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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可疑目標

兩人進入辦公室以後感覺氣氛不大對勁,立馬收起了打鬧的笑容。

辦公室的眾人都是表情嚴肅,馬鐸的眉頭更是都皺成了川字形。

「這是怎麼了?」

唐高程拉住一個相熟的同事,小聲問道。

「別提了,之前抓到的那個日本間諜森永啟太打死都不開口,昨天晚上審訊室的同事下手重了些,人沒熬住,就……這不是馬隊長剛被處座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回來,現在大家都不敢去出馬隊長的霉頭。」

「人死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一旁的古晉昭听到這個消息,心情一下就落到了谷底,這件案子他雖立下大功,但是線索就此斷掉的話,功勞肯定不如繼續盤查下去大。

而作為案件的直接負責人馬隊長更是要負起責任,功勞沒了不說,而且不背處分就不錯了。

「晉昭,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馬鐸此時也注意到了古晉昭,立刻走上前來伸手古晉昭的肩膀,兩人一起走進了馬隊長的辦公室。

「听說了嗎?」

剛進辦公室,馬超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剛剛听說,人是怎麼死的?」

「手下的兄弟太著急了,下手就沒了分寸,沒想到那日本人竟然有心髒病,當時病發就沒有搶救過來,現在拷問他的兩個人也被扣押起來了,正在接受調查,這件案子的線索到此就斷了,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入手?」

听到馬鐸如此問,古晉昭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當時抓到森永啟太開始審訊的時候,他還躍躍欲試。現在想想還好當時沒有接受這項工作,不然跟著吃瓜落的就是自己了,自己作為抓住森永啟太的首要功臣,也許不會被懷疑,不過功勞可能也就此沒了,現在至少手中還有一些功勞,森永啟太的死跟自己畢竟沒有關系。

不過馬隊長的問題也讓古晉昭著實有些為難,正如馬隊長所說的那樣,線索已經徹底斷了,再想繼續查下去真的是困難重重。自己不是神仙,不可能憑空找到線索的。

「你不用太有心理壓力,我也只是問問,如果能有辦法最好,沒有辦法的話也只能這樣了。」

也許是看出了古晉昭的為難,馬鐸出口解釋道,他也知道此案已經很難再開展下去,不過還是對古晉昭抱有一絲絲的期望,這小子總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現在馬鐸感覺古晉昭就是自己的福將,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對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有一種不可言明的信任感,總覺得眼前這小子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古晉昭也看出了馬隊長對自己的期望,對于這個一手提拔,並且十分欣賞自己的上司,古晉昭還是想幫一把的,不能看著馬鐸就此背上處分。腦筋急轉直下,他腦中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

「隊長,那個劉勇現在怎麼樣了?」

「劉勇?他中了一槍,現在正在中央醫院接受治療,不過很幸運的是沒有打中要害,估計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他在跟森永啟太實接觸時已經暴露。難道你想讓他繼續為我們所用,來到日本在華間諜勢力內部。」

馬鐸有些明白古晉昭的意思了,同時他又有一些擔憂。

「可是他被捕的消息,很多行動隊員都知道,難免會透露出去,日本特高科也不難查出來吧!」

古晉昭點了點頭,馬隊長不愧是老資歷的特務了,一針見血,一下就點到了事情的關鍵上。

「我的想法是,放出消息就說他在和森永啟太接頭的時候被捕,被我們的人打中了一槍,送到醫院急救,然後趁機逃跑,讓他逃到日本駐華大使館去尋求庇護吧,至于能不能成功,只能听天由命了!」

頓了一下,看看正在認真聆听自己想法的馬鐸,嘆了口氣,雖說自己已經給了劉勇一次機會,一定程度上來說,他也把握住了,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樣子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握,在欣賞自己的上司和自己同情的日本間諜之間,古晉昭當然會選擇前者,只能在劉勇的身上繼續打主意了,或許在劉勇被捕的那一刻,他的命運就不由自己做主了。

「如果能成功的話最好,即使沒有成功,我們損失的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什麼價值的漢奸而已,情況現在已經不能更加糟糕了,為何不試一試呢?」

听古晉昭的想法,馬隊長點點頭,贊同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就算成功了,劉勇估計一時之間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做諜報工作是要有耐心的,現在是起不到作用,但未來就未必了,中日之間遲早有一戰,這是不可避免的。到那時也許就是這枚棋子能起到作用的時候。」

劉勇是一枚不能決定自己命運的棋子,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未來的中日大戰中,太多人只能淪為掌權者手中的棋子,命運都不是由自己決定的。

要想擺月兌這種命運,只有跳出來做操盤手。不過這條路並不簡單。

沉默良久,馬鐸嘆氣道。

「我先去向處座匯報這個想法,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吧!」

古晉昭點頭,退出了馬鐸的辦公室,無論這個計劃是否成行,自己都是少打听為好。如果能成行了,這件事肯定是機密,到時候劉勇不管出什麼問題,自己作為知情者都少不了被調查,就當此事從沒發生過吧,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馬隊長的辦公室。

雖然古晉昭挺想極力跟這件事撇開關系,但是他想不到的是馬隊長並沒有把他的想法據為己有,在後來向特務處處長稟報此事的時候也言明是古晉昭的想法。

不得不說,馬鐸的作風還是比較正直的,根本沒有跟自己手下搶功勞的打算。古晉昭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大呼,隊長誤我!這個功勞我不想要啊!

從馬鐸辦公室出來以後,古晉昭回到了行動隊的辦公室,一個人坐在角落,從懷中偷出林月平給的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仔細翻看起來。

照片有很多張,都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青銅酒爵和一對宋代汝窯花瓶。看來近田信介還是真的喜歡這幾件古董,僅僅只有三只古董,就拍了將近五十多張照片。

怕不是那架照相機,買來就是為了給這幾個古董拍照的吧!

不過話說回來。近田信介那里還是可以多去一下的。嗯,不是像昨天晚上那樣偷偷模模進去,而是光明的正大去拜訪。

這個近田信介為了擴展人脈,基本上見到過的大小官員全部都不會空手而歸。連自己一個小小的特務出行動隊的隊員,都能送出價值幾百大洋的相機,可見平時出手有多闊綽。

話說這樣的冤大…嗯,土豪!金陵城要是多來幾打就好了,自己就可以時不時的輪流去打打秋風……拜訪一下。如此循環幾次,可能也就吃喝不愁了。

王澤文風風火火地闖進了辦公室,掃了一眼眾人看到了角落里的張信廳,使了一個眼色,古晉昭會意跟他出了辦公室。唐高程見此,也跟了上來。

「晉昭,發現了一個可疑目標。喏!就是他。」

王澤文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張年輕人的照片。照片照的比較模糊,但還是大體能看出來此人的五官輪廓。

「這個人叫陸望杰,今年23歲,是金陵城內一個比較有名的空門高手的徒弟。據我們昨天一晚上的調查,此人最近在賭場出手闊綽,兩天的時間在賭場前前後後輸掉了近千大洋。老李還在那盯著他,讓我先回來跟你匯報。」

古晉昭點點頭,拿起照片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此人長得平平無奇,沒什麼特點,屬于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種。倒是個適合干這行的料。

唐高程也拿過照片看了看。

「就是他麼?感覺也沒什麼特別的啊!長得一笑了之!」

王澤文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他總感覺長得一笑了之這句話來形容唐高程的外形再合適不過,但看了看唐高程了接近1米9的身高,以及粗壯的胳膊,到底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做賊的如果都是長得像你這麼有特點的那就好了,抓賊的也會輕松很多!」

見唐高程把自己形容他的詞,安在了別人身上,古晉昭的內心直吐槽,人家最多只能佔個平平無奇,一笑了之太勉強了。

唐高程听聞此言正想發作,古晉昭卻把話題及時地支開。

「還有沒有其他的情報?」

「時間太急,還沒來得及查,只知道他是金陵本地人,而他的師傅邵文瑞早年在中原地區名聲大噪,前些年因為犯事被關進去,蹲了幾年局子,出獄以後就來到了南京,但听說已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這個陸望杰就是他從小養大的兒徒。」

王澤文想了一下回答道,具體事情都是李茂生在操作,他只是在一旁打下手,畢竟李茂生當過警察,在金陵地面上比較熟。

「金盆洗手?只是句空話罷了,這麼大一筆錢財,是個人都會動心,為此鋌而走險也不是沒可能,現場不是說有兩個人的腳印嗎?他們兩個有重大嫌疑!」

見古晉昭開始談論正事,本想唐高程只能恨恨的作罷,開始分析道。

古晉昭點點頭表示贊同,又轉頭問王澤文。

「模清楚他的位置了嗎?」

「都模清楚了,他和他的師傅邵文瑞都在城北的一條老巷子里,同住的還有一個中年男人,不能確認身份。和你之前預測的一樣,盜竊團伙在三個人左右,邵文瑞和那個中年男人終日身居淺出,只有陸望杰一個人經常在外走動,而這陸望杰又有賭博的惡習,前些時候還因為欠賭債被賭場扣住,這兩天突然出手開始闊綽,也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听完王澤文的分析,古晉昭果斷作出決定。

「這伙人有重大嫌疑,我們立刻實施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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