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面孔?」
一听是生面孔,古晉昭頓時來了精神。
「葛先生是否還記得他的樣子,能否給我描述一下?」
「那個人長得倒是挺白淨的,年齡大約在40歲左右,鼻子下面留著一縷胡子,但是胡子當中有一顆痣,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不過他身上有一股日料的味道,我曾經在日本人的租界中做了很長時間的潛伏工作,所以能聞得出來,我確定他要麼是日本人,要麼是長期在日租界工作,所以對此也留了心!」
葛慶的話讓古晉昭十分驚奇,他並不了解葛慶之前的工作經歷,不過現在看來這個人肯定是有大問題的。
「你是說他胡子當中有一顆痣?」
古晉昭再次強調道,這一點也是牛三跟他提及過的,如果能確認的話,那麼100%就是這個人了。
「不錯,因為我需要跟他量衣服的尺寸,所以跟他近距離接觸過,所以我很確定。」
至此古晉昭的問話其實是已經可以結束了,因為他已經確定了這個人就是牛三口中的那個收買他的人。
但是他知道一旦結束這次問話,葛慶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所以此時此刻他的神色有些復雜。
葛慶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繼續面對何西勁的嚴刑拷打了,微笑著對古晉昭說道。
「古科長,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日本特工的話,請一定要抓到他!」
古晉昭剛點了一下頭,但是這個時候異變突起,葛慶竟然低著頭全力沖向了,剛剛捆他的木樁上,看樣子是想自決了。
可是這個時候的古晉昭反應也很快,一把抓住了葛慶身後的衣服,讓葛慶的前沖駕駛緩沖了一下。
但沒有用,只是撕下了葛慶的一塊衣服,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嚴刑拷打,葛慶的衣服已經沾滿了汗水和血水,以及被鞭子抽打的密密麻麻的裂縫。
所以衣服已經變得極其不結實了。
被拉了一下的葛慶,沒有猶豫,繼續沖向了木樁,就這個時候,其他的人根本也沒有任何反應,眼看著葛慶就要撞上木樁了。
古晉昭身後的河西勁倒是反應了過來,可無奈他離得有些遠,根本來不及阻止,只好驚恐的大聲吼道。
「快,阻止他!他要自殺!」
但是此時其他人就算反應過來也已經太遲了,葛慶的頭頂離木樁只有不到10公分的距離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仍然是古晉昭一個跨步上前,眾人根本就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他已經來到了葛慶的身側後方,抓住了葛慶的一只手,葛慶整個身體也就橫了過來,腦袋沒有撞在木樁上。
不過身體的軀干卻是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木樁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隨即葛慶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其他人終于反應了過來,立刻七手八腳的按住了葛慶。
古晉昭也放下心來,剛才的動靜雖然大,但是他能感覺得出來,只是硬踫硬的跟木樁踫了一下,因為他已經拉住了葛慶,前沖的架勢已經緩沖了不少,受不了多大的傷的。
河西勁也激動地沖到了葛慶的面前,開始檢查葛慶的傷勢,見到葛慶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MD,想死?沒那麼容易的!」
再重新站起來的何西勁感覺自己的整個後背都被汗水踏濕了。
如果葛慶就此撞死在這里,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又前功盡棄了。
「科長,多謝了!」
這聲道謝倒是何西勁由衷發出的。
「不必!真要是讓他死在這里,你我都月兌不了干系!」
古晉昭也是滿臉凝重,這個時候他還真不想承受何西勁太多的謝意。
因為他跟何西勁的關系並不好,所以剛才他有足夠的理由放任葛慶撞死,但是偏偏他沒這麼做,這一點真說出去也會讓人起疑心的,所以他才補充了這一句。
听到古晉昭這麼說何西勁也就不說話了。
「繼續忙你的吧!我想知道的已經清楚了!」
古晉昭拍了拍何西勁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隊長,我們要不要也去找那個人?給他搗搗亂?」
在古晉昭走後,何西勁的一名手下走上前來,在何西勁的耳旁悄悄問道。
何西勁轉頭看了一眼這個手下,又看了一下在地上的葛慶,搖了搖頭說道。
「不必了!這次能救下這個葛慶多虧了他,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吧!」
說著河西勁又看向了門口古晉昭離開的方向,剛才的經歷還真是嚇得他心驚膽寒,沒有來得及多想。
這個時候冷靜下來之後,他也思考起了剛才古晉昭的行為,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可疑。
按理說以自己跟他的關系,他應該並不想看到自己立功的。
剛剛葛慶自殺的時候,他第一下拉斷了葛慶的衣服之後算是下意識行為的話,那麼第二下可就是有意識的了。
那麼他為什麼會幫自己呢?難道真的跟他剛才的那句話一樣,他怕葛慶死了也牽連進去?
但是換個身份想一想,如果是自己遇到當時的情況的話,拼著受一次處分,他也想看著葛慶死去,這樣的話自己就立不了功了。
可是古晉昭確實毫不猶豫的就救了。
這中間多多少少有一些說不通的地方啊!最終想不通的何西勁也就不想了,他倒真沒有根據這一點懷疑古晉昭是紅黨。
真要是紅黨的話,應該更加放任葛慶了,要知道現在的葛慶活著已然是比死了更痛苦了。
而且葛慶就此死在軍情處的審訊室內,他所知道的秘密也就挖不出來了。
盡管這听上去有些殘酷,但是做特工的有的時候就是要有取舍的。
走出審訊室的古晉昭也有些後悔,剛才他只想著救人,並沒有想那麼多。
也許剛才葛慶死在審訊室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就不用再受軍情處那些刑罰的痛苦了。
可是因為之前跟自己大哥見面之後商量過葛慶的下一步營救計劃,如果上面真的同意的話,那麼葛慶是有生還的機會的。
本質上古晉昭還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同志死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