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嗯。」
「姐夫……」
「嗯。」
「姐夫……」
「……別叫了。」
「就要叫。姐夫，姐夫，姐夫……」
兩人躺在床上，抱在一起，四目相對。
秦二小姐雙眸柔情似水，小嘴里一直痴痴地叫著「姐夫」，叫的洛青舟心頭發癢，身子發酥，有些承受不住。
「二小姐……」
「叫我微墨。」
「哦，二小姐，你知道我今晚為何來找你嗎？」
少女咬了咬粉唇，美眸羞澀而勇敢地看著他︰「姐夫想微墨了，對不對？」
「對。不過有件事，我想求二小姐幫忙。」
「姐夫……求二小姐幫忙，是要付出報酬的，不過如果求微墨幫忙，就不用報酬了，微墨還會主動給姐夫報酬。」
「二小姐想要什麼報酬？」
少女閉上了眼楮，睫毛顫動。
洛青舟︰「……二小姐，事情緊急。」
少女睜開眼楮，目光柔柔︰「姐夫，說。」
「二小姐，我今晚去青樓了。」
「……」
「然後，好像被百靈和夏嬋發現了。」
「……」
「二小姐，你能幫我……」
「不能。」
少女目光幽幽地看著他，抱著他的小拳頭握緊。
洛青舟只得解釋道︰「二小姐，我去那里，並非是為了去尋花問柳，我發現巡邏隊里有一個人很可疑，可能是張家人。他昨晚從天仙樓後門進去，不知道去見什麼人，我懷疑可能有宋家的人藏在里面……」
少女的神色變的凝重起來。
「誰？」
正在此時，外面的小院里突然傳來了珠兒的聲音。
隨即，百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珠兒，開下門！」
寂靜的黑夜里，那只百靈鳥清脆的聲音，听起來格外清晰。
珠兒連忙跑過去開門。
洛青舟臉色微變︰「二小姐……」
「叫微墨。」
「微墨，幫姐夫……」
「嗯。」
「啊！二小姐，你干嘛？」
「姐夫不是讓微墨幫你嗎？」
「……」
院里突然傳來了百靈生氣的聲音︰「姑爺！姑爺！」
珠兒連忙道︰「百靈姐姐，姑爺沒在這里，我家小姐剛睡著，你別吵醒她了。」
「哼，臭姑爺就在這里！是不是你們把他藏起來了？從實招來！」
「沒，真沒有。」
秋兒也從屋里走了出去，輕聲道︰「百靈姐姐，都這麼晚了，姑爺怎麼可能在這里呢。」
百靈滿臉怒氣道︰「秋兒，連你也要騙我嗎？你們知不知道，剛剛臭姑爺去哪里去了？」
秋兒和珠兒相視一眼，搖了搖頭，臉上皆露出了好奇之色。
「青樓！」
百靈怒氣沖沖︰「臭姑爺拒絕了我家小姐跟他同房，說身子不舒服，要回去休息。結果，竟然偷偷跑出去，去了青樓！你們說可惡不可惡？」
此話一出，秋兒和珠兒頓時睜大眼楮，滿臉驚愕的表情。
百靈看了一眼她們臉上的神色，立刻又道︰「你們想想，那些青樓女子有多髒？臭姑爺在青樓玩了她們後，直接就回來了，連澡都沒有洗，如果讓二小姐踫了他……」
兩個丫鬟臉色皆變。
百靈嘴角微翹，繼續添鹽加醋︰「听說青樓很多女子都有很髒很髒的病，若是姑爺被染上，再回來踫了二小姐……」
珠兒不待她說完，慌忙轉身就跑向了屋里。
「吱呀……」
這時，書房里的窗戶突然打開。
月光灑落而進，披著一襲雪白輕紗的秦二小姐站在窗里，看著院里滿臉怒氣的少女道︰「百靈，姐夫不在這里。」
百靈看著她，聲音不知覺地放輕道︰「二小姐，姑爺今晚去青樓了，很髒的。奴婢要把他帶回去洗干淨，免得髒了我們秦府。」
秦二小姐微微一笑︰「姐夫是去天仙樓了嗎？是我讓他去的。」
此話一出，不光百靈一愣，秋兒和珠兒也滿臉愕然。
秦微墨柔聲解釋道︰「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去那里辦，姐夫是書生，去那里不會引起懷疑，所以我才求姐夫幫忙的。百靈，你和夏嬋都別誤會姐夫了，姐夫去那里，並沒有招惹里面的任何女子。姐夫的為人，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更何況……」
她對著院里的少女笑了笑︰「更何況，姐姐那麼漂亮，姐夫怎麼可能出去偷腥呢？」
百靈都嚷道︰「可是，二小姐，人家都說野花比家花香，人家還說，哪個男人不偷腥呢？人家還說，男人要是不去青樓，就算不得男人……」
秦微墨輕笑道︰「好了百靈，快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跟姐姐說清楚，讓她不要怪姐夫。」
百靈雖然心有不甘，很想現在就把臭姑爺抓出來質問，但是既然有二小姐幫他，只得作罷。
「哦，那二小姐，您休息吧。」
她怏怏地轉身離開。
出了門，看向門口站著的一聲不吭的小木頭，她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要是進去說話，二小姐絕對不敢阻攔，肯定會立刻把臭姑爺趕出來的。你就站在院子里，那麼遠，怕什麼？」
靠在牆角的少女，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方抬起頭看著她，低聲道︰「百靈……我們，不該，去那里……」
「去哪里？青樓嗎？」
百靈冷哼道︰「為什麼不該去？臭姑爺騙我們，竟然去青樓被那些髒女人玩弄，太可惡了！」
「可是，百靈，你說了，他……他不會去，那里的。」
「我……哼！怪我太相信臭姑爺了！我以為臭姑爺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去了！可惡！」
「他，或許有事……而且，你又沒，看到他……」
「嬋嬋，你怎麼跟二小姐一樣，什麼都要維護他呢？我說他去了，他就去了！就算他真有事要去那里，之前去靈蟬月宮時，也該跟我們提前說清楚，而不是騙我們說回家去睡覺，然後卻偷偷模模一個人出去去那里！他就是心虛，肯定想去自甘墮落，被那些髒女人玩弄！」
少女低下頭，又沉默了一會兒，方輕聲道︰「百靈……沒，沒關系的……男人，不能管的，太緊……」
「？？？」
百靈看著她，猶如在看一個傻子。
院子里。
珠兒和秋兒面面相覷，似乎想說些什麼，又忍住了。
「算了，我繼續練我的飛刀。要是有一天某人敢欺負我們家小姐，哼哼，我珠兒這飛刀，可不是吃素的！」
「唰！」
「看刀！珠兒飛刀，一刀切根！」
秋兒嘴角抽了一下，轉身回到了屋里，目光落在了門口的鞋子上。
想了想，她把鞋子拿到了院子里，過去拿了刷子，蹲在那里，開始仔細刷了起來。
珠兒過來看了一眼，冷哼道︰「鞋子這麼髒，鞋底還有泥巴，肯定出去干壞事去了。秋兒，你干嘛對他這麼好？又是跪著幫他月兌鞋，又是偷偷模模幫他刷鞋，果然是覬覦他的身子，是不是？」
秋兒低頭刷著鞋子，沒有理睬她。
「唰！」
珠兒又扔出了一記飛刀，哼道︰「反正我沒你長的漂亮，也沒有你溫柔體貼。到時候姑爺要是真的……哼，他肯定只疼你，才不會理睬我呢。不對，可能還會故意虐待我。所以要努力練習飛刀，就像夏嬋姐姐那樣，只用冷冷地看他一眼，就能把他嚇住！」
秋兒忍著笑，抬頭看了她一眼道︰「珠兒，別胡說，姑爺不是那樣的人。」
「哼，他現在還沒有得手呢！男人不都是一樣，等得手後，本性自然就暴露出來了！」
秋兒笑了笑，沒有再跟她爭辯。
小姐那麼聰明，姑爺是什麼樣的人，自然一清二楚，不然不可能對姑爺一見傾心，死心塌地的。
靈蟬月宮。
百靈回去後，就快步去了後花園告狀。
「小姐，姑爺剛剛去青樓了，回來後又躲到二小姐房間去了。奴婢剛剛去找他，他都不敢出來。」
亭子里的雪白身影沉默了一會兒，道︰「夏嬋呢？」
百靈嘆了一口氣︰「嬋嬋沒回來，估計又去練劍去了，或者又去姑爺那里站著發呆去了。小姐，嬋嬋好可憐，我想……告訴姑爺。」
夜風拂過，亭里少女白裙搖曳，青絲微揚，並未再說話。
亭外池塘，一池漣漪，打碎了月光。
少女的眸中，星光點點。
梅香小園。
房間里。
角落里的燭台上，紅燭依舊亮著昏黃的光芒。
里屋的床上，兩人抱在一起，額頭相觸，柔聲說著話。
「姐夫，你要怎麼感謝微墨？」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姐夫，什麼是一家人？姐夫和小姨子，還是……」
「二小姐，你喜歡蜀國，還是魏國，還是吳國？」
「喜歡姐夫。」
「二小姐，你不是喜歡詩詞嗎？我們來聊聊《石頭記》里的那些詩詞，林妹妹……」
「林妹妹的姐夫呢？姐夫，可不可以給林妹妹加個好姐夫？」
「二小姐，能不能別搗蛋？」
「就要……」
窗外，夜色漸濃。
鴛鴦樓樓頂的飛檐上，那道紅色身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已經站了很久了。
紅色光暈籠罩著她的整個身子和臉頰。
她的眸中滿是矛盾和屈辱。
「師尊……哥哥……」
「哥哥……師尊……」
「師尊哥哥……」
「轟！」
她突然全身紅芒爆射，紅裙飛揚，長發舞動，眉宇間出現了一道火焰印記，整個身子彷佛燃燒著熊熊火焰，氣勢可怕！
「吾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