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半決賽的比賽，時間已經來到十點多了。
秦歌伸了個懶腰，朝著直播間說道︰「兄弟們，我要下播了，明天還是老時間開播。」
說罷，他伸手拖動鼠標，正準備退游下播的時候，好友欄突然提示好友信息。
代中代︰兄弟，還記得我嗎？
秦歌挑了挑眉，回了兩個句號。
他記得這哥們似乎是個工作室的老板，工作室規模挺大，主要承接高端代練業務。
比如鑽一升大師，賽季末沖王者這類訂單。
前幾個月直播平台整ど蛾子，收入晚到了幾天，秦歌當時手頭上比較困難，又急著交房租，所以找他在對方那里接過幾單白金局的單子，賺了點外快應急。
代中代︰兄弟電話沒換吧？找你談個合作。
合作？
秦歌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明白所謂的合作大概是什麼了。
對方無非是看中自己現在國服第一的名頭，想要花錢打廣告。
這種事情並不罕見，而且在14年的時候達到了巔峰。
14年是直播行業興起的一年，彼時的斗魚剛剛成立，yy也正巧改版虎牙，正式進軍直播行業，于是兩個直播平台相互之間明爭暗斗, 搶奪資源。
LOL作為當時國內最火爆的游戲，自然也是兩個平台的宣傳主戰場。
當時的國服王者還只有50名, 只要在名字前面加上斗魚或者虎牙的前綴, 一個月就能拿到一萬塊錢, 國服前十10萬，第一更是高達20萬。
畢竟只是改個名字而已, 每個月就有十萬二十萬進賬，絕大多人都不會拒絕。
因此當時不少高分路人紛紛改名，賺的盆滿缽滿。
只是隨著兩個平台漸漸站穩腳跟, 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花大價錢打廣告了，因此電一王者的廣告費直線下滑。
略微猶豫了一下，秦歌打字回道︰沒換！
代中代︰好，那等會電話聊。
退游下播後，沒過多久, 桌上手機便響起電話鈴聲。
接通電話, 對面立刻傳來渾厚的男聲︰「兄弟牛逼啊, 八天沖上國服第一, 戰績太哈人了。」
「還行吧。」
秦歌隨口敷衍了一句, 主要兩人不熟, 實在不知道該聊什麼。
對方也似乎听出了他語氣中的敷衍，不再寒暄，開門見山道︰「我也不磨嘰了, 從明天開始算起, 到S7季前賽更新，一共5萬廣告費。如果賽季結算當天, 你還是國服第一，我這邊再加2萬。怎麼樣？」
沉默了幾秒, 秦歌點頭答應。
沒辦法, 對方給得實在太多了。
最關鍵的是, 這7萬塊錢幾乎等于白嫖，成本只有一張幾十塊錢的改名卡。
而且本身在登頂國服之後，他就準備去征戰韓服，國服這個號放著也是浪費。
對方也很爽快, 沒等秦歌改名就提前把五萬塊錢打過來了。
這五萬塊錢, 讓他緊巴巴的手頭寬裕了不少。
魔都的生活成本實在太高了，光房租一個月就3600，算上水電物業得五千了, 加上日常用度, 一個月打底8000。加上之前他每周都要去做兩次針灸，一次大幾百。
十幾萬的車禍賠償金已經全部用完了，如今每個月就靠著直播收入過日子。
至于當時打職業的工資……說實話，真沒多少。
S5那會兒的工資並不高，許多LPL的選手一個月也就七八千塊錢，更別提LSPL這樣的次級聯賽了。
現在不同了，隨著大量資本的涌入，選手薪資持續上漲，最高的幾名明星選手年薪已經達到了7位數。
……
……
「奈斯~奈斯~」
「感謝【你是真的混】老板送的一百架飛機，謝謝！」
扭著身子來了一段熱情的尬舞後，Doinb重新坐在電腦前。
就在這時，高亢的連續擊殺播報從上路傳來。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透過黑白屏幕，看著自家上單蠻王在對方二塔下一打五，反殺四個人時，Doinb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要知道，這可是韓服千分王者局，對面也不是高分路人，上中野都是LCK的職業選手。
「哇，這個人怎麼這麼猛啊！」
操著一口怪異的普通話，Doinb十指如飛，打了一大段韓文。
然而對方並沒有任何反應，嘀咕一聲後，他又打了一段拼音︰nidemanwangzhenmeng（你的蠻王真猛）
這一次，對方回復了。
enhun（你的發條真混）
見狀，Doinb非但沒有惱怒，反而笑的十分開心。
此時，直播間內頓時飄動過無數彈幕。
「給爺整笑了。」
「比賽亂殺，排位守家是吧，真有你的。」
「臥槽，對面蠻王是國人？」
「這蠻王是真的猛, 隊友全崩了, 愣是被他一個人單帶帶起來了。」
「誰知道這蠻王在哪直播？」
「一刀一個小朋友，還是蠻王這種上單看著帶勁。」
「主播在泉水OB蠻王就行, 別增加游戲難度。」
……
瞥了眼直播間的彈幕，Doinb一邊迅速在公屏打字記錄對面閃現的時間，一邊解釋道︰「兄弟們，這把真不能怪我，對面中野一直連體，跟個連體嬰兒一樣，我怎麼玩嘛？」
「不過我們家這個蠻王是真的猛，現在只要讓他一個人單帶，我們必贏。」
作為一名職業選手，Doinb看到的要遠比觀眾更多。
操作反應什麼的就不談了，單單是對兵線的理解，絕大多數職業選手都比不上對方。
這把他們可以說是天崩開局，不到十分鐘下路被線殺3次，而他也被對面中野連體抓爆了。
然而這個蠻王愣是依靠對兵線的理解，不斷的單帶拉扯，將勝利的天平一點點拉回來。
想到這里，他不由繼續打字問道︰nyexuanshouma？（你是職業選手嗎？）
這個問題似乎讓蠻王愣住了，足足過了好幾秒，對方才回話。
Singer︰wojwoshi！（我覺得我是！）
嗯？
我覺得我是？
這話讓Doinb一愣，隨即咧開嘴朝著直播間笑道︰「兄弟們，這個蠻王說話很有趣啊。」
這波四殺之後，蠻王的單帶徹底限制不住了。
對面敢來抓，蠻王就敢被迫反殺。
游戲時間38分鐘，一波團滅對方後，蠻王拖著大刀，一刀一刀將基地水晶砍爆。
結算界面，Doinb第一時間加了蠻王的好友，同時手速飛快的打開OPGG查詢對方的信息。
ID︰Singer
段位︰最強王者
分數︰826
對局數︰92/13
勝率︰87.6%
……
啊？
這人是TM怪物吧？
看著OPGG頁面上顯示的數據，Doinb滿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