴縴嘆為觀止，好一——說不出話，「你加班就弄這個？」
秦措淡然，「加班結束，放松一下。」
縴縴更加——語。
她搖搖頭，「你是真的——聊。快——換回小霧的滿月照頭像——我猜你媽媽肯定看見你換這種照片，怕我把你帶壞，才忍不住來秦園找我。」
秦措握住鼠標。
縴縴以為他知錯能改，誰知他——了幾下，秦霧的滿月照出現在同一張照片里。
她原本舉著手機的動作，經過他鬼斧神工的改動，變——她懷抱嬰——秦霧。
「……秦措！」
男人在她耳畔低聲笑︰「加上我，齊全了。」他環著她的手臂緊了緊，片刻，說︰「有空帶上小霧，一起拍全家照。」
縴縴不語。
過一——，她喚︰「秦先生。」
「怎麼。」
「這里。」縴縴指了指功能欄其中一項，平靜道，「為什麼有個按鈕叫一鍵去衣？」
「……」
次日中午，新的一期《財富》發布。
縴縴在咖啡館翻看雜志，手指摩挲著第三的名字——mr. gf。距離第一，指日可待。
手機瀏覽器跳出的新聞標題，盡是︰
「財富榜更新！mr. gf劍指第一」。
「mr. gf首入——三，誓奪榜首寶座」。
「mr. gf何時超越秦措？新貴舊王的——面交鋒，一觸即發」。
……
一觸即發個鬼。
秦先生還在制作換裝小軟件自娛自樂，發布——都懶得看。
他那麼淡定，反倒叫縴縴不知作何反應。
按照秦措的說法，這就是一個榜單，utopia多賺一——，他——不——少賺一——，這種排行並——意義。
完了，他還問她︰「你想我守住榜首麼？」
她——能回答︰「大可不必。」
秦措心情很好。
雖然酒店那晚他不爽，但大方向上，他是顯而易見的愉悅，就連常佑都稱他最近不再釋放寒氣，工作、應酬方面，比平時更隨和。
縴縴拿起手機，看自己的日程安排。
過幾天，生日。
再過幾天，有個劇組見面——的直播，她和超人氣偶像張啟聖一同出席。
快進到十二月底，奧斯汀來華。
她登錄utopia企業內部網，看自己發給奧斯汀的消息。
[不要在鏡頭——胡言亂語，沒有下一次，否則——果自負。]
他回了一條。
[遵命。]
再看微信，——數個999里面，夾雜著面向老街的女孩的頭像——
開，拉到最下，許妄的最新一條消息，短短幾個字︰
[你——他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