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
敵人也沒料到,楊笑居然如此狠辣絕決,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血河淹沒,慘叫聲陣陣傳來。
楊笑一邊向口中狂倒丹藥,一邊捂著胸口,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快意。
不過。
當他听到這慘叫聲後, 卻陡然覺得聲音有些熟悉,頓時一怔。
就是這一怔的功夫,那人已經從血河中沖出,整個人身體上血肉潰爛,面容難以辨清,只露出了兩排雪白森厲的牙齒!
砰砰砰!
對方也毫不猶豫地釋放了金丹之力, 磅礡黑霧如烏雲蔽天,瞬間將楊笑包裹住了。
「等……」
楊笑只來得及說出了這一個字, 然後便覺渾身皮肉被黑霧 烈腐蝕,很快露出了白森森的骨架。
他驚得魂飛魄散!
只能拼了命地往嘴里狂塞各類丹藥,不斷補充靈力,希望能抵擋片刻!
而對方此刻也怔住了。
接著忙不迭地收攏黑霧,但黑霧釋放雖然容易,收回來卻是千難萬難,等到徹底消散之時,楊笑已經變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骨架,五髒六腑、丹田內那顆血紅色的金丹,全都歷歷在目。
呆呆站在原地。
兩人相顧無言。
對方已經認出來了楊笑,而楊笑也認出來了,此人正是汪佔安。
「他嗎的……」
汪佔安郁悶得想吐血︰
「你為何要偷襲我?」
「我……你不是也一樣?」楊笑胸中的怒火仍未停歇,指向了自己的身體,語氣中帶著無比的悲憤,「看你特麼的把老子搞得!」
「這,這不都怪你嗎?」
汪佔安畢竟有些底氣不足。
他雖然也遭受了重創, 不過還算是皮肉之傷, 修養數月便可復原。
而楊笑就慘了!
肉身幾乎被自己的「蝕骨真霧」啃得干干淨淨!
沒有半載年余的時間,絕對無法復原。
但汪佔安心里也很委屈。
剛剛攻破荊山派的護山大陣,楊笑便率先沖了進來,自己直接找不到他的人影了。
然後自己又遭遇了一男一女兩名築基修士的偷襲。
雖然力戰之下將對方擊敗,可是緊接著,楊笑的紅色閃電便來了,幸好自己保持著高度警惕,只受了輕傷。
遇到這種情況,自己豈有不反擊、不痛下殺手之理?
「老子是讓你幫忙的!」
「不是讓你對老子下死手的!」
楊笑悲憤怒吼!
雖然他也承認,自己不該首先偷襲,可是在這無盡的靈霧中,精神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態之下,出現誤判不也很正常嗎?
你汪佔安不得先分清楚敵我?
直接就下死手?!
要不是自己修為夠深、身體夠強悍、夠抗揍,換了別人,早就吹燈拔蠟、人死燈滅了!
都覅那個居然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還在這里振振有詞的爭辯?
楊笑怒到了極致!
噠噠噠……
邁開兩根腿骨,直接沖上前去,白森森的骨爪揪出了對方的胸口!
「王八蛋!」
砰地一聲!
汪佔安將他摔倒在地,愈發的氣憤和委屈︰
「你倒惡人先告狀了!」
「老子是來幫忙!」
「不是來挨揍的!」
楊笑被摔至丈余之外,掙扎了幾下, 一時之間竟爬不起來。
就在這時。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一個滿懷同情的聲音, 笑吟吟地,在兩人耳畔響起。
兩人霍然扭頭!
頓時發現,靈霧之中優哉游哉地走出了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人來,對方眉眼嘴角盡皆帶著笑意,戲謔地望向著他們。
于此同時,又有三名修士從靈霧中走出。
其中既有偷襲楊笑的孟忘昔,也有偷襲汪佔安的趙青和周 ,更有被金鵬引誘出去的林大石。
到了這個時候,楊笑和汪佔安如何還不知道,自己被這些人算計了?
「老子和你們拼了!」
楊笑氣得險些背過氣去,怒吼一聲,強撐著爬起,還未等沖上前去,便被楚陽隨手一揮,再次仰天摔倒,骨頭險些被摔散架了。
「誤,誤會……」
汪佔安見勢不妙,臉上堆起了笑容,連連彎腰拱手不止︰
「在下是仰慕,對,仰慕貴派,所以前來投效。」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在下……」
「誤會?」
楚陽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如此,那就當是誤會好了,只是,你們摧毀了鄙派的護山大陣之事,總得給點賠償吧?」
護山大陣當然沒被摧毀。
有他親自掌控蘇先生所贈指環作為陣盤的三階護山大陣,又豈是那麼容易崩潰的?
先讓林大石假意被引誘出去,再將所有人提前轉移,然後放開護山大陣,等對方進來之後,大陣便再次開啟。
在大陣保護下的孟忘昔、趙青等人,先後對楊笑和汪佔安發動偷襲,挑逗他們自相殘殺。
不廢吹灰之力便令二人重傷!
而這一切。
都建立在楚陽在模擬人生中,提前掌握了對方的目的、修為、性格特點,才能制定如此針對性的計劃。
如今,金鵬已經逃竄出了數百里外——林大石只追出了十里便已返回。
楊笑和汪佔安雖是金丹境界修為,卻兩敗俱傷,在荊山派眾人的包圍之下,再也沒有了任何戰斗力,可謂成了喪家犬、落水狗。
汪佔安對此心知肚明。
他听到楚陽只是說賠償之事,暗自松了口氣,立刻將自己的儲物袋奉上,滿臉堆笑︰
「其中有數千枚二階靈石,更有各類法器和符丹藥,就,就權當在下冒犯貴派的補償。」
「求諸位高抬貴手……」
楚陽伸手凌空虛虛一抓,將儲物袋攝來,檢查罷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
「態度很好。」
他又看下了癱在地下的楊笑︰
「這位道友呢?」
「準備如何賠償?」
「老子……」楊笑梗著脖子正要破口大罵,楚陽直接一枚火球轟出,將他炸為灰盡,地上只剩了一道淺淺的人形黑痕。
「饒命!」
汪佔安被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不止。
「道友何必如此?」
楚陽笑著將他攙扶起來︰
「正所謂,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道友既然已經補充了鄙派的損失,我們又怎麼會再為難你?」
「道友只管離開便是!」
汪佔安哆嗦著站起,听到楚陽越這麼說,他越不敢離開。
「道友不想離開,莫非是覺得鄙派風景很好,想要再盤桓一段時間?」
楚陽笑眯眯地繼續道。
汪佔安連稱不敢。
猶豫許久之後,這才試探著邁開步子,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了趙青的聲音︰
「掌門!「
「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萬萬不可放虎歸山啊!」
汪佔安立刻慌了,急忙轉過身來,接連彎腰拱手求饒。
「不會的。」
楚陽先替汪佔安分辨了一句,然後皺起了眉頭,看向了他︰
「只是,鄙派弟子似乎並不這樣認為,道友有什麼辦法,可以令鄙派的弟子放心?」
如何令你們放心?
汪佔安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