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言和厲山城面面相覷,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殺竟然隨著一個莫名其妙的高手相助草草收場。
自己二人甚至來不及與這白曉川說一聲多謝,他已經呼嘯著追擊那送葬的隊伍去了。
「沒事吧?」鄭慶言忍著渾身被掏空的酸痛走到厲山城身旁。
厲山城的狀態看起來極為淒慘,虎口流血,雙臂微垂,披頭散發。
「皮外傷,嘶…」厲山城還想著假裝堅強,但是一抬胳膊卻是疼得呲牙咧嘴。
「厲大哥你就別逞能了,得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邊走邊說。」
鄭慶言一人牽著兩匹馬背上厲山城與自己的陌刀前行,路上,他們聊起了這個救了他們一命的白曉川。
「厲大哥,你知道這個白少俠嗎?」
此時厲山城已經簡單處理了傷口,好在這些暗器上面都沒有毒,而且是傷了皮肉沒有傷及筋骨。
「白曉川我有些印象,似乎是襄陽這邊一個後起之秀,嗯…白衣赤劍,對,是這麼個名聲。」
「他那劍還有什麼名堂不成?」
「那就不知了,沒想到他竟然是半步玉髓境界,簡直可怕。」
鄭慶言也是羨慕不已,他以為自己這麼天才能比自己強的應該多是年長的高手。
卻不曾想一個年輕人比自己強了幾倍不止。
先定個小目標,多搜刮些功法才是王道。
此處距離襄陽還有二十多里。
兩人都不在狀態,故而速度不快,步行了一個多時辰還沒出了林子。
方才準備歇一歇腳,襄陽方向卻忽然風沙大作,遠遠的還傳來了馬蹄隆隆的聲響。
「至少三五十人!」厲山城側耳傾听,臉色微變。
鄭慶言也是表情一肅︰「不會又是殺咱們的人吧?」
「不好說,咱們躲一躲吧。」
兩人把馬匹拉到林子里面栓住,人也尋了一處土丘伏下。
少傾,馬蹄接近,伴著沙塵縫隙看去,為首的卻是回去報信的程明雪!
「是程姑娘!」兩人精神一陣,這應該是程明雪快馬回了襄陽找的救兵。
兩人算是松了口氣,不在躲藏翻身跳出。
等到身份確認然後,程明雪身旁的大將雙手抱拳單膝跪下︰「屬下襄陽不良人沈建業,救援來遲還望兩位大人恕罪!」
厲山城快步扶起沈建業︰「沈大人說的什麼話,咱們遠道而來,還要多多仰仗大人。」
鄭慶言輕輕開口︰「不錯,我等此處到襄陽主要是為了查清那鬼怪殺人的案子,自是需要沈大人幫襯。」
沈建業面露苦色︰「大人有所不知,這襄陽從去歲開始便…哎…還請大人去襄陽一看便知了。」
鄭慶言看了厲山城一眼,後者點點頭,他便又開口說道︰「那便有勞沈大人帶我等在襄陽轉上一轉了。」
……
襄陽佇立在曠野上,比起洛陽的朝氣蓬勃,這座古老的城市帶著一絲絲的暮色,一絲絲的破敗感。
雖然如今已經看不到當年那金戈鐵馬的景象,但是在斑駁的城牆上依稀可見的是多少場大戰留下的刀槍劍痕。
眾人進城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時分。
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本應該繁華的街道,此刻卻是人跡罕至。
整個街道上還留著,想來是不久前熱鬧繁華的痕跡。
諸如幾顆菜葉,幾縷布匹,幾盆污水。
可是偏偏的這廣闊的街頭,竟然除了鄭慶言一行人外,多余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沈大人,襄陽城一向如此嗎?」鄭慶言忍不住開口詢問。
沈建業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指著街道兩旁嘈雜的痕跡說︰「鄭大人有所不知,如今這襄陽的百姓一到酉時,全部便回家了。」
酉時?
下午五點收攤回家?鄭慶言心里面嘀咕著。
想不到這襄陽城的人還挺養生。
朝九晚五啊。
估計也就洛陽這種城市內卷才這麼嚴重,動不動就007工作法。
見他的表情古怪,沈建業開口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自從那鬼怪殺人事件鬧得越來越凶,現在百姓移到了夜間便根本不敢出門。」
「本來前段時間剛剛有所好轉,可是本府的巡撫竟然也…」
鄭慶言知道沈建業說的是什麼。
原本這案子輪不到他來。
是屬于那個被他一刀劈傷的不良帥的活。
但不良帥被他劈傷了,按照奇門大夫的說法,不休養個三五月都恢復不過來。
因此,孫文路在被仲明德抹了面子之後,便順水推舟讓他來破此案,也算待罪立功。
這個案子在來之前,鄭慶言研究過卷宗,當真是詭異異常。
包括巡撫大人在內,這一年之中陸陸續續死了十幾個人。
這些人都是死在同樣的一個區域,襄陽城外東南方向的一個山谷中。
所有人的死狀也類似,一個個的渾身在轉瞬之間化作沙礫,只留下森森白骨。
這種死狀簡直是前所未聞,因此這座山谷也被官府全面封鎖。
但隨著山谷被封鎖,襄陽城中卻傳出了山谷中有梁王遺寶的消息。
為了這個情報,他專門去找方旭問了一下當年老梁王的女婿劉中郎。
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在梁王叛亂中後期就已經隱姓埋名了。
因此對這個地方並沒有任何的印象。
不過鄭慶言還是留意到了,這個山谷曾經是老梁王一座行宮。
可惜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一場大火將那美輪美奐的公寓燒成了一堆沙礫。
而老梁王本人也覺得此地晦氣,因此棄之不用。
鄭慶言腦海中百轉千回,等到隨著沈建業來到了驛站,才真正的回過神來。
「程姑娘,你給厲大哥治療一下,我一會兒在用藥。」
鄭慶言忽然覺得自己來到這大周運氣不算太好。
深陷牢獄好容易月兌困之後就一直在受傷。
前段時間剛剛好轉的傷,今天這一仗下來又有點復發的跡象。
沈建業湊過來說︰「大人還請稍作休息,之後在下還有酒宴給兩位大人接風洗塵。」
「沈大人客氣了,我等今日頗為狼狽而且有傷在身,酒宴什麼的就算了吧。」
「再說了,我看這襄陽城哪里還有客棧夜間經營的,沈大人就不用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