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這名國立大學的物理學教授，當做半娛樂地講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牛頓力學和弗羅茲得出的理論，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
首先是牛頓力學，有個很關鍵的出發點，那就是絕對時空。
簡單的說，所有的力的作用結果, 都需要考慮到一個參考系。
比如一輛車的速度是每小時120公里。
那麼得出這個速度數值，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車子針對某個靜止的物體。
這也符合正常人們的觀察經驗。
但是，到了弗羅茲給出的方程，計算出光（電磁波）的速度是每秒30萬公里。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弗羅茲發現，在他的方程中，光速（電磁波）只跟兩個沒有方向的標量有關系。
一個是真空磁導率，另一個是真空電容率。
這就意味著光在真空中傳播的時候, 不管是哪個方向，速度都是一樣的。
當然了，目前這個結果還只是計算出來的，沒有得到實驗驗證。
問題就在這里，用牛頓力學的角度，光速的參考系是什麼？
也就是說，光速是相對于誰的速度。
弗羅茲回答不出來。
畢竟光無論朝哪個方向，速度都一致的話，那就需要存在一個巨大無比、而且絕對靜止的參考系。
宇宙中有這玩意嗎？
這個星球的科技，屬于應用型科技。
但不代表這里的人都是白痴。
人類知道包括布魯雅星球這樣的行星、恆星，都是在不斷運動的。
哪來的巨大無比、絕對靜止的參考系。
前段時間，牛頓力學可以說一統天下。
凡是運動類、力學類的，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釋。
但是到了光、以及電磁波這里，就無法解釋了。
除非有個巨大無比、絕對靜止的參考系。
不過這位叫弗羅茲的聯邦物理學家，也不是吃素的。
他在元霄發表的《自然定律》中，發現了以太的概念。
所謂以太, 就是存在在宇宙中、分布均勻、且絕對靜止的存在。
歐了！
就這個了！
這個以太，不就是純天然的巨大無比、絕對靜止的參考系嗎。
弗羅茲就此發表了修正理論，聲稱統一了牛頓力學和電磁學。
但是，科學技術理論之類的，講究實驗驗證。
你紅口白牙說有以太就有以太，說這麼統一就這麼統一了。
世界各國其他的物理學家，有些人就不干了。
開始質問「既然以太存在，那就證明一下」。
弗羅茲拿不出證據，事情就卡在這個地方。
最終的結果，很多物理學家都認為，要麼牛頓力學是錯誤的，要麼弗羅茲的電磁學是錯誤的。
可見鬼的是，兩個理論分開，在各自的領域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證明。
這不合理啊。
二者之間，存在的可是根本基礎概念等級的矛盾。
難道真有以太？
國立大學的物理學教授，介紹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元霄一听就明白了。
且不說這名聯邦叫弗羅茲的物理學家，是不是盜用考古得到的麥克斯韋電磁方程。
但至少，他在這方面的深入研究有限。
沒有更多理論支持的情況下，選擇了以太存在的概念。
反正以太這玩意，沒人知道究竟存在還是不存在。
你們說不存在，那也拿出證據啊。
既然拿不出證據，那以太就是存在的，我的理論就是正確的。
元霄忍不住笑了, 這不是扯澹嗎，一點敬業精神都沒有。
侯嘉錫留意到元霄的表情︰「元老師，你不會想說什麼吧。」
「沒有，」元霄搖頭，「只是覺得物理學的研究，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這是事實，曾經有一世，他就是全世界最優秀的物理學家。
酒桌上搞物理的都很開心。
元霄對他們是肯定的。
其實這個世界，考古者一般不太看重研究者。
畢竟絕大部分的技術知識，都是考古弄出來的。
每天窩在實驗室研究，在考古者看來，是一種資源的浪費。
好在這個叫元霄的考古者，沒有這樣的輕視。
大家不禁熱情起來。
不過老是討論這些，話題也過于枯燥，沒多久眾人就轉為其他的話題。
元霄也只是隨波逐流，他沒有說什麼。
晚上回到招待所，元霄借用電腦，瀏覽了下所謂的弗羅茲方程。
果然，和他藍星的麥克斯韋方程一致。
不管如何，最終這名叫弗羅茲的物理學家，得到了錯誤的結果。
偉大的麥克斯韋方程，白白給浪費了。
元霄頓時有了巨大的責任心。
世界物理學界，重要的轉折點的時刻，出現如此的誤導。
作為曾經世界頂級的物理學家，他是不能夠忍耐的。
原本還只是打算混一混這次的講課，他現在改變了主意。
世界物理學界的十字路口，這次的指路，就讓他來完成。
這是什麼精神？
絕對是無私奉獻的精神。
元霄看著系統具現出來的相對論，心中是非常感慨的。
像我這樣致力于世界物理學發展的偉大教師，應該是絕種了。
就這麼定了。
不搞個幾千萬的傲世指數，那就是白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元霄不是容易放過機會的人。
國立大學的少男少女們，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尊的狂 。
招待所就在學校小區里面。
由于是國立大學，等于說是公國最一流的學校。
整個大學的佔地面積非常大，不亞于一個小村。
里面的配套設施也很完善。
來來往往的大學生，東西方血統的都有。
這也是里倫威爾市看不到的景象。
不過，元霄現在已經結婚了，對于碎花裙什麼的，沒有太大的興趣。
當然了，最多抱著欣賞美的角度，看來看去的。
按照侯嘉錫的說法，他首先要到化學院報道一下。
這次的講課，針對對象是化學院的大學生。
元霄有點遺憾。
畢竟講課的內容，是涉及物理學的啊。
算了，只要信息能夠傳播出去，不愁別人听不到。
來到化學院院長辦公室，元霄推開門，就看到侯嘉錫正在和一個人講話。
「這位是物理學院的院長邁克爾遜，」侯嘉錫介紹，「是我的好朋友。」
「你好！」邁克爾遜東方語言說得很標準。
掌握東西方語言，是公國國民的標配。
「他也想來听听元老師的講課，聊一聊牛頓力學發現的考古歷程，」侯嘉錫說明意圖，「元老師不會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