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3號」重新站定。
盡管身形和原先完全不一樣，但是雲霄卻莫名地從他身上，看到了和之前那個3號，完全一樣的動作習慣。
面對這詭異而驚悚的一幕，幾乎所人都有些失語。
這已經不是什麼起死回生的事情了，而是完全剝奪了對方的身體和意識。
那個頭盔里，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不過古塔對此倒是一臉平靜。
自從見到七十多米高的鋼鐵巨獸後，這個世界上，已經很難再有什麼東西能夠震驚到他的了。
他的世界觀早就已經碎了好嘛~
「你的研究，已經到這一步了嗎？」
歲豐稔似乎知道些什麼，對于隨意剝奪死囚的生命，也並不是太大驚小怪，只是神色凝重地望向了波多爾多。
他確實有听龍歷院那邊的幾個老朋友提到過，波多爾多在生物和神經領域走得非常遠，但他著實沒想到，是這麼個「遠」法。
「生物的極限，是精神，而不是物質。」
波多爾多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輕聲說道。
歲豐稔看了眼在場其他幾人，不是很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轉而談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用來治愈雲卷疏的那種藥劑，還有嗎？」
「能量產嗎？」
像這種程度的治愈效果，幾乎快要趕上【遠古秘藥】了，如果能夠量產的話，整個獵人群體的生存率，或許能高上好幾個百分點。
「很遺憾，這東西雖然是實驗的副產物，但是制作起來難度很大，另外它的治療效果，在不同人群身上，差距非常明顯。」
「有的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否能夠真的起到治愈的效果。」
波多爾多耐心地解釋道。
「我很好奇，你在決定演這場戲之前，這麼確定那個雲老頭能救回來？」
听到波多爾多最後一句，古塔皺了皺眉，看向了對方。
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兒，波多爾多坦誠地回答道︰
「事實上，我並不確定這一點。」
「即便是做了一些保險，雲卷疏依然可能會因為藥劑的效果不夠強，而在演戲的過程中‘假戲真做’，當場死在那里。」
「但是，如果是為了制造一個能夠在未來十年，有希望達到巔峰天災這種實力層級的種子，我覺得這種風險和犧牲，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哦，是這樣啊。」
古塔點了點頭，笑著接受了這個解釋。
下一秒，伴隨著一陣雷光炸裂，他直接甩出一記鞭腿，砸在了波多爾多那戴著金屬頭盔的腦袋上。
以後者的實力，其實完全反應的過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完全沒有絲毫閃避或者防御的意思。
遠遠摔進幾米外的泥潭里，盡管狼狽無比，波多爾多卻莫名地輕笑了一聲。
他也沒有立即起身，而是一動不動地躺在泥水里，仿佛在緬懷著什麼。
半分鐘後，他慢慢站起，朝著古塔微微一欠身。
「是我的疏忽，沒考慮到您的感受。」
在場所有人都注意到，波多爾多莫名地對古塔使用了敬語。
古塔皺了皺眉。
從始至終，這位似乎就沒把別人的死活當作過一回事。
那種對生命的淡漠，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否還抱有生命體該有的，最低限度的情感。
「你一點同理心都沒有的嗎？」
古塔毫不留情地質問道。
即便對方是一個可能隨手就能捏死自己的天災，是身邊隨便一個助手就可以和雲霄前輩戰斗的可怕存在。
但有些事情，是沒辦法讓步的。
畢竟，那是人之所以為人，最基本的界限。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因此，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
波多爾多平靜地看著古塔。
因為對方戴著金屬頭盔，古塔也不知道那副頭盔下又是作何表情。
他只是有些惱火地反問道︰「那你怎麼不去犧牲？」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的。」
古塔能感受到，這句話，他是盯著自己說的。
這讓他心里愈發地感到一陣煩悶。
都不用多想，他敢肯定，眼前這位綽號是【黎明卿】的古龍團序列10，百分之百是當年那個【殲滅卿】的舊部。
無論是對方的敬語，還是在自己刻意試探下，一再容忍甚至退讓的做法，都表明了一件事。
這家伙，大概率把自己當做了那個【殲滅卿】的轉世。
這種被別人當做另一個人看待的事情，古塔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反正他自己，極度厭惡。
即便那個相似的對象，是一個能追著禁忌之王打的絕世猛人。
他不是任何人的二身，他就是他，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古塔！
「哦呀，本來還想和您再多聊幾句，不過有個討厭的老東西過來了，為了避免起沖突，我只能先行告退了。」
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麼，波多爾多扭頭望向了某個方向。
「期待下次與您相見。」
先是朝著古塔單獨鞠了一躬，隨後又向在場眾人行了個禮，波多爾多和他的四名助手，很快便消失在了叢林的幽邃黑暗中。
「這家伙，雖然行事作風讓人挺不爽的，但是實力是真的強啊……我指的是他的打手團。」
古塔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
「古龍團前十都是這種變態嗎？」
仔細回憶了下上次遇到的序列9，【魔械】諾克西，那家伙神智貌似也不怎麼正常，而且實力同樣高的離譜，以至于序列15的瓦倫蒂娜都直呼看不懂。
「不清楚，這一屆的古龍團前十，和我們那個時代，完全不同，無論是質量，還是異常程度，都沒辦法相提並論。」
雲卷疏異常誠懇地說道。
「說起來，波多爾多剛才說有人在往這邊趕，會是誰啊？」
古塔尋思著，能讓波多爾多都不願意對上的家伙，多半也是個實力強悍的硬茬。
至少比他們在場幾個都要強的多。
沒見即便是突破後，實力暴增數倍的雲霄前輩，依然眨眼間被波多爾多的打手團制服嗎？
很快，伴隨著林子里一陣飛鳥的喧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筆直墜落在眾人面前。
對方的身體密度高的有些嚇人，在落地的瞬間，便在地面上生生砸出了一個幾乎有大半個教室那麼大的深坑。
「原來是他……難怪波多爾多不敢多留。」
望著來人，雲卷疏恍然大悟地說道。
「誰？」
「古龍團序列5，【弭葬】山翁……」
「獵人公會暗影部隊的唯一首領，全大陸最強的暗殺者。」
雲卷疏不無敬意地念叨著。
「……」
「？？？」
望著眼前這個戴著骷髏假面，披著厚重鎧甲，手持超重型巨劍的三米巨漢，古塔的腦門上冒出了密密麻麻一片問號。
暗殺者？
在哪兒呢？
我咋沒看到？
……