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道不等她說有沒有別的事，直接就掛了，對于她，他一直是這麼蠻橫無理，簡單粗暴。
龍夜嫆听著盲音，氣的齜牙，一會又笑了。
這個混蛋還是沒變，可惡，又讓自己恨不起來。
飄香帝都的某處豪宅，處于黑暗中的男人看著視頻，目中射出惡毒光芒，撥出一個水母帝國的號碼。
白千道很意外地接到一個來電，上面顯示的是趙靈嵐的名字，他猶豫一下，接通。
「靈嵐。」
那面沉默一下，趙靈嵐說道︰「雖然馬賽克完全遮擋住你的身體，可我覺得一定是你，一片模糊中……也有讓我熟悉的感覺！」
立時，白千道的心情復雜萬端，趙靈嵐對自己太熟悉，雖然完全看不清，還是猜出來了。
「你在那邊還好嗎？」
「還好，你在那邊還好嗎？」
「好……我經常想起我們的過往，更多的是快樂……」
說至此，趙靈嵐抽泣起來，說道︰「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听著哭聲，白千道的心不由地一顫，沉默一下，說道︰「靈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靈嵐停止抽泣，說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你知道嗎？我也在恨你，從那天晚上你說會陪著我，直到我累了，願意屈從，不會怨恨我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就生出對你的恨意！」
白千道呆滯，回憶那天，吃著鵝肝，熊膽，女敕牛肉，還喝了一杯高級花瓊酒，曾經說過的一些話，自己沒有錯，為什麼她會有恨意？
「為什麼？」白千道很不解。
「你如果真正在意我，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都會無怨無悔一直陪我到老！而那天讓我明白了，你只是在擔負一個責任，你是對我太好了，可是不能阻止我對你生出恨意！」
白千道又是呆滯，一會後，說道︰「靈嵐……你不能這麼強迫我，你如果真正愛我，為什麼你不拋棄一切，無怨無悔地跟著我？」
「是，我從沒否認是自己的心念作聳，貪戀著財富，可我就是不舒服，不甘心，你不能對我這麼無情……」
「趙靈嵐，我現在才發現你有多自私，你不能做到為我無私奉獻，就指望我對你一生痴戀？」白千道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
「是，我承認我自私，對不起你……」趙靈嵐又是哭泣，說道︰「我只想說，你的冷淡，讓我心中彷徨，你的承諾，只是在于我去如何選擇！如果那時你能對我表現出一點痴心之態，給我愛的安全感，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會拋棄世俗的財富，選擇愛情？」
白千道再次呆滯，听著那面的傷心哭泣聲，心中大亂。
她說的對，自己一直抱持著她會選擇財富，放棄愛情，才冷淡如斯。
雖然也想過她能對抗，放棄家族財富的誘惑，但對此沒有信心，才如此作為，認為自己對她已是仁至義盡，從沒深層想過她會有這個感受。
「靈嵐，你別哭，听我說，當時我才經歷初戀的背叛，對愛情很迷
茫……太爺爺臨終之前也對我說，你會身不由己，服從家族，讓我不要怨恨，永遠照顧你。是，我是在承擔責任，這是我對太爺爺的承諾。我接觸到的信息，都是認為你不會輕易放棄財產，處于那個狀態中，我不敢，也不能對你動情！」
趙靈嵐停下哭聲，沉默了好一會，說道︰「太爺爺獨留你在身邊說話，我已經很奇怪，有所猜測……但是你若真心愛我，能在意那些所謂接觸到的信息嗎？」
白千道嘆口氣，說道︰「靈嵐，那些避免不了會深深影響著我，當時的我只能那麼做。」
「我問你，現在你怎麼想，願意與我在一起嗎？」
……
「你還在猶豫，還不敢對我付出真心嗎？」
「靈嵐，你沒有放棄……」
「閉嘴，還是你那個說法，我不想听……你告訴我，你愛我嗎？」
「我……我不能否認，很喜歡你，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愛！」
「我恨你！」
白千道蹲，茫然地看著地面上正在融化的一小塊冰，感覺自己的思維也隨著化去，說道︰「靈嵐，你不能恨我，我只是說出心里真實的感受……」
「不，我恨你，恨你的無情……」趙靈嵐瘋狂地大叫，接著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哭聲，掛了千里通。
白千道听著盲音，心中突然一痛，曾經失去的，對她的美妙感覺，再涌入心中，也許……自己的心中還有她，只是自尊心的驅使，深深地被壓制，讓他不願意釋放。
他只感身體無力，無意識地躺在旁邊的白雪地里，仰望無盡藍天白雲，思維已被徹底抽空。
朱可娃一直在看著他，奇怪地出來，晃動著他，問道︰「你怎麼啦？」
白千道沒動，宛若失去了靈魂，雙目空洞。
桑霓和巴芙拉出來了，特工們都出來了，奇異地看著他。
「他這是怎麼了？接了一個千里通，人就躺在地上，失去了神采，象個木偶！」朱可娃很是不解。
桑霓模了模他的臉，嘆一聲，搖了搖頭。
「他在傷心……」岳美琪深注白千道，說道︰「很可能是為了情！」
「他也會為了情傷心？」馬麗特驚訝。
桑霓說道︰「你們回去吧！他需要安靜！我來看著他！」
特工們回去，沙遜目光轉動著，卻是桑霓在旁，沒敢異動，而且現在也不是時候。
桑霓為白千道理了理頭發，就站在這里，守著他。
好一會後，白千道才回神，猛地坐起身，目中射出痛苦之色。
桑霓柔聲說道︰「孩子，堅強些！」
白千道看向她，說道︰「我不要緊……只是曾經的一段迷茫感情，失去了，我才發現也許是自己錯了！」
「你愛她？」
「我……還是不知道，可是我……」白千道看向桑霓，說道︰「我的心感到了痛意，也許……是我的放棄，辜負了她！」
桑霓嘆聲，模了模白千道的頭，說道︰「我
不知道怎麼勸你，但是我有一個經驗，感情的傷痛會慢慢淡化。孩子，振作些，你如果還有別的女人，打個千里通，聊一聊，也許會讓你心中的傷痛感少一些！」
白千道茫然地道︰「好……」
桑霓向他點了點頭，走了進去，他卻在外面茫然，不知該撥給誰好！
此時，另一面，呆呆坐在椅子上流淚的趙靈嵐回神，顫抖著手欲再撥出白千道的號碼，卻是始終撥不出去。
白千道還是沒去做，進了超市，表情平靜，似乎心態恢復正常了，可是心中已有傷痛，哪里會這麼快愈合。
心的傷，情的痛，錯然斷弦，舊愁復起，醞釀在心底，迷茫中漫掩。
朱可娃問及，他只是淡然一笑，掩飾心中的痛！
在他目光不及之處，岳美琪正透過貨架縫隙，深深看著他。
而在另一處，沙遜的眼角余光注視著他，頗為陰沉。
巴芙拉是堂而皇之看著他，目有一些不解，似乎又有些淡淡失落感！
他在自己面前，呈現的是一個人該有的生活，會憤怒，會裝像，會高興，會撒謊，也有真誠一面，還會沉浸情感里，為此心傷。
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著人的喜怒哀樂，體驗生活，就是要體驗這些嗎？
桑霓接到一個千里通，待下午交接班時，宣布所有早班和晚班的特工合在一起，從明天起施行早九點，晚七點的工作時間，午餐和晚餐可以自行解決，規定每次一小時的時間。
白千道以為會有人提出異議，卻是特工們神色淡然，听後就散去了。
他進去換衣服時，遇到換好衣服的林麗語，她微笑說道︰「我們要在一起上班了。」
白千道問道︰「你們似乎沒有異議？」
「為什麼有異議？早該這樣做了，我一直覺得分為早晚班並不合理，有意見的是沒有給我們休息的時間，每周有兩天休息才好！不過，我沒有反對的權力，熬過去就好！」
白千道再問︰「你為什麼要到這里來？是上面分派的任務嗎？」
「是，帝司的特工是來歷練，增加資歷，或者象我一樣升職加薪，他們……我不太清楚，听說有的是為了錢，年薪三百萬呢！就象岳美琪，我有消息是她的力促，主動要求來此，回去後，應該會成為魔手的更高層！」
白千道訝異，又是點頭，沒有誘惑，這些頂級特工也不會來此做這些瑣碎的工作，說明這處情報交流中心很重要。
他早已在想這個問題，這類各大情報組織聚在一起的組合很古怪，很可能得以來此，是宣示了每個情報組織在聯盟的地位，或許魔手也希望因此獲得更多認可。
與林麗語說幾句話，白千道出去時已落在最後，前方只有岳美琪，她在轉彎時，回頭看一眼，目光莫測。
回至臥室，白千道便讓自己的思維不停歇起來，他不再去想趙靈嵐，偷窺中。
敲門聲響起，白千道回頭看一眼，說道︰「巴芙拉，沒什麼事，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