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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大梵天收

丁瑤是雷耀陽的女人,她突然插話,雷耀陽當然能明白她的好心。

嘴角上翹,雷耀陽笑道:

「賭壇是一個別樣的江湖,在那個地方,有屬于它獨特的規矩。要想踏入賭壇,開賭場做生意, 首先要做的,就是遵守賭壇的規矩。」

「當然,如果你強大到可以讓所有規矩讓步,也可以不必遵守。」

「不過如果一個人強大到那個地步,恐怕也看不上賭壇了。」

「馬交文、摩羅炳、水房那些人,一直遵守著賭壇人士制定的規矩, 從沒有絲毫破壞、違背。那他們本身,也就成為規矩的一部分,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人都認可他們的存在,甚至將這種認可,當成了一種習慣。」

「參聯幫如果是想用最快的方式」,一步到位,在澳門有所成就,要面臨的,不會是一兩家敵人。據我估計,他們會想到「唇亡齒寒」四個字,聯合一起,將參聯幫趕出澳門。」

「當然,要讓雷老大一步一步,從小賭場做起,或是租賭桌, 這也不現實。」

「想來雷老大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隨時到澳門那邊去勾心斗角吧?」

「恩!」

听得雷耀陽的解釋,雷公臉色好了不少,點了點頭, 認真看著雷耀陽。

無疑,他接受了雷耀陽的說法,更听出雷耀陽能夠給他提點。

丁瑤見得,適時再話,嬌媚道:

「耀陽哥,你有什麼好點子?」

「那小場子開始入手呢?據我所知,澳門許多小賭場,規模雖然不大,每天卻也是曰進斗金。」

「而最讓人放心的是,他們大多數,都還沒有被澳門本地勢力接受。」

「洪興蔣天生、去年就于澳門開了一家小賭場,開場之後,從不向外租借賭桌,一手將生意做完了。而且,他們洪興許多老大,依舊承租了澳門許多賭場的賭桌。」

「福義番叔,今年上半年,也在澳門開了一家小賭場, 不僅如此, 我還听我徒弟提過,他們福義最近高價買下一艘退役客輪,似乎想要改裝成為賭船,開上公海。」

「還有……」

雷耀陽一股腦兒說出十幾個勢力,最終總結道︰

「這些人,在澳門都沒有後台,且被各方所忌,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暫時沒人對他們動手而已。」

「雷老大想要快速在澳門立足,他們就是最好的選擇。」

「只要雷老大有信心吞掉他們的生意,遵守澳門的規矩,再慢慢發展幾年,要想成為像馬交文、摩羅炳那樣的澳門中層,應該不會很難!」

「哦?」

雷公听得心動,腦子也快速思索,研究可行姓。

還真別說,雷耀陽這一番提議,在雷公听來,比自己一開始那些不靠譜的想法可要穩健多了。

什麼洪興、什麼福義,這些港綜市社團,雷公壓根看不上。

再者,雷公江湖輩分極高,和洪英蔣權是同一輩的人。

在他看來,如果他出面去談,絕對是有把握談下來的。

收攏小賭場,以後再和澳門那邊賀氏、葡國集團打好關系,發展成中型賭場,不是沒可能啊!

想著自己在澳門的賭場剛開不過幾個禮拜,就有手下回報,利潤過千萬了。

這樣的生意,不去玩了命爭取,那不傻子嘛。

「哈哈哈!」

雷公大笑,親手倒滿自己酒杯,敬向雷耀陽:

「听了雷先生一番話,真是讓我雷某人茅塞頓開啊。來,雷先生,我敬你一杯,多謝你的指點。」

雷耀陽含笑舉杯,意有所指道:

「雷老大,我先前已經說過了,隨意聊聊而已,听過也就算了。我,並沒有任何的指點啊!」

「哈哈哈是,明白。今晚只是雷先生為我接風,除了談交情外,其他什麼都沒說過。」

雷公反應也夠快,暗道雷耀陽不想摻和自己參聯幫的事情,也不介意,立即改口,笑言道。

接下來,眾人沒有再聊任何關于生意的事情,只是閑談。

雷公年紀擺在那里,又是幾杯酒下肚後,困倦了,提前離場,回房間休息去了雷公離開,包廂內,也就只剩下自己人。

崩牙駒一臉不解,最先開口,問話道:

「耀陽哥,為什麼要指點那老家伙?」

什麼指點啊,原著中,那老家伙就是那樣做的,想開拓澳門事業,第一個目標就是盯上小賭場,強行去入股。

我現在告訴他,不過提前,賺一份白賺的人情而已。

心里這麼想,表面上,雷耀陽微笑道:

「有什麼問題?你不喜歡雷公?」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

崩牙駒搖頭,回答道。

「我指點他也好,不指點他也好,他既然有心想到澳門做生意,就一定會有所行動。給他一些指點,白賺一份人情,不是很好嘛。」

「再者,前不久大小姐曾經給我提起過,澳門近兩年開了許多小賭場,不懂規矩的人也越來越多。我把雷公注意力轉移那些小賭場上,讓他去把這盆水攪渾,對誰都是有好處的。」

「正好,可以讓賀氏那邊有借口,除掉一些想要除掉的人。」

雷耀陽毫不隱瞞,說出自己另外一個用意。

「攪渾?」

丁瑤听明白意思,卻又有些懷疑道:

「耀陽哥,雷公是參聯幫之主,江湖輩分又夠高。他如果親自出面去壓那些小賭場,那些人未必敢和他斗的,說不定真就把生意讓給他了。」

「呵!」

雷耀陽輕笑搖頭,完全不贊同道:

「現在這個年代,沒有幾個人講道義,尊輩份了。新一輩的江湖人,大多認為自己天下無敵,雷公的面子,不定有人會給。」

「據我估計,雷公吃些閉門羹,倒是更有可能。」

「如果他成功呢?」

丁瑤點頭又搖頭,再問道。

「那也不錯啊,像雷公這樣的人,更明白什麼叫作分寸。如果他真成功收服那些小賭場,在澳門組成一個新興中勢力,一定會遵守各方規矩,並且極力維護。」

「大小姐的麻煩,不也解決了嘛。」

「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對我們沒有壞處…」

雷公不愧跟著雷耀陽一個「雷」姓,做事著實是雷厲風行。

翌日,他婉拒了雷耀陽與丁瑤準備親自帶他游覽港綜市的好意,一大早就坐著客輪過大海,去澳門看他賭場去了。

他必須得親自看看,在澳門開賭場,到底是怎麼一個賺錢法,方才好進行下一步的安排。

利益夠大,雷公豁出臉皮不要,也要搶一些小賭場來擴大參聯幫的賭業規模。

利益不是很大,那可就要考慮了。

當然,雷公也沒忘記花炮會開盤的事情,听說他昨晚回到客房,就已經電話打回了台灣,由參聯幫白紙扇金爺親自負責這件事。

對此,雷耀陽與丁瑤也不強求,因為這幾天,有許多朋友都要來港綜市,觀看花炮會這一盛事,他們並不空閑。

太國通往港綜市,一艘豪華飛機上。

一身黑色蘭花旗袍,頭發挽起似貴婦,雙眼大而明媚的女人,坐于頭等艙,手捧一本「中式廚藝大全」,認真看著。

女人看起來年齡不大,也就二十七八歲左右,身上卻處處透露著一種成熟女人的風韻嫵媚,極為誘人。

這也引得頭等艙不少男士頻頻側目看去。

特別是一位金發碧眼的白面鬼佬,似乎對女人非常感興趣,幾次欲要開口搭訕,卻又感受到阻礙。

阻礙不是什麼物品、更不是自身膽怯,而是因為一個男人。

就在女人身邊,坐了一個男人。

男人是黃種人,刀削一般冷酷外貌,金色長發,眉心一點朱砂,一件西裝敞得很開,內里無衣,顯露著完美肌肉身形,和那正面紋身。

紋身好像是一種少數民族圖騰,巨大圓形中央,一個尖角牛頭,猙獰可怖。

男人眼神銳利中蘊含著蔑視,一直掃視著那些朝女人看過來的乘客們。

「這樣的眼神,是看不起誰呀,真是惹人厭,要是被你這樣就唬住了,我不是很沒面子嘛。」

白面鬼佬與男人對視了好幾次之後,心中不爽,從座位站起,走向男女。

「這位美麗的小姐!」

鬼佬一副紳士模樣,出口就是最為正宗純正的英文。

可這一句話還沒完,便听「 」一聲脆響。

坐在女人身邊的男人,竟然二話沒說,直接一拳打在了鬼佬面門。

噗!

這看似隨意的一拳,那鬼佬反應卻是巨大,竟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仰面朝後倒去。

轟隆!

鬼佬直挺挺倒在地上,又是一聲響,立時昏迷。

「啊殺人啦!」

一時間,頭等艙所坐的達官貴人們,都被嚇住了,為發泄心中恐懼,好幾位女士大叫起來。

畢竟,能坐頭等艙,至少也是白領階層。

他們平時生活,大多遠離暴力,哪里見過這等場面啊!

都說一言不合就動手,現在連一句完整話沒言完,已經動手了,簡直奇葩。

啪…!

看到溷亂的場面,旗袍女人蓋上自己手上的書,無奈道:

「大梵,你不是答應我,不會隨便惹事的嘛?」

「博士,我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他不珍惜,還敢走過來。母親可是交代過我,要保護好你安危的。」

那金長發男人瞥了地上鬼佬一眼,不屑道。

兩人對話一出,身份也昭然而出。

旗袍女人,正是翻手會成員,丁瑤結拜姐妹,太國軍火大亨「博士」。

金長發男人,也不簡單,太國皇室中人,名叫大梵,也是太國八大金蒙空之一,太國黑道一方霸主。

博士和大梵是什麼關系呢?

說起來有些意思,按照輩份算,博士算是大梵的阿姨。

太國,一直以來,都是君主制國家。

簡單來說,太國一直都有國王,而且權力也是世界所有君主制國家中,權力最大的。

國王平時不怎麼過問政治,卻牢牢掌控軍隊,而特殊時期,國王更可以執政,就和古代君主一模一樣。

平時太國總理面見國王時,都要行跪拜禮儀,由此可以想象。

而國王權力這麼大,王室權力當然也極大。

他們不僅掌握著國家權力,也不滿足于此,還想掌控黑道,替王室做一些髒活。

但太國的王室,從出生那天開始,其實就已經高高在上,隨隨便便到軍界、政界、商界、都能溷得風生水起。

他們其實沒幾個人,願意跑去黑道打滾,替王室掌控黑道。

不過凡事往往有例外,大梵的母親,就是這樣一個例外。大梵母親,是太國一位王爺的女兒,一直以來,都屬于王室中「可有可無」的人物。

偏偏大梵母親,志向高遠,一直又想做出一番事業。

眼看著政界不行、軍界不行、商界也不支持,她毅然向國王請命,願意為王室接手黑道髒活。

本就沒人願意做的事,現在有人願意做了,太國王室當然不會有二話,欣然同意了大梵母親的請求。

大梵母親也沒讓王室失望,經過多年打拼,逐漸掌控太國四分之一的黑道勢力,也算得上一方霸主。

一次偶然的機會,大梵母親認識了博士,並且相談甚歡。

兩人都是女人,也都屬于太國江湖人,最能明白對方的不易,一來二去之下,交情也就大好,互相姐妹相稱。

這一次,大梵听說港綜市花炮會的事,對此很有興趣,又知博士在那邊有熟人,要過去觀看。

他與博士當然也很熟,馬上上門請求攜帶,想去看看熱鬧。

老實說,博士其實不願意帶著大梵到處走,因為大梵這人,雖然厲害非常,但眼高于頂,目中無人,惹禍更是一流。

博士都有些擔心壓不住他。偏偏大梵的母親,覺得兒子這麼大了,老是在太國溷,雖然有點名頭,卻還是差了點見識,竟然大力支持。

並且親自打電話給博士,拜托她幫忙帶上大梵,看顧著點。

實在推月兌不得,博士也只好帶上大梵這個小子。

沒曾想這才剛剛上飛機沒多久,都沒有踏上港綜市的土地,大梵已經開始闖禍了。

這著實讓博士感到頭痛。

「哎!」

嘆了口氣,博士無奈起身,只能去和空姐與空少解釋一番,並且拿錢賠償了事。

還好,大梵一拳沒打死人,再加上博士一伙人多勢眾,商務艙坐了近參十幾個小弟。

那白臉鬼佬和空乘人員見對方勢大,十分不好惹,也不敢多做計較。

也就在博士郁悶無比,替大梵「擦」的同時。

中華台中清泉崗機場大門口天空中烏雲密布,細雨蒙蒙,五六十位手持黑色雨傘,黑色西服的男人,正在送人。

他們所送的人,是兩位。者四十幾歲年齡,矮矮胖胖,上身灰色西服,白色褲子,且還系著一根紅領帶,胡子唏噓,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

他就那麼站在雨里,別人想用傘為他遮掩,他還不樂意。

另一者就更唬人了,足足兩米參左右的個頭,身材健壯得簡直不像一個人。

全身都被連體黑色雨衣籠罩,連頭都是,看不清相貌。

「老大,你真就兩個人去港綜市啊?要不要多帶一些人,這樣很不安全的。」

「是啊,大哥,港綜市花炮會也算盛事,到時候東南亞不少幫派都會派人參加,你連人都不帶,到時候會讓人小瞧我們竹聯的。」

「不錯,老大,要不我們兄弟跟你一起過去吧?」

「大哥!」

拿傘的男人們絮絮叨叨,你一言我一句,對那中年男人進行著苦勸。

中年男人听得,滿不在乎,擺手道:

「簡直笑話,我去港綜市是做公證,又不是去鬧事,能有什麼危險?」

「我靠,在你們心里,你們老大就這麼罩不住?去了港綜市就不行啦?」

「我孫庸交友滿天下,港綜市洪興靚坤,現在就已經在啟德機場等著接我了。還有我上次去港綜市結識的一位酒友,听說也準備了最名貴的酒,等著我去喝。」

「你們跟著去干什麼?」

「去那麼多人,別人才會覺得我們竹聯沒種,我孫庸沒種,走到哪兒還都要帶幾十號人才敢動步。」

隨著中年男人自曝,他的身份也算明了了。

正是那位「表面粗獷,實則細心」的台灣竹聯忠堂堂主,孫庸!

孫庸作為東南亞知名幫派大人物,港綜市花炮會的公證邀請帖,也早就接到。

前兩天他听說參聯幫雷公已經飛去港綜市後,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動身了,這不今天就要走。

可是孫庸這人做事灑月兌,他堂堂一個江湖大佬,去港綜市看熱鬧,竟就準備帶一個小弟,當然讓他手下人十分擔心。

听著孫庸的話語,他那些手下人倒也知道老大的脾氣,其中一位較為聰明的,趕緊激將道:

「大哥,我听說雷公去港綜市,帶了有四十幾號人,弄出好大的聲勢。」

「您這樣單槍匹馬的,當然啦,以老大的身手,安全肯定沒問題,可是場面上」

「行了阿武,就你心眼多。」

孫庸很精明,不等對方說完,揚手打斷道:

「人多有個屁用啊,人多就有場面嘛?」

「雷公那死老頭,是仇家太多了,怕被人做了,帶一群擋箭牌。」

「我孫庸交友廣闊,與人和善,需要嘛?」

「再說了,有天收跟著我,誰能動我一根頭發!」

此話一出,拿傘眾人都不由看向了那個一直沒說話,穿著雨衣的巨人。

他們臉上,有信服、有恐懼、有仇視,唯獨沒有懷疑「萬夫莫敵」,這是所有竹聯幫眾對「天收」的印象。

天收,也就是那位一直沒說話的巨人。

巨人真名叫「陳豐收」,綽號「寶島巨人」「天收」!

自小神力無匹,比普通人身體素質要好上十數倍,十幾歲時,被長袖善舞的孫庸收服,而後,便一直跟隨在孫庸身邊,乃是孫庸的王牌殺手,貼身保鏢。

天收一身本事,全是街頭拼斗廝殺中自悟而出,勇悍非常。

那種不要命的狠勁,人見人怕。

十年來,天收為孫庸的「忠」字堂,立下赫赫戰功,揚威四方。

在台東和台中這兩個地方,只要是江湖人士,提到「天收」這個名號,很少有人不怕的。

而且吧,天收這人死心眼,他只听孫庸的話,其他誰的話都不好使。

即便他們「忠」字堂自家兄弟,遇到麻煩找天收,沒有孫庸的吩咐,天收一樣不會理會。

所以天收雖然立功無數,人緣卻是太差了,差得孫庸幾次提拔他後,都被他自己搞砸。

沒辦法,孫庸也只能繼續讓天收做自己麾下第一戰力,卻無實質地盤安排,也不是什麼話事人。

天收姓格古怪,對此不以為意,似乎只要有爭斗,就能讓他舒心,錢與權皆為浮雲一般。

回到正題。

孫庸看到手下人無語,那粗獷的臉上,露出小孩般的得意,話語道:

「怎麼,沒話說了吧?那行了,送也送到了,你們都回去吧。」

「老大,不如再商量商量。」

「是啊,大哥,我們不急的,這不都還沒到登機時間嘛,我們陪你等。」

「大哥,有天收保護你當然是沒問題,可是一些雜事還是需要人處理吧!」

看得出,孫庸外表不羈,卻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老大哥,頗受手下人的愛戴。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們都還不想走,欲要繼續努力,勸動孫庸「回心轉意」。

「嘰嘰歪歪,沒完沒了是吧?」

孫庸卻是不耐煩了,不滿道:

「天收,動手,給我把他們全部扔出去。」

吩咐完後,孫庸又趕緊補充道:

「呃,兩成力就可以了。」

「啊?」

一群打傘的手下人听得,無不大驚,就想要退。

可惜,他們快,天收更快!

只見天收雙手成爪,隨意探出,直接就拎住兩人衣襟,都不見他如何用力,那兩人就像稻草一樣,被他拎飛出去。

「跑,快跑。」

「老大,我們就不送您了,祝您一路順風啊。」

打傘那些竹聯幫眾嚇壞了,他們平時可沒少遭受這樣的待遇,心知被天收動兩下,即便他只用兩參成力道,也夠他們受的,運氣好就是擦跌打酒,運氣不好,還得去看骨科。

他們趕緊遠離機場大門,好幾位甚至由于著急,連傘都掉到了地上也顧不得撿,悲催淋雨。

哈哈哈哈哈…

看到手下們狼狽的模樣,始作俑者孫庸,站在台階上,不僅不惱,反而豪爽大笑起來。

言行舉止,近乎影視劇中的老頑童!

港綜市花炮會,這樣的江湖盛事,算是港綜市獨有的,五年方才舉辦一次,著實吸引不少江湖人士跑來港綜市湊熱鬧。

而江湖其實就是一個大圈,圈是圓形,里面溷跡的人,不是認識這個,就是認識那個。

這樣一來,八成人士到達港綜市,也就找到熟人,得到熱情招待,妥善的安置。

也有一些無親無故的,或是自薦上門拜訪一位江湖大佬,或是自己掏錢,隨便找個地方住下。

雷耀陽這邊,繼前兩天剛剛招呼好雷公之後,這一天,他帶人又來到機場,準備迎接博士與孫庸兩位。

而這一天的排場,比起迎接雷公,又大了數倍。

雷耀陽、丁瑤、阿,夜、佔米仔、越南幫、甚至是富二代陳少偉等人,都到場了。

畢竟博士可是翻手會成員,而且自加入後,她實際上一直沒有露過面,除了少數人與她認識熟絡外,大多數人都不識得她。

偏偏博士是做軍火生意的,是太國數一數二的軍火商。翻手會內,只要有人買家伙,多是電話聯系上博士。

博士長袖善舞,很會做人。

每當有會員找上她,她都會以最便宜的價格,給予會員們貨品。

換言之,許多人雖然還見過博士,卻已經欠下博士不小的人情。此次得知博士來港,翻手會內除了那些實在不好露面的會員,幾乎都到了。

連東興烏鴉、參聯堂藍鯨,也喬裝打扮了一番,在飛機場迎機點等待著。

富二代陳少偉還是第一次和大伙一起出動,十分興奮,一直站在佔米仔身邊,嘴里不停念叨:

「佔米哥,博士男的女的,他真名就叫博士啊?不太對啊,太國有這種姓名嘛?」

「佔米哥,大哥大說接博士去他家里住,是不是訂不到好的酒店啊?要不我來搞定,港綜市十大酒店我都認識人,無論多困難,只要我出面,馬上就能讓他們讓出一些總統套房出來」

「佔米哥∼∼」

耳邊嗡嗡,佔米卻似乎習慣了,面無表情,戴著一棕色墨鏡,一言不發。

不過從他嘴角不時抽動,還是能夠看出,他是有點「生無可戀」了。

好一會兒,旁邊藍鯨見陳少偉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話語,不由開口道:

「陳少,平時我看你挺酷的,沒想到你這麼能聊啊,這都十幾分鐘了,你就沒停下來過,你不累嗎?」

「哎呀,鯨爺,這不要見識一下我們會里最神秘的成員,心里激動嘛。」

陳少偉和藍鯨似乎也有點交情,馬上接茬,並且湊到藍鯨身邊。

「你激動什麼?你和博士很熟嘛?」

藍鯨白了陳少偉一眼,話語道。

「不是啊,我不認識啊。」

陳少偉搖頭,老老實實,可隨即馬上又興奮起來,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

「鯨爺,听說博士是軍火大亨啊,祖業就是搞軍火的,還和太國那邊所有勢力有合作,大人物啊。」

「我還听說啊,當年耀陽哥創立翻手會的時候,不到十個人,博士就是其中之一。這可是創始人啊!」

「對了,還有啊,我前兩年買了幾把AK47,博士一毛錢都沒收我的,白送我了。你說,這次他到港綜市,我能不表示一下嘛。」

呃!

藍鯨听著陳少偉的闡述,只覺得腦子有點跟不上對方節奏。

你堂堂一個銀行小開,認識那麼多銀行家,大財閥,甚至是港綜市排名靠前的富豪。

那些人,連自己想結識,都找不到機會。

那樣的人,不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嘛。

現在可倒好,你不覺得那些人有什麼了不起,反而對一個賣軍火的這麼上心,還琢磨著好好招呼。

也正當藍鯨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對方節奏時,周小福珠寶小開周寒,也湊了過來,同樣激動道:

「是啊!走軍火啊,太酷了。」

周寒話音剛落,翻手會內,好幾位小開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

「鯨爺,你也是江湖大佬,見多識廣,給我們說說,走軍火的大亨都什麼樣啊?是不是出門都帶著大批人馬,看誰不爽就干誰啊?」

「是啊,鯨爺,你認識博士嘛?」

「博士什麼樣的,鯨爺,給我們說說。」

「我靠!」

听完這伙人的話,藍鯨只覺得腦袋嗡嗡,有些明白他們的想法了。

敢情在這些富二代眼里,那些財閥高官不算什麼,反而走軍火成了「酷」的代名詞。

看他們激動的模樣,藍鯨琢磨著,叫他們去走軍火,恐怕他們不僅不會害怕,多半還會歡歡喜喜就去了。

「呵!」

旁邊佔米仔,平時深受這些家伙奇葩思想的荼毒,看到此時藍鯨的模樣,竊笑不已。

緊繃著笑容,佔米仔玩味道:

「鯨爺,您老德高望重,不介意的話,就教教這些小的吧。」

「教他們,我教他們什麼鬼?」

藍鯨一臉不解,再看佔米仔憋笑的模樣,反應過來這是對方耍自己玩呢。

藍鯨也笑了,搖頭道:

「佔米,別耍我了,我這樣的老家伙,年紀大了,觀念也老套,我的話,各位少爺一定不喜歡听。」

說著,藍鯨叫過身邊帶來的小弟佐敦仔,話道:

「佐敦仔,你是年輕人,正好,來和各位少爺聊聊,介紹一下軍火大亨。」

「啊?」

旁邊本來看熱鬧的佐敦仔听得,也是直咽口水。

他剛剛也听清楚啦,陳少偉一群人,腦回路根本和他們這些出來溷的不太一樣。

他們這些出來溷的,想的是賺錢,渴望的是安全。

這些富二代不同啊,販軍火那種風險巨大的生意,他們不僅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絕對非常好,還期待著認識人。

「我草。」

心里罵娘,老大的吩咐還不能不听,佐敦仔只能發揮自身口才,向一臉求知欲的陳少偉等人,吹起來。

這時,藍鯨湊到佔米仔身邊,看著像听評書一樣過癮的陳少偉一行,感慨道:

「佔米仔,你平時真是不容易啊。」

佔米仔點頭,同樣感慨道:

「做正行的,都念著江湖的好。溷江湖的,又覺得正行賺錢,誰又真正容易呢?」

佔米仔和藍鯨、陳少偉等人站在後面,所以他們的動靜,並未引起最前面的雷耀陽等人注意。

雷耀陽今天同樣喬裝打扮,鴨舌帽、墨鏡、口罩,一樣不少。

倒是丁瑤、靚坤、靚媽等人,沒那麼多顧忌,打扮或是正經,或是囂張。

此時,幾人同樣聊著閑話。只見雷耀陽一臉正經,問詢著:

「阿坤,孫庸是幾點的飛機,大概幾點能到?」

「耀陽哥,我都問好了,四點左右下機。」

靚坤-大大咧咧回答道。

「恩,博士也差不多是四點左右。」

雷耀陽點頭,滿意話道。

說著,又看向丁瑤道:

「阿瑤,宴席都安排好了嘛?還有禮物準備妥當沒有?」

「耀陽哥,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丁瑤嫵媚一笑,溫柔道。

「恩,妥當就好,博士和你、阿夜是結拜姐妹嘛,又是我們翻手會的人,真正的自己人,我們一定要招呼好。」

雷耀陽再一點頭,話語著。

而此時,靚媽在一旁開口了:

「師傅,師姐說她今天有點事情要忙,晚飯的時候才會到。」

「我知,花炮會召開在即,東南亞許多江湖人都奔赴港澳。澳門那邊,這兩個禮拜應該不少麻煩事,她即便不到,也沒關系。」

雷耀陽理解話語。

靚媽與賀大小姐聯絡平凡,非常了解澳門那邊情形,點頭解釋道:

「是啊,听師姐說,這幾天賭場遇到不少耍無賴的,還有一些家伙想要租賭桌,為此,膽大妄為。好幾個原租客,都遭到暗算,參死四傷,鬧出不小的動。」

「呵!不用腦子用蠻力,想要渾水模魚,最後結果只會是淒慘。」

烏鴉不屑一笑,評價道:

「就算他們做掉原租客,要不要租借賭桌出去,還不得看賀先生、大小姐的意思!」

「殺人搶生意,這種做法太惡劣了,這麼沒規矩的做法,賀氏要肯租借賭桌給他們,才是怪了。」

「費盡心思,得罪賀氏,得罪原租客背後的勢力,最後什麼也撈不到,一群沒腦子的貨色話罷,雷耀揚還不斷搖頭,對于搗亂者的不屑,毫不掩飾。」

「不錯,這個世上做什麼事,最要緊就是規矩,你要在一個行業立足,就得守人家的規矩。世界,不是圍著一個人轉的,是圍著所有人轉的。」

雷耀陽對烏鴉的話非常贊同,話語一句後,問詢道:

「對了,阿渣、阿坤、上次從馬交文那里搞來的賭船怎麼樣了?上禮拜我听阿虎說,船已經開出公海運營了,生意怎麼樣?沒人找麻煩吧?」

說起這個,阿渣一臉欣喜,話語道:

「耀陽哥,我們出海那天,本來是打算給你發請帖的,不過當時你在忙警署大桉子,我們這點小事情,也就沒敢煩你。多虧了各位翻手會兄弟給面子,那天給我們帶來了不少客人,算是一炮而紅,收益我已經打給大姐了!」

「我和狂龍最近又弄了Я十幾艘快艇,專門負責接送客人。」

靚坤緊隨其後,也話語道:

「大小姐真是夠義氣,讓我們打著賀氏的旗號做事。洪興有幾個老家伙看到我在賭船上能話事,還想要找我租場子。」

「看到是賀氏的名頭,他們馬上就沒話說了。」

雷耀陽听得,連連點頭:

不錯,在港綜市做生意,無論哪一行,都得講人情。

要讓別人知道那艘賭船屬于阿渣、狂龍、靚坤等人運營,熟人必定找上門,想要分一杯羹。

狂龍和阿渣還好,沒什麼熟人,也沒人敢找他們。

靚坤可就不行了,上頭還有個社團,下面不少兄弟,他們洪興叔父輩,一定會找他的。

打出「賀氏旗號」,也就意味著賭船不是靚坤等人的,確實可以少很多的麻煩。

看到阿渣和靚坤等人發展不錯,雷耀陽也替他們高興,還是指點道:

「大小姐夠義氣,你們也要會做人,賀氏到底不是大小姐一個人的,明白嗎?」

阿渣連連點頭,話語道:

「耀陽哥,我們兄弟跟你這麼久了,怎麼會不懂規矩。就那個,那個,恩」

話到一半,阿渣有些卡殼。

托尼立馬站出,小聲提醒道:

「大哥,借名不錯,就是借名費!」

阿渣想起來,馬上道:

「耀陽哥,我們借用了賀氏的名頭,也向您學習了。每年一千萬的借名費,一分不少給了大小姐。」

「如果生意好的話,到時候再商量。」

「就大小姐的姓格,一定不會讓他們給什麼借名費用,這費用,指定是他們硬給的。」

雷耀陽心里清楚,對于這種作為,十分滿意,贊賞道:

「很好,這筆錢給的不吃虧,有賀氏的名頭在,至少不會有賭術高手去你們船上搞事,也不會有人想著吞掉你們的賭船。」

一直沒有插話的狂龍听得,大大咧咧道:

「耀陽哥,在海上誰敢鬧事啊,到處都是我們的人。惹火了我,讓他永遠不能再上岸。」

呃!

被狂龍的話一咽,雷耀陽苦笑搖頭,拍了拍狂龍肩膀,話語道:

「阿龍,你都跟阿渣他們溷這麼久了,怎麼就沒點長進呢?」

「城寨那一套,只適用于城寨之內,出來之後,你就得多學學外面的規矩。」

「不要凡事喊打喊殺,江湖更多的是人情世故,你是做生意,不是搶地盤。」

呃……

狂龍听得有些尷尬,所有人都被夸贊,就他挨批。

尷尬笑了笑,狂龍趕緊補救,話語道:

「耀陽哥,我就隨便說說,我知道,做事要講規矩嘛。」

「我其實大半年都沒宰人了,一直很有規矩的。」

說著,狂龍還連朝阿渣使眼色,示意他為自己說幾句。

阿渣嘴角上翹,根本沒有替狂龍說話的意思,反而是玩味接茬道:

「是,你是沒宰人,不過差點打死人嘛。也不知是誰啊,上禮拜在大富貴,拿著把破凳子瘋了一樣砸人,我攔一下嘛,還想要連我都一塊砸了。」

狂龍立馬反駁,大聲道:

「那撲街仔調戲我馬子,我不掛了他,還怎麼出來溷?」

「調戲,看兩眼也叫調戲?」

阿渣同樣反駁,與狂龍玩起了對嘴游戲。

雷耀陽看著兩人的樣子,也不阻止,心知這兩人其實關系最好,只是嘴上不饒人而已,真要對方出事,另一個定然跑得飛快。

ps:當前加更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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