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空間里，第二魂收回伸入宇宙的手臂，一片焦黑。
小臂已經焦熟了一半。
這是來自武道混沌世界的針對，從他將手伸入宇宙開始，世界之力便已經降臨作用到他的小臂上。
這便是抵抗的代價。
焦黑的手上抓著一枚光球，生命力凝聚而成的光球。
十五個宇宙域的智慧生命的生命力凝聚而成的寶物。
將之收起，第二魂一拍坐下時空舟，撞破屏障離開武道混沌世界。
他不得不走，再不走，後果難料。
果然，時空舟才離開不過剎那，這片黑暗空間便在剎那間坍塌，無窮滅世神雷從宇宙深處轟來。
混沌外，第二魂心有余悸。
「滅世神雷、蕩魂陰陽風、終極冰寂、沉淪深淵……」
「我去，不過是插手宇宙，不用這樣針對我吧？」
第二魂慶幸自己跑得快，否則就是有時空舟護持，也要月兌一層皮。
「混沌宇宙的針對，果真恐怖。」
這給了第二魂極大的警醒。
日後在其它混沌世界，無法像這次一樣，準備好退路的話，絕對不要做會讓宇宙意志針對的事！
武道混沌世界外，第二魂駕馭時空舟，朝下一個混沌世界疾馳而去。
武道世界內剩下的事，就全部交予數據體和巨劍他們了。
時間一晃，又是二十年匆匆而過。
第二魂來到了下一個混沌世界外。
「距離我突破神王三重，已經過去了九十多年。」
「得益于這九十多年里前七十多年數據體的活躍，讓我充分應證了自身所學，加上修煉資源不缺。」
「離開武道混沌世界時，我便已經突破到神王四重。」
這也是第二魂能頂著世界之力、宇宙意志的排斥抹除那一族的原因。
他的戰力遠遠超出了武道混沌世界的上限。
「當時我的戰力就已經非神王八重不可敵。」
「混沌中航行二十年，我又在神王四重境中走了很遠一段距離，然而我的戰力卻沒有提升多少。」
第二魂知曉原因。
越到後面，越接近神帝境界，每一重境界之間的差距便越大。
修為的提升，帶來的戰力拔升，雖然還有，卻沒有前面那麼明顯了。
「神帝九重巔峰到神帝之間的天塹更甚，比神君巔峰到神王九重巔峰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就算我將修為提升到神王九重巔峰，消化完我所有的積累。」
「也不一定能在神王九重巔峰境界，就擁有匹敵神帝的力量。」
第二魂沉思。
這件事就連大荒界無數紀元，也沒听說有誰能做到。
實在是這中間的距離太過巨大，就連神帝轉世歸來重修，也做不到在神王境界擁有神帝級戰力。
「也對，神帝本就是一種超月兌，從世界之子超月兌，成為與混沌世界等齊的存在。」
「即便只是戰力到達那個層次，也是某種程度上的超月兌。」
「既然是超月兌，就不是那麼容易達成的事。」
第二魂對此心知肚明。
「以我的資本，可以嘗試一下，卻不能在這上面耽擱太多時間。」
「誤了本體大事就不好了。」
他在此時念及此事，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眼前這個混沌世界很不凡。單從這個混沌世界散發的氣息，第二魂就知曉，這個混沌世界比魔神、武道兩個混沌世界強數倍不止。
其上限極高。
「估計此界上限，已經達到了神王九重，甚至可能已經逼近神帝。」
第二魂做出判斷。
上限高達神帝層次不可能，此界少了大荒界那種超月兌，那種古老又無比強大的感覺。
不如大荒界並不丟人，逼近那個層次，就足以說明此界的強大，證明此界的上限無比之高。
「相對應的，混沌世界越強，對天外來客的壓制也就越大。」
經歷過兩個混沌世界後，第二魂對這一點已經有了深刻認識。
至少到現在他還沒有遇到一個對外來者完全放開限制的混沌世界。
或許大荒界對外來者沒有限制？
第二魂暫時不去想這個事。
做出決定，第二魂駕馭時空舟駛入眼前的混沌世界。
如果可以，他想直接分出一個分身進去。
這個混沌世界太強，很可能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
可分身的話，就沒法實時聯系了。
總不能指望分身打破世界屏障，聯系世界之外，混沌之中的他吧？
第二魂將時空舟完全喚醒，神帝級的力量圍繞在時空舟外，形成屏障，將他保護得嚴嚴實實。
如一粒塵埃落入浩瀚宇宙。
收斂力量的時空舟沒有引起丁點波瀾，安然無恙的進入這個混沌世界。
入眼的是一條浩浩蕩蕩的長河，從遙遠不可見之處，延伸向未知之地。
遮蔽星空。
第二魂目運神力，上下四周打量，能見到的，也只有這條河，再無它物。
只隱隱約約見到河底之下似乎別有天地。
「忘川。」第二魂低語，進入這混沌世界後，他以神王位格，從四周的虛無和這條長河中讀取出了一些信息。
「以屏障隔絕混沌，以忘川隔絕天外來客。」
第二魂駕馭時空舟，落到忘川河中隨河水飄蕩。
他將目光投入河中。
河里有生命游動，有靈魂徜徉。
「居然有如此多混沌生命在這忘川中暢游，超乎想象的奇景。」第二魂贊嘆。
混沌寬廣無邊，他在混沌中這麼多年，歷經數個混沌世界，也沒見到幾個混沌生命。
而此地，這忘川河中，居然就生存著數十頭混沌生命。
實在少見。
第二魂手指一勾，一團忘川河水飛入時空舟內。
「忘川流水，憶隨水逝。」第二魂把玩片刻，便知曉了忘川河水的作用。
河水流動間，存在其內的生命、靈魂的記憶都隨之被帶走。
最後失去所有的記憶，失去所有的烙印，成為一個全新的存在。
第二魂打量這浩瀚的忘川河。
「此河，可比一件神帝兵！」第二魂贊道，又心生可惜。
此河他拿不走啊。
「忘川河，只是帶走記憶，不損其它，加上神王層次的力量，便可免疫忘川河的能力，這些混沌生命才能安然生存在這忘川河里。」
如此，也就不難解釋忘川河中為何會有數十頭混沌生命了。
以混沌世界漫長的壽命，有這些混沌生命闖入此界並不令人意外，再加上此界的忘川並不損傷性命，才積累了下來。
第二魂又取了一些忘川河水，收入玉瓶中。
隨後催動時空舟，沒入忘川河，向河底而去。
忘川河中遍布靈魂，卻極其安靜，顯得詭異無比。
這些靈魂，記憶被洗得越徹底的，距離河底越近。
「這些靈魂，從凡魂到各個修煉階段的靈魂，一應俱全。」
「還有這個數量。」
第二魂放眼望去，這條不見起始不見盡頭，包裹住整個混沌世界的忘川河中，密密麻麻的都是靈魂。
「整個宇宙的靈魂都在這嘛，還有，忘川。」
第二魂低語。
他再看向河底，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忘川底部，有六個漩渦，深邃幽暗詭異，即便是以第二魂的神目，也看不透漩渦之下是什麼。
第二魂駕馭時空舟，在河底之上不遠的地方，移動到了數億光年之外。
他再往下看，六個漩渦依舊在他正下方，無有偏移。
又試了幾次，依舊如此。
「從忘川中任何一個地方看下面，都是一樣的嗎？」
見無數靈魂投入漩渦中，加上他以神王位格從周圍讀取到的信息，他終于確認。
「忘川，六道輪回！」
第二魂低沉道。
見到忘川時，他就有這個猜想，結果這個混沌世界居然真的以輪回做屏障。
「的確出乎我的意料。」
第二魂望向下方的六道輪回，心中忌憚。
輪回與輪回是不同的，福地、洞天乃至小宇宙中的輪回，第二魂完全不放在心上。
就算是混沌世界，比較弱的那些，第二魂也不會太在意。
他會忌憚那些混沌世界的宇宙意志的全力針對，卻不會害怕那些混沌世界的輪回。
然而眼前這個混沌世界，其上限已然逼近神帝。
這就不一樣了。
單憑這個輪回，就能給他帶來麻煩。
第二魂也的確從下方的六道輪回中感覺到了危險。
他有預感，若是自己進入其中，一身力量可能都會被洗去！
可能僅僅只能保留記憶，投胎轉世重新開始。
甚至可能連記憶都要被暫時蒙蔽。
「不是大荒界，輪回沒那麼強，忘川沒能洗去我的記憶，就算被蒙蔽，也有解開的一天。」
「但失去力量，重新開始，絕非我所願！」
第二魂眸光冷然。
失去力量，記憶因輪回被蒙蔽，誰知道到時會發生什麼。
他可不會去賭。
「看來，還是只能讓分身上。」第二魂說道。
這本就是他原本的計劃，只不過這混沌世界隔絕天外來客的方法太厲害，他憂心分身通過輪回進入混沌世界內部後，可能會失去聯系。
「此界上限極高，強者如雲，又因上限擺在那，絕對不會有如同神帝般的黑手藏在暗處謀劃萬古。」
「我要歷練，要與足夠數量足夠強的強者爭鋒，此界絕對是不二之選。」
第二魂做出決定。
左右不過一具分身，這個風險可以接受！
時空舟上，一具分身從第二魂體內走出，其掌心有一塊印記，看上去如一艘小舟。
正是時空舟的虛影。
分身對著第二魂點了點頭，從時空舟上一躍而下，沒入下方的六道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