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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年前,當一顆墜落的流星沿著整個精靈森林,犁出一道一百五十公里長,五十公里寬的灼痕時,這場災難性的意外就保證了迷霧谷未來的繁榮。

流星墜落所留下的裂隙中再也沒能長出樹木,但是當迷霧谷的居民在此地開荒種地之時,發現裂隙中的土地肥沃的令人驚嘆。

迷霧谷就是這麼一個幸運的山谷。

諸如散提爾堡和桑比亞這樣的敵人,被其他谷地或精靈王庭阻隔在外,而且還佔據著更大的地區,以及科米爾和月之海之間,位置最佳的貿易通道。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迷霧谷周邊的領地,全部都被黑暗精靈、散塔林會和陰魂城佔領,它卻能夠因自身的地理優勢,獨善其身,成為了谷地最後的頑抗之地。

離開漠口鎮的第二天,布來恩在提凡頓停留一天,了解完此城執政官是如何消滅掉隱藏在城內的莎爾神殿勢力的具體細節後,這才放心離去,朝谷地的迷霧谷出發。

不過,抵達迷霧谷的城鎮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見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在守衛的提醒下,得知豎琴手同盟的領袖風暴•銀手,正在迷霧谷內的一處難民營地,便主動提議,讓一名迷霧谷騎士指引自己朝難民營出發。

毫無疑問,這里的難民幾乎都是從其他地方逃難至此的平民。

營地惡臭燻天,布來恩差點嘔吐。

「布來恩閣下,這兒烏煙瘴氣,您不該來的。」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帶路的迷霧谷騎士皺起鼻子,恭敬地說道︰「我覺得還是回城等待較為妥當。」

「無妨。」布來恩微微搖頭,謝絕了他的好意。

他自然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因為這並不是普通的難民營地,從桑比亞逃難至此的平民們,或多或少都沾染了轉化亡靈生物的死亡瘟疫,他們最終的下場,除了被焚燒,就是轉化成毫無心智的不死生物。

當然,這對于擁有「自然屏障」的布來恩來說,一點都不在意。

畢竟這些能力是能夠讓他免疫任何法術神術等各種人為或非人為的手段,對自身造成的中毒和疾病。

「風暴女士在營地里做什麼?」布來恩好奇地詢問。

「自陰魂人的浮空城摧毀了桑比亞的首都,莎爾祭司們施展的死亡瘟疫,毀滅了王國絕大多數的軍隊。」迷霧谷騎士深通惡絕地說,「就連平民都沒有放過,風暴女士正在給逃難至此的難民們分發食物。」

布來恩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朝營地深處走去。

很快,他就看到前方的神似豎琴手領袖風暴•銀手的身影。

這位女士騎在一匹銀色駿馬上,谷地的游俠將她緊緊圍住,以防病患和垂死的人靠的太近。

五十名全副武裝的谷地騎士緊跟在後,負責押送糧車,這群騎士的共同點就是對這項任務的厭惡。

在布來恩看來,這完全可以理解,因為這里的難民大多都是從商業王國桑比亞逃難至此的。

谷地人與這個由海盜建立的桑比亞王國之間的恩怨,甚至可以追朔到數百年前,自然不會對這些人有什麼好臉色。

要知道,桑比亞尚未亡國時,他們的商人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聯合散塔林會的人,去壓榨和掠奪谷地的財富。

這就好比亡國的小日子人若是出現在天朝的土地上,接受救濟。

他們下場可想而知,甚至會像過街老鼠一樣,遭受無數的鄙視和厭惡。

而這里的谷地人不但要給他們建立難民營,還要用糧食接濟他們,換做任何人,心里恐怕都會本能的抗拒做這種事。

布來恩遠遠望去,發現病懨懨的桑比亞人蹣跚著跟在押送糧車的後面,每前進幾米,隊伍後面的‘尾巴’都在膨脹。

許多人向豎琴手領袖伸手,或在她經過時跪在車隊前。

「仁慈的女士。」這些難民不斷地用通用語呼喚,「女士,求求您……慈悲的女士,幫幫我的孩子,她病得很重……給孩子點兒吃的吧……求求您,幫幫她……幫幫我……」

桑比亞人無處可去,數以千計地滯留在迷霧谷厚厚的城牆外——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小姑娘以及剛出生的嬰兒。

許多人都沾染了死亡瘟疫,忍饑挨餓,難逃一死。

迷霧谷的守軍不敢放他們進城,只能盡力而為。

他們派來醫者、牧師、德魯尹、祭司,但這些神職者用盡渾身解數,也放不緩死亡的腳步,有些人甚至反被傳染。

而且,將病人和健康人隔離的想法,最終也被證明不切實際。

迷霧谷的守衛一個星期前,曾不顧桑比亞人的哭嚎踢打及亂扔的石塊,強行拆散夫妻、母子,然而幾天後,病人相繼死去,健康人仍會染疾,隔離毫無效果。

「這是陰魂城的陰謀。」跟隨在布來恩身旁的迷霧谷騎士恨恨地說,「他們故意讓這些平民沾染死亡瘟疫,然後打開缺口,把他們驅逐到這里,其目的就是為了消耗我們的有生力量。」

布來恩微微點頭,沒有反駁他的話語。

一路行走,他早已從這位長著絡腮胡子的中年騎士口中得知了關于迷霧谷鎮的具體情況。

只是讓他驚訝的是,陰魂城的亡靈法師們竟然能夠研究出效果這麼顯著的死亡瘟疫,就連牧師的神術都收效甚微。

倘若這場災難降臨在科米爾王國,布來恩簡直不敢想象。

而且這場災難已經持續兩個星期,迷霧谷的牧師們竟然還沒有研究出解除死亡瘟疫的藥水。

布來恩隱隱感覺到,這里面恐怕絕對有其他邪惡勢力參與其中。

「這群該死的難民,現在想要喂飽他們也變得日益艱難。」迷霧谷騎士再度抱怨起來。

「風暴女士每天都在盡力籌集糧食,但難民人數與日俱增,金色麥捆修道院的糧食儲備天天縮減,願去派發食物的人也越來越難找。好多去營地的人回來便病倒了,還有人回城途中遭到襲擊。昨天便有輛貨車被掀翻,兩名護送的騎士被殺害。」

在迷霧谷騎士的抱怨中,布來恩看到肚子浮腫的孩童尾隨隊伍,由于太虛弱,抑或太恐懼,甚至沒法開口乞討。

兩個女人為一根烤焦的骨頭大打出手,旁邊有個十歲的男孩站著吃老鼠,他一手抓著老鼠吃,另一只手握緊削尖木棍,以防別人凱覦他的戰利品。

尸橫遍野,布來恩心想,眼前這慘烈的景象,比兩個月前遭遇獸人入侵的科米爾王國,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看到一個男人蓋了件黑斗篷,趴在地上,等他騎馬經過時,斗篷霎時化為無數蒼蠅,骨瘦如柴的女人坐在地上,緊緊抱住死嬰。

所有人都看著豎琴手的領袖,還有力氣開口的喊道︰「女士……求求您,女士……祝福您……救救我們……」

風暴女士舉起一只手,身後的大車相繼停下,騎士們四散開去,以防止桑比亞人哄搶食物。

隊伍剛停下,人群便蜂擁而至,越來越多的病人也一瘸一拐地圍上來,騎士們將他們截住,大喊道︰「站好隊!別擠!後退!後退!人人都有面包!站好隊!」

「這些補給都是留給迷霧谷守軍的。」迷霧谷騎士嘆了口氣道︰

「我們很可能要面對長期圍困,來自迷斯•卓諾的騎士或許能夠陰魂人點苦頭吃,但絕對無法退敵,若是等陰魂人的浮空城修好,對整個谷地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一定要戰的話,老子寧願待在城內,讓陰魂人的亡靈先跟城牆試試,但攜帶著死亡瘟疫的桑比亞難民源源不斷的來到這里,吃著我們用來抵御圍困的存糧……」

听到騎士的抱怨,布來恩置若未聞,他看到一名老人攤在地上申吟,雙眼盯著灰暗的雲層,豎琴手的領袖風暴女士跪在他身邊,酸臭的氣息,讓她皺了皺眉頭。

但她卻用手撥開他骯髒的灰發,將聖水灑在他的身體上,讓身旁的牧師施展淨化神術。

聖職者們也紛紛加入,將活人和死尸分開,然後堆積尸體。

僅僅片刻時間,在淨化神術的作用下,已有十幾個火堆燃起,烏黑油膩的煙柱直上無情的藍天。

「在沒有研究出解藥之前,死亡瘟疫無處不在。」迷霧谷騎士望向煙柱,對布來恩說,「在這里,每天都有上百人死去,然後被燒掉。」

布來恩望了眼騎裝上沾著污漬和煙灰的豎琴手領袖,帶著聖職者們穿梭在尸體與活人之間,不停地忙碌著。

他知道這個時候與他們見面有點不太合適,于是對身旁的騎士說,「走吧,我們回迷霧鎮。」

他與迷霧谷騎士調轉馬頭,一邊走,一邊回想著關于風暴女士的資料。

風暴•銀手,北地七姐妹之一,豎琴手的領袖,吟游詩人,密斯特拉的選民。

她是七姐妹中最為著名的一個,也是一位追求自由的冒險者,是所有具有冒險精神的女孩夢想成為的人,也是所有單身男性渴望邂後的對象。

很多人在第一次見到風暴時,都為她的容貌與性格感到震撼。

目前的風暴已經不再像年輕時那樣四處冒險,她駐留在谷地的豎琴手同盟,由于忙于豎琴手的日常事務也無暇外出冒險。

跟她的姐姐艾拉斯卓一樣,風暴受到當地人民的熱愛,而且由于她的身份不是統治者,因此人們更加願意跟她親近。

谷地的人民在生病的時候會得到風暴的治療,在農忙的季節會得到風暴的幫助。

風暴總是微笑對人,連谷地的小孩子們都把她視為最好的伙伴,跟她一起游戲,听她講故事。

她很喜歡幫助他人,是真真切切的以助人為樂趣。

據說,科米爾的上任國王亞澤恩五世曾向自己的謀士詢問‘什麼才是風暴想要的’,他得到的回答是‘國度中所有人的愛’,或許這就是風暴廣受歡迎的原因。

黃昏時分,在迷霧鎮大廳等待的布來恩終于等到了從難民營地返回的豎琴手領袖。

這位成熟美麗的女性在與他會面之前,明顯是經過梳洗和打扮。

她貌似年輕,卻成熟穩重,白皙的臂膀和光潔的臉龐柔滑無暇,明亮的雙眸中星光粲然,眸色灰如無雲之夜,顧盼之間流露出豐富的學識與思想,代表著她曾歷經的歲月滄桑。

她銀色的秀發間戴著一圈銀箍,但她一襲柔軟的灰袍樸實無華,只系著一條銀葉穿成的腰帶。

「歡迎來到谷地做客,科米爾的護國公,布來恩先生。」風暴走到他近前,伸出白皙的右手,露出柔和的微笑。

近距離觀察,布來恩發現,這位豎琴手同盟的領袖雖然年齡已經數百歲,但魔法女神選民的身份,使她容顏沒有任何衰退的跡象。

眼角處的細微魚尾紋不但不會破壞她整體的美感,反而更襯托出那股穩重成熟的氣質。

對此,他不得不感嘆,這位大陸上最受歡迎的魔法女神選民,不愧是被他們玩家戲稱為‘最適合充當人妻熟女’和‘褲腰帶最松的選民’的角色。

布來恩也是最近才從希賽雅口中得知關于這位豎琴手領袖的一些,連他們玩家都沒有扒出來的緋聞。

科米爾的皇家法師桑德拉科特年輕的時候,就是風暴的情人,兩人曾經拼命想要一個孩子,但是當他們多次嘗試無果之後,最終不歡而散。

就連科米爾的國王亞澤恩五世也跟她著不清不楚的關系,正因為如此,導致希賽雅母親,甚至被蘇薩爾的某些貴族們當面調侃‘長夜守空閨,青絲拂宮闈’,來形容上任國王的風流。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希賽雅的母親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前往漠口鎮居住。

結果正好趕上紅龍肆虐,導致了災難性的一幕。

同時,布來恩也理解了阿拉貝城的女領主為什麼會聲稱自己永遠都不會再踏入蘇薩爾城半步。

據說,當科米爾的國王向皇家法師吐露自己跟風暴的關系時,老法師並沒有過分在意,還聲稱兩人早已和平分手。

對于這種情況,布來恩不禁暗自感嘆,不愧是繼承二代魔法女神優良傳統的選民。

事實上,若是將這些選民想象成那種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路的男人,也就能夠理解她們的做法。

這就好比強勢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開後宮,為什麼女人就不可以。

而北地七姐妹中的艾拉斯卓和風暴,是將這種傳統體現的最淋灕盡致的選民。

遺憾的是,可是因為身份與地位,或者說實力的原因,並沒有任何玩家能夠獲得這些選民們的芳心,讓其爬到自己的床榻上。

即便如此,仍然有玩家前僕後繼地出入在谷地區域,孜孜不倦地刷著好感度。

「您好,風暴女士,我對您的遭遇深感遺憾,諸神實在殘酷。」布來恩握住豎琴手領袖的手,「願萬般魔法之母的祝福伴隨著您,協助您度過災難。」

「願女神的祝福亦伴隨著您,先生,我已從女神的神諭中得知您的來意。」風暴微微一笑,停頓片刻,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您需要先見一位故人,她已經在迷霧谷等候多時了。」

故人?

布來恩松開手,抬頭望向風暴,注意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時,他下意識地朝大廳的門口望去。

黃昏映襯的朦朧光輝中,他看到一位卓爾少女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

年輕的卓爾像人類少女般苗條,看起來精致又脆弱,黑鍛肌膚令她彷佛活著的凋像,身穿黑色柔軟緊身皮衣和鎖甲,更讓她像一幅精美畫作。

即使在超凡月兌俗的精靈看來,她也是異常美麗的,精致鮮明的五官,如雲般厚厚的白色長發,彷佛月光下的新雪熒光。

易變的面容這刻像孩童般頑皮,下一秒就成了冰山美人,一雙湛藍色的杏仁大眼楮中,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聰慧和調皮。

「布來恩!」

這位歡快如風般的卓爾少女看到他是,露出驚喜的神色,微翹的嘴角洋溢著生命光彩的笑容。

在布來恩看來,這笑容即便是長久居住于令人壓抑的幽暗地域,也無法抹煞其分毫。

笑容就彷佛是一波驚心調配的溫酒,流過他的全身,令他無法抗拒。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略顯嬌小的身軀,已經開心地撲在了他的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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