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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連鎖反應,枷鎖開啟(5k)

山君高調回歸現世,腳踩在大地上,還展出了大艮之後,立刻麻利的離開,這出乎意料的舉動,的確嚇到了不少人。

當然,沒人知道狂笑的山君,壓根不是玩了手什麼回馬槍,就是忽有所感,純粹是來練級了。

而且說難听點,就兩大魔王,估計也沒可能逼著山君玩這種花樣。

可惜,真相這東西,你當面說都不會有人信的,也不敢信。

尤其是天魔王和九念大王這種已經被打出心理陰影的家伙,就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把人往壞里想,往陰險里想,起碼不會因為大意而有什麼嚴重後果。

事情的發展,一下子就變得詭異而平靜。

這麼大的事發生之後,一個大魔王都沒蹦出來當出頭鳥,連暴怒的山君都安靜了,掀起的波瀾,還沒揚起,就平息了。

不少人現在都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忽然發現大謬好像消失了。

只有頂尖強者,才能感應到一點動靜,知道深淵裂谷這邊應該發生了什麼大事,然後大謬便消失了。

最近搞事情的人都消失了,都在等著漫長的恢復期。

哪怕邪道都偃旗息鼓了,因為邪道受到的影響更大,小邪道幾乎死絕了。

那些實力不夠的小邪道,在有實力在身的時候,還能借助邪法,跟一些小修士菜鳥互啄一下。

但是當散氣之後,他們連跑路的力量都沒有了,死的那叫一個快,可能連死訊都不會傳出。

有些在散氣之後,死在了荒野原本不在意的小威脅里,有些甚至在散氣之後死性不改,進個村子搞事情被活活打死……

余子清在布施鎮待了一些天,便悄悄離開。

回到了大兌,在荒野的地牢里,解開了那邪道少年的封印,還貼心的幫他療傷,讓他僅剩的那口氣恢復了點,費勁吧唧的嘗試著幫其恢復意識。

忙活了好久之後,少年似是蘇醒,余子清擺好了小桌子,還親自給對方斟了酒。

「不管你是誰,我呢,好心來通知你個消息。

你的理想,算是徹底失敗了。

大謬的主人歸來了,吸納了所有大謬,恢復了位格。

但是他還是死了。」

少年端著酒杯,沉默著,眼中有些茫然。

「諸神,死了?」

「恩,說死了不太嚴謹,應該說是徹底湮滅了,連位格都湮滅了,喝啊,這可是陳釀的好酒,我很少喝酒的,今天算是陪你一杯。」

少年茫然的端起酒杯,烈酒下肚,如同灼燒,他還是有些茫然。

「我的日子也到了,對吧?」

「不,你是一個極好的掛件,我可不舍得讓你就這麼死了,後面我還要用到你,到時候會給你一個痛快。」

余子清實話實說,他手里已經沒有掛件了,這種極好的掛件,他還真不舍得直接弄死了,起碼也要全力出手,給對方送葬。

「邪道的確病了,而且便是邪君,也已經無力回天。

如今侵染邪道的病魔王,已經沒了,邪道以後會不會恢復,我不清楚。

不過,要是有沒底線的邪道修士出現,我見一個便會殺一個。

我這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幫你完成理想了。

我放了你不可能的,你現在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誰了。

你就安心的睡吧,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再閉上眼楮,便再也不會睜開眼楮了。」

少年眼中滿是茫然,也沒多少將死的恐懼。

就像是從古至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心里只剩下空落落一片。

沒什麼後悔,也沒什麼怨恨,只是空的。

余子清敬了一杯酒,算是有頭有尾的了結,而後再次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對方眉心。

嘗試著勾連那片虛無的血海。

但這一次,卻已經什麼都勾連不到了。

只有一片虛無,血海消失不見了。

這代表著最徹底的湮滅,連位格都消散。

這可以說是真理凝聚的位格潰散,重新化入天地,重新變成了僅僅只是客觀存在的真理而已了。

就像是水往低處流一樣最基本的真理,客觀存在,卻也僅此而已了。

現在可以徹底確定了,之前幻化成個小姑娘的家伙,就是差妄。

也可以確定,差妄的確是湮滅的非常徹底。

余子清心滿意足,終于可以放下心了,畢竟,諸神一向特別難死的徹底,這次親眼看著也未必就能確定是真的,還是謹慎點的好。

他重新將邪道少年封印,讓其陷入永恆的沉睡,發揮出最後一次作用。

最後余子清將一個儲物袋收起,這個掛件,就是目前最大的底牌了,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隨時給其送葬,然後順便借個力。

看了看這里的地牢,余子清想了想,還是留著吧,這荒野里的地牢,就適合關押一些特殊的囚犯,以後說不定還有用。

余子清行走在大兌的荒野上,例行微服私訪,游走大兌各地,從東部開始,一路轉了一圈,重新回到東部的時候,接收到了七樓戒指的召喚。

進入之後,就見老羊金刀大馬的坐在那里。

「大謬消失的事,跟你有關系吧?」

「不是跟我有關系,是跟所有人都有關系,去只是推了一把而已,主要發力的也不是我。」

余子清大概說了一下,老羊嘆了口氣。

「有夠離譜的,不過在你這倒是也正常。

我們最近都忙得很,忙著看看後續的事情。

病的修士太多了,人也太多了,後續我估計也是個麻煩事,需要長期研究。」

「你找我就為了這個?」

「那倒不是,你忘了那頭會飛的古怪大鯨了麼?」

「那頭雲鯨?」

「對,就是他,人家專門從東海飛來,又幫忙做事,等了你這麼久。

你要是有空了,好歹來見一見吧。

而且,他最近又說,他感覺到了有個諸神復蘇了。

那是古妖的死敵。

也有古妖在復蘇,深海也有異變。

現在是必須要見你了。」

「行吧行吧,現在也沒我什麼事。

大震這邊為超大型化靈大陣做的後續準備也太慢了。

我先去南海一趟吧。」

從七樓戒指出來,余子清便拿出飛舟,向著南海大島飛去。

說實話,沒有傳送門傳送陣之類的東西,他是真不太想往大島跑。

在陸地上的時候,趕路還能稍微舒服點,覺得累了,或者厭煩了,找個城池落地,還能品嘗到特有的美食,感受當地獨特的人文環境。

可是在海上趕路,那是真的十天半個月都感覺不到什麼變化,遙望四方,一直都是那副景象,除了海還是海,特別容易厭煩。

不過,晾了雲鯨這麼久,听他那意思,似乎是感覺到差妄搞出來的這些事了。

還是去看看吧……

飛了半個多月,飛舟終于落到了大島。

這個名義上余子清名下的大島,這次來,又跟上一次不一樣了。

化靈大陣一直在運行,垂落的日月星輝,被晝夜不息的轉化成靈氣擴散。

大島周圍千里之地,都已經是生機勃勃,大量的海中生靈,都感受到了靈氣濃郁,本能的向著靠近大島的地方匯聚。

而大島海岸線百里,靈氣已經濃郁到化為時不時閃爍著靈光的氤氳之氣,恍若真的是余子清印象里的世外仙境了。

余子清的飛舟靠近,就見雲霧之中,有靈鳥展翅飛過。

撥開雲霧,大島之上,郁郁蔥蔥,靈氣逼人,海岸線上,還能看到一顆數十丈高的巨樹,以粗大的根部為足,緩緩的移動著,不斷的播種靈植和各種樹苗。

近海範圍內,也有一些溫馴的海中小獸在嬉戲,一些傻頭傻腦的綠海龜,也在沙灘上產卵,產完卵了也不見其走。

天空中雲霧散去,悠揚蒼茫的鯨吟傳來,巨大的雲鯨,搖曳著尾巴,駕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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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還能听到雲鯨背上的黑船里,傳來黑船大祭司有些絕望的呼喊。

「你又背著我們做什麼,放我們下去啊。

我們是船,得航行在海里。

這是船啊,不用你馱著飛啊……」

余子清站在飛舟的船頭,樂呵呵的看著這里祥和如仙境,哪怕大島的另一邊,隱約傳來爆炸聲,余子清都覺得樂呵。

那代表著被忽悠到大島上做研究的院首們,一個個都不舍得離開這里。

這樣就挺好的,余子清不明著說挖院首們離開離火院或者瑯琊院,而院首們也不提什麼回去的事。

哪怕大家其實心里都多少明白點了,可只要不點破,那就能維持著這種默契。

順便,還能繼續從大離和大乾伸手要經費。

余子清甚至覺得,對于這些院首來說,這一點可能才是最關鍵的。

畢竟,沒有一個院首會嫌自己的經費多。

看著有人飛來,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尷尬,余子清揮了揮手,讓他們隨意。

反正只要不死人,炸了大島,余子清都能接受。

余子清收起飛舟,飛身飛向雲鯨,對雲鯨招了招手,往島外飛去。

黑船大祭司看到了余子清,連忙給雲鯨引路。

「你不是一直要見大人麼,大人來了,還不快跟上,你這麼靠近大島,又想被那些大老檢查血脈麼?」

雲鯨一听這話,一些不好的回憶立刻浮上心頭。

那些院首,打著給雲鯨檢驗血脈,研究他為什麼會迷路等一系列借口,從雲鯨這忽悠走了不少東西。

放個幾缸血都是小事,問題是還有人主動鑽進雲鯨體內,切了一點點雲鯨體內的零件。

哪怕那點傷口,對于雲鯨來說,當天就能恢復,但感受還是不太美好。

上一次,還有個院首覺得,雲鯨老是迷路,肯定是腦子和神魂出問題了,要幫他檢查一下……

自那之後,雲鯨就嚇的不太敢靠近大島太近了。

這次是听說余子清終于來了,雲鯨連忙從海里沖出來,倒是忘了之前的事情。

如今看著大島內,幾個院首飛來,雲鯨立刻扭動身體,凝聚出厚厚的雲霧,將自身裹著,跟裹著個被子,露出倆眼楮跑路似的,麻 的去追余子清了。

飛出去不遠,就見余子清飄在半空。

雲鯨頷首見禮,余子清還禮之後飛來,一只手貼著雲鯨大腦門,先給了一堆帝流漿當見面禮。

雲鯨努力睜大他那小眼楮,壓低了聲音小聲逼逼。

「原來你是月神的使君!」

余子清揉了揉被震的嗡嗡的腦袋,暗嘆一聲。

「雖然我跟月神挺熟的,但我不是月神的使君。

听說你專門來找我,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說。

你能別用嘴巴說話了麼,你的聲波震的腦仁疼。」

雲鯨閉上了嘴,直接意念傳遞信息。

「很多事,大島上那些學識淵博的院首們,已經告訴過我了。

我也知道了化靈大陣的事情。

只是這次,我察覺到有一位古妖的死敵諸神復蘇了,我必須要找你。」

「你說的是天魔王還是九念大王?」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是古妖的死敵,曾經率領妖魔,與妖激戰。

她曾經蠱惑了一部分妖,融入到妖魔里。

我只能確定,她肯定是以妖魔之身來復蘇的。

不然的話,我不會感應到有其他古妖在復蘇,也不可能有古妖復蘇了。

我的古老血脈蘇醒,是因為我當時瀕死,所在之地特殊。

又因為化靈大陣現世的影響,才能讓我的古老血脈復蘇,得到了傳承。」

余子清听到這話,眉頭微蹙。

「那肯定是九念大王了,你意思是,他化作妖魔了?有妖魔的血肉之軀了?」

「肯定是的,這是我血脈傳承里的信息。

當年諸神為了鎮壓妖族,贏得與妖族的戰爭。

他們封鎖了古妖血脈傳承的路,毀了真龍、真凰、真麟、瑞獸的血脈傳承。

古妖的血脈傳承,是有枷鎖的,而開啟的鑰匙,就在九念大王身上。

作為毀了古妖血脈傳承的代價,她只有真形,沒有血肉之身。

如今,她不知為何,選擇了血肉之身來復蘇。

便等同于親自打開了古老的枷鎖。

我的血脈之中,浮現出的傳承和信息,忽然就多了不少,還有更多都在復蘇。

至此,我才會知道這些傳承的信息。

我敢肯定,她為了徹底復蘇,肯定會再次掀起妖魔與妖族的戰爭。

她一定會去吞噬掉所有血脈復蘇的古妖,包括我。

因為她當年給古妖的血脈傳承以枷鎖,但是古妖也給了她枷鎖。

她的真身,就被封鎖在古妖的血脈傳承里。

不能讓她完全恢復真形、真身、血肉之身。

三身合一之後,她便會恢復超越巔峰時期的力量。」

余子清眉頭緊蹙,感覺這比預想的還要麻煩啊。

他已經忽略了以山君的力量,來對比極度削弱狀態的九念大王。

可看樣子,九念大王似乎比預想的還要麻煩。

這家伙麻煩的地方,也並不僅僅只是因為九念大王麾下有著諸神之中,數量最為龐大的妖魔大軍。

僅僅深淵第一層,在沒有九念大王的情況下,那些妖魔的數量增速,都會多到需要妖魔自相殘殺才能勉強控制得住。

這要是有了九念大王統一所有妖魔,那妖魔出現的速度,可能會比殺的速度還要快。

連山君都說,當年最後贏得戰爭,收拾了天魔王和九念大王是最關鍵的成果之一。

「復蘇了古妖血脈的妖,現在有幾個?」

「還有三個,一個在極北,在沉睡。

一個就在陸地上,但是好像力量有被污染。

還有一個,就在深海另一邊的陸地上。」

「深海的另一邊……」

余子清早就知道,跨越東海,繼續向東,若是能成功跨越那片詭譎的深海,還有另外一片陸地。

而且當年跟尚未蘇醒,還是馬甲在當家的懸崖神王打照面的時候,就看到過現世的全貌。

跨越遠超陸地廣袤,那片扭曲的海洋之後,會有另外一片陸地。

他現在對那里的了解,其實大部分都是來自于白陽聖母,白陽聖母就算是那邊的土著。

余子清抬起頭,看了一眼雲鯨背上的黑船。

「你們對那邊了解麼?」

黑船大祭司飛了下來,見禮之後搖了搖頭。

「那邊……跟這邊不太一樣,那邊的人也不太一樣,我們游走在深海,從來不會靠近那邊大陸近海。」

「那邊有大坤、大巽、大坎這三個神朝麼?」

「這倒是沒听說過,不過,那邊的確有像是這邊神朝一樣的東西,叫不動仙朝,我也只听說過名字,他們從來不入深海。」

「真沒有這三個神朝麼?」

「沒听說過,我們跟那邊接觸最多的,其實是祭拜對象,曾經我們想要換祭拜對象的時候,呼喚招來的聯系,就有那邊好幾個,數量僅次于深海。」

黑船大祭司斟酌了一下語言,主動請纓。

「大人,是需要找到雲鯨說的那個覺醒了古妖傳承的妖麼?

黑船聖徒願意先去探探路,看看能不能先找到。」

「你們能安全的橫跨深海?」

「在深海,誰也無法保證一定會安全,不過,我們能在深海游走這麼多年,自保的本事還是有的。」

余子清斟酌了一下,道。

「那就打探一下消息就好,不用一定要做什麼,你們先保證自己安全。」

「謹遵大人法諭。」黑船大祭司面色一正,立刻鄭重的行了一禮。

他想要豎立黑船聖徒獨有的位置很久了。

終于讓他找到了機會。

以前他還真的未必敢隨意橫穿深海,因為深海里,亂七八糟的鬼東西太多了,詭異的環境也太多了。

說直白點,以前祭拜的紅蓋頭,罩不住他們。

現在他們背著紋身,還真不是太慫深海里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他們的實力,在四神朝這邊未必有多強,可在深海,嘿,那可是主場,硬實力也未必有他們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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