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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一章 大典上送骸骨,月神送助攻(6k)

神朝逢正數年大祭,一甲子為整數,六十甲子為大數。

一個皇帝,能順順利利的度過三千六百年,回首望去,比三千六百年前,神朝更強盛,便算是不負數千年經營,對得起歷代先皇。

大乾最近很熱鬧,禮部忙的不可開交,而其他部門,也沒一個能閑著的。

刑部卷王加班加點,盡可能的將庫存的桉子全部解決掉。

畢竟,按照正常情況,新皇登基,都有一個例行大赦天下的程序。

十惡不赦的倒是還好,但是還有不少,你放了吧,覺得心里不舒服,不放了也不行。

還要考慮,別在新皇登基階段,給搞事情。

卷王最近就在解決這些人,那些本來也關不了幾年的貨色,放了之後,能老實下來不去搞事的,那無所謂了。

有些本身不在十惡不赦的名單里,以其往日表現,大概率還會搞事情的,又不夠直接宰了,那就讓其在牢里蹲到死吧。

工部還得忙著處理各種東西,從建築到法寶,各種禮器,都得他們準備。

甚至新皇登基之後,還得準備各種配套的東西,這些都不是現成的。

總不能新皇登基了,還沒東西可用吧?

乾皇這次做決定有些匆忙,誰也不敢說什麼,大家一起肝吧。

便是錦衣衛,最近也都閑不下來,宋承越都得親自去皇室的龍脈祖地,做一次排查清掃,確保不會出什麼問題。

最近搞事情的,甭管事情大小,統統先拿下。

有道是,不打勤,不打懶,專打這不長眼的,說的就是最近還不長眼色,還蹦的貨色。

太子即將登基的消息一出,大乾瞬間比往日里還要平穩了。

野外殺人奪寶,劫道的強人,稍微有點組織的都集體放假。

那些平日里都是人人喊打的牙子,全部瞬間消失不見。

便是那些路燈掛件預備役,最近都顯得特別有良心。

囂張跋扈的衙內不見了,听說很多都是被家里人直接打斷了腿,讓其在家中休養,從根源上斷絕了惹禍的機會。

甚至大乾皇室,都頗有一些兄謙弟恭的氛圍,往日里玉圭頻道互噴說相聲,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新編的故事。

表面上看,一副普天同慶的樣子。

大家都變得和善了起來。

畢竟,誰也不想當那個不長眼的出頭鳥。

余子清听著玉圭里,新編出來的,太子和二皇子往日里的兄弟和睦的小故事,默不作聲的將玉圭收起。

他都覺得不真實的彷若在夢中,其他人更別說了。

假到他親自講給果汁听,果汁都未必會信的那種。

算了,事實已定就行,其他的不管了。

接下來,他基本就是看戲了,看看神王到底要這個棋子做什麼,看看乾皇到底怎麼跟神王過招。

目前來看,是乾皇佔上風了,把神王忽悠瘸了。

但誰笑到最後就未必了。

時至中秋,大祭開始。

大乾皇室祖地,附近里里外外被清理的干干淨淨,登基大典與大祭同一天進行。

除了大乾朝臣之外,大乾請了不少外人來觀禮。

大離和大震各自派了一位皇子來代表皇室,各大勢力,有資格有實力的,都收到了觀禮邀請。

錦嵐山好歹也是有九階坐鎮,生意也做的不小,怎麼也算是大勢力了,自然也收到了邀請。

余子清封了大兌玉璽,還有諸多大印,只是以錦嵐山的身份來觀禮。

不然的話,哪怕余子清從未納入神朝之力修行,多少還會有些沖突,可能會引來變化。

大祭程序極為繁瑣,余子清看的昏昏欲睡。

除了又臭又長的祭文,簡略說,就是乾皇退位,給太子加冕,太子以新皇之身,祭典列祖列宗,上禱天地,被神朝之力接引,承認為新皇,氣勢攀升,展現一波肌肉,到此結束。

看起來是父慈子孝,兄謙弟恭,滿朝文武,也都恭恭敬敬的道賀,為大乾開啟新的篇章。

余子清跟著混了一天,等到三天後,大祭結束,眾人準備離去的時候。

余子清才找到那些來觀禮的勢力。

最先找到的,是大離皇室的一位皇子。

余子清交給對方一個漆黑的儲物袋。

「此次游歷修行,偶遇一位前輩的尸骸,便將其收殮,將他從深淵帶了回來。

觀其隨身之物,應是大離皇室的一位前輩,可惜未曾知道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想來,這位前輩也想落葉歸根,可以安息。」

大離的皇子,接過儲物袋,打開一看,其內有一尊沉穩大氣的棺材,旁邊還擺著各種收攏到的遺物。

只是看了看其中幾樣已經失去威能的遺物,他便明白這人是誰了。

「多謝了,這位的確是我族中一位前輩,數千年前,去游歷深淵,便再也沒有歸來……」

大離的皇子客客氣氣的道謝,他不甚清楚當年的事,卻也知道有這麼一位前輩。

當年這位前輩,也有九階的境界。

只可惜,後來被當做反面教材,用來教導皇族後輩。

不管怎麼樣,皇室的前輩強者,被人收殮遺骨,總是一個好事,也必須要承人家人情。

大離的皇子很客氣,為人也很溫和。

畢竟,大離皇室,才是真正的姐謙弟恭,氣氛非常和諧。

大離太子對這些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倒是也都挺好的。

而其他兄弟姐妹,佷子佷女,也沒人會想著跟太子爭。

若是有人慫恿,怕是根本不用捅出去,他們自己就會在家關上門,把慫恿他們去爭的人溺死在花池里。

沒利益沖突了,這氣氛自然就和諧了。

看著這位脾氣很好,人也很溫和的大離皇子離去,余子清終于想起來,前些天听故事,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哪來的了。

大乾那些編故事的家伙,竟然是直接抄了大離皇室姐弟相處和諧的故事,稍稍改頭換面,套在大乾這邊,就直接發布了。

好家伙,那些編劇竟然沒被大乾的人打死麼?

余子清眼中帶著一絲遺憾,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個接一個的去找了找那些勢力。

他在深淵里收殮到的遺骸,數量挺多的。

不少身上都是有身份證明,亦或者留下了遺書,告戒後來者,莫要去覬覦仙草,否則會死的莫名其妙,甚至有可能會遺禍家族。

這些人能留下遺骸的人身上,都沒血脈詛咒的氣息,也不知道當時他們是從哪來的。

能確認來歷的,余子清就將其尸骨還回去,做個順水人情。

尤其是把對方所有的遺物,都收攏好還回去,尤其是遺書之類的。

他要讓大家都把「覬覦仙草,不得好死」這八個字,刻入祖訓里。

他收攏的尸骨不少,有人有妖,人族這邊,大半都還能找到他們背後的勢力,有門派也有家族。

但也有一些,他們的家族或者門派,都已經湮滅在歷史之中。

這些人,余子清就準備在錦嵐山外,給他們建一座墓地,然後再給立一座碑,寫明了他們曾經是什麼實力,為什麼會隕落。

還有妖族那邊,要是還有大族群的,就把尸骸送回去。

從古至今,可能有幾萬年了,那里才只找到幾十個,上百個九階的識海,感覺也不多。

可一口氣帶出來幾十個九階尸骸,那沖擊力,絕對足夠一舉扭轉有關仙草認知的大方向了。

至于是不是還有人心懷僥幸,那余子清就管不著了。

他只需要讓大多數人知道,哪怕一株仙草,擺在你面前,你最好也別有什麼壞心思。

刨除壽終正寢的強者,整個世界往前追朔兩千年,橫死的強者都沒有這麼多。

本來余子清是打算,一家一家的上門送尸骸的。

可實在是太麻煩了,起碼要跑好幾年時間。

這不正巧,大乾新皇登基,一口氣聚集了這麼多大勢力的人,一口氣就能送出去大半。

剩下的那部分,余子清再慢慢去送。

指不定那些尸骸里,會給後輩留下了什麼傳承,或者什麼寶物。

若是妖族,肯定是能得到大好處。

余子清不太在意這些,壓根沒搜刮。

他倒是希望那些迎回家族長輩尸骸的人,能得到什麼好處。

要人情,那就徹底點,權當純粹做好事了。

余子清送了一圈尸骸,最後又找到宋承越。

老宋皺著眉頭,一臉糾結,跟便秘了似的。

「新皇登基大典,你跑到這……搞這些……」

新皇登基,你來送尸骸,一送一大堆,這合適麼?

真不是故意來搞事情,把人惡心了,偏偏還得捏著鼻子給你豎起大拇指麼?

余子清拿出一個儲物袋,交給宋承越。

「里面有兩具尸骸,一個是大乾皇室的成員,一個應該曾經是錦衣衛的成員,生前都有九階的實力。

我推測,應該是在一萬年前了,具體不知。」

宋承越這下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新皇知道了這事,甭管心里怎麼想的,嘴上都得客客氣氣的道謝,還必須給送重禮表示感謝。

大多數修士,哪怕是散修,壽數將盡,都會想著收個徒弟,留下傳承。

若是強者,尤其是身後有勢力的強者,最擔心的便是隕落在外。

一是沒法落葉歸根,客死他鄉,慘不忍睹。

二是說不定就有什麼重要的傳承,什麼才領悟的東西,直接失傳了。

三對于某些勢力來說,這些強者的尸體,都是門派的重要底蘊。

反正不管心理上,還是利益,都是損失慘重。

宋承越捏著鼻子認了,帶著儲物袋離開,去稟告了新皇。

新皇心里怎麼想的不知道,但表面上,卻是感慨萬千,現場發揮,狠夸了余子清一波。

確認了其中一位皇族前輩,還是九階強者的身份之後,正好以大禮,將其送入到祖地,順勢演了一波,拉攏一下皇族成員。

跟著就下了血本,給余子清送了一堆禮物,表示感謝。

余子清收了禮物,繼續去將剩下的少部分,能確認來歷的尸骸,一家一家,親自上門送去。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刷刷臉。

讓大家以後少去找不死曼陀羅麻煩,順便擴大到整個仙草群體。

也給自家果汁削減點潛在的危險。

省的以後萬一別人知道錦嵐山有一株仙草,眼楮珠子發紅,嫉妒的失去理智。

提前也給錦嵐山可能會遇到的麻煩消除掉。

余子清說話,他們不信,但他們自家長輩的遺書,臨死的泣血血書,再加上死了這麼多強者。

再加上當年廖家那強者中的血脈詛咒,連累死掉了倆九階。

林林總總加起來,他們總該信了吧。

余子清晃晃悠悠,四處游蕩了兩年,總算是把能確認來歷的人族強者的尸骸送完了。

剩下的確認不了來歷的,都帶回錦嵐山,在錦嵐東部,找了塊地方,拉了一堆餓鬼,來建了一座墓園。

又找里長,親自書寫了一篇墓志銘,立碑在墓園之中,用來警示後來者。

忙活完,余子清給墓園里的每一座墓穴都上了三炷香。

「諸位都是前輩,當年壽數將盡,拼死一搏也好。

心有貪婪,無法遏制也罷。

如今都已經身死道消。

晚輩能做的,便是遂了諸位遺願。

以諸位遭遇,告戒後人,莫要重蹈覆撤,扭轉錯誤的信息。

諸位前輩,如今入土為安,也能安息了吧。」

余子清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墓園之中,一陣陰風吹過,那篇墓志銘上的字跡,變得越來越模湖,似是要消散。

而下一刻,便有無數的念,憑空出現,填補到那些字跡之中。

那是各大勢力迎回曾經的前輩之後,將他們的尸骸安葬,收攏了他們的遺物,看到了他們臨死留下的遺志。

再根深蒂固的觀念,再強的貪婪之心,也架不住一口氣出現這麼多強者遺骸所帶來的震撼。

最強的這一波人,有人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信了這些話。

自上而下的信息傳遞,可信度自然會很高。

因為,不信,也會強制將信息灌輸給你。

覬覦仙草,不得好死。

便是其血脈後人,也會遭報應。

這便是新的風潮,也是真理。

無數的念匯聚,越來越強,那座石碑上慢慢模湖的字跡,陷入了僵持。

余子清的身形,驟然出現在石碑面前。

他化出餓鬼之相,一只手觸模在石碑上,面無表情的盯著。

月色之下,余子清輕聲念叨。

「月光。」

一聲喝令,明月的光輝,驟然放亮。

無盡的月華垂落,化作一道光柱,落在余子清身上。

新的神通,有些像暗影司的玉鏡的回朔。

皓月見證了曾經的歷史,每一個夜晚,都藏著世間見不得人的骯髒。

這神通就像是借助月亮,以大衍初章來推演曾經的事情。

但又跟暗影司的玉鏡不一樣,不是借神朝之力回朔。

最終演化出神通,便是月光。

其實余子清挺滿意的,用來追朔一些關鍵情報,應該會挺好用。

他現在就想嘗試著追朔一下,到底是什麼力量,在抹去那些文字。

隨著余子清施展神通。

皓月之上,月宮之中的月神,驟然睜開眼楮。

她遙望著天際,感受到皓月之上的變化。

有人在借助皓月的力量,甚至還想借助她的力量。

細細感悟之後,她隱約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當年她遇到的始。

「果然是他的傳人。」

再繼續感應,似乎還有一種似是而非,無從察覺到根源的力量,似是在對抗。

周遭的一切,都隨之幻化。

月神彷若出現在了余子清周圍,她看到了余子清的樣子,感受到了余子清身上的氣息。

還有那與皓月天生的親近感,加上明顯跟始非常相似的氣質和眼神。

雖然外相已經化為餓鬼,但不重要,氣息和根本才重要。

她看到了那座石碑,看到了墓志銘的內容。

月神秀眉微蹙,有些吃驚。

「這是誰?如此膽大妄為,竟然在篡改有關仙草的事情?」

哪怕這個篡改,不是直接針對仙草,算是鑽空子擦邊。

可真有什麼問題,不怕跟著一起遭報應麼?

還是對方能付得起代價?

月神本來還在好奇為什麼,現在根本不用考慮,也不用選了。

一邊是跟皓月親近,又是始的傳人,還在撥亂反正。

一邊是不知道是誰,在作大死。

她肯定站余子清了。

月神深處一只手,輕輕一點,周圍的幻象頓時消散。

而天空中的皓月,垂落的光輝,驟然暴漲百倍,月神親自調動的皓月之力垂落。

一瞬間,余子清的雙目,都如同明月,綻放出冷清的月華,神通威能暴漲。

余子清的腦海中,陰神抱著的地祇之源,也開始微微顫抖。

下一刻,不等余子清繼續追尋。

那些想要抹去石碑上文字的力量,緩緩消散,彷若從未出現過。

石碑上的字跡,浮現出不祥的血色,彷若沁了鮮血,隨時要滴落下來,不祥的氣息,浮現開來。

余子清咧著嘴一笑,他觸踫到石碑的地方,鮮血逸散。

「跑的真快啊,會跑,看來就不是單純的會被觸發的禁制,而是更復雜的東西。」

以前遇到那些被抹去篡改的信息,要麼是直接引出神王,要麼就沒有反應。

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僅僅只是純粹力量的阻礙力量。

那只說明一件事,仙草的事,牽扯極大,而且特別重要。

讓人或者妖,或者其他種族,認定吞掉仙草,就能逆天改命,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且這種觀念,早已經根深蒂固。

便是早些年,老羊提到仙草,也是這般認為的。

因為的確有人服用了仙草,逆天改命。

只是那個時候的老羊,覺得看到仙草就眼楮放光,去挖仙草的危險特別高,橫死概率極大,不值得而已。

他自己就能做到堪比逆天改命的事。

本質上,其實也依然是認為仙草只是一種更好的天材地寶。

後來有了報應這個概念。

便成了覬覦仙草會遭報應。

很多強者其實就不願意去冒險了。

但那個時候,依然有的是強者願意去拼死一搏,整體觀念依然沒變。

現在則是從根源上改變整體觀念和認知了。

余子清靜靜的感悟了片刻,石碑的氣息,已經大變,那些剛勁有力的字跡,都變得猶如諸多強者臨死之時的泣血絕筆,蘊含著極強的念。

只是站在這里,仿佛就代入到那些慘死強者臨死時的感受。

無盡的絕望,偏偏沒法將這份絕望,和臨死時最真切的哀鳴讓其他人听到。

甚至可以預料到,後續還會有人來續上這份絕望,繼續發出最痛苦的哀鳴。

那只會更加絕望。

余子清閉上眼楮,後退了幾步,慢慢平復心緒。

他都不敢再看石碑了。

謊言編制的有多大,沉澱的有多深,此刻被翻出來,開始反噬之後,就會有多強烈。

余子清甚至覺得,墓園里的那些強者,是不是都要揭棺而起,去把他們要說的話,說給每一個人听。

不听的就揭開他們的腦殼,強行將信息塞進去。

余子清取出一些靈香,在每個人的墓前,都重新上了香。

以此表示︰听到了,前輩們,消停點吧。

余子清揉著腦殼,離開了墓園,順手讓餓鬼們注意著點,別讓人把這些人的尸骸給挖走了。

至于其他,若是有人來祭拜之類的,隨便吧。

余子清看了頭覺得腦殼疼,估計就算是來個邪道,也不敢挖這些人的骸骨了吧?

後續余子清就不管了,反正听玉圭,大乾新皇的事,剛過去沒幾天,大新聞都是跟仙草相關了。

夔侯國主倒是挺會蹭熱度,找了倆演員吵架。

反正慢慢的,知道的人就越來越多,以訛傳訛之下,簡化成一條消息。

好幾十個九階強者,去覬覦仙草,遭報應死了。

省略了中間的時間跨度,這麼說的確很嚇人。

余子清懶得管了,算是回報點不死曼陀羅了。

畢竟幾十年下來,人家不知疲倦的不知道弄死他多少次,還替他抗下了滴血重生的代價,他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余子清坐在果汁面前,把最近的事說了一下,甭管果汁知不知道,仙草之間是不是有特別的方法聯系,都得先說了。

這些天,他已經能明顯的察覺到,一直自晦,跟一株普通勝春花沒什麼區別的果汁,展現出的神異地方越來越多了。

起碼表面上看,都能看出來,這肯定不是普通的花。

養個花可太難了,還得去扭轉天下人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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