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鐘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上海街頭也頓時充滿了人來人往的身影，這個時間段顯得格外的擁擠。
也就是這個時代的汽車並不多，不然晚高峰的概念可能在民國時期就出現了。
上海市政府門口亦是如此，趙玄同拖著一身疲憊走出了市政府的大門。
最近月底的各項預算以及支出要做總結，這兩天他都挺忙的，好在今天工作也已經結束，從明天開始就會比較輕松了。
他如平常一般，來到了離市政府不遠的一個餐館，這里的飯菜很合他的口味，他孑身一人在上海，沒必要回家開火，上班之後都是在外邊對付一下再回家休息。
掌櫃的對他也是比較熟悉，見到他進來立刻熱情的招呼。
「呦！趙先生來了？還是老樣子嗎？」
趙玄同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人滿為患的餐廳大堂。
「老樣子！今天張老板的生意也不錯啊！」
「托您的福！今天生意還算是興隆，來來來，趙先生這邊還有座！」
說著張老板將趙玄同引到了一個沒人的桌子上，這也是他平常最愛坐的地方。
因為餐廳的人比較多，所以上菜的速度比較慢，但好在趙玄同並不著急，安靜的坐在桌子前等待。
而此時他不知道的是對面，飯店二樓的一個窗戶內有兩雙眼楮正盯著他。
「這就是那個趙玄同嗎？長得倒是比照片上俊俏的多！這樣子也不像是個漢奸啊！會不會是日本人假扮的？」
古晉昭仔細的觀察了一陣，轉頭問旁邊的白羽林，畢竟白羽林在日本留學多年，對于日本人的行為習慣應該更加敏感。
白羽林听著古晉昭前面的話，也是露出一絲絲的無奈，如果漢奸把漢奸兩個字寫在臉上，那軍情處的工作就要輕松很多了，不過听到古晉昭最後一句的問話，臉色也是一肅，皺著眉頭又仔細觀察了趙玄同一陣。
「這個我還真說不好！離得太遠也看不出什麼來，不過我想即使是日本人，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應該也很難讓我認出來！」
「也是！離這麼遠能看出來什麼東西？那我們就離近點去看看吧！」
听到白羽林的話，古晉昭嘴角微微上揚。
「白主任，你肚子餓不餓？」
白羽林立刻就懂了古晉昭的意思。
「我們進去吃飯好嗎？要是被他記住了，我們的樣子，以後再想跟蹤他可就難了啊！」
白羽林知道跟蹤一個人是一個長期的工作，如果被跟蹤的人對自己留下印象，那自己就很難再參與跟蹤工作了。
「這有什麼？記住就記住唄！反正跟蹤的工作大部分是要交給下面人的，而我們如果能迅速敲定他是哪里人，下一步的工作也就好做很多了！」
古晉昭滿不在乎的說道。
听完古晉昭的話，白羽林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視角回到趙玄同這里，當飯店的張老板將飯菜端到桌子上以後，趙玄同正準備開吃，突然覺得視線一暗，抬起頭來看見兩個俊俏的年輕人，站在自己的桌前。
「這位先生！不介意我們拼個桌吧！」
其中一個穿風衣的年輕人笑著問趙玄同，正是古晉昭。
趙玄同上下仔細打量了古晉昭一下，又看了看古晉昭身旁，一身中山裝的白羽林。
這個時間段正好是飯點，餐廳大堂內的人根本不見絲毫減少，趙玄同也不疑有他，點了點頭說道。
「可以的！這張桌子只有我一個人，確實有些浪費了！」
「那就多謝先生了！」
古晉昭微笑招待白羽林一起坐下了。
隨後跟店內伙計點好菜之後也坐下來慢慢等待。
而趙玄同也不管，其他拿起筷子直接開吃。
剛吃了幾口，他就有些尷尬的看著面前的古晉昭和白羽林，因為兩人都在看著他。
發現趙玄同抬頭看自己古晉昭訕訕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們哥倆辦些事情，一直從中午跑到了現在，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呢！」
古晉昭盡量做出了一副尷尬的神情。
趙玄同倒是理解的點了點頭，他就在市政府內工作，知道現在是政府的辦事效率。
「這家飯店上菜也太慢了吧！」
白羽林不耐的說道。
「人多嘛！這里的飯菜其實不錯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麼些人來吃！」
趙玄同笑著解釋道，作為這家飯店的老主顧，他當然會為張老板說話。
「其實兩位如果能早來一步的話，應該出菜還是很快的！」
「我們倒是想早來啊！」
古晉昭一臉苦笑。
「可惜情況不太允許啊！」
正說話間，伙計總算把古晉昭和白羽林的飯菜端了上來。
當下古晉昭和白羽林也不再言語，悶頭吃飯，表現的也算是正常，至少從頭到尾沒有引起趙玄同的懷疑。
因為趙玄同的飯菜是先上來的，他也是先吃的，所以趙玄同很快也將飯菜吃完起身離去。
在他離去的時候，正在吃飯的古晉昭和白羽林，也沖他拱了拱手。
趙玄同點了點頭回應，也就去了櫃台結賬走人。
「我們跟上去嗎？」
在趙玄同離開店門之後，白羽林敲聲問道。
古晉昭卻是搖了搖頭指了點門外，跟上趙玄同的一名特工，示意已經有人了，不必上去再打草驚蛇了，白羽林也就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將面前的飯菜消滅干淨之後，也結賬離去。
「怎麼樣？能看出來他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嗎？」
出了店門之後，古晉昭和白羽林找到了一個偏僻的街角，古晉昭急不可耐的問道。
「開始我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他隱藏的很好，不過他離去的時候，沖我們點頭示意，我發現他的脖子是向前傾的。」
白羽林回憶了一下，繼續分析道。
「這跟一般中國人的習慣不同，我們一般點頭脖子是直的，會有一個類似于縮下巴的動作，日本人有鞠躬禮，而他應該是經過訓練，人在七宮的時候，脖子一般是往前探的，因此判斷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也有八成把握，他應該是個日本人！」
「竟然有八成把握啊！這可不算低了！」
古晉昭喃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