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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搶救

深秋九月的呂梁山,層巒疊翠中帶著片片火紅與金黃。

山道上的落葉堆積得很厚,馬兒跑過掀起一陣風,帶飛了即將腐朽的碎葉。

「駕!」

衛琤沒有乘坐馬車,而是與許褚等人一起騎馬。

盡管大腿根磨得火辣辣的生疼,他依舊瘋狂揮舞著馬鞭。

按照黑子的描述,鐘弦很可能傷及五髒,同時失血過多,雖然有過簡單的包扎,但或許是一路長途跋涉,傷口上的破布又不干淨,直接導致傷口發炎潰爛。

在啟程之前,衛琤特意帶上了一個緊急醫療箱,里面不僅有注射劑,還有抗生素、腎上腺素等急救藥物,只要衛琤能買到的,基本都帶上了。

一路馬不停蹄,一行人終于趕在日落之前抵達了呂梁山。

遠處的龍山依舊是濃煙滾滾,磚廠和冶煉廠全天不斷火,沿著山崖建設的塔樓已經不下二十之數,見到他們一行人,塔樓上立刻有人放下了升降台。

一個多月不見,眾人再次見到衛琤都是一臉的激動。

衛琤拍拍迎上來郝昭,說道︰「辛苦你們。」

郝昭搖了搖頭,神情急切的說道︰「公子,你先去看看啞叔吧,他快不行了。」

得知衛琤回來,郝大刀、伍三通、郝三柱等人也紛紛跑了過來。

衛琤與他們微微頷首,在郝大刀的引路下朝一座嶄新的磚房走去。

院子里,滿花嬸子正在燒水,幾個婦人也在幫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郝娘端著一盆水中屋里走出來,見到衛琤,一個失神手中的木盆應聲落地,略帶腥臭的溫水灑了一地,郝娘抿著雙唇,怔怔的看著衛琤。

衛琤見到郝娘,隔著那熟悉的黑色面紗,隱隱看到少女眼中閃爍的晶瑩,沒有多想,只以為她是擔憂鐘弦,衛琤與她點點頭,徑直朝屋內走去。

郝娘伸手想要說什麼,一旁的郝大刀急忙攔住了她。

「丫頭,你……唉……」郝大刀嘆了口氣,說道︰「先把這些水清掃吧。」

郝娘望著衛琤的背影,落寞的彎腰撿起木盆,低著頭跑出了小院。

滿花嬸子等人相視一眼,都是一樣的嘆氣。

屋內。

衛琤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鐘弦。

肚子上一片染血的紗布,目測傷口位置在肚臍眼上方三寸左右,具體還要解開紗布仔細的檢查一番才能知道有沒有得救。

許褚一早就得到衛琤的吩咐,直接身軀一跨,站在門口,將所有人堵在了外面。

郝大刀等人本來是要跟進去的,見狀微微一怔。

許褚歉然說道︰「幾位前輩先等等,一會兒公子若是有吩咐,好需要你們多加配合。」

郝大刀心憂鐘弦傷勢,見被許褚攔著,又不好多說什麼,畢竟許褚可是衛琤的親衛。

這時,屋內的衛琤喊道︰「多燒一點熱水,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屋……嗯,讓郝娘進來吧,我需要她的幫助。」

郝大刀愣了愣,正要去找郝娘,身後一道身影擠了過來,不是郝娘還有誰。

許褚見狀,直接放行,等郝娘進去,依舊堵在門口。

郝大刀等人面面相覷,最後只能去幫忙燒熱水。

屋內,郝娘剛進屋就看到一盞奇怪的燈,不,不能說是燈,因為她沒有看到明火,可是那燈卻異常的明亮。

衛琤來不及過多的解釋什麼是照明燈,直接吩咐道︰「去拿幾個干淨的陶碗過來,最好是沒用過的,還有,陶碗讓滿花嬸子她們用熱水煮一會兒。」

郝娘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吩咐做了一大堆事情。

先是陶碗,又是熱水,再是幫著拿那盞奇怪的燈給衛琤照明,然後眼睜睜看著衛琤將啞伯的肚子扒開,從里面掏出腸子翻來覆去的檢查。

要不是從小見慣了村里人殺生,郝娘差點嚇哭出來。

直到衛琤滿頭大汗,神色緊張的說道︰「還好,沒有傷到內腑……」

郝娘這才終于有機會問道︰「公,公子,啞叔還有救嗎?」

衛琤微微頷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沿著睫毛滴落,郝娘見狀,急忙拿出自己的手帕給他擦拭。

澹澹的幽香沁人心脾,讓一直處于緊張狀態的衛琤放松了不少。

看著衛琤剛毅的眉眼,郝娘面紗下的雙頰隱隱發燙,緊抿著的雙唇嬌艷欲滴。

「好了,接下來才是關鍵,你把燈拿好,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亂動,知道嗎?」

郝娘點頭如搗蒜,「嗯,公子放心,我一定不亂動。」

衛琤對著她微微一笑,溫和的笑容帶著治愈的情緒,將她一個多月的思念徹底根治。

只是,下一瞬,郝娘手又抖了。

不怪她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實在是衛琤的操作太聳人听聞了。

「你別怕,這些肉都壞掉了,不割掉傷口就永遠好不了,我不會傷害他的。」

衛琤一邊操作,一邊安撫她。

郝娘緊了緊雙腿,努力讓自己不打顫,同時用力點了點頭。

看著衛琤一刀一刀將鐘弦肚子上的腐肉割下來,那畫面簡直不要太酸爽,雖然知道是腐肉,但真看到鐘弦肚子上的肉被衛琤一塊塊割掉,還是覺得牙酸害怕。

「把那把剪刀遞給我……」

「啊,哦!」

「鉗子。」

「是這個嗎?」

「鹽水給我,對,那一瓶就是……」

「針線。」

「止血棉,你押緊這里。」

「不是紗布,算了,我自己拿,你先幫我把傷口固定……」

「我,我不敢……」

「……」

屋外,郝大刀等人焦急等待著,就像是等待妻子臨盆的丈夫們一樣來回踱步。

許褚依舊穩如泰山,雄壯的身軀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一連好幾個時辰,動作沒有絲毫的改變,彷佛一座石凋般寸步不移。

夜幕降臨,院子里點燃一堆篝火,得到衛琤回來的消息後,不少村民紛紛朝這里聚集,有人朝城衛隊的人打听自家孩子在安邑的情況。

當初衛琤離去的時候,帶走了包括費曜、稱頭在內一共兩百名村民,這批人也是最早一批的城衛軍和城衛隊成員,混得最好的如今都是小隊長或者教頭了。

听到回來的幾個人講述著這一個多月的事跡,站在院門口的郝昭一副心向往之的表情,看向房門緊閉的房頭,想著回頭是不是向衛琤請示一下,讓自己也一起去外面闖一闖。

就在這時,許褚身後的房門打開,郝娘端著一盆血水,還有一包用布包起來的腐肉走出來。

見到院子里的眾人,郝娘激動的說道︰「救活了,救活了,啞叔他沒事了。」

許褚朝屋內看去,臉色大變,沉聲道︰「郝姑娘,公子呢?」

郝娘回頭看向屋里漆黑的牆角,衛琤背靠著牆閉目酣睡著,連續幾個時辰緊繃神經,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也受不了,更何況衛琤這個照本宣科的門外漢,此時已經累趴了。

「沒事的許大哥,公子就是太累了。」郝娘滿目柔情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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