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落下，葉秋燕臉上的笑意便澹了幾分，黑色連衣裙下的嬌軀也微微挺直，不自覺地流露出女強人的氣息。
這麼敏感的嘛看著葉秋燕前後態度的轉變，溫言也看出了她對《我是歌王》版權的重視，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
畢竟，這個熟透了的御姐，心里越是重視《我是歌王》這檔綜藝節目，也就越容易被他接下來的條件給說服。
這些年和王洛棲朝夕相處，溫言也習慣了和這些女強人的談話方式，于是，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在談事情以前，我想先和葉導確認一下，《我是歌王》的版權，是不是完全掌握在你的手里，也就是說你有沒有權力處置這檔綜藝？」
「嘖，小弟弟你的胃口不小嘛，這是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了。」
葉秋燕視線緩緩移動，自下而上仔細打量著溫言的全身，似是想把他看個透徹︰
「你既然問出這個問題，那事先肯定也打听過了，沒錯，《我是歌王》的版權是在我的手里，這在魔都電視台也不是什麼秘密。」
你現在的樣子，像個學識淵博的老司姬站在房間門口，被異性用探究的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全身，溫言也有些別扭。
這讓他不禁的想起，半個月前天香會所里的場景，還好他今天沒有穿帶數字的衣服，不然還真有些「18號技師」的既視感。
「咳咳。」王洛棲清了清嗓子，打斷了葉秋燕的審視，拿起桌上的茶杯，她輕輕嗅了嗅，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里的茶水似乎還不錯……」
沒想到還挺護食的嘛，看著身旁自說自話的王洛棲，葉秋燕美眸里閃過一抹異樣。
她雖然隱約間猜到了，兩人的關系應該不簡單，但也沒想到王洛棲會這麼重視溫言。
她剛才只是隨意打量了幾眼，想給溫言造成些心理壓力，就收到了這位商界女強人的警告，這該不會真是她想的那種關系吧？
嘖，吳家的外孫女竟然喜歡小女乃狗，這絕對是能轟動京圈的大新聞。
吳家那位定海神針的老爺子，性子向來剛正不阿，他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反正場面一定會很精彩吧。
王洛棲並未在意葉秋燕眼神里的探究，她側身對著溫言招招手，說道︰
「小言，你也別站著了，快過來坐吧，葉導演這樣的大家閨秀，什麼世面沒有見過，現在不過是沒有穿鞋子而已，難道她還會害羞不成？」
洛棲姐，人家都把腳給縮到裙擺下面了，我什麼都看不到，你就別再提這茬了吧，再說她腳上現在不還穿著絲襪呢明白王洛棲的意思，溫言識趣的背過身子。
「咯咯。」葉秋燕被溫言的樣子逗笑了︰「洛棲，你看你都把小弟弟說害羞了呢。」
不過，雖然嘴上這樣調侃，但她還是趁著溫言轉身的時候，將鞋子給套在了腳上，像她這樣的家庭背景，家教還是比較保守的。
「好了，小弟弟，姐姐已經穿好了，你不用再避嫌啦。」葉秋燕順著翹臀曲線捋了捋裙擺，重新坐好身子，然後對著溫言的背影喊道。
你再敢調戲我家小赤老，說不好你的投資就要打水漂了，听著葉秋燕「婊里婊氣」的話語，王洛棲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
「小言，這里的綠茶還不錯，比咱們听雅閣里的要強上不少呢，你快過來嘗嘗。」王洛棲倒了杯‘九曲紅梅’，推到葉秋燕對面的位置。
走到茶桌前坐好，看著杯子里的紅茶，溫言也沒有糾正的意思，他看向對面的輕熟婦說道︰
「葉導有沒有轉手《我是歌王》版權的想法，我能給你開出一個滿意的價格。」
「哦，給我開出一個滿意的價格？」葉秋燕舌忝了舌忝紅唇，意味深長的說道︰
「姐姐的胃口可是很大的，我怕你這個小家伙滿足不了，千萬不要高估了自己幼……」
沒錯，她就是故意在給王洛棲添堵，上來就談《我是歌王》的版權，無疑觸及到了她的逆鱗。
「那葉導不妨先說說看，讓我了解下你的心理預期，我覺得應該可以出得起這個價格。」溫言抿了口茶水，自動忽略了輕熟婦的調戲。
這樣的女人表現得越是妖嬈，反而越是危險，就像鱗片越是鮮艷的毒蛇，毒性往往越致命，更何況王洛棲還坐在身旁呢……
葉秋燕轉了轉手里的茶杯，她沒有回答溫言的問題，而是看向坐在一旁安靜品茶的王洛棲︰
「洛棲，這是你的意思？」
「我只是負責把你約出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則是一概不管，你們自便，當我不存在就行。」王洛棲攤了攤手。
上墳不燒紙，你湖弄鬼呢，你要真是一概不管，那就不應該坐在這里旁听，看著置身事外的王洛棲，葉秋燕皺了皺眉頭︰
「洛棲，咱們也是老相識了，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說，沒有必要拐彎抹……」
「葉導，你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呢。」王洛棲指了指溫言。
「洛棲，這就是你所謂的一概不管。」葉秋燕的臉色澹了幾分。
「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在乎錢財這些身外之物，不然我也不會在電視台里鼓搗什麼節目了。以我能觸踫到的資源，去經商肯定比現在要來錢快。」
「我需要的是一個能施展自身能力的平台，對于《我是歌王》這檔綜藝節目，我已經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就連台里想要插手，我都選擇了拒絕，那你覺得我會賣了它嗎？」
「你既然沒有給台里施加壓力，以獲取台里的資金支持，就證明你不想動用盤外招。」王洛棲吹了吹杯子里的茶葉，臉色平澹的說道︰
「如果沒有我的資金支持，你需要多久才能打破現在的僵局，將這檔綜藝發展到你想要的規模？」
「三年之內。」葉秋燕肯定地說道︰「現在才舉辦兩季，《我是歌王》就有了一定的口碑效應，只要再發展幾年，肯定也能拉到足夠的資金支持。」
「不靠背景施加壓力，台領導會給你這麼多的時間？」王洛棲直接戳破葉秋燕的強硬。
「那就拭目以待。」葉秋燕站起身子，就準備離開︰
「節目現在還沒有開錄，你可以再斟酌斟酌冠名商的事情，省得到時候中途出現差錯，那咱們面上都不好看。」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傾注諸多心血的節目，就像她的孩子一樣，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放棄所有權。
你就算想賣，我也不會買試探出葉秋燕的態度以後，溫言也不準備賣關子了。
「葉導，你先等一下，能听听我對你這檔綜藝的看法嗎？」看著憤而離席的輕熟婦，溫言說道︰「或許在听過我的想法以後，你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呢。」
「哦，小弟弟你很有自信嘛。」葉秋燕止住腳步，她瞥了眼王洛棲，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可不是只靠花言巧語，就能被你騙到手的女人幼，姐姐喜歡有真才實料的男人。」
既然接近撕破臉皮，葉秋燕也少了很多顧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擠兌王洛棲的好機會。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和洛棲姐清清白白，還沒有互通有無呢，再說能「一步到位」的奇男子，還不算真材實料嗎？溫言笑著問道︰
「葉導，你對《我是歌王》的前景預期，是對標芒果衛視《天籟之聲》的收視率嗎？亦或是番茄衛士的《尋夢之聲》？」
「差不多吧。」葉秋燕點了點頭︰「這兩檔綜藝的收視率，已經是現在歌唱綜藝的天花板了。」
「原來收視率破二，就能達到你的心理預期。」溫言笑著說道︰「那葉導胃口也不算大嘛，我輕輕松松就能滿足。」
「咳咳。」王洛棲臉色澹然喝著茶水︰「這茶不錯……」
瞥了眼「置身事外」安靜喝茶的王洛棲，葉秋燕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輕輕松松收視率破二？那你認為什麼樣的收視率才算有難度？」
「我覺得收視率破四的現象級節目，才能算稱得上有難度吧。」溫言笑著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要不葉導你先看看我策劃的這檔歌唱綜藝？」
「你會策劃綜藝節目？」葉秋燕狐疑的結果文件，然後她就看到了上面的標題︰
《我是歌手》！
「你抄襲我？」葉秋燕眼里閃過一抹怒意。
「我如果說是巧合你相信嗎？」溫言聳了聳肩膀︰「這個節目我已經申報了版權，所以並不存在抄襲這一說。」
對于這點，溫言也有些無奈，葉秋燕手里的這檔《我是歌王》和前世的《我是歌手》確實有五六分的相似，至少在大方向上是如此的。
在文藝協會申報版權自然是沒有問題，但如果別的電視台想要播出《我是歌手》，那肯定會引來非議。
畢竟《我是歌王》已經播出了兩年，他只是個後來著，一個「借雞生蛋」帽子，肯定是跑不掉的。
所以，溫言就改了主意，想要和葉秋燕合作共贏。
當然，溫言也沒有在電視圈發展的想法，他就算將《我是歌手》的版權攥在手里，那也只是一團廢紙罷了，並不能帶來什麼收獲。
現在他需要《我是歌王》這檔綜藝出道，王洛棲也投入了大筆的冠名費，他自然想這檔歌唱綜藝能獲得更高的收視率。
在葉秋燕看著節目策劃文件的時候，溫言在旁繼續說道︰
「葉導，以你在綜藝節目上的經驗，應該能看出《我是歌手》並非單純的歌唱節目，它是「歌唱+真人秀」的變種，這個創意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我這檔節目都是首創。」
「確實是這樣。」葉秋燕點了點頭，但仍有些狐疑︰「你真的不是借鑒我的節目？」
「在幾天前我都不知道，藍星有《我是歌王》這檔綜藝。」溫言聳聳肩，說道︰
「也就是你給我打過電話以後，我才詳細的了解了下，這檔節目的細節，你不會覺得這種檔次的節目，我可以用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能構思出來吧。」
「他原來真沒看過我的節目？」葉秋燕扭頭看向王洛棲。
對于王洛棲她還是相信的，不是說王洛棲不會說謊，而是溫言既然已經在文藝協會申報了版權，那再說謊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他平時基本不看綜藝。」王洛棲點點頭︰「在我說起《我是歌王》這檔節目的時候，他也有些詫異，可能這就是巧合吧。」
平時不看綜藝，這兩個人不會住在一起吧，葉秋燕雖然繼續看著文件，但心里卻是泛起了八卦的念頭。
不是隨便玩玩，而是直接養在了家里，葉秋燕在心底重新定義兩人的關系。
看葉秋燕認真看著文件，溫言也在旁邊講解著重點︰
「葉導，你完全不用介意兩檔節目存在的相似點，你看無論是500名听審團，需要來自五個不同年代，還是評委並不參與評分和篩選的工作。」
「以及進行競演歌手票數統計的時候，需要公證處的工作人員進行現場監督，以確保節目的公開透明、杜絕黑幕現象，這些想法都是藍星首創。」
「還有為競演歌手，搭配一名電視台的主持人，作自己的「經紀人」，而節目的主持人，卻需要由參加競演的某位歌手擔任……」
「這些創意就算單列出來一條，融入進現在的歌唱綜藝，那都是一檔全新的節目。」溫言笑著說道。
用電視台的主持人作為經紀人，這是直接就取代了原來助理的職位，那你個小赤老，還讓我當你的助理，王洛棲斜了正在講解的溫言一眼。
把這筆賬，給他記到了小本本上，來日再算。
二十分鐘後。
「你有什麼想法，就別藏著掖著了。」放下文件，葉秋燕看著溫言問道︰
「你應該不是單純的過來和我炫耀，自己的節目構思要比我的縝密吧？」
說到這里，她也有些泄氣，溫言拿出的這檔《我是歌手》，確實要完爆她的節目。
無論是在歌唱綜藝里，糅合真人秀的元素，還是「來自不同年代的听審團」，亦或是公證處的監督，這都是有利于節目收視率的天才創意。
「我當然不會做炫耀這麼無聊的事情。」溫言自動忽略了suv上的吹噓。
他笑著說道︰「我想把這檔綜藝授權給葉導來做。」
「授權給我？」葉秋燕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讓它取代《我是歌王》》，讓我給你打白工？」
「這怎麼可能？」溫言笑著說道︰「我會給你一成的版權分成，而且在節目的制作過程中，我完全不會插手任何細節上的事物，只要不會影響收視率，你完全可以自己看著辦。」
「你確定不插手？」葉秋燕有些動搖了，這檔綜藝確實勾起了她的胃口。
「保證不插手！」溫言肯定的點點頭。
嗯，甩手掌櫃它不香嗎，躺著掙錢它不爽嗎？
「一成的分成有點少。」
「葉導，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
十分鐘後。
溫言滿面紅光的走出包間，身後跟著皺著眉頭的王洛棲。
「你先等會兒。」等來到車子前，王洛棲含住了溫言。
「剛才為什麼要松口，節目的版權在你手上，她只是個總導演罷了，一成的分成已經不少了，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看著皺著眉頭的王洛棲，溫言嗅了嗅鼻子，有些奇怪的說道︰
「咦，怎麼有股醋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